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REC 33
第34章 、·REC 33
“是認識的一位師兄， 不是男朋友。”戚喬很快解釋。
張逸像個八卦小報記者：“真的嗎？”
戚喬點頭：“我騙你們幹嘛。”
蔡沣洋接話：“為了讓我們老宋死心，就算不是，說成是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玩笑的語氣， 一旁宋之衍也跟着無奈一笑。
四人中，唯有謝淩雲， 仍冷着一張臉， 像是誰欠他八百萬。
目光定在戚喬身上，沒有挪動半分。
夜色沉沉， 乍暖還寒，風中攜着初春的微冷。
那抹冷意就像是停駐在他身上。
戚喬已經困倦不已， 還有宋之衍在， 她沒有多待， 道別之後， 很快轉身，刷卡進門。
這件事她很快抛之腦後， 卻沒有想到， 周五晚， 社會心理學基礎的選修課上， 再次與謝淩雲相遇。○本○作○品○由○
他竟然沒有踩點進教室。
提前了好幾分鐘，三兩句話，就讓戚喬身邊的同學讓出了座位，自己坐下。
戚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謝淩雲沖她挑了下眉， 随即道：“昨晚誰送你回來的？”
戚喬：“……”
“都說了是一位師兄。”
“哪位師兄？”
“你不認識。”
謝淩雲邏輯缜密：“你師兄不就是我師兄？不說怎麽知道我認不認識。”
戚喬：“……”
好像……也對。
于是她湊近幾分， 壓低了聲音說：“江淮， 是表演系的學長， 已經畢業了， 演過幾部劇， 你沒看過的話，可能都不認識他是誰。”
謝淩雲沒再出聲。
戚喬以為他知道了名字，就該沒事了。
轉而翻開筆記本，整理上節課的思維導圖。
過了幾秒，餘光瞥見謝淩雲手機屏幕上出現一張熟悉的照片。
她一頓：“你百度江淮幹什麽？”
謝淩雲若無其事将手機倒扣在屏幕上，同時說：“哦，看看長什麽樣子。”
戚喬：“……”
她低頭，繼續整理筆記。
一旁，謝淩雲看完人家長什麽樣了，身體微側，右臂搭在桌面，支着太陽穴，整個人都面向她。
“戚喬喬。”
“嗯？”
謝淩雲停頓了三秒，等戚喬好奇擡頭，看向自己時，才開口。
近乎蠱惑的一句：“給我當一次女主角。”
戚喬沒反應過來，更不确定他說的後三個字：“女主角？”
謝淩雲一字一頓，道：“這學期的拍片作業，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主角。”
戚喬滿腹疑惑地望着他。
“不願意？”
戚喬依舊不太會拒絕，在他面前卻很坦誠：“……不太願意。”
謝淩雲點開手機，打開QQ：“劇本我發你，看完再告訴我答案。”
“為什麽要讓我演？”戚喬不明白他的意圖，這是學期末最重要的作業，不是兒戲，“表演系的人……你又不是不認識。”
“看完劇本你就知道了。”謝淩雲道，“除了你，再沒有人适合。”
他頓了下，提前抛出一記讓人無法拒絕的肥碩誘餌：“我的女主角，片酬很高的，戚喬喬。”
戚喬試探：“你要給我多少？”
謝淩雲毫不猶豫：“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戚喬：“……”
敗家大少爺。
他說完，起身，邁腳之前，又道：“這個劇本，你不答應的話，我也不會再找別人。”
他像要走。
戚喬下意識地擡手，拉住了他襯衫袖口：“馬上上課了。”
謝淩雲回頭，他笑了聲：“我沒選這門課。”
“那你是……專門來跟我說短片作業的事情？”
“不是。”謝淩雲否認，繼而面無表情地說，“我來找你，是為了問你，昨晚那男的到底他媽的是誰。”
他頓了下，彎腰，低頭，走之前，神情嚴肅地對戚喬“催眠”道：“沒有他媽的，你沒聽見。”
