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無人島上,顏景時和他的團隊還在等待着莫及和的來臨。
“喲,老大,在看什麽呢?”楊熾坐到顏景時身邊。
“看今早拍的許來彈吉他的視頻。”顏景時把屏幕也分享給他。
視頻裏的許來困得要命但也嗨得要命,彈着吉他的時候,半睜不睜的眼睛仿佛閃着光,嘴角也止不住地要往上揚。
一邊打着哈欠,一遍開心得沒邊。
“什麽時候錄的?”楊熾覺着還挺有趣,看完了把進度條拉到最前邊又看了一次。
“早上。”顏景時回答。
“這看起來是真的挺喜歡音樂啊。”楊熾說。
顏景時擡了擡眉,沒說話。
“前兩天聽他唱的感覺也不錯,”楊熾又說,“但是也确實瞅着入行四年了,都不知道有這麽號人物呢。”
“不火。”呂慕青拿着瓜子可樂在旁邊坐下了。
“缺點兒時機吧。”楊熾接了呂慕青分的一把瓜子,“我以為他是不是其實也不怎麽搞音樂,但看這狀态也不是啊,唱歌唱得挺開心啊。”
“齊人文化那麽多藝人,估計沒攤上資源吧。”呂慕青吃一把瓜子,喝一大口可樂,“莫哥還沒到嗎?”
“說是有風,船為了安全,走得慢。”顏景時回答,轉頭又對其他人說,“我們也得做好點防風防雨的準備,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另一個副導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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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念莫哥,”楊熾伸了個懶腰,“好久沒見到他了。”
“上個月不才和他錄了個綜藝嗎?”顏景時眼笑着看楊熾。
“那可不就是好久的事了?”楊熾反弓着腰,“我對莫哥那可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哎呦,現在也有點想念小許了,沒人在沙灘上彈吉他咯。”
“得了吧你。”呂慕青打他。
許來從齊人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出來的時候,劉修齊看見他了。
不過只是路過時的一瞥,劉修齊都沒看清是許來,只看着背影覺得身材不錯。
他中午剛從美人床上爬起來,看見好看男人的背影,想追的心思也沒有很強烈。
許來還走得快,大步流星的,劉修齊本來還想問問那是誰來着。
“誰?”助理忙着彙報工作,也沒注意身邊走過的人。
“算了,”劉修齊收回視線,“沒什麽。”
“好的。”助理繼續彙報工作。
許來沒有看見劉修齊。
祿子涵告訴許來王振雄是在音樂界比較有資歷的前輩,聽說王振雄叫他學習之後也支持許來跟着他學習。
目前許來沒有資源,要是公司願意支持,那自然是好。
許來見王振雄那天,王振雄就給許來布置了任務,讓許來給他發首歌。
許來回到家之後吃飯,睡覺,玩手機。
到了第二天早上,許來看見王振雄淩晨十二點給他發消息,問他:[歌呢]
許來其實挺摸不着頭腦的,王振雄只是讓他“發一首歌給我”,但是發什麽歌,許來完全沒理解王振雄的意思。
于是許來找到歌曲文件,給王振雄發了那首《意外》。
王振雄秒回:[是你寫的歌嗎?]
許來床都沒起,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回了句:[是]
然後又點開了社交軟件刷刷動态。
王振雄回複還是很快:[剛寫的嗎?]
許來:[以前寫的]
王振雄又回複:[我要你新寫的歌]
許來最近就沒寫歌,之前在無人島上的靈光乍現也就是一瞬間的靈感,早就被丢到一邊了。
寫首歌哪是那麽容易的事。
王振雄還說:[如果時間比較緊的話,就先把歌詞寫出來發給我,主題你定,什麽內容都可以。]
許來只是回了個:[收到]
這種被逼着創作的感覺,不太快樂。
就跟許來那天去和王振雄談話的感覺差不多。
其實許來基本沒怎麽講話,就是聽王振雄講話了,完了之後還給安排上了任務。
說不爽,是有那麽點不舒服,但見不到人、聽不到聲音,許來也不浪費自己生命的寶貴時間來為此費神。
可是王振雄說布置任務,還是真的布置任務。
什麽要求也不講,就是要。
讓許來給他發歌,發完歌又叫許來寫歌詞,還催,許來寫了一版,改也沒改,直接發了過去去應付王振雄,王振雄也只是回了個[收到],沒有任何評價。
接着,王振雄又叫他去為了這個歌詞寫歌簡單分解和弦。
許來發給他之後,他又叫許來加點樂器在裏邊,然後又要求其它效果。
[用吉他錄伴奏]
[會不會做失真?]
