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和沈淮敘分開後, 姜意綿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宿舍的,直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仍覺得自己的心髒在快速跳動, 似乎下一秒就能蹦出胸腔。
為什麽。
為什麽沈淮敘現在才告訴她。
姜意綿回想起自己高中那三年, 和沈淮敘的交集屈指可數, 而沈淮敘喜歡她這件事,她竟一無所知, 即便時光倒流,回到過去, 姜意綿依然震驚。
那時的她滿心滿眼都是譚明睿, 就連少女時期的日記本裏, 都是關于譚明睿的心事,她真的極少關注沈淮敘,更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個人,一直默默在她身後。
快七年的時間,沈淮敘以旁觀者的角度,看着她單戀譚明睿,看着她和譚明睿在一起,又看着他們分手。
七年的時間, 他或許心酸過無數次吧,而當時她心裏裝着別人, 從未回頭發現, 她身後站着的那個人。
姜意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長久的無法冷靜下來, 心口某個位置仿佛被一把大剪刀剪開一道口子,有冷風呼嘯而過。
她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胡亂交織在一起的情緒像瘋長的藤蔓,将她緊緊纏繞,胸口傳來悶悶的痛。
姜意綿怔怔出神,一旁的溫漾正在收拾行李,準備明天搬去公司附近,她在那租了間精裝的一居室,跟室友們提議道:“等我搬過去,咱們在我那一起吃頓飯吧。”
這次分開以後,大家都要忙自己的事業,下次再聚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敷着面膜的林書棠點頭:“好啊好啊,明天我們幫你搬家,晚上吃火鍋怎麽樣?”
一聽要吃火鍋,方悅眼睛一亮:“這個提議不錯,我都好久沒吃火鍋了。”
溫漾也覺得吃火鍋不錯,簡單易上手,到時候還得買個鴛鴦鍋,她笑眯眯地看向姜意綿:“綿綿,你覺得吃火鍋怎麽樣?”
姜意綿沒說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像是沒聽見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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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漾疑惑,明明去吃晚飯的時候她還很開心,怎麽吃完飯回來就蔫噠噠的?
溫漾伸出手,在姜意綿面前晃了兩下,姜意綿始終蹙着眉心,沒什麽反應。
“綿綿,你怎麽了?發什麽呆呀?”她忍不住開口。
話音一落,姜意綿才回過神來,眼神茫然的看向溫漾:“你剛才說什麽?”
溫漾嘆了口氣,這姑娘果然在發呆。
林書棠盯着姜意綿的臉仔細端詳,關心道:“綿綿,你的臉這麽紅,不會是發燒了吧?”
姜意綿擡手摸了摸臉,是比平時燙了點,她抿了抿唇,輕聲道:“別擔心,我沒發燒,就是有點熱。”
聞言,不遠處的方悅貼心地開了空調。
确定姜意綿是真的沒事,溫漾這才放心,于是将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們剛才在說,等我搬完家,去我那吃火鍋怎麽樣?”
姜意綿眨巴眼,彎唇笑:“好呀,這個提議不錯。”
溫漾:“那就這麽決定咯,明天你們可一定要來。”
姜意綿暫時将自己的心事抛在腦後,笑道:“一定去,還得好好參觀參觀你的新家。”
林書棠:“我帶上拍立得吧,到時候拍幾張合照,咱們寝室好久都沒拍合照了。”
方悅:“那我可得化個美美的妝~”
幾人又叽叽喳喳聊起來,姜意綿參與其中,卻時不時看一眼手機,也不知道沈淮敘到家了沒。
半小時後,姜意綿洗完澡,爬上床準備休息,她拿起枕頭旁的手機看了眼,除了學校微信群的通知,沒有別的新消息。
姜意綿點進和沈淮敘的對話框,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今天晚飯前。
要不問問他,平安到家了沒?作為朋友,這種關心還是要有的。
姜意綿随即在屏幕上打字,編輯好內容還未發送,安靜的對話框內忽然彈出一條新消息,來自沈淮敘。
“剛到公司。”
姜意綿連忙将編輯好的內容删掉,回複道:“這麽晚了,還要加班嗎?”
沈淮敘:“最近有點忙。”
此時沈氏集團的大廈燈火通明,沈淮敘坐在辦公桌前,桌上堆放着他下午離開後未來得及處理的一堆文件,而窗外,濃稠寂靜的夜幕裏,懸挂着一輪皎潔明亮的圓月。
沈淮敘擡眸,清清淡淡的視線望向落地窗外,随後拿起手機對着那輪月亮拍了張照片,發給姜意綿。
他說:“今晚的月亮很美。”
姜意綿看到照片,唇角不經意間揚起抹笑痕,或許是沈淮敘的拍照技術,也或許是他所處的地理位置極佳,照片中的月亮竟比中秋節時的還要圓。
姜意綿從床上爬起來,扶着扶手下床走到陽臺那,她輕手輕腳地推開窗外,仰着腦袋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半點月亮的影子,她們住四樓,視野被旁邊的男寝擋得嚴嚴實實。
林書棠打着哈欠下床,正要去上廁所:“綿綿,你在看什麽呢?”
