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靜同人，浪漫果實

第5章 浪漫果實（五）

浪漫果實（五）

浪漫果實（五）

愁發現湊對孩子很感興趣，時不時偷看兩眼，問：“要不要抱抱？”

“不不不。”鳴宮湊連連擺手，架不住愁把孩子往他懷裏放，一時間吓得一動不敢動，雙手僵硬，仿佛懷裏不是一個軟乎乎的小寶寶而是一個定時炸彈。

愁笑道：“很合适呢！”

湊都快吓哭了，“不行，我沒抱過，靜彌，給你。”

他向靜彌求救，不料靜彌沒有伸出救援之手，說：“意外地合适呢！”

孩子動動手腳，咧嘴笑了，不知道高興個什麽勁。

湊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有一點閃失，再次求救：“靜彌。”

靜彌說：“笑了，我拍下來給媽媽看。”

他去拿手機拍照。

湊看向另一個救星，“愁。”

愁看了看時間，站起來，“到喝奶時間了，我去泡奶粉。”

懷中的孩子笑得沒心沒肺，不知道他為什麽笑，反正湊笑不出來，一會兒看看愁，一會兒看看靜彌，仿佛抱着個燙手山芋。

靜彌拍了照片，看出湊是真的害怕，說：“別看我，我也不會抱。”

湊定下心神，漸漸地沒那麽慌張，等愁拿着奶瓶回來，把孩子從他懷裏接走時，心裏還有一絲絲不舍。

愁照顧孩子非常熟練，兒子枕在他臂彎裏咕嚕咕嚕地喝奶，兩只小手緊緊抱着奶瓶，兩條小肉腿在半空踩啊踩，很是活躍。

湊後知後覺，說：“我是不是應該備個紅包什麽的？”

靜彌說：“不用吧，你不算他的長輩。”

湊摸摸後腦勺，“那他應該喊我什麽？”

靜彌和愁對視一眼，不确定地說：“叔叔？”

湊愣住，“叔叔，嗎？”

他才19歲，怎麽就被人喊叔叔了？好老氣。

靜彌說：“喊哥哥的話，我們不就比你大一輩了嗎？”

湊說：“好像是哦。怎麽這麽早就要小孩了？”

靜彌說：“有了就要了。”

湊很想問他們究竟是怎麽在一起的，但不好意思問，轉移話題，說：“平時誰帶孩子？”

靜彌說：“誰是親爹誰帶。”

愁風輕雲淡地說：“其實不難。”

湊表示懷疑，“真的嗎？上學怎麽辦？”

愁說：“家裏有保姆阿姨幫忙。”

野喝完了奶，在父親臂上漸漸入睡。年紀小就是這樣，吃吃睡睡，不舒服就哭，清醒的時間很少，只是不分晝夜，靜彌一天晚上被他吵醒好幾回。

因為不是白日疲累的工薪族，也不用自己起身哄孩子，靜彌倒不會感到不耐煩，每次都躺在床上看愁把兒子從嬰兒床抱起來，或喂食，或換尿片，或測體溫，把兒子哄睡後才打着呵欠回床睡覺。

每隔兩三個小時重複一遍，靜彌單看着就覺得累。

好像大家都看出他有點怕孩子，就算在竹早家，愁不在的時候，爸媽會主動接過帶孩子的任務，不讓他沾手。

大家都默契地用行動告訴他：不用怕，慢慢來，我們會幫忙。

這也增加了他“我真的生了個孩子嗎”的虛幻感。

靜彌見過剛生育完的鄰居太太，面容憔悴，一邊打理家務一邊照顧孩子，做不好被丈夫和婆婆數落；也見過抱着孩子去醫院看病的年輕母親，滿臉焦慮，蓬頭垢面，輕易就落淚；見得更多的是推着嬰兒車帶孩子出門散步的女人，看孩子的眼神那麽溫柔，那麽包容。

自野出生以後，靜彌心中就生起小小疑慮：他好像不愛這個親生的孩子。

他總是偷偷觀察兒子，只會在兒子熟睡的時候靠近，如果聽到兒子啼哭，第一反應不是抱起來安撫，而是慌裏慌張地去找愁，把他拖過來，指着兒子，理直氣壯地說，“他哭了。”

靜彌知道自己仍沒做好為人父母的準備。

野降生一個多月，靜彌沒喂過一次奶粉，沒換過一次尿片，幾乎沒抱過他……就和湊對于自己成為叔叔感到奇怪一樣，靜彌對于自己成為父母是完全陌生的。

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怎麽照顧這麽小的孩子？

慶幸的是，家人們無聲地包容他的遲鈍和恐懼，沒有人教育他身為父母要如何如何做，沒有人指責他不負責任。

包攬孩子大小事務的藤原愁給了靜彌極大的安全感。

臨走前，湊猶豫問道：“我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小海他們嗎？”

靜彌笑容一僵，說：“他們自己會發現的。”

湊想了想，說：“也是。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提出。”

靜彌說：“好，謝謝。”

他把湊送到門口，在院子撸狗撸了個痛快，才慢悠悠回到家裏。

客廳沒人，靜彌進了卧室，愁躺在床上看手機信息，兒子趴在他懷裏四肢撲騰，像是無水游泳。

靜彌在床沿坐下，把一根手指放在兒子小拳頭中，被他緊緊攥住，激動揮舞。

愁說：“母親讓我們帶野回去吃飯。”

靜彌用另一只手摸摸兒子頭上狂亂的毛發，觸感柔軟，“今晚嗎？”

愁說：“嗯。”

靜彌說：“媽媽不是說今天買了菜吃烤肉嗎？”

他說的媽媽是他親媽，竹早太太。

愁說：“那改天吧。”

他回複好信息，把手機放床頭櫃，往旁邊挪了挪身體，“一起睡個午覺。”

靜彌躺在他身側，在暖融融的安靜午後沉沉睡去。

因為野是抓着他手指睡的，兒子被愁抱走的時候驚醒了他，半睜開眼問道：“怎麽了？”

愁輕輕拍拍他的被子，如同哄睡嬰孩，“沒事，我帶他出去喝點水。”

靜彌迷迷糊糊地睡着。

一覺睡到黃昏，到外面一看，媽媽和愁在廚房忙碌，沒瞧見兒子在哪。

靜彌找了一圈，在書房看到爸爸抱着小外孫看書。

他站在門口看他們，心底湧起酸酸甜甜的東西。

難以追覓的，而又尋常可見的，平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