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收到沈淮敘的消息, 姜意綿保存好他的地址,然後起身再次走向桃林,經過一番細心挑選, 她将又大又圓, 顏色鮮紅漂亮的桃子放進籃子裏, 又用保鮮袋挨個包裝好,才拿去快遞站郵寄。
姜意綿寄的是特快件, 當天便能到到達A市。
傍晚時分,沈淮敘和盛力的幾名高層從會議室出來, 一行人就最近的合作項目簽訂了合同, 價格預算還是和先前商定的一樣, 并沒有做出改變。
此前譚明睿橫插一腳,臨時加價,試圖阻止沈氏和盛力的合作,吳永裴也因此趁機提價,私心想讓奕星和沈氏競價,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沈淮敘報價,譚明睿則持續加價,當價格遠超市場價時,沈淮敘适當收手, 将項目讓給了譚明睿。
無論跟誰合作,吳永裴的這個項目都穩賺不賠, 然而就在他準備和奕星簽約時, 計劃卻被奕星的幕後執行董事譚老爺子叫停。
為了項目能繼續進行, 吳永裴還是選擇跟沈淮敘合作, 經過這次烏龍,他也不好再提改價的事, 于是所有的方案還是按原來的計劃走。
奕星那邊,吳永裴聽說譚老爺子因為這次譚明睿參與競價的事大發雷霆,直接撤掉了譚明睿總裁的位置,降級為經理,凡重大合作投資項目都不能參與決策,必須由譚老爺子親自過目。
也就是說,譚明睿如今還是譚總,但卻只是一副空殼,在奕星根本沒什麽話語權,一切都是那位譚老爺子說了算。
沈淮敘和譚明睿兩人,前者從小就被當做沈氏的繼承人培養,年紀輕輕便接管了整個沈氏,重大決策都由沈淮敘做決定,沈家那位大家長絲毫不過問,而沈淮敘本人的能力在圈子裏大家都有目共睹,至于譚明睿,雖有譚家撐腰,可自身能力卻遠不如沈淮敘,甚至兩人沒什麽可比性。
吳永裴看了眼時間,誠摯邀請沈淮敘和幾名高層一同用餐。
“聽說附近有家日本料理不錯,不知沈總可否賞個臉,我們一起?”
沈淮敘正要答應,手機卻在這時傳來輕微的震動,他垂眸看了眼,是一條快遞正在派件的提示。
看到寄件人的名字,沈淮敘的目光倏地一軟,随即對一旁的吳總開口:“抱歉,今晚還有事。”
突然被沈淮敘拒絕,吳永裴心裏莫名有些慌張,畢竟先前是他臨時變卦,鴿了沈氏要跟譚明睿簽約,估計沈淮敘現在雖然同意跟他合作,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怨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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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永裴也不好強求,笑道:“既然您還有事,那我們改日再約。”
沈淮敘微微颔首,随即徑直進了電梯,身後的趙助理拿好所有的文件材料,急忙跟了上去。
見兩人匆忙離開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入口處,吳永裴與同行的幾名高層感慨道:“沈總真是年輕有為,日理萬機啊。”
......
趙助理第一次見自家老板走得這麽急,聽沈淮敘說回老宅,他若有所思,猜測是老宅出現了什麽緊急的突發狀況。
一路上留意到老板時不時看一眼手機,像在等消息,趙助理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于是一路上馬不停蹄,不敢有什麽差池,深怕耽誤老板的大事。
黑色商務轎車緊趕慢趕,終于抵達別墅區入口處,當看到入口處停着一輛快遞車時,沈淮敘眸光微頓,沉聲開口:“停車。”
趙助理及時踩下剎車,然後目視自家老板推開車門下車,長腿邁開走向那輛裝滿貨物的快遞車。
快遞員跟沈淮敘核對好姓名和聯系方式,随即從裝貨的車上找到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紙箱,意識到老板這是在取快遞,趙助理不敢坐着,連忙下車幫忙。
趙助理主動接過快遞員遞來的紙箱,心裏尋思着難道這就是老板快馬加鞭趕回來的原因,這個快遞肯定非常重要。
箱子不算輕,約莫20斤的樣子。
等車子開到老宅門口,沈淮敘親自抱着箱子回家,一看老板對箱子這麽重視,趙助理都有些好奇,但也不敢多問。
送沈淮敘到家後,趙助理便離開,沈家的人不知沈淮敘今晚會回來,當看到門口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時,管家和阿姨都驚了,一個趕去二樓通報,一個連忙迎上來,幫沈淮敘拿了一雙家居拖鞋。
“先生,您終于回來了,老爺子和夫人今天還在念叨你呢,他們要是知道您回來,肯定高興壞了。”阿姨接過沈淮敘手裏的箱子,還以為是與工作相關的東西,比如打印機之類的,于是畢恭畢敬的問:“先生,這個箱子該放哪?”