沒看到月亮,姜意綿失望地關上窗:“看月亮。”
林書棠:“???”誰大晚上的突然從床上爬起來看月亮啊。
姜意綿回到床上,看到沈淮敘發來的消息,這一次只有簡短的兩個字“晚安”
姜意綿找了個睡覺的表情包發過去,可自己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點開沈淮敘拍的那張月亮圖,當起了放大鏡女孩,這張照片沈淮敘應該是坐着拍的,除了夜空中的那輪月亮,她看到落地窗,還有辦公桌的一角。
姜意綿眸光微頓,指尖拖動屏幕将照片繼續放大,居然在沈淮敘的辦公桌上看見了那瓶她先前送給他的香薰。
原來他一直都在用。
這個小小的細節瞬間勾起了姜意綿太多不好的回憶,曾經和譚明睿交往的時候,她會送對方自己調制的香薰和香水,可譚明睿極少用,甚至絲毫不在意,有一年情人節,她用了很長時間調制出一款獨特的香薰送給他,譚明睿收下後,随手放在車裏,後來被司機清理衛生時,當垃圾扔了。
或許是有了這樣的對比,姜意綿靜默片刻,才覺得當初的自己有多好笑。
第二天一早,姜意綿和其他兩個室友幫溫漾搬行李,溫漾的東西不算多,四個人很快就搬完了。
四人從早上忙到下午,直到溫漾的東西全部整理好,幾人一起躺在溫漾一米五的小床上,長長的松了口氣。
溫漾望着頭頂上方的天花板,感慨道:“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能不租房,在A市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呢?”
這套一居室在A市核心地段,一個月的租金就高達七千,溫漾家境不錯,但也不想租這麽貴的房子,她現在的實習工資根本不夠交房租,奈何這個房子位置好,平時上班也近,溫漾的爸媽為了不讓女兒受苦受累,于是主動幫溫漾交了一年的房租。
想着這筆巨款的流出,溫漾總覺得對父母有一絲愧疚。
林書棠:“在這工作可以,買房還是算了吧。”
在寸土寸金的A市,房價讓人高不可攀,普通人想買套房子,比登天還難。
姜意綿靜靜聽着,有些出神,未來充滿未知數,她只能按部就班的沿着自己的軌跡走,至于路的盡頭是什麽,或許只有以後才知道。
溫漾轉了個身,趴在床上看手機,無意中翻到相冊中先前拍到的沈淮敘,她看着照片中的帥哥,感慨道:“要是我能變成像沈淮敘那樣的有錢人就好了。”
年紀輕輕就身價上千億,明明差不多的年紀,沈淮敘畢業後直接接受家族企業,她們則步入社會,正式成為996社畜。
方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只能說,這投胎是門技術活。”
聽好友們突然提到沈淮敘,姜意綿抿了抿唇,小聲替他說話:“其實沈淮敘也很努力的。”
人跟人的起點不同,這個生來就注定的,但後期如何,完全得靠自己,譬如譚明睿和沈淮敘,兩人同樣家境顯赫,天之驕子,可現在能讓別人記住的,是沈淮敘。
林書棠噗嗤一下笑出聲,抵了抵姜意綿的肩膀打趣:“瞧你這話,說得好像跟沈淮敘很熟似的。”
姜意綿下意識摸了摸鼻尖,粉唇嘟囔道:“我跟他不熟的,就是随口一說。”
寝室群裏至今還有幾張用沈淮敘照片做的表情,溫漾嘿嘿一笑,浮想聯翩:“憑綿綿的美貌,色/誘沈淮敘說不定能成功。”
“到時候綿綿成為沈夫人,我們幾個也就發達了!”
姜意綿:“......”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方悅只覺得是天方夜譚,輕啧了聲:“醒醒吧,天還沒黑就開始做夢了,咱們連接觸人家的機會都沒有。”
姜意綿時常被她們調侃,早就習慣了,可這次将她跟沈淮敘扯在一起,她卻一改之前的态度,連忙從床上爬起來。
姜意綿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低頭看了眼時間,催促道:“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出去買菜吧。”
見很快就到吃飯的時間,幾人沒再閑聊,一同去了生鮮超市。
晚飯時,林書棠從包裏拿出兩瓶紅酒,溫漾眼睛都亮了:“火鍋配紅酒,好像還不錯?”
