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占有
占有
會議終于結束，顧以初好不容易能離開了，可安佩沅又說什麽對這邊的飲食文化很感興趣，說今天辛苦了，一定要請顧以初一起去吃飯。
顧以初想找借口拒絕，誰知一個認識她的教授聽到這邊的動靜，立刻介紹了附近有名的餐廳，還說對方遠道而來，要顧以初好好陪着。
教授發話，安佩沅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顧以初只好當面應下。
原本他們三人加上司機一輛車剛好坐下，誰知安佩沅的助理這時來了。
“不好意思啊，助理小姐，我的助理必須跟我坐同一輛車，只能委屈你獨自坐了。”她說的話聽起來是不好意思，可她的行為卻好像在說：你沒有資格和我們坐一起。
顧以初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往後面的那輛車走去。
安佩沅還在鞍子竊喜時，何灏直接丢下她也往後面去。
“何灏！”她憤恨的喊。
那人停下，轉身不帶半分表情對她說：“安小姐，我不能跟我助理分開，一分一秒都不行。”
他故意用她的話來堵她。
安佩沅狠狠的跺了下腳，一雙好看的眼睛裏盡是怒意：然後問：“你不怕我報複她嗎？”
興許是威脅到了他，何灏淩厲眼神掃過她帶着珍珠項鏈的修長脖子，“以前我只當你是胡鬧，我可以不計較，若是你敢對她下手，我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麽來。”
明明只是一個眼神，卻讓安佩沅的雙腿都動彈不得，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可越是得不到她越想要，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會刻意為難她，現在也一樣，誰也阻止不了她。
明明他們才是門當戶對的一對兒，也有她認為親密的過去，憑什麽他說沒發生過就沒發生過，休想！
這邊顧以初還想着用什麽借口逃脫，車門就被人從外面一把拉開，緊接着，何灏動作很快的坐進來，沒有任何打招呼，仿佛就該是這樣一般。
他靠的很近，顧以初搭在腰間的手甚至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體溫，通過空氣，源源不斷的傳過來。
“你不應該來這兒，應該去前面陪你的安小姐，怎麽，你們鬧崩了？”顧以初無意識的明嘲暗諷，一不小心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何灏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司機先開車，然後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顧以初。
整個車內氛圍都怪怪的。
顧以初假裝看不見他，也不再等他回答，獨自湊到窗戶邊，看外面的車水馬龍。
“想吃醋就明說，何必拉上別人。”何灏适時開口，接着不動聲色的靠近她，似乎只要她一回頭，就能撞進他的胸膛裏。
“鬼才會吃醋！”她小聲的嘟囔被身後人精準捕捉到。
“好，你沒吃醋。”他順着她的話說，可她還是不願意轉過頭來。
何灏知道她在生氣，可是這件事本來就是個意外，一個所有參與者都沒當真，只有意外闖入的安佩沅當了真。
“我曾經把她錯認成你過。”何灏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
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卻包含了太多的內容。
簡單來說，在何灏最思念顧以初的時候，安佩沅出現了，他在意識不清醒時對她說了本該對顧以初說的話，導致她誤會且堅信了一些事。
何灏也拒絕過很多次，可她太過固執，都當做沒看見一樣，再見面，還是會像之前一樣喜歡他。
何灏讀研時的導師是她舅舅，一次她來看導師，恰巧撞見了他。
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就連何灏都沒太在意，安佩沅卻逐漸上了心，原本只是聽導師念叨幾句自己這個有點麻煩的學生，後來天天跑來問，說自己是何灏母親的粉絲，想讓他幫忙要一張簽名照。
出于禮貌，何灏答應了。
可自那之後，安佩沅總會以各種理由出現在他的視野裏，直到有一次，她不小心闖進何灏的休息室。
那天，一切都來的毫無預兆，具體發生了什麽，他依然記不清，只朦胧意識到自己說了很多話，還抓着一個人的手。
然後，安佩沅看他的眼神就變了，她似乎把自己代入了女朋友的位置，不打招呼的插手他的事情。
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她的無意之舉，可次數多了，何灏也察覺不妥，她未免手申的太長了些。
為此，何灏告誡過她多次，可每次都是表面上答應，第二天就轉頭忘掉。
偏她與導師親近，又是女孩子，也不能太下她的臉面。
但他一直都是直接拒絕的。
聽到何灏的回答，顧以初愣了下，他把安佩沅錯認成自己。
她回首看他，卻不曾想直接撞進他懷中，後排的空間很大，足以容納三個人，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很近，近到不願意露出一點縫隙。