戚喬：“…………”
戚喬當晚，花半小時看完了短片劇本。
冥冥之中，她好像明白，謝淩雲那句“沒有人比你更适合”，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連她自己讀劇本的時候，都覺得，故事裏的人，有時仿佛和自己擁有同一個靈魂。
她的确很心動。
可還是猶豫，遲遲沒有答應。
直到四月底，她自己的短片作業拍攝好了所有素材，只剩下後期處理。
謝淩雲依舊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
戚喬做什麽，都喜歡提前規劃。
她給自己留了充足的後期創作時間。
兩個學期的作業，就已經将她這兩年兼職攢下的所有積蓄花光了。
這個暑假，她計劃找幾份兼職，前兩天已經提前定好了一則廣告的拍攝。
五月初，謝淩雲依舊沒有開始拍攝。
全班已經沒有人還停留在劇本創作階段。
而老師在課上問起大家的進度時，謝淩雲照例是那句，劇本還沒寫完。
只有戚喬知道，給她看過的那個劇本，早已完成。
最後一門專業課結課那天，她找到謝淩雲，問：“還沒有寫完？”
謝淩雲還是那句話：“沒有。”
戚喬猶豫再三，道：“周五之前，還是寫不完的話，那……我答應你拍之前那個故事。”
“真的？”
“真的。”
謝淩雲點了下頭：“那我訂票了。”
“什麽票？”
“不用等周五，我寫不完。”謝淩雲确信斷言，又答，“當然是訂去海邊的機票，不是看過劇本了麽，這個故事，發生在夏天的海邊。”
謝淩雲行動高效，第二天，就把拍攝行程表發給了戚喬。
戚喬好像感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上了他的當。
但這招威逼利誘，對她太奏效。
戚喬沒有辦法。
謝淩雲選定的拍攝地點，定在北海市。
恐怕也只有他，拍個課程作業，都可以橫跨南北兩千五百公裏，不在乎成本幾何。
出發那天，戚喬按照約定，在校門口等待集合。
她帶着行李箱，提前十分鐘到的時候，謝淩雲的那臺越野竟然已經等候在門外。
五月中旬，北京早已入夏。
風都是炙熱的。
謝淩雲斜倚着黑色車身，白色短T外，搭了一件淺藍色日系休閑短袖襯衣，白色運動短褲，藍白相間的球鞋，中筒襪裹着一截引人注目的勁瘦踝骨。
風吹動衣襟，他看見了戚喬，摘下耳機看過來。
戚喬這才發現，他襯衫胸口的位置，別着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狗狗公仔，分不清是比熊，還是馬爾濟斯。
她走近時，謝淩雲站直，先将她的行李箱放好，随後拉開副駕車門，擡了擡下巴。
“走吧。”
“其他人呢？還沒到嗎。”戚喬問。
謝淩雲等她坐上副駕，咔噠一聲合上車門。
他沒有動，依舊站在副駕旁。
聽見這句問題，手臂撐在車窗上，微微彎腰，低着頭，聲音含笑：“沒有別人。”
他說完，大步流星繞過車頭，上車，一腳油門踩下去，黑色越野很快離開了學院路，沿着學院路向北駛去。
上當受騙的感覺愈發明顯，戚喬不禁道：“只有我們兩個人，怎麽完成拍攝？”
謝淩雲打開車載音響，是首《園游會》。
歌詞唱，我頂着大太陽，只想為你撐傘。
他單手控着方向盤，向右打了兩下，車拐入北四環，松手，朝戚喬看去一眼。
又回頭，低聲說：“要別人幹什麽，礙事兒。”
戚喬心髒怦怦，外顯的表情卻不如心跳萬分之一誠實。
“謝淩雲，”她揪着小包的包鏈，隔了好久才輕聲道，“我就是太好騙，才上你的當。”
謝淩雲“嗯”了一聲，坦白承認：“誰讓你乖。”
航班于下午四點，抵達北海福成機場。
謝淩雲一早訂好了酒店，甚至連拍攝短片的群衆演員，各種器材設備，都在當地的攝影器材租賃公司租好了。
