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坦白
坦白
第三十八章
賀揚黑漆漆的大眼盯着雲沫，腦中思緒萬千，他想起自己曾經對雲沫說過，如果她要他離開，那他就不會再來打擾她。此時此刻，他真的害怕雲沫對自己說讓他離開。
雲沫被賀揚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那眼神裏似乎夾雜着憂傷和不解。
明明另尋新歡的人是他，賀揚的這幅樣子倒像是自己抛棄了他一樣。雲沫看了看四周，的确周圍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罷了罷了，看在賀揚幫過自己這麽多次的份上，她好人做到底，幫他一次又如何。
雲沫擡頭，語氣依舊冷冰冰的，“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這句話讓賀揚松了口氣，他緊鎖的眉頭慢慢打開。他長腿一邁，幾步上了車，熟練的調節了座椅位置，系好安全帶。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像是生怕雲沫反悔。
雲沫捏了捏方向盤，油門總算踩下，離開了單位。
出了大門口，雲沫感覺到賀揚的視線在看她，她也不回頭，只是耳邊傳來了賀揚的聲音，“你上午考的不錯，很多監考都說你表現的最好。成績出來，一定很高。”
如此客氣的對白讓雲沫的心微微發涼，她寧願他什麽都不說。
想到這次比賽還是賀揚費心出力，她緩緩張口，語氣冷漠，“這都是賀主任給的機會，謝謝。”
賀揚沒了聲音，就在雲沫以為兩人會安靜一路的時候，他又開口，“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這話讓雲沫睫毛一抖，握住方向盤的手晃了晃，車子都開歪了路線。好在路上車少，沒出什麽事。
雲沫知道自己還是可以輕易被他的一句話所影響，就單單幾個字，也讓她有點鼻子發酸，她想起在萬達裏挽着他笑的燦爛的那個女生，吐出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離開這麽久，從未聯系過她，他們倆到底是誰不理誰？憑什麽他還惡人先告狀？的确，他也可以說雲沫也沒有主動聯系過他，或許兩人都是被動的那一方，所以才沒有好結果。
雲沫沒理他，眼睛目視前方，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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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號回來的，回來以後給你打了電話，但打不通。”賀揚接着說。
雲沫哦了一聲。她在萬達見到他那天就是六號，她記得清楚。原來他回來就去找了那個女孩。出國這麽久，回來後也不告訴她，反而第一時間去找了別人。可見人家的确比雲沫重要的多。既然那個女孩對他這麽重要，那他現在和自己說這些話又有什麽意義？
雲沫坦然告訴他，“是我删除的，我們也沒必要私下聯系了。”
“為什麽？”
雲沫以為這些天賀揚在用無聲審判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她不願去問那個女生是誰，也不想自己像是瓊瑤劇的女主一樣被抛棄後就哭哭啼啼。成年人的愛情本就是沒什麽可挽留的，既然不合适，分開就好了。要那個借口一樣的分手原因無非是給自己傷口要一計可有可無的止痛針。
既然雲沫都不要，那賀揚又為何偏偏要她的答案？非要将她逼成一個怨婦他才開心嗎？雲沫越想越氣，賀揚卻不想停下來，眼神沉甸甸看着她，一副痛苦的樣子讓雲沫心煩。
“雲沫，別對我這樣，好嗎？”
賀揚的聲音帶着一絲卑微的懇求，聽得雲沫心裏一緊，渾身僵硬。他這是幹什麽？卑微給誰看？難道他以為這樣自己就可以祝福他和那個女生？自己沒那麽偉大。
雲沫扭頭撇了他一眼，眼眶已經發紅，聲音有些發啞，“那你希望我對你怎麽樣？或者說，我要怎麽樣你才滿意？”
賀揚看着雲沫紅了一片的眼底，心像是被揪了起來，他能感受到她也在難過，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兩人一定要這樣才行？
“停車，雲沫，我們談談好嗎？”
雲沫感覺自己快被車裏詭異的氣氛弄到窒息，她将車停在路邊，也不管會不會拍照，熄了火，轉身面對賀揚，“好，我們談談。”
賀揚低垂着眼眸，伸手想要拉過雲沫的手，這本是曾經他習慣的動作，而此時卻被雲沫反應極大的快速躲開。車內本就不大，雲沫的手指尖重重的撞在方向盤上，喇叭一聲撕鳴。
