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陳樂

第15章

第十五章

陳樂本來是蹲在地上問蘇揚的，但等了一會兒不見蘇揚回答，陳樂一擡頭，就看到蘇揚眼睛紅紅的樣子。

蘇揚的這副樣子吓了陳樂一跳。

陳樂忙起身，說：“诶，怎麽了，有東西弄到眼睛了？我看看。”

陳樂捧着蘇揚的臉，往眼睛用嘴輕輕吹，說：“好了沒，還痛不痛？”

蘇揚不想讓陳樂看出別的情緒，說了句好了，剛剛有風吹。

剛剛的确有風，名為“陳樂”的風真正地吹進了蘇揚心裏，溫暖了整個人。

雖然現在連院子的影子都沒有，但陳樂和蘇揚已經讨論得熱火朝天，商量着在哪裏開辟出一片田地，要多大才合理。

蘇揚這次竟然給出了自己的意見，這不禁讓陳樂側目。

但陳樂心裏是高興的，比起原來的逆來順受的性格，陳樂更喜歡這樣的蘇揚，感覺整個人都更有生氣。

雖然陳樂不知道讓蘇揚轉變的原因是什麽。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了，又一個趕集日到來，陳樂帶着蘇揚去鎮上了。

雖然只經過大半個月，但陳樂覺得蘇揚臉頰開始長肉了，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給人的感覺不再是皮包骨。

蘇揚今天穿上了竹青色新衣，頭發用一條發帶整齊地束起，整個給人的感覺精神起來了。

嗯，怎麽說，除了還是瘦了點，就是妥妥的一位精神小夥。

陳樂看着蘇揚滿意地點點頭，就帶着蘇揚出門。

兩人到了集合的村口，村裏人看見陳樂他倆心裏都啧啧稱奇，人怎麽會變化這麽大呢，幾天不見，感覺都變樣了。

之前就有聽安哥麽說，陳樂打算在鎮上做買賣，那時誰也沒在意。

但經過這些天，陳樂的變化，還有每次從鎮上回來都大包小包的樣子，連夫郎都有了。看來是掙到大錢。

陳樂容貌本來就不差，現在把自己打理得幹淨整潔，加上說話斯斯文文的，笑意盈人，讓現場的好些哥兒都春心萌動。

有些人也想打聽打聽陳樂最近在幹什麽買賣，走動走動一下，好拉拉關系。

一下子，陳樂周圍竟然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陳樂不管他們出于什麽原因來跟他搭話，陳樂還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陳樂也順便把蘇揚正式的介紹給村裏人認識，希望大家以後可以多多關照蘇揚。

大家聽見陳樂這樣子說，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大家都連連點頭說好。

同時和陳樂搭話的人也發現了一點，就是每當有人誇蘇揚的時候，陳樂的笑容都會更真心實意。

甚至還會悄悄與有榮焉地挺起胸膛，一時之間，大家對蘇揚的誇獎聲不斷。

蘇揚不太習慣這種場面，慢慢地挪到陳樂的身後。

蘇揚看到陳樂對他的贊美全盤接收，還是時不時附和時，蘇揚有點哭笑不得。

但陳樂這樣子讓蘇揚有感到被重視的感覺。

這種感覺也不賴，蘇揚心裏一時間酸酸麻麻的。

好在一會兒龐正就駕着車來了，大家才漸漸地停下來。

到了鎮上，大家都下了車，各自散去。

蘇揚才真正地放松下來，陳樂看到蘇揚明顯松口氣的樣子，心裏就好笑。

陳樂帶着蘇揚在鎮上逛了起來。

蘇揚從小到大出村到鎮上的次數，其實一只手也數得過來，所以蘇揚對街上的東西都感興趣，左看看右看看。

陳樂也不催他，跟在身旁慢悠悠地走着。

午飯，兩人吃了陽春面外加幾個肉包子。

在回去的路上，依舊在那條巷子的豬肉攤上買肉。

其實張屠戶已經記住陳樂了。

因為骨頭和豬下水平時都是沒人要的，而陳樂每次來都會把剩下的豬肉、豬骨頭和豬下水都買走。

導致老實人張屠戶總覺得自己白賺了陳樂的二三十文。

所以張屠戶經常會笑呵呵地連賣帶送地給陳樂豬肉。

他們在對方的眼裏，都是最好的賣主和買主，一來二去，兩個人就這樣熟悉起來。

這次也一樣，陳樂去到攤位前，對張屠戶說：“照舊哈。”

張屠戶應了聲，就開始動手剁肉，張屠戶看了一眼蘇揚，說：“喲，你夫郎？你們倆站一起挺配的。”

沒等陳樂張口，張屠戶剁肉“砰砰”的聲音就接連響起。

蘇揚見陳樂沒反駁，耳朵又微微發燙。

陳樂瞪了一眼張屠戶，也沒理他的打趣，在張屠戶爽朗的笑聲中付錢就走了。

等倆人回到家中，晚飯又是一頓好吃的，吃的他們倆心滿意足。

日子就在陳樂致力于喂胖蘇揚的時間裏，不知不覺地溜走了。

期間發生了一件事情，讓陳樂覺得家裏多個人真好。

事情是這樣的。

在六月的某天中午，陳樂和蘇揚已經吃完午飯，準備躺下來歇息。

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兵荒馬亂的，硬是把剛閉眼的兩個人驚醒了。

陳樂坐起來想認真地聽外面的人說話，但是實在有點距離，只聽到模模糊糊的幾個詞，好像是“生了”、“大夫”、“血”。

陳樂就轉頭對蘇揚說：“我先去看看怎麽了。”

