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離開
離開
他也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興許是一直都生着病，只是他不承認罷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過教學樓頂樓最隐秘的心理值班室，老師也只是說他壓力太大，要多與人交流。
當他看到顧以初那一瞬間，沒有慌亂，沒有痛苦，有的只是想逃避。
在她的心中，何灏一直是引人注目，閃閃發光的，可現在，他卻連最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
這樣的他，只會是拖累。
程顏很快帶他去了最近的醫院，都找不出他不能發聲的确切原因，只給出模糊的解釋，心因性疾病。
問題還出在何灏身上。
氣的程顏差點罵出來，立刻聯系了國外的醫生，約定時間要帶何灏回去治療。
學校那邊也很快安排好，程顏帶他去簽的字，國外的學校包容性很高，若真的因為身體原因不讓他入學，那也只能聽天由命。
離開的太突然，以至于顧以初坐在何灏面前時，都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他。
兩人都沒有喝飲品的想法，還是傅琛為了活躍氣氛幫他們點的。
服務員送來飲料後，他幫兩人分好。
“他、暫時開不了口，只能打字，你……”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确是事實。
“你們好好聊。”最後只能留下一句幹巴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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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起身去了外面，把空間留給他們。
無意識的攪動着手裏的果汁，直到溢出杯外，何灏遞來紙巾，顧以初才發覺。
明明不久前，兩人還是親密無間的情侶，現在卻好像陌生人一般難以交流。
“謝謝。”她生硬開口。
何灏手頓了一下，要移回去時，顧以初突然伸手握住他。
面前的男孩瘦了許多，眼底下也是一片烏青，不知道他有多久沒睡好了，原本清俊的五官更加突出，尤其一雙眼睛，帶着淡淡血絲，像是疲憊不堪。
他緩緩擡眼，看到了女孩泫然欲泣的模樣，她啞着聲音問：“你要走了嗎？”
她眼眶發紅還有些腫，何灏看了心裏也不好受。
他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顧以初苦笑，也是，原本也是要離開的，只不過現在多了一個非走不可的理由。
“那我還能去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嗎？”她說的是研究生畢業典禮。
何灏心都在滴血，他給不了準話。
見他沒有動作，她眼中落下一滴淚來，何灏的手抽走。
仿佛心上被挖走了一大塊，很重要的一部分沒有了。
紙巾再次遞到跟前，顧以初不願去接，何灏無奈嘆了口氣，輕柔的幫她擦去面頰上的淚水。
“所以呢，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如果是男女朋友，你的事一件都不告訴我，你把我當什麽了？如果你執意要把我推開，我也不會強求，你大可以明說，你消失這麽多天，一個信息也沒發過，一個電話也沒打過……”
說到此處，她哽咽着，“哪怕……哪怕你不說話，只是給我打一個電話，讓我知道那是你也好啊，可是你什麽都不說，我還要去問傅琛。”
沒有人欺負她，可她就是覺得委屈，男朋友生病，所有人都去照顧，唯獨她被隔在外面。
何灏忍着淚，在手機上打字，不多時，一條消息傳了過來。
何灏：【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再是你喜歡的樣子了，如果讓你看見，只會讓你更加難受，我承認是我自私。】
她看完後道：“你犯了錯就要改，這樣才能得到別人的原諒。”
可是他只承認自己錯了，根本就沒想求得原諒。
他困難的點了點頭。
擦幹眼淚，開始問正事，“你什麽時候走想，我去送你。”
何灏眼神逃避，不願與她交流
她似是看出他的心思，“你不說也沒關系，我直接去問傅琛或者阿姨，你選一個。”
何灏只好把航班告訴她。
六月二十六號，中午十二點，沒有幾天了。
她認真記下，調出日歷查看，是工作日。
看來只能請假去了。
“你……最近住在哪裏？”
跟母親住？還是他們的那個“家”？
何灏告訴他，最近都跟傅琛待在一起，兩人是朋友，程阿姨也放心。
玻璃窗外，傅琛走過來，敲了幾下，示意程阿姨來接他了。
路邊一輛轎車穩穩停下，車窗搖下，露出程顏的臉。
他們還有另外的安排。
“那你快去吧！”顧以初催促道。
他的事是大事。
何灏深深看她一眼，隐有留戀不舍。
顧以初以為他擔心自己。
“快走吧，我一個人回去就好。”
他輕輕點了下頭，拿起手機離開了。
看着何灏離去的背影，顧以初有一種沖動，想跑過去抱住，他讓他不要走。
心裏還夾雜着一縷莫名的難受，仿佛這次一別就再也見不到了一般。
這不會是永別，不會的。
她手機裏存了很多治療啞疾的資料，都是她這些天查的，還咨詢了很多醫生，原本希望能幫到他，可到跟前，連告訴他的勇氣都沒有。
她怕是無用功。
工作調動導致有一大堆交接的事等着她處理，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只有在吃飯時才能得空跟何灏發幾條消息。
每次他都會回複，只偶爾沒有，但第二天肯定會解釋。
好像一切都回歸了正常，只是他們很少見面。
六月二十五號那天，公司統一各部門進行季度總結彙報，為了給公司留下好印象，她幾乎一直在忙，直到晚上才能歇息。
幸好她提前請了假，領導見她辛苦，爽快的批準了。
晚上九點她冒雨回到公寓，洗完澡後，找出了江都那邊的鑰匙，她再想要不要搬過去，她自私的決定留在這邊，只等調職報告交上去。
她想等他回來。
三年，也不算很久。
不知是不是夜晚的寒氣太重，又或者是淋到了雨，她腦袋昏昏沉沉的，臨睡前還不忘給何灏發消息，說自己明天回去機場送他，還訂好鬧鐘，要早些起來。
一夜昏沉，八點的鬧鐘響起，顧以初覺得鼻子很堵，嗓子也不舒服，爬起來找了體溫計測量。
還好，沒有發燒。
簡單的收拾下，換上衣服，畫個淡妝。
在家裏吃過早餐後，她出門打車。
她住的地方離北寧機場有将近一個小時路程，算上堵車的時間，最多一個半小時，十點半肯定能到。
等車的間隙，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今日的天氣不怎麽好，陰沉多雨，她想給傅琛發消息，又覺得最近麻煩他太多次，想了想發給何灏。
一連兩條，沒有回複，昨晚的也沒有。
她想，肯定是有事耽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