沈淮敘松了松領帶,清冷淡然的語氣難得多了抹溫和:“裏面都是桃子,洗幹淨拿出來吃吧。”
阿姨愣了下:“可是、您對桃子過敏,這——”
面前的男人卻雲淡風輕,并未在意:“除了我,其他人都可以吃。”
因為沈淮敘對桃子過敏,所以沈家人吃的水果裏從不會出現桃子。
既然先生都發話了,阿姨不敢怠慢,于是抱着一箱子桃子直接去了廚房。
不多時,宋女士下樓,她下午剛和朋友們喝完下午茶回來,身上的旗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此時頭發盤起,妝容淡雅,笑着打趣道:“沈總真是貴客啊,難得見你回來一趟。”
沈淮敘無奈,緩緩勾唇:“今天不忙,過來看看你們。”
宋女士到現在都記得,沈淮敘剛接管沈氏那會,每天忙到腳不沾地,有段時間甚至吃住都在公司,通宵也是常有的事,回老宅的次數屈指可數,等沈氏的管理層穩定,沈淮敘偶爾才會回來一趟,比他爸和老爺子都還忙。
不過兒子回家一趟總歸是好事,宋女士心裏高興,但表情還是很淡定,她走到廚房,看到阿姨正在洗桃子,聽說這是沈淮敘帶回來的,而且是足足20斤,宋女士很驚訝,但很快恢複平靜,看向自己的兒子:“女朋友送的?”
沈淮敘:“不是。”
兩個字的答複似乎有點草率,他頓了頓,面不改色地補充:“現在還不是女朋友。”
宋女士心領神會:“現在不是,以後就是了。”
沈淮敘薄唇微抿,難得沒再解釋。
但宋女士卻對兒子喜歡的這個女生,好奇心到達了頂峰。
“你快跟我說說,你喜歡的這個女孩性格怎麽樣,長什麽樣?有照片嗎?給我看看。”
沈淮敘失笑:“八字還沒一撇,以後如果有機會再給您看。”
宋女士:“這麽說,你還在追求中?”
沈淮敘沒說話,雖然宋女士猜得沒錯,但他卻很不想承認,或許姜意綿現在都沒發現他是在追求她。
看沈淮敘的态度,想來對那個女孩格外上心,宋女士本來還想介紹香坊老板的孫女給兒子認識,眼下看來是無望了。
宋女士垂眸看了眼時間,忽然想到什麽,提醒道:“對了,你爺爺最近比我還要關心你的婚事。”
“今晚季太太帶着女兒過來吃晚飯,你來的正巧,還能跟人見個面。”
知道兒子心有所屬,宋女士也不太想折騰了,但老爺子的想法也不好違背,于是提前給兒子提個醒。
沈淮敘挑眉,一點印象都沒有:“哪個季太太?”