蘇揚點點頭。

陳樂穿好衣服向外面走去，剛打開家門，就看到安哥麽急匆匆地面朝陳樂小跑過來。

陳樂就拉住了安哥麽，問：“安哥麽，發生什麽了，我看大家都往那邊走的？”

安哥麽語速稍快地說了原因，就先走了。

陳樂轉身回到家裏，對着已經坐在床邊的蘇揚說：“陳康的夫郎要生了，不過好像不太順利，有難産的跡象。”

陳樂又補了一句：“陳康是萬福伯的兒子。”

蘇揚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但也聽說過，哥兒生孩子其實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蘇揚有點緊張地問：“那怎麽辦，你要去看看嗎？”

陳樂點點頭：“我現在就去，你嘛，就不要去了，我先去看看情況。”

蘇揚用力地點點頭。

陳樂也不是不帶蘇揚去，只是難産，很有可能大出血，小孩看到那種場面不太好。

陳樂穿上外衣，也小跑去萬福伯家。

萬福伯一家平時對“陳樂”挺好的，經常喊“陳樂”上他們家吃飯，給過“陳樂”不少幫助，陳樂當然不希望他們家出什麽事。

陳樂來到萬福伯家門口，裏面已經擠滿了不少人。

陳樂墊高腳尖往裏瞅，屋裏的人他是看不到，但在院外的人的表情都是很焦急，有的還在來回踱步，陳樂就知道裏面的情況應該不怎麽好。

不過陳樂也沒什麽好法子，也只好和其他村民一樣在外等着消息。

但陳樂沒有進去，就靠在大門旁邊的外牆上，和大家一起等着消息。

忽然，有聲嬰兒啼哭傳來，但也有人發出了聲悲怆的哭聲。

屋子裏面漸漸騷動起來，陳樂探頭循聲望去，哭聲依舊在房子裏面傳來。

不一會兒，有一個挎着一個不小的木箱子的老頭走了出來，看樣子應該是位大夫。

大夫剛走出院子就被站在外面的人圍起來，七嘴八舌地問着裏面的情況，但是看着大夫的表情，大家多多少少都有點心理準備。

這位大夫說了句什麽，神情有點惋惜，又搖了搖頭，接着人群裏就陸續發出抽泣和嘆息聲。

陳樂不用問，從大家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大夫說的注定不是什麽好消息。

随着衆人的抽泣聲逐漸變大，陳樂也只是有點淡淡惋惜。

孩子生下來就沒有媽媽了，希望萬福伯一家不要太傷心了，又想，古代的衛生醫療條件真不怎麽樣。

陳樂一邊擡頭看着天邊的雲一邊想到。

“你好像跟他們不太一樣。”陳樂被旁邊忽然傳來的聲音吓了一跳。

陳樂都沒留意身旁站了個人，轉頭望去，是龐正。

龐正雙手抱胸就這麽站在陳樂的不遠處。

龐正也是聽到消息，來到這萬福伯家的，也聽說了這裏發生什麽事。

龐正以前還跟陳康夫夫打過好幾次照面，他們夫夫感情恩愛，為人又好客熱情。

現在發生這種事，龐正都替他們感到惋惜。

但龐正作為一個剛來村裏沒多久的外鄉人，他也只是外牆邊上惋惜着，沒有進去。

在外面站着的龐正，環視了一下四周，沒進房子的大多是來看熱鬧的，或者與之主人家不太想相熟的。

但這種人不多。所以龐正看到靠在牆上的陳樂時，還驚訝了一下。

據他了解，萬福伯一家可以說是照顧着陳樂長大的，陳樂應該跟萬福伯一家很親近才對，但陳樂沒有進去。

龐正在趕車的時候也看着陳樂最近的變化，說他是因為怕人而不進去這理由說不通。

所以龐正還特意留意了一下陳樂。

發現陳樂的臉上也只是像自己一樣，流露出淡淡的惋惜，與裏面其他人悲痛的表情有着鮮明的對比。

龐正覺得陳樂這個人有些矛盾，也有點意思，讓他忍不住過去跟陳樂搭話，才出現剛剛的一幕。

陳樂被龐正的聲音吓了一跳，又有點摸不着頭腦地問：“什麽？”

龐正朝萬福伯家的院子裏努了努嘴，裏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低低的嗚咽聲也不時響起，同時還伴随着嬰兒的啼哭聲。

陳樂也轉頭朝裏面看過去，氣氛說是愁雲慘淡也不為過。

陳樂也看到安哥麽了，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是靠着旁邊的阿麽扶着才站穩的。

也是，村裏大多數同齡人都是互相看着長大的，是發小，是青梅竹馬。

難産的這位孕婦，秀燕阿麽，更是安哥麽閨中好友，所以安哥麽一時有點接受不了，才會哭成這樣的。

陳樂意會龐正說的“不一樣”。

的确，陳樂沒辦法融入這種氣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