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嘲諷
嘲諷
餐廳格調很高,價格也很感人,規定人均消費最低五千,安佩沅是真有錢,也是難為她找了家這麽貴的餐廳。
菜單上的英語她還是看的懂了,很順利地點了菜,到了酒水環節,服務員另取出一張帶有印花的精美菜單,上面的文字她一個也看不懂,搞了半天,是在這兒等着她。
顧以初只想說她手段太低劣,若是以往,她肯定會推辭說自己不會喝酒,可今天,她不想這樣。
對于時時刻刻都想挑釁你的人來說,每一次的忍讓和不在意,都會成為他們借口。
在場的幾人,只有安佩沅會法語,她也是第一個點好的,還順帶幫何灏點了一杯。
看着遲遲不肯開口點餐的顧以初,她佯裝關心道:“顧小姐,今天這頓我請,你喜歡什麽都可以點,只不過我剛才點的那杯有些烈,不太适合你,你可以選選別的。”
何灏有些生氣,想抽走顧以初手裏的餐單,卻被她一笑躲過。
不就是點個酒水嘛,真不至于為難住她。
只見她直接問服務員:“有什麽推薦的嗎?”
服務員直接指着最貴的那款介紹,顧以初滿意點頭:“就要它。”
一點小事而已,她還是能處理好的。
每次在電視劇裏看到那些被帶到西餐廳羞辱的角色,她都很不理解,明明有服務員的,再不濟,手機拍照翻譯也行的通的,真不至于被羞辱,對此,她只能歸結為電視劇的誇張手法。
安佩沅倒還不至于為此變了臉色,菜品一道道呈上,用餐工具也被服務員擺上桌,顧以初掃了一眼,銀閃閃的,一大把,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做什麽手術呢。
反觀安佩沅,面上倒是有幾分洋洋得意,像是在嘲諷她不會用這些餐具,這西餐吃的,還給她吃出優越感了。
顧以初确實不會用,她壓根就沒想過要用。
只見安佩沅拿起一副工具,動作優雅,表情從容,一夾一戳一拔,一坨青中帶黑的糊糊肉從殼裏出來了。
顧以初雖然不喜歡,但她尊重彼此不同的飲食習慣,只靜靜的切着盤子中的牛排。
興許是刀叉不夠鋒利,她試了一次,沒切開,何灏二話不說把自己切好的那份放在她面前,相當自然的把她的拿走。
整個過程兩人沒有說一句話,只有一次眼神交流,可還是氣到了安佩沅。
“顧小姐,這道蜜汁蝸牛相當不錯,你也嘗嘗。”她忽然開口,向顧以初推薦這道菜。
顧以初擡眼輕笑,說出的話卻是拒絕:“不用了安小姐,我吃不慣。”
安佩沅故作驚訝,後又反應過來道:“我忘了,飲食習慣不同,”
顧以初不予理會,叉子刺入盤子裏的牛肉,靜靜的等待她的下話。
“顧小姐家裏是做什麽的,聽聞清禾大學的錄取率很低,尤其研究生,只有3%的錄取率,很好奇什麽樣的父母能培養出你這樣優秀的人。”她優雅舉杯,猩紅液體順着杯壁滑入她口中。
顧以初放下刀叉,“我父母都是教師。”
安佩沅也大概猜到她是個家裏沒背景的,不自覺挑了下眉,對這個話題頗為感興趣,“教育向來是件奢侈的事,你父母做老師想必收獲也很多吧,比如金錢、地位。”
她故意把清高的直接扯上隐晦的色彩。
何灏眉頭微皺,想要開口反駁,卻聽顧以初慢悠悠道:“在安小姐的國家,教育确實奢侈,只有身處頂層的人才能享受,可在中國不一樣,這裏每個人都有受教育的權力,不存在奢侈不奢侈的問題,另外,我父母很尊重這份職業,他們更享受傳道授業的過程,而非你所說的什麽地位。”
“哦,這樣啊。”她裝作理解的樣子,“可是何灏還是來了國外念書。”
清脆的敲擊聲瞬間響起,她是故意的,不管她知不知道顧以初與何灏的事,她絕對是故意提起這一茬。
安佩沅還在發表高談闊論:“在某些領域,尤其是何灏研究的領域,确實發展的比中國好。”
何灏的臉有些陰沉,偏偏安佩沅還要往上靠:“何灏,你說是不是啊?”
顧以初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在安佩沅驚愕的目光中牽起何灏的手,“安小姐有所不知,我們當時吵架了,我一氣之下就跟他分手了,這不,剛剛才和好。”說完,還用手臂撞了下何灏,要他說話。
“确實如此,她是我女朋友,以後還會是我的妻子。”也不知是不是為了效果,何灏跟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摸出一枚鑽戒戴到她手上。
這下,不止是安佩沅,就連顧以初也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們兩個如此甜蜜的結果就是,安佩沅拎着包包憤怒離席。
顧以初偏要在她身後提醒:“安小姐,謝謝你請我們吃飯,別忘了把賬結一下。”
安佩沅氣的差點把指甲掰斷,甩出一張銀行卡給随身助理,自己一個人走了。
手上的鑽戒很閃,連指圍也很合适,是方形鑽石的款式。
何灏依舊牽着她的手不放開。
“你這是做什麽?”她問。
“幫你氣她啊。”他無辜的笑,似乎真的沒有其他意思。
“這個鑽石好醜。”說着就要把戒指摘下來,何灏連忙阻止。
“你不喜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買一個新的,但你先不要摘下。”他好不容易才帶上的。
“為什麽不能,她人都走了。”
“萬一!我是說萬一她還在外面,你要是又遇見她,被她發現你手上沒了戒指,她肯定又要回來死纏爛打。”何灏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麽。
他忽地起身,語氣鄭重:“這枚戒指是很久之前買的,一直沒機會送給你,都快成心病了,所以,不要拒絕好嗎?”說到最後,他不自覺放低姿态,企圖以卑微的方式來換取她的接受。
這枚遲到多年的戒指最後還在戴在了顧以初的手上,她不再猶豫,輕聲問:“何灏,你想娶我嗎?”
何灏身側的手在微微顫抖,他有些激動,“想,做夢都想。”
她也有些哽咽,不滿道:“那你這樣潦草的給我戴上,可是不行的。”
他們都對彼此的未來有過幻想和期許,如今終于有要變為現實的可能,像一場夢一般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