宋女士:“博諾珠寶的那位季夫人,女兒叫季檸,以前跟你還上過同一所高中來着。”
這麽一說,沈淮敘帶有點印象,先前去拜訪譚老爺子的時候,他曾在譚家見過季檸一面,只不過當時很明确的拒絕了。
之所以對這段回憶印象深刻,是因為他遇見了姜意綿。
有了宋女士的“通風報信”,沈淮敘心裏也有了打算。
-
晚飯時間,季夫人帶着女兒如約而至。
席間,沈老爺子對季檸照顧有加,還不忘有意提醒自己的孫子,坐在季檸的附近,沈淮敘慢條斯理地用餐,嘴上應付,卻始終沒有行動。
季檸好幾次想跟沈淮敘說話,奈何男人的态度清冷疏遠,自進門後的客套寒暄後,沈淮敘就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她。
想起之前在譚家聚餐時被沈淮敘拒絕,季檸一直耿耿于懷,在放棄這段感情的邊緣徘徊,然而家裏人卻并不在乎她的感受,不斷對她洗腦,婚姻并不全是愛情,最重要的是門當戶對,結了婚,就算沒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
沈家是A市的名門望族,家世顯赫,多少人擠破頭想跟沈家攀上關系,難得沈老爺子對季家另眼相待,似乎有聯姻的苗頭,季夫人自然想讓女兒牢牢抓住這次機會。
她女兒條件也不差,先前譚家那位夫人還想讓季檸做她家兒媳呢,可惜譚家的兒子不成器,比沈淮敘差遠了。
見季檸跟沈淮敘說不上話,季夫人不禁嫌棄女兒的不争氣,于是主動找沈淮敘搭話,聊到最近的工作,平時的喜好,沈淮敘禮貌客氣的回應,俊臉卻沒多餘的表情,冷淡的讓人覺得難以靠近。
目睹母親在沈淮敘那個怎麽捂都捂不熱的冰坨子面前碰壁,季檸同情之餘,對這個冷漠的男人終于沒了半點念想。
許是感覺到沈淮敘的态度,季夫人不好再在沈家多待,晚飯後便帶着女兒離開。
臨走前,季檸在花園找到正幫沈老爺子澆花的沈淮敘,有些話在肚子裏憋了很久很久,她知道她跟沈淮敘沒什麽可能性,但還是想将自己的獨角戲畫上一個句號。
注視着男人被月光籠罩的背影,季檸輕聲問:“沈淮敘,你知道嗎?我跟你是高中同學。”
當時他在高三,是學校無人不知的校草兼學霸,她在高二,和當時很多女生一樣,都悄悄暗戀這個各方面都近乎完美的男生。
聞言,沈淮敘起身,放下手裏的噴壺,如實回答:“不知道。”
雖然這個回答在季檸預料之中,可當沈淮敘親口說出這三個字,她還是忍不住難過,難過的想要落淚。
她深吸一口氣,說:“我到現在都記得,當時學校裏流傳着一個謠言。”
季檸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沈淮敘:“大家都在說,你給高一(1)班,一個叫姜意綿的女孩寫了一封情書。”
然而那封情書不知怎的,卻被一班的學生都看見了,大家瘋狂傳閱,都在說,寫這封信的人居然是校草沈淮敘。
不過是半天時間,這件事便傳遍了整個學校,當季檸聽說後,沒人能理解她當時的震驚和錯愕,和大多數人一樣,都覺得是不可能的事。
畢竟她們沒有親眼看到那封情書,只靠道聽途說,根本無法判斷真假。
衆人眼裏的高嶺之花,多驕傲矜貴的存在,怎麽可能會主動給一個女生寫情書?
後來兩位當事人沒有對此做出解釋,兩人更是連交集都很少,時間一長,謠言不了了之,于是大家都默認是假的,是其他人故意制作的惡作劇。
然而就是這個極不可能的事情,卻在那晚在譚家的家宴上,季檸發現了端倪。
她看到了姜意綿,是譚明睿的女朋友,而席間,沈淮敘的目光卻總是不經意地落在姜意綿身上。
甚至在花園,沈淮敘主動遞出自己随身帶着的真絲手帕,只為給那個叫姜意綿的女孩擦掉鞋上的泥濘。
沈淮敘不知季檸為什麽替提起這件事,但他的态度卻格外坦然,甚至隐隐已經猜到,她想問什麽。
季檸垂在身材的手慢慢收緊,認真問:“我想知道,那封情書,是不是你寫的?”