四人同窗幾年,從未在一起喝過酒,今天卻是第一次。
姜意綿從不喝酒,但今晚這樣的場合,聚會之後就要各奔東西,下一次寝室裏的人聚這麽齊,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今晚不一起喝一杯總有點說不過去。
幾個小姑娘将一次性紙杯倒滿了紅酒,然後共同舉杯,聊起四年的大學生活,吐槽遇到的奇葩事,還有對未來的期盼。
溫漾:“姐妹們,祝我們都有一個新的開始,早日暴富,早日脫單!”
四個女孩笑眯眯地舉杯,姜意綿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紅酒的酸澀味漫過她的喉嚨,刺激着味覺和鼻腔,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胸口某個位置就跟被火燒似的。
吃飯聊天的間隙中一杯接着一杯,四人愣是将兩瓶紅酒喝得一滴都不剩。
姜意綿雖然沒喝多少,但也醉的不輕,此時看人都覺得眼前有好幾道重影,幾個女孩歪七扭八的倒在沙發上,溫漾嘴裏還在嚷嚷着賺到一個小目标以後如何花的問題。
一旁的林書棠和方悅在一旁舉手報名,一個要當管家,一個要當財務。
姜意綿跟着笑,一個人盯着面前的空杯子傻樂,耳畔傳來溫漾含含糊糊的聲音:“等我有錢了,什麽樣的帥哥沒有?”
“到時候我就找沈淮敘當男朋友,讓他做我的正宮娘娘,我再找幾個年輕點的體育生。”
“姐的人生,直接走向巅峰啊!”
一聽到沈淮敘的名字,姜意綿下意識搖頭,清麗的黛眉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皺,擺着手嘟囔:“不行,絕對不行。”
姜意綿雖然醉了,可覺得自己的腦子十分清醒,她一本正經道:“沈淮敘他有喜歡的人,不能做你的正宮娘娘。”
溫漾一點也不信,身子歪過來,伸手捏了捏姜意綿軟綿綿的腮幫子:“那你說,他喜歡誰呀?”
姜意綿粉唇張了張,有點不好意思,小聲道:“我呀。”
誰知她話音剛落,便引來室友們的哈哈大笑。
林書棠:“綿綿,你這才喝了兩杯,怎麽就醉成這樣啦?”
方悅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我今天攤牌了,我就是彭于晏圈外女友!”
姜意綿皺了皺眉,認真糾正:“我說的是真的。”
方悅笑眯眯地湊過來,捏捏姜意綿軟綿綿的臉頰,簡直愛不釋手,笑道:“我說的也是真的。”
作為在場親自跟拍過沈淮敘的人,林書棠覺得自己最有發言權,她善解人意道:“沈淮敘長得帥,又有錢,喜歡他這很正常。”
自沈淮敘那次來他們學校,引起不小的轟動,還是好多女生心中的男神。
姜意綿嘆了口氣,沮喪的耷拉下腦袋,像只無精打采的小鹌鹑。
見姜意綿不吭聲,溫漾嘿嘿一笑,大方表示:“沒事兒,你要是喜歡沈淮敘,我讓給你!”
她說:“別忘了,我還有一大堆男高中生呢。”
不知怎的,腦海中冒出沈淮敘的身影後,姜意綿卻笑不出來了。
她一個人默默坐到角落,想到沈淮敘寫給她的那封情書,還有昨晚告知她一切,姜意綿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錯事。
如果當時的自己認真對待那封情書,對他有所回應,即便是拒絕,也不會讓沈淮敘浪費七年時間,喜歡一個眼裏從未有過他的人。
姜意綿越想越難過,替沈淮敘感到不值,靜默片刻,她吸了吸鼻子,從角落的桌子上找到自己的手機,沖動之下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按下撥通。
彼時的沈淮敘剛結束一場會議,身後還跟着幾名公司的高層,打算就近日的工作再做安排。
剛到辦公室,手機傳來震動,沈淮敘看到屏幕中的來電提示,他目光微頓,接電話之前,讓幾位高層稍等片刻。
待辦公室只剩他一個人,沈淮敘才按下接聽,電話接通後,他聽到耳畔微不可聞的吸鼻子的聲音。
未等沈淮敘開口,電話那頭傳來女孩熟悉柔軟的聲音:“沈淮敘,對不起。”
聽出姜意綿明顯的鼻音,像是剛哭過,沈淮敘心口一緊,薄唇微抿成一道筆直的線:“為什麽突然說對不起?”
為什麽突然說對不起,具體原因竟然連她自己都想不清楚。
姜意綿耷拉着腦袋,渙散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腳尖,酒勁兒上頭暈乎乎的:“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不值得被你喜歡那麽久。”
沈淮敘提起的心悄無聲息地落地,他柔聲反問:“你不是我,怎麽知道不值得?”