賀揚沒想到雲沫的反應會這麽大，自己宛如毒藥一般讓她迫切遠離。
十指連心，雲沫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手指不受控制的蜷縮在一起。
賀揚慌忙低頭想要查看，語氣盡是擔憂，“沒事吧？”
雲沫咬咬牙，将手拿開不讓他碰，“沒事！”
賀揚看她疼眼睛都紅了，也生了氣，不顧她的掙紮，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眼前查看，指尖撞的有些淤血了，他心疼的不行，一邊小心的吹着一邊對她抱怨，“你明明就有事，逞什麽強？”
雲沫聽了賀揚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就算我有事兒，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別以為你和我經歷過幾件事，就是我的誰了？”
賀揚偏偏不讓雲沫得逞，拽住雲沫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扯入自己的懷裏，緊緊摟住，像是再也不放開一般。
雲沫被賀揚的這一舉動，弄得全身僵硬，擡手就用力推他硬的像一堵牆似得胸口，臉頰蹭着他的脖頸，語氣惡狠狠的說，“放手！”
賀揚難得的強硬，緊緊摟住雲沫，“你不說我就不放。”
這是做什麽？明明犯錯的是他，憑什麽懲罰的還是自己？
雲沫被他禁锢在炙熱的懷中，任憑她如何厮打，賀揚都沒有半點退縮，她怎麽也無法從他的懷抱中逃走。就想她的心，給了他，就在難要回來。
她的委屈和忍耐在那一瞬間爆發，鼻尖周圍充斥着賀揚身上獨有的味道，他的懷抱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絲稻草。
她的眼眶酸脹難受，淚水再也不受控制的下落，“你以為我是誰？是你想要就要，想丢掉就丢掉的玩具嗎？還是你衆多追求女生中的一個？我的真心給了你，不是讓你拿來這樣踐踏的，你這個騙子！”
“雲沫？！”賀揚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話說到這裏雲沫也沒什麽好隐藏的了，幹脆一股腦的告訴賀揚，“是，我承認我喜歡你，那又怎樣，你別以為我喜歡你，就可以被你這樣來來回回的耍着玩，我也是有自尊有底線的。”
如果剛剛只是賀揚的猜測，那雲沫此時說的話，無疑已經攤牌了對自己的感情，賀揚整個人都沉浸在雲沫的這幾句話裏，她說她喜歡上自己了，對自己是真心。一股內心的喜悅掩蓋了一切混亂的情緒。
他雙手搭載雲沫瘦弱的肩膀上，低頭确認，“你說，你喜歡我？”
雲沫說了這麽多，沒想到賀揚只聽見了這幾個字，她氣的奮力掙紮，哭着說，“我就是傻瓜才喜歡上你，你別碰我，去找你的女朋友去！”
女朋友？他哪來的女朋友？
賀揚傻傻的看着雲沫，好氣又好笑，“雲沫，你在說什麽？誰是我的女朋友？”
雲沫看賀揚還在裝傻，直接将親眼所見告訴賀揚，“我六號那天在萬達都看見了，你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她挽着你，你明明有了別人，幹嘛還來纏着我？”
賀揚被雲沫的話弄得一頭霧水，腦子裏仔細思索雲沫所說的那天，自己剛回來就被彭陸叫去了萬達。那雲沫口中的女朋友，難道是……
“那個女孩是我的妹妹。”
這話如果是別人說估計少不了一個耳光，但賀揚說的真誠無比，簡直讓雲沫哭笑不得，她甚至沒忍住笑出了聲，“賀揚，你這借口找的都這麽敷衍。”
賀揚也意識到這句話帶着歧義，立刻解釋，“她是我的表妹，是我姑姑家的女兒，那天是我給她和我一個朋友介紹相親，如果你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見他們。他們倆都可以為我作證，那個女孩絕對不是我女朋友！”
雲沫被賀揚的話弄得一愣，但她很快撇過臉，說，“我才不信。”
賀揚雙手托住雲沫的臉頰，迫使她回頭對上他清澈的雙目，一字一句的說，“雲沫，我只喜歡你。我的心裏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這裏只有一個女孩就是你。”
原來那個女孩是他的表妹，原來是自己誤會了？
賀揚眼眸低垂，聲音帶着幾分懊惱，靠近雲沫耳邊“出國的這段時間我很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盡快回來見你，我真的沒有任何女朋友。”
雲沫沉默半響，忍不住癟癟嘴，“你能有多想我？從來沒有給我發過一條信息。”
“你要我形容我說不出來，但我心裏明白，我寧願跟你吵架也不願意去喜歡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