攝像機他帶了自己的。
抵達的當晚，拍攝了第一場夜戲。
戚喬早已提前将臺詞爛熟于心，就算不當導演當演員，她也無比敬業。
她原本以為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到片場才知道，謝淩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請好了四人，燈光、錄音、妝造，以及專門幹苦力的場務兼助理。
攝影他自己上陣。
戚喬換好服裝出來，雖然看過劇本早知道，女主角剛出場時只是個十六歲的高中生，但穿上這身校服，她還是不太适應。
化妝師只給她薄薄地打了一層粉底，修飾了原始眉形，才想要選一支淡色口紅，身後，不知道看了多久的人忽地開口：“就這樣，不用塗口紅。”
戚喬擡頭，視線與謝淩雲在鏡中相對。
他思索的神情，只過三秒，便道：“頭發，紮高馬尾。”
化妝師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執行。
戚喬聞言，卻忽地問：“你是不是……”
她停頓片刻，幾分遲疑。
謝淩雲低頭翻了頁分鏡劇本，勾畫幾下，方才看過景，臨時改了幾個場面調度。
戚喬的聲音雖小，話卻準确無誤地傳入他耳中。
謝淩雲頭也不擡，問：“是不是什麽？”
“……是不是真的對高馬尾有什麽執念。”
“什麽玩意兒。”謝淩雲無語道，“我上哪來的執念。”
戚喬“噢”了聲，沒有就沒有嘛，兇什麽。
她化好了妝，拿起劇本朝謝淩雲走過去。
“我準備好了。”
謝淩雲從劇本中擡了下眼，微微頓了下，又很快收回目光。
“那開始吧。”說完，他率先往外走。
戚喬與他并肩，忽然好奇：“你真的沒有寫別的劇本？”
“沒有。”
“那我要是，真的不答應呢？”
謝淩雲說：“那就不交了。”
戚喬：“……”
他動作自然地接過戚喬手中劇本，到機器跟前，随手挪了把椅子讓她坐下。
自己則拎來一只小小的塑料板凳，在戚喬面前坐下。
給她講戲。
戚喬領悟力又高又快，謝淩雲說出自己想要的效果，她就能立刻理解他的意思，并輕松達成預期效果。
遠處的海岸線處，吹來鹹鹹的海風。
戚喬伸手，輕輕按住校服裙的裙擺。
馬尾也被風吹得拂動，在空中蕩起一段柔軟的弧度。
謝淩雲将手中分鏡劇本按在她膝頭，擋住了海風的輕佻行徑。
“會用到小提琴，遠景居多，特寫的時候，我教你幾個指法，照着按琴弦就行。”他說。
“嗯。”
“今晚可能要拍整個大夜，可以嗎？”
“好。”
謝淩雲擡眸，望一眼面前的人，恍惚間差點以為自己在欺負未成年少女。
他的凳子矮很多，這樣坐着，戚喬比他還要高一些。
謝淩雲微微擡頭，湊近她，眸中蘊着三分輕笑：“戚喬喬，你怎麽這麽聽話。”
“因為你是導演啊。”戚喬理所應當道。
說完，才發覺，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過分。
海風中摻雜進一絲青檸羅勒的微淡香氣。
戚喬眼睫輕輕地顫。
她垂眸，壓在膝頭裙擺上的指尖下意識收緊。
謝淩雲仿佛對距離毫不敏[gǎn]，不退反進。
“是不是我現在叫你做什麽，你都答應？”
他靠得太近，戚喬的指尖，碰到了他胸口那只毛茸茸的小狗。
下意識地摸了摸狗狗的腦袋。
“我又不是笨蛋，只有演戲才會聽你的。”她技法拙劣地轉移話題，“這是比熊，還是馬爾濟斯？”
謝淩雲低頭，摘下白色小狗，遞到了戚喬掌心。
“這是謝淩雲這只小狗，給你，要嗎？”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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