姜意綿的語氣無比認真:“可我讓你浪費了很多時間。”
是指他喜歡她的那些年?
想到女孩是因為這件事而向他道歉,沈淮敘的心髒倏地一軟,仿佛被一根細線纏繞,輕輕地扯着。
他緩緩勾唇,耐心地糾正:“那不是浪費。”
姜意綿眼眶紅紅的,慢吞吞地擡起頭,看着窗戶中自己的倒影,靜靜地聽着沈淮敘的聲音:
“每次想到你,我都會告訴自己要變得更好,好到你的眼裏不再只裝着別人,而是有能夠容納我的位置。”
或許正是這樣,未來某天當他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才不會怯場。
沈淮敘的語速不急不緩:“這麽多年過去,我唯一堅定且确信的事。”
“就是喜歡你。”
姜意綿握着手機,窗外的夜景慢慢變得一片模糊,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眶,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淌過臉頰,吧嗒一下滴在百褶裙上。
即便電話那頭的女孩沒有說話,可沈淮敘卻依然清晰地聽見,耳畔那道抽抽噎噎的低泣。
沈淮敘忍不住心疼,卻無法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只能柔聲安慰:“乖,別哭了。”
今晚的姜意綿與往日不太一樣,此時哭得像個小孩子,不似從前那般理智,更像是....喝了酒。
姜意綿吸了吸鼻子,擡手抹掉臉上濕漉漉的淚痕,輕細的聲線哽咽又清晰:“沈淮敘,我好像個壞人。”
姜意綿:“對你一點也不好。”
沈淮敘眉眼低垂,注視着辦公桌上那個香薰,俊美如畫的眉眼浸滿溫柔:“那以後,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他的語速很慢,帶點循循善誘的意味。
姜意綿不假思索地答:“當然能呀。”
沈淮敘輕笑,斂着嘴角的笑痕,問出那句一直想問的話:“比如做我的女朋友?”
姜意綿剛要回答,冷不丁打了個酒嗝,她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表情都變得十分嚴肅:“沈淮敘,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沈淮敘:“什麽事?”
姜意綿下意識看向癱在沙發上,早已神志不清的溫漾,她努了努唇瓣,鄭重其事道:“你不能做溫漾的正宮娘娘。”
沈淮敘:“......”
看來這姑娘的确喝酒了,看這樣子一定喝了不少,他一開始竟然沒發現。
沈淮敘耐心問:“溫漾是誰?什麽正宮娘娘?”
姜意綿咧着嘴角笑:“溫漾是我的好朋友呀,等她賺夠了一個億,她要娶你做正宮娘娘的。”
沈淮敘有些無奈,擔心姜意綿喝了太多酒,像個擔心自家閨女的老父親。
“綿綿,你現在在哪?”
姜意綿老實巴交地回答:“溫漾家。”
沈淮敘:“喝酒了?”
姜意綿眼睛一亮,覺得這人真的很聰明:“你怎麽知道的?”
沈淮敘垂眸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晚點過去接你?”
姜意綿搖頭:“不用。”
“今晚我們在溫漾這裏住一晚,明天一起回學校。”
住朋友家也好,沈淮敘這才放心。
即将挂斷電話時,沈淮敘柔聲問:“剛才的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姜意綿“啊”了聲,大腦暈乎乎的,一片空白:“什麽問題呀?”
沈淮敘:“......”
果然他前腳一問,這姑娘後腳就忘了。
沈淮敘不禁懷疑,這時候給自己要名分,就算要到了,這姑娘第二天酒醒不認賬該怎麽辦。
可即便如此,沈淮敘還是想知道姜意綿的真實想法,于是他認真問:“姜小姐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姜意綿抿着唇忍不住笑,調侃他:“沈淮敘,你怎麽問得跟求婚似的?”
沈淮敘呼吸一窒,女孩含着笑意的聲音軟綿綿的,本是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殺傷力十足,仿佛一道電流直擊他的心髒,酥酥麻麻流淌過全身。
未等沈淮敘開口,姜意綿笑盈盈地回應他:“當然願意啦。”
她輕聲嘟囔着,像是自說自話,又像是給他承諾,說:“沈淮敘,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挂斷電話後,沈淮敘長久的伫立在原地,安靜的注視着手中的手機,直到亮起的屏幕熄滅。
他的心跳加速,咚咚的響,一瞬間胸腔內像是經歷了一場海嘯,又像是炸開無數朵煙花。
靜默許久,沈淮敘微垂着腦袋,握緊手機,幹啞的喉嚨裏極淡的悶笑了聲,輕聲呢喃着:“小酒鬼。”
雖然她醉了,可她說的每一句,每一個字,他都當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