何灏沒給她躲的機會，直接伸出結實的手臂抱着她，顧以初原本想掙紮，可聽到他的話後，她不在抗拒了。
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飽含思念：“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的事我會處理好，也會全部告訴你，我不希望一個外人的出現就能打破我們的感情，我對自己很有信心，以初，如果這件事讓你不舒服，我向你道歉，是我思慮不周。”
“何灏，你确實有錯，如果你提前跟我說清楚，也不至于讓我感到難堪。”她輕輕地從他懷裏掙脫，看着他的眼睛道：“安小姐她比我優秀太多，你們——”
話沒說完，就被何灏搶白：“我最讨厭你這樣。”
顧以初的神思消失了一瞬，因為他說讨厭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确實會有一些壞習慣和小毛病，可每次都是他包容，然後溫和的告訴她應該怎麽做，要改過來，可現在，他說讨厭。
何灏輕嗤一聲，眼神有些不屑，不知是不屑她的話，還是她這個人。
“你為什麽總是否認自己，總要不自覺地跟別人比，我喜歡的人不需要有多優秀，甚至可以滿身缺點，但只要我喜歡，那就夠了。”他的言辭皆出于真心，但這還不是他最想說的。
顧以初認真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實有這樣的意識，每當身邊出現比自己優秀的人，要麽會不自覺地崇拜，要麽內心會覺得慚愧，在任何與對方可能相遇的地方主動退讓。
“以初，我最想要的是你對我的占有欲。”他眼中閃爍着奇妙的火花，燙的顧以初攥緊了手，“我想要你毫無保留地，以最原始的方式占有我。”
他這是在幫她宣誓主權。
可顧以初覺得他是在洗腦，還是那種帶着暧昧色彩的。
從最開始的暗戀到後來的大膽表白，似乎都是順理成章的，直到現在，顧以初對他只有愛意，而不是自私的占有。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想過這一點，可現在她想試試。
明亮的杏眼眨了兩下，帶着淺淺的詢問，她很快開口：“你不怕我把事情搞砸嗎？”
她心裏已經有了計量，只待他點頭。
何灏很滿意她的反應，他唇邊含笑，帶着偏愛道“天塌下來，我幫你頂着。”
顧以初伸手勾住他脖子，把他拉近一點，“本來不想讓你這麽輕易的，可是我不想再受氣了，所以，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
溫熱輕淺的呼吸灑在他的脖頸上，讓他不由得渾身一麻，似乎全身的細胞都在同一時間興奮起來，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
他拉住她纖細的手腕，神情激動，求着她道：“以初，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好不好。”如此迫切的眼神讓顧以初以為自己說了什麽份量很重的承諾。
她如了他的願，在他耳邊又說了一次：“我說，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
何灏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帶着無比的歡愉，他真的是太開心了，小心翼翼地将她攬入懷中，不管是出于何種原因，只要她能再次接受自己，做什麽都值得。
比起第一次聽到顧以初告白時故意隐藏的開心，這一次，他情緒完全外露，不帶任何遮掩，他已經能夠做到完全表露自己了，只是為了她。
直到下車時，何灏的臉上還帶着笑意，安佩沅站在路邊看何灏扶顧以初出來，氣的咬牙切齒，她自己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但她不愧從小就混跡在名利場上的大小姐，不過從這裏走過去的短短一截距離，她就調整好了狀态，甚至還笑盈盈跟他們打招呼。
顧以初看見她選的餐廳，不是什麽中餐，而是一家西餐廳，表面上跟別人講自己有多想嘗試地道中餐，結果還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
“助理小姐，我還是喜歡西餐，就選了這家餐廳，你不會介意的吧？”話雖是這麽說，可她一點也不像是征求同意的模樣。
顧以初餘光瞥見身側的何灏，想起他在車上說的那些話，嘴角勾起一抹不帶笑意的弧度，她道：“當然不會，不過我想安小姐可能有些誤會，就在剛剛，我已經不是何灏的助理了，所以，你以後也不用叫我助理小姐。”
安佩沅明顯沒料到她會說這些，想通過解除某個身份就提高自己的地位，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她面上不顯，卻在心中冷笑。
“還有，正式做個自我介紹，我叫顧以初，很高興認識你。”說完，她很友好的伸出手，想要與她進行握手禮儀。
安佩沅想立刻走掉，可一旁的何灏一直在看着她，她不能自毀形象，若是走了這頓飯能不能進行下去都未可知。
她極為不情願的伸出手，兩人交錯一瞬，雙方都很快的松開了。
“我的助理已經提前訂好了位置，走吧，我帶你進去。”她還是這麽先入為主，顧以初毫不在意，只希望她一會兒別被氣的掀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