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機會
機會
第十一章
“朋友？”媽媽狐疑的盯着賀揚看了幾眼，顯然是不信。但也沒有多問，只是對相親男客氣的說，“時間也不早了，你還要上班，那今天就到這？”
相親男的目光也在賀揚和雲沫身上徘徊，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尴尬。面前的一對兒站在一起如此登對，他擡頭看了看賀揚，黑着臉告辭了。
媽媽瞟了賀揚一眼，對雲沫說，“既然你朋友有事找你，我先上樓，你們聊。”
雲沫望着媽媽離開的背影，松了口氣，接着轉身對賀揚說，“你怎麽會在這裏？”
賀揚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來到這裏。一早起來，他只想開車走走，結果就到了這兒，沒想到卻看見這樣一幕。
賀揚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盯着她紅潤的臉頰說，“你今天很不一樣。”
賀揚的話讓雲沫一愣，她發現賀揚的眼神對他從上到下的打量着，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化了妝。
雲沫不化妝給人一種淡雅的清新脫俗。可她化了妝卻完全不同，不僅增加了幾分成熟，更讓五官更加立體突出，她本就好看，如今收拾一下，更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人一般。
賀揚的目光從看見她就沒移開過，他的眼神不在像之前那麽隐忍控制，而是炙熱直接，誰都能看得出，他喜歡她。
雲沫被他盯得有些手足無措，扭過頭不看他，他卻沒在意，轉而問她，“肩膀和腿還疼嗎？你車禍那天我就該帶你去檢查一下的。昨天醫生給你全面檢查的時候說是扯到了，這兩天你不要拎重物，好好休息。”
雲沫被他的關心搞得心煩意亂，也不知道說什麽。賀揚想起昨天在電梯裏發生的事，問她，“你知道你有幽閉恐懼嗎？”
雲沫搖頭，“我上電梯很正常，我也可以進入密室。”
賀揚：“我問過醫生，你的症狀并不嚴重，只是在極端的情況下會發作，或許是因為昨天電梯墜落你太害怕了才會發病。”
雲沫哦了一聲，沒在說話。賀揚低頭，試探的問她，“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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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沫臉色唰的一紅，立刻解釋說，“我和剛剛那個人只是……”
賀揚眼神沉靜，語氣柔和，“你不用和我解釋，我只是希望，如果你能給他機會，那可不可以也給我一個機會？”雲沫回頭看他，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不能！”雲沫拒絕
“為什麽不能？”賀揚也沒生氣，只是追問。
“我也沒給他機會，見面是為了我媽，到時候我會說不合适的。”
雲沫本來就是受不了媽媽的催促才同意見面，根本沒想和那個男人有什麽發展。
賀揚皺眉，朝她走近一步，鞋尖進入低頭的雲沫眼眸，“那你也可以到時候和我說不合适。”
雲沫讨厭那鞋尖進入到自己的眼眸，退後一步，又回複了原來的距離，“我現在就可以和你說不合适。”
他又上前，鞋尖再次進入視野，“我們又沒接觸，你怎麽知道不合适？”
雲沫繼續後退，“我和高一帆沒有分手，我們只是……”
他再上前，步步緊逼，“那你也和別人見面了。為什麽別人可以，我不行？”
雲沫看了看身後，在後退怕是要退到綠化帶裏面去了，這個人簡直得寸進尺。
她擡頭看着賀揚，沒有後退，想了想道，“因為我又沒打算和他們交往，我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那我有機會可以？”賀揚低下頭問她。
此時的距離，兩個人像一對兒情侶，近距離站在小區花園中凝望着彼此，雲沫可以從賀揚大眼睛裏看到自己的樣子，瘦瘦小小的一只，驚訝的看着他。
雲沫被他問的臉漸漸紅了，但依舊辯解，“你理解能力有問題！”
“好，那我們可以先成為朋友嗎？”賀揚沒有生氣，而是繼續問她。
雲沫不理解他到底為什麽喜歡她，這種沒來由的被愛讓她手足無措，只一心想要拒絕。雲沫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句話，更愛的一方往往更幸福，因為他投入的感情越多，越上頭，戀愛的感覺越強，他也就更能體會到愛的美好。
賀揚給雲沫的感覺就是上頭。
可他為什麽會對自己上頭呢？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他喜歡自己什麽呢？雲沫從小就是一個謹慎的人，她不信無緣無故的任何事情，相反，她相信每件事都有原因和結果。甚至她覺得，如果一件事最後沒有結果，那它的開始也就沒有了意義。
這就是像是她和賀揚，兩個互不相幹，千差萬別的人，會有什麽結果呢？如果沒有結果，那為什麽要機會，為什麽要開始？他喜歡自己只是多巴胺分泌的頭腦一熱，只是因為自己沒有答應他？還是他就認為自己沒原因拒絕，他那麽優秀，而雲沫那麽平凡，為什麽會拒絕呢？他理解不了，所以更加變本加厲的追求她。
他以為他是誰？
雲沫仿佛漸漸想通了，她搖頭，“不可以，你和我沒機會做朋友。”
賀揚的眸子如一池深不見底的潭水，不解的問她，“為什麽？”
雲沫幹脆直說，“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
