無途

第12章 去卧室？

去卧室？

“阿綏，你做什麽呢？”

賀醒擰了擰門把手，發現并沒有鎖，打開門後客廳裏空蕩蕩的，也沒有蔣綏的身影，登時皺起了眉。

他輕輕将鑰匙放在玄關處的櫃子上，輕手輕腳地往卧室裏走。

房間裏的所有窗簾都拉着，除了地上陽光透過暖色窗簾投在地上的光影，再沒有其他光線。

“阿綏？”

賀醒試着又叫了一聲，大中午的人去哪了？不是說好了回家見的嗎？

他眉眼彎彎，長長的睫毛翹起來。

忽然，正當他要去開卧室的門的時候，一個人影猛地從屋裏閃出來，賀醒被撞了個措手不及。

賀醒被撞倒在沙發上，反而沒有生氣，爽朗的笑聲從他頭頂傳來。

這聲音……

幾分鐘後，蔣綏蹲在地上給賀醒捶腿。

“醒哥，我真不是故意要糊弄你的，你沒聽出來電話理我說話不對勁嗎？”

“沒有。”賀醒故意撇過頭去不去看他，任由他給自己揉腿，他當時聽到他回家了當然激動，心裏也就只剩下激動和回家了，他當時恨不得直接給自己插上一對翅膀，把所裏的事都交給周悅，哪裏還會有其他心思去思考那幾句話。

“嗯——是我不對，我再也不騙你了。”

賀醒垂眸，剛好對上蔣綏仰頭時看過來的眼睛，他居然從蔣綏的眼神裏看出來些許撒嬌的模樣，随即笑彎了眼。

“賀醒！”

蔣綏欺身而上，賀醒又被撲了個措不及手，上次是蔣綏沒用狠勁兒，這次倒是真被他唬住了。

此時他心裏想起邵寂說的那句話：壓制他。

現在看着身上的人，竟覺得有些好笑。

“怎麽，小綏綏想來場空腹大戰？”

賀醒低沉的聲音中帶着隐忍的笑意，他聽了只覺得耳邊癢得不行，手中的力不減反增，将賀醒徹底狠狠地按在沙發上，低下身子迫不及待吻上他的唇。

他看到近在咫尺賀醒驚訝的雙眸。

蔣綏輕輕舔舐着他的唇瓣，唇上的觸感讓賀醒下意識地單手攬住他光滑的脖頸……小奶狗的爪子毛茸茸的，在背上抓着，撓得人心裏癢癢的。

蔣綏動作一頓，呼吸沉重。

“去卧室？”

“嗯……”

一沾床，蔣綏來了勁兒，單手扣住賀醒的頭，修長的手指陷入他毛茸茸的黑發裏，按着他的腦袋……

幼犬總是毛躁躁的，四處撲騰……

賀醒感受到蔣綏溫暖幹燥的掌心，整個人軟掉，朦胧中，好像下了雨，雨很大，怕打着窗戶。

……

暖色窗簾的光影打在雨中搖搖欲墜的花朵上，為這滿園子的旖旎增添一層暧昧的色彩，光影和被雨拍打的弱不禁風的花朵相交錯着……

……

一直到三點多，二人一前一後從浴室走出來，蔣綏肚子咕咕叫的聲音才提醒起二人——沒吃飯呢還。

“嗯——”賀醒将浴巾搭在一旁，聲音沙啞低沉，“直接去機場吧，找個餐廳湊合一頓。”

“湊合？你哥我剛剛幹那麽好，居然叫我湊合？”蔣綏憤憤不平地坐在床沿上。

賀醒愣了一瞬間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耳尖肉眼可見地微紅。

“嗯，晚上換我伺候你總行了。”

就算這句話有多麽出格，從賀醒嘴裏說出來就好像某部書上的道理一樣，正常。

蔣綏不依不饒，二人終究還是在機場“湊合”了一頓自助餐。

蔣綏拎着一個行李箱，提着一個袋子，邵寂拎着大行李箱，一路都沒說話，只剩下賀醒走在後面兩手空空跟二位長輩笑着聊天。

“這次回來……有什麽打算？”

最終還是吵嚷的蔣綏開了第一句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

“沒什麽別的打算，明天到醫院上班。”

蔣綏聽了扯了扯唇角，工作狂嗎？

“邵寂，其實你很好，你本來沒有義務照顧我爸媽的。”蔣綏忽然停下，說出這句話後，他看到邵寂也停下腳步。

對上邵寂似笑非笑的目光。

“蔣綏，蔣杳追我那麽久，我照顧一下她爸媽怎麽了？” 為了避免讓身後的長輩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樣，邵寂再起步時加快了步伐，“我是一名醫生，阿姨的病情我還是比較了解的。”

“……好，只是……這若是叫我爸媽知道了，估計不幹。”

蔣綏有多了解他爸媽，他爸是四中的教導主任，又是蔣杳那一級的級部主任兼她的班主任。

現在退休了，工作時偶爾有些死板，不過倒也是能同學生打成一片，嘴上說着打擊早戀，可行動上倒也沒拆cp，他女兒蔣杳除外。

蔣杳的戀情，蔣父總是第一個察覺，然後愁容滿面，蔣綏不止一次聽他父親吐槽：自己工作是教導女兒中夾雜教書。

不願受家長一個“謝”字，他從來都是将教書看做自己一生的追求。

一路上除了後座的三個人說說話，前面兩個倒是一句話都插不上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餐廳。

“阿綏，你看看吃點什麽，我去放一下車。”

“嗯，好。”

蔣綏剛應聲坐下來，就看見鄰桌有瘦小的個女孩子捂得嚴嚴實實的，心想：這人不怕熱？

“邵寂，你點吧，我大喇喇的又不清楚你們的口味，你看看爸媽最近喜歡吃什麽……我去上個衛生間。”

“嗯。”邵寂接過他傳來的菜單，轉過身。

“邵寂？”

他聽到隔壁一個輕柔的聲音叫他，邵寂下意識轉過頭去，看見隔壁桌的女生摘了口罩。

“你好。”他若無其事。

“邵寂，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在香格裏拉見過的，當時我問你要了聯系方式的。”這姑娘不依不饒。

“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您看這個行嗎？”

邵寂不失禮數地抱歉，輕聲問二位長輩。隔壁的女孩神色落寞，意識到了什麽，他……原來是有女朋友了。

女孩對蔣母打了個招呼，不着痕跡地起身出門，她确實是為了邵寂來的，她在香格裏拉對邵寂一見鐘情。

剛進門的賀醒剛好撞見這一幕，低頭無奈地笑了笑，若不是他見過蔣杳追邵寂時的樣子，恐怕還真會以為邵寂會動心答應。

當年，蔣杳對邵寂也是一見鐘情，苦苦追了好幾年，怎會是一時可以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