沈淮敘:“是。”
男人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言簡意赅,更沒有遮掩自己的感情。
即便已經猜到答案,可這個“是”,卻還是給了季檸不小的沖擊。
她兀自點頭,喃喃自語:“果然。”
“那些所謂的謠言,都是真的。”
目視面前的女孩紅着眼睛,失魂落魄的離開,沈淮敘薄唇微抿,漆黑深邃的眼平靜地收回目光。
其實,他和季檸是一樣的人,只是這個女孩比他更勇敢。
關于那封情書的事,從來沒有人問過沈淮敘,到底是不是他寫的,似乎大家心裏都默認,這只是場惡作劇。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第一個問他的人竟然是季檸。
幫老爺子給花園裏的花澆完水,沈淮敘将手洗幹淨,抽空看了眼手機。
十分鐘前姜意綿發來了消息,問他寄去的桃子甜不甜,好不好吃。
沈淮敘吃了預防過敏的藥物,阿姨端出清洗過的桃子時,他還是忍不住選擇嘗了一小口。
沈淮敘笑着回複:“桃子很好吃。”
......
姜意綿在青石鎮待了一周,周五晚上,她和外婆在舅舅家吃了晚飯。
回家後祖孫倆同小時候那樣,一起坐在庭院的竹椅上納涼,聽着耳畔清脆響亮的蟬鳴,外婆問起姜意綿感情的近況。
姜意綿忍不住笑:“外婆,您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忙比賽的事,哪有時間談戀愛呀。”
“再說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談戀愛。”認清譚明睿的真實嘴臉後,姜意綿都有點恐男了,好在男人并不全是譚明睿那麽渣的,譬如沈淮敘,就很好。
祖孫倆聊到這茬,姜意綿的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沈淮敘的身影,意識到這一點,她連忙晃了晃腦袋,試圖将某人的影子從腦袋裏晃出去。
得知孫女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打算,老太太雖然表示理解,但情緒還是有些許失落。
“綿綿啊,外婆現在年紀大了,有時候愛念叨,可能你也不愛聽。”
姜意綿抿唇:“外婆,您說吧,我聽着呢。”
外婆:“我呀,就希望你能從上段感情中走出來,以後找個不錯的另一半,你們能夠彼此照顧,這樣我也能放心。”
這一年,老太太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時常感覺到心口痛,有時吃片藥,忍忍也就過去了,可一想到自己要是出個什麽問題,只剩孫女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她想想都覺得難過。
姜意綿的父母在她上初中的時候,因為一場車禍離開了,老太太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唯一最牽挂的就是她的孫女。
外婆:“你父母走的早,我也歲數大了——”
姜意綿鼻子一酸,心口悶悶的痛,她出聲打斷:“外婆,您的意思我明白的。”
她向來抵觸談論有關父母的一切,每次提到父母,心裏總會有很大的波動起伏,情緒無法平靜,這好像已經成了身體的條件反射,是她無法控制的。
見綿綿不願提,老太太內心思緒萬千,卻也沒再多說什麽。
院子裏的蚊子越來越多,即便點了兩盤蚊香也無濟于事,注意到老太太躺在竹椅上打盹兒,姜意綿走過去,輕手輕腳地拿走外婆手中的扇子放在桌上,攙扶着老人家回房間休息。
待放好蚊帳,開了風扇,照顧老人睡下,姜意綿才回到庭院,準備将石桌上的水杯和扇子拿進屋。
就在這時,耳畔響起車子緩慢行駛的聲音,越來越近,再到慢慢停穩,姜意綿并未在意,轉身離開時,一道刺眼明亮的光束自正前方的鐵藝大門前照射進來。
強烈的光源照得姜意綿一時睜不開眼睛,她下意識擰眉,拿起手中的扇子在眼前擋了擋。
強光照了好幾秒才熄滅,姜意綿緩緩放下手,眉間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皺,這才注意到大門外停着一輛十分眼熟的黑色奔馳。
看清那輛車的車牌號,姜意綿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覺收緊,黑白分明的眼底漸漸沒了溫度,也是在這時才反應過來,剛才照她的那束強光,正是這輛車的遠光燈。
只見後座的車門打開,車上的男人下車,然後徑直朝大門走過來。
看清譚明睿的臉,姜意綿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為了不被騷擾,姜意綿從法國回來後第一時間更改了手機號碼,沒想到千算萬算,漏了這茬,譚明睿知道她老家的住址。
好在大鐵門是關着的,譚明睿在外面,姜意綿在裏面。
譚明睿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看到院子裏的姜意綿,他臉上一喜,低聲道:“綿綿,能不能讓我進去?我跟你說幾句話就走。”
他有話想對她說,然而姜意綿卻沒有興趣聽。
姜意綿對不遠處的男人恍若未見,拿着東西轉身就走,誰知門外的男人卻在這時按下牆壁上的電子門鈴,歡快的門鈴聲于夜幕中響起,一句“有客人來啦”回蕩在偌大的庭院中。
姜意綿不得不停住,這人是不是有什麽重大疾病?!