“是怕自己會喜歡上我嗎？”
雲沫擡眸，瞪大雙眼看他，賀揚給她的這種感覺她說不清，就像自己突然被一種巨大的屏障包裹住。那種感覺十分奇怪，雲沫從來也沒有遇到過誰如此開誠布公的表示對自己的喜歡。
他低沉悅耳的嗓音再次響起，帶着不知名的誘惑，他像是地獄裏的撒旦誘惑着雲沫上鈎，“讓我試試，就一次，如果我真的無法讓你喜歡我，我會離開，從此不會打擾你的。給我個機會，好嗎？”
“我為什麽一定要給你這個機會？”雲沫眸光閃閃，“就因為你比我優秀，我就不該選擇拒絕你嗎？就因為你各個方面都比我強，所以我就得順從你的追求嗎？”
賀揚沒想到她會這麽想，皺眉搖頭，他的聲音甚至帶着一絲荒涼，“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比你優秀，也從未覺得你有什麽地方差，相反我就是覺得你很好，各個地方都很好。”
雲沫抱緊胳膊，五月早晨的涼風吹的她有些冷，賀揚的話她甚至覺得有點好笑，“我哪裏好？賀揚，你也該知道，今年我們這裏減員，我就有可能失業了。如果我真的這麽好，那我怎麽會工作十年還是一事無成。愛情裏，我媽為了我的事操碎了心，大早晨不睡覺也要拉着我出來相親，只為了将我嫁出去，你說，我究竟哪裏好？”
賀揚皺眉，“雲沫，你不該自怨自艾。”
“自怨自艾？”雲沫笑自己，“我甚至都沒有了上進的決心和勇氣，我自己都讨厭現在的自己，你說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麽？我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我改！”
賀揚挺巧的眉峰聚在一起，他沒有被雲沫這樣的話傷害到，而是擔憂的看着她，“你這樣想只會讓自己陷入死胡同，沒人認可你，你就想辦法讓他們認可，你只是在怨天尤人如何能夠突破這阻礙？”
雲沫被他的話刺激到，“你是覺得我在無病呻/吟？”
賀揚搖頭，“我知道你壓力大，但這并不是理由，每個努力的人都是因為壓力才能進步前行。這只是生活給你的考驗，你覺得自己最難過悲慘，可你沒看見的人有可能比你慘上千百萬倍，你只看見那些光鮮亮麗的人在虛度人生，卻沒有注意到，這世界千千萬萬都是你這樣的人。”
雲沫低頭不語，她難過但并不委屈，賀揚說的對啊，就是自己在給自己不努力找借口而已。
她喃喃，“可我不知道怎麽辦？”
賀揚看如同孩子樣子一般的雲沫有些心疼，自己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表情全進了賀揚眼中，他不想讓她難受，他想幫她，就像以前她幫自己一樣。沒有原因，就是單純的幫助。
“雲沫，不管你以後會如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賀揚的話讓雲沫搖頭，“謝謝你的喜歡，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和你在一起。”
賀揚也不在追問這個話題，擡手看了看時間，“那我先帶你去簽字好不好？”
雲沫覺得賀揚有種沒來由的固執，仿佛聽不見她的話，她明明已經拒絕他了，“我自己去。”
“那個地方很遠，你沒車不方便。”
“我打車。”
“回來不好打車。”
“那我叫高一帆陪我去。”
“……好，如果他可以陪你去，我就不去了。”
賀揚說完，雙手放入衣服口袋，似乎是想等待她，看她能不能讓高一帆陪她。
雲沫怎麽可能讓高一帆陪她，昨天剛吵那一架不說，高一帆今天上班啊。而且，就算高一帆不上班，她也拿不準高一帆會不會陪自己去。雲沫擡頭看了看賀揚，含糊的說，“我昨天已經和他定好了。你回去吧。”
說完，就轉身回家了。
進入樓宇門的時候，雲沫偷偷回頭看賀揚走沒走，果然，他還在原地站着。雲沫扶着額頭，看來自己賀揚今天是跟定自己了，自己出去打車必定他就會知道自己去。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她拿起一看，是賀揚發的微信。
我在樓下等你，你收拾好，我們一起去吧。
雲沫讨厭他那副掌控一切的樣子，但最後雲沫還是和賀揚一塊去了。與其讓賀揚跟在出租車後面，還不如就坐他的車。
車內，她不想和他說話，賀揚卻笑了，雲沫皺眉不知道他笑什麽。
雲沫望向窗外，馬路上都是急匆匆忙碌的人群，這個城市的人都在為自己而忙碌着、拼搏着，他們就像賀揚說的一樣，和自己都是世界上千千萬萬人的一員。
“你喜歡爬山嗎？”賀揚突然開口。
“什麽？”雲沫回頭，沒聽清，爬山？
“下周我們有個登山活動，登山加游泳，喜歡可以找李陽報名。”賀揚握住方向盤解釋。
雲沫扭頭，“我們沒資格參加，都是在職人員才可以。”
賀揚到是沒想到，這活動也不讓他們參加，皺眉，“我去問問看，這種不合理的規定我會嘗試改變。”
雲沫看了看他好看的臉，從上次競賽考試，到這次爬山，不得不說，對她來說他還真是個好領導。
“我覺得你不适合當領導。”
賀揚沒想到雲沫還會主動說話，“為什麽？”
“我認識的領導都是不管手下人死活的，他們唯利是圖，有一點權利就要利用個徹底，你不适合。”
賀揚聽見雲沫如此真實評價領導的話有忍不住笑了，他并不像說什麽評價，只是開玩笑的回了一句，“那我算是一股清流嗎？”
雲沫沒想到賀揚還能和自己開玩笑，或許是覺得賀揚喜歡自己，那在他面前說什麽都無所謂，在不忌諱什麽，“算吧，但你這個清流也是因為你家境比他們優越，你不需要貪，很多領導在成為領導前都很窮的。”
賀揚搖搖頭，笑，“我小時候家裏也很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