[加點混音]
要完這個要那個,好像做什麽游戲大闖關一樣,許來做得很敷衍,結果也沒挨罵,交上去的東西就跟石頭丢山溝溝裏一樣,連個反響都沒有。
王振雄還讓許來去當助唱嘉賓,祿子涵也贊同許來去參加一些演出,增加經驗。
那天的演出是拼盤演出,主咖是一個在圈裏混了十來年的前輩,其他幾個基本也就是和許來一樣是名不見經傳的糊糊歌手。
公司的車把許來送到現場。
後臺亂糟糟的,化妝、演出服、配飾、樂器調音、設備調試,許來坐在角落調音,演出前連排練都沒有。
幾個小歌手圍着前輩讨教經驗、聊天,還互相打打氣,但這些都和許來沒什麽關系。
許來坐在一邊打瞌睡。
中間偶爾有人過來問許來是不是助理,許來只能回答,是過來唱歌的。又問許來出道幾年、用什麽樂器、代表作是什麽,一輪問下來,許來基本也給他們回答了,然後他們就知道許來是個出道四年的糊咖,再然後,就沒什麽人理許來了。
太糊了,沒人跟他玩,工作人員也不重視。
藝人來這樣的現場演出會不會哭許來不知道,反正感覺樂器應該先哭一哭。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鼓都被當成餐桌用了一回,事後那個歌手找鼓棒找了半天。
電子琴被放到角落,鍵盤差點被拿來當墊子,沒調好音的貝斯被樂手臨急臨忙地放到了桌面上,工作人員踩着風火輪路過,衣擺勾住琴頭,差點把它帶倒。
許來就在旁邊,就扶了一把。
“我的貝斯!”樂手也是忙得手忙腳亂的,跑過來把貝斯抱在懷裏連忙和許來道謝,“謝謝謝謝。”
許來朝他咧了咧嘴角:“沒事。”
也不知道忙什麽的,就是沒準備好,一切都好像臨時被抓過來湊數一樣,把事情弄得火急火燎的。
剛撞到貝斯的那個人連看都沒有回看,倒是其他人先急了。
“別嚷嚷。”主辦方上場口負責人責令,“前邊還在演出呢。”
許來又坐在旁邊玩着手機發呆,無聊的很吶。
剛才貝斯差點被摔的那個小夥子坐過來,笑吟吟的,還帶着劫後餘生般的慶幸。
“剛才真的謝謝你了。”那人抱着貝斯坐到許來旁邊。
“沒事。”許來勉強笑了笑,眼底糊了十層八層困意。
“我是陳一凡,是凡太思樂隊貝斯手,不過今天不是樂隊演出,我只是過來幫朋友彈貝斯的。”陳一凡伸出手。
“許來。”許來伸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啊,”陳一凡笑起來,“你是自由音樂人嗎?”
“不是,我簽了公司的。”許來心裏算了算,合約還有很久才到期。
“真好,”陳一凡表現得有點羨慕,“我就和一個夥伴一起玩的樂隊,玩了一年多,還沒唱片公司看上我們呢。”
許來實在犯困,只是随便笑一笑,當做回答。
其實許來也不是不想聊天,主要是懶慣了,不想想話題。
但是許來能感受得到對方是友好的,所以對于別人問東問西,他也不像面對王振雄那樣不耐煩。
也許是因為剛才受了許來的幫助,陳一凡也沒在意許來的冷淡,又問:“你一個人嗎?”
“嗯。”許來應。
“你也玩樂隊嗎?”陳一凡問。
“不是。”許來回答。
“我還以為你是吉他手呢。”陳一凡又笑。
“不是。”許來應。
“我剛才好像聽到你說你玩音樂四年了,”陳一凡說,“但是我沒聽到你說你那個歌是什麽。”
“《意外》。”許來回答。
“啊!”陳一凡眼神亮起來,坐直了身子,突然一拍大腿,“《意外》?”
許來也差點被他吓一跳,但是他的神經跟他這個人一樣,也懶洋洋的,驚吓傳遞到神經末梢節節敗退,最後也就是眼睛睜了睜,把目光落到了對方身上。
“是那個‘阿媽告訴我說,人生總有意外’的那個《意外》嗎?”陳一凡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許來。
“是。”許來簡直想後退。
“我超喜歡這個歌。”陳一凡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激動,“我能,我能跟你握握手嗎?”
許來都還沒說話呢,陳一凡就拉過許來的手緊緊握着。
“我好喜歡這歌,高三那會兒聽了好多遍!”陳一凡攥着許來的手說,“‘大人總叫我學乖,我偷偷當個壞小孩’,喜歡,怎麽寫得那麽好,那個和弦寫得也好。”
被當面唱自己好幾年前寫的歌還挺羞恥的,許來咧着嘴角,都不知道作何反應比較好。
“許來,我就說這名字那麽熟悉,原來是你!不過你後來好像沒出什麽歌了?”陳一凡有點疑惑,但是仍舊是一臉見着了偶像的表情,“給我簽個名吧。”
許來給他簽了個名。
許來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該練練簽名了。
“我能……”陳一凡看着許來的簽名。
“陳一凡!該上場了!”一個人又嚷嚷。
“別嚷嚷!”後臺的人又叫。
“等等!”陳一凡還想掙紮。
“別等了,趕緊去,大夥兒都等着你呢!”
“哎!來了來了!”陳一凡說完之後又轉頭看着許來,“今天真是太着急忙慌的了,下回一起吃飯!”
許來朝他笑了笑,也沒答應,也沒拒絕,下回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了,能不能有下回碰見都不一定。
“我先去上場了,等會兒加油!”陳一凡拎着貝斯就往上場口跑。
陳一凡走後,許來又繼續窩在牆角當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