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天
第十八天
起得太早，滿好困得雙眼直發愣。
她收拾東西時，覺得不多，可也裝了一個小行李箱。
方璟簡單得多，用背包裝換洗衣服，分裝的沐浴露、洗發水、一次性寝具，另用一只提包。
方璟把行李箱從尾箱拿出來，方鑫說不來長篇大論，幹巴巴地叮囑：“路上照顧好人家小姑娘，注意安全。”
“放心。”
機場遠，沒有直達的車，範慧芳叫方鑫開車送兩個孩子。
滿好乖巧道：“謝謝叔叔，叔叔再見。”
去S市的決定做得突然，郭麗霖倒不阻攔，比起滿好，她更相信方璟的靠譜。
滿好的畢業旅行未能成行，滿宏傑給她轉了兩千，讓她好好玩，說完，又怕不夠，多加了一千。
沒有郭麗霖授意，滿宏傑動不了這麽多錢，滿好挨個親了他們一下，說一定玩得開心，不辜負他們的心意。
郭麗霖翻白眼，說她是見錢眼開。
還嫌棄地揮手趕她，說不在家也好，免得礙她的眼。
一上飛機，滿好便靠着方璟的肩睡得昏天黑地，醒來發現身上蓋了一條毯子。
想來是方璟找空姐要的。
滿好看向舷窗外，飛機正在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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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好大三時也來過S市。瞞着父母。
當時放國慶假，她騙他們說和同學一起出去旅游，其實買了火車卧鋪票，獨自去找方璟。
火車上的飯不好吃，又貴，滿好泡了桶方便面，加根腸和鹵蛋，當晚飯。
幸運的是，在車上沒碰到變态，還跟同車的人有說有笑地鬥地主。
她記得，對鋪是一個女人帶孩子去S市找丈夫，下鋪是個年輕男人，上S市打工。
都不咋有錢，但都挺能聊。
她忘了帶充電寶，車上也沒充電口，只能省點用電。
就跟他們打牌、聊天消磨時間。
晚上，到了入睡時間。
滿好買到的是上鋪，但車廂裏很嘈雜，壓根睡不着。
側躺，面朝裏，拿出手機。
她也沒告訴方璟，他未對她一整天的少語起疑，只當她在外面玩，照例對她說晚安。
電量剩不到40%。
玩不了手機，滿好幹躺着，等入睡。
醒醒睡睡，直到看到車窗外的日出，突然心靜了下來。
主要是想到，再過幾個小時就能看到方璟了。
出了站，滿好先到麥當勞點了份早餐，又找有插座的位置坐下，充上電。
薯餅和咖啡滾燙，擱在一邊放涼，她問方璟起床了沒。
方璟專業課多，各種早八，養成早起的習慣，即使是放假，他也要做兼職，或者泡圖書館學習。
——郭麗霖拿他當“別人家的孩子”教訓滿好，不是沒有道理的。
豈料，方璟說，和室友在看日出，現在在進城的路上，準備找地方吃早餐。
啊……
滿好滿心失望的情緒，壓根沒發覺他話中的漏洞。
她又問：你什麽時候回學校啊？
她提前查過，從火車站到他學校，需要換乘，共一個半小時，也許他上午就回來了。
一口方井：今天可能不回學校了。
滿好更失落了，非要搞什麽驚喜，這下好了，撲了個空。
一口方井：吃飽了嗎？
嗯？她扣了個問號過去。
腦袋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頭。
滿好嘴裏咬着漢堡，麥當勞早餐的漢堡小，她三兩口就能吃下一個。
這一眼，她咀嚼的動作停了，腮幫子鼓着，呆呆的樣子有些傻，他戳了下她的臉頰，眼裏帶笑，“一個月沒見，就認不出來了？”
“啊啊啊方璟。”她激動地撲過去，“你你你，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他扶住她的腰，“王蘇蕊告訴我的，怕你走丢了。”
滿好撇嘴，“那你還騙我說你去看日出了。”
“起了個大早趕最早班地鐵，可不是看了日出嗎？”
“所以你還沒吃早餐？”
方璟搖頭，她美滋滋地說：“我給你點個培根可頌，咖啡還是豆漿？咖啡吧，估計你也困。”
S市很大，從機場到政法大學更遠。
滿好睡了一覺，精氣神養足了，一路跟着方璟到酒店，辦理入住。
跟方璟出門在外，滿好純是當大小姐，什麽事都丢給他來辦。
反正他知道她習慣和喜好。
酒店離政法大學只有十幾分鐘步程，方璟放了行李，先回學校找輔導員辦事。
房間開足冷氣，滿好洗了把臉，踢掉鞋，窩在沙發裏，跟王蘇蕊發消息。
一只顧德：啊啊啊，蕊蕊，怎麽辦，要跟方璟睡一間房了。
koi：別矯情。
一只顧德：什麽啊，我們就是純潔的！情侶關系！
koi：？談這麽久了，還純潔吶？
滿好鼓起臉頰，咬了下手指，打字：嗯……就是……反正是這樣的。
koi：咦惹。
一只顧德：他當時說一間房的時候，瞟了我一眼，我沒做聲，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koi：談這麽久，還“純潔”，不是他有問題，就是你有問題，果然。
一只顧德：我……我怕痛。
koi：眼一閉一睜，就過去了，總不可能一輩子柏拉圖吧。
滿好糾結得要命，王蘇蕊給她發來幾個鏈接，是幾個小視頻。
她做賊般地，把窗簾拉上，才點開視頻。
不是日本那種，沒有劇情，上來就幹的純“動作片”，而是有詳細過程和真實反應的，更是像教程。
一只顧德：你怎麽什麽都有啊？
koi：嘿嘿嘿。
滿好繼續看。
越看，越面紅耳赤。
其實，她也不是完全不懂，但就是……沒到最後一步。
門口突然有動靜，滿好手忙腳亂地關掉視頻，倒扣手機，眼睛潤潤地看向方璟。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語氣發虛。
“落東西了。”
方璟随意瞟她一眼，發覺她耳根是紅的，眼神也躲閃着，他又掃了眼緊閉的窗簾，語帶調侃：“怎麽？背着我做壞事？”
“才，才沒有！”
滿好越沒心虛，嗓門越大，仿佛是借助此增加底氣。
方璟拿了資料，伸出另只手，逗她，“手機給我看看？”
她背過手，“你快去吧，晚了老師下班了怎麽辦。”
“現在還早，幾分鐘沒關系的。”
“老師多忙呀，別讓老師久等了，不好不好。”滿好動用全身力氣，把他搡出門，還揮了揮小手，“拜拜哦。”
門廊的光照進屋子，她不自然的神色全然落入他的眼中。
不僅耳根紅，臉也紅。
明顯是幹見不得人的事了。
小時候，郭麗霖不讓她看亂七八糟的小說，她躲在房裏看，門口一有動靜，她就秒收。
方璟撞見過幾次。
她以為她動作很快，殊不知，在旁人眼裏特別明顯。
郭阿姨估計只是沒點破她。
方璟似有若無地提醒她：“我那邊應該很快，待會帶你去吃東西？”
“好啦。”
門一關上，滿好尴尬地跺了跺腳。
僅一門之隔，那邊的方璟隐隐聽到動靜，不禁失笑。
滿好也意識到這點，放輕腳步，心如死灰地跟王蘇蕊說：我剛剛差點被方璟吓萎了。
換來她一串毫不留情的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