她本想一走了之,任門外的人繼續發瘋,轉念又想到外婆剛睡下,譚明睿要是一直按門鈴,吵醒了外婆不說,萬一外婆顧及長輩間的情意,讓譚明睿進門就不好了。
姜意綿氣得想跺腳,只能克制着怒意,轉身大步朝譚明睿走過去。
“你到底想幹嘛?”
兩人隔着面前的鐵門,姜意綿面色冰冷地偏過腦袋,連餘光都不想分給譚明睿。
譚明睿有些受傷,但他這麽着急趕過來是有原因的。
從助理那得知沈家和季家有聯姻的想法,他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第一時間開車從A市趕到青石鎮,就是為了提醒姜意綿,那個沈淮敘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譚明睿雙手抓着鐵門,視線牢牢鎖着面前的女孩:“我趕過來就是要告訴你,以後離那個姓沈的遠一點。”
“他就是玩玩你,對你根本不是認真的!”
姜意綿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怒極反笑:“譚明睿,你說這話不覺得羞恥嗎?說得好像你曾經對我有多認真似的。”
當初可是他腳踏兩條船,跟她在一起的同時,還在跟莊淺茉糾纏不清,又有什麽資格說別人。
譚明睿知道會被怼,也知道他和莊淺茉的事在姜意綿心裏是一道過不去的坎,但此時的他并不想再看到姜意綿在沈淮敘那受傷害。
譚明睿調整着情緒,冷靜道:“你怨我,恨我,罵我都沒關系,我們的事的确是我做的不錯。”
“但沈淮敘絕對不是什麽好人。”
譚明睿讓助理留意着沈淮敘最近的動态,知道博諾珠寶的季夫人帶着千金去了沈家老宅拜訪,據說沈老先生對那位季小姐很滿意,兩家有聯姻的苗頭。
譚明睿:“沈淮敘以後會跟博諾珠寶的千金聯姻,卻還要在這時候接近你,就是想玩弄你的感情。”
姜意綿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淡聲問:“說完了嗎?”
見姜意綿的語氣夾雜着一絲不耐煩和厭惡,譚明睿心中一梗,眼神寫滿了受傷:“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姜意綿扯了扯嘴角,覺得十分好笑:“為什麽要相信?”
沈淮敘是什麽樣的人,她更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真實接觸過的,至于譚明睿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會相信,更不需要由他來提醒。
譚明睿抿唇,一瞬間心如死灰,他咽了咽幹澀的喉嚨,滿腔的酸楚,此時無比懷念兩人以前在一起的時光,面前的女孩從不會對他這麽冷漠無情。
譚明睿:“我說完了。”
姜意綿垂眸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兀自點頭:“既然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所以她的意思是,無論如何都會跟沈淮敘在一起。
譚明睿的心口像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巨石,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從四面八方湧來将他包圍。
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做什麽都不會被姜意綿接受,兩人也再無重新開始的可能。
一切真的都回不去了。
許是心有不甘,許是對沈淮敘的嫉恨,譚明睿說:“你一定會後悔的。”
目視男人轉身離開,姜意綿握緊手機,這一刻放下理智,脫口而出道:“不會的。”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那抹熟悉卻落寞的背影,一字一頓地開口:“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那年接受你的告白,跟你交往。”
姜意綿喉嚨發緊,聲線輕而堅定:“而認識沈淮敘,我永遠都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