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以初
以初
她努力準備，多次模拟複試，期間付出了無數辛苦，當大家都在投簡歷找工作時，她在複習面試可能被問到的知識點，越是臨近複試時間，她越是緊張。
因為考的是鄰省的一所大學，她必須提前去到那邊，原本何灏打算請假陪她，但被她拒絕了。
盡管準備充分，還是出了意外，她抽到了一道很偏的題，沒有回答完就被喊停。
出考場正是中午，她走在陌生的校園裏，只覺得陽光極其刺眼，似乎要把她的失誤照個幹淨。
父母關心的電話打來，她甚至都不敢多說，只能含糊其辭。
她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好點，可掩飾的再好，還是逃不過何灏的眼睛。
他沒有詢問細節，也沒有出聲安慰，只是在顧以初提出想逛街的時候，說了句好。
一進商場，就聽到了鋼琴聲，大廳一角擺放的一架鋼琴前，正坐着一個背着書包的平頭男生，如泉水般的琴音從他指尖傾瀉而出，曲調平緩不失韌勁，聽着音樂，顧以初的心情似乎也沒那麽糟糕了。
一曲結束，男生背着書包離開，何灏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鋼琴前，他朝顧以初微微一笑，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手指撫上琴鍵。
一連串的音符從琴鍵上跑出來，音樂輕快，宛若林間溪水流轉，輕易的流進人的心中，興許是太過悅耳，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在拍視頻，想要記錄下這段音樂。
他真的很耀眼，即便是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見。
音樂緩緩結束，無數掌聲響起，他穿過人海，徑直向她走來。
“你彈得曲子是什麽？”這是首從來沒聽過的曲子。
何灏牽起她的手，帶她遠離人群，偏頭告訴她，“原本沒有名字，剛剛有了。”
顧以初不自覺睜大眼睛，他是即興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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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澈又帶着調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把這首曲子命名為以初。”
以初？
顧以初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好端端的為何要用自己的名字。
她不相信。
“我說真的，這就為你而演奏的，所以用你的名字來命名很合理。”
何灏的眼神溫柔又認真，他沒有開玩笑。
他說：“我想讓你心情好一點。”
他在哄她，用一種迂回不起眼的方式。
壓抑不住的酸澀感湧上心頭，他什麽都知道，不需要語言表達，只是看一眼就懂了。
他把人輕輕抱在懷裏，“結果不是還沒出嗎，不要過早否定自己，你該做的都做了，無愧于心就好。”
她确實有些過于功利了，想讓自己的付出都能得到相應的回報，可世上本就沒有努力就能得到回報一說，只有不努力肯定得不到回報。
“可是我沒考上的話，就不能離你近一些了。”
話說得含糊，可何灏聽懂了，他很欣慰甚至感動，她的未來裏有自己。
“傻瓜。”他刮她鼻尖，“又不是只有着一種方式。”
她也知道，考試的機會有很多，即便競争激烈，她也願意用力一試。
可是之前有一次同爸媽聊起以後的工作，他們一直要她回本地，不要求她有多大出息，工作後能照顧好自己，陪在他們身邊就好。
第一次來這個學校的時候，顧爸爸就說這裏離家太遠，不希望她留在這裏，所以她想通過考研的方式留下，即便不是北寧，也能離何灏近一些。
她很快就要畢業了，何灏還有一年的時間，按照他之前的計劃，有很大概率繼續在北寧大學讀研。
不可避免地，他們會因為現實因素分開。
“你不必為這些有心，只要努力過就好。”
——
收拾好心情，顧以初投簡歷找工作，可是一點都不順利，她覺得合适的崗位已經招滿，讓她去面試的公司，總有各種各樣不能接受的奇葩規定。
在現實面前，她再一次敗下陣來。
一圈下來，硬是沒有合适的。
家裏人倒是沒有催她找工作，只是象征性的關心了幾句，說要幫她留意家裏是否有合适的工作。
終于在畢業前夕，一個公司給她發來了面試邀請，因為職員突然辭職，他們迫切的需要一個能頂替的人。
宿舍的幾個姑娘一起拍了畢業照，吃了散夥飯，任婷決定回家裏工作，她想陪在家人身邊，方珊珊考上了事業單位，蘇柚是最出乎意料的，她居然一聲不吭的申請了國外的學校讀研。
當天晚上，她們喝一點酒，回憶起剛開學的時光，她們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顧以初也開始了忙碌的工作，除去日常開支和房租，根本就存不下什麽錢，可她還是入職了。
因為這家公司在北寧。
顧父顧母知道後，也只是說了兩句，挂掉電話沒一會兒就轉了一筆錢過來，看着賬戶的提示消息，她忽然感慨萬千。
自己是否太過自私，只考慮愛情而忽略了父母。
何灏提着一大兜水果來到她租住的地方，看着她新換上的雛菊床單，自然的幫她把同款被子鋪好。
“你這裏的合同簽了多久？”
“押一付三，一年。”她以為何灏是擔心她沒有錢，“我手裏有一些存款，你不用擔心的。”
她住的是一個兩居室的合租房，隔壁原本是有個女生的，只是在顧以初決定租這裏的時候搬走了，就空了下來，不過房東太太說了，既然她在這裏住了，就肯定只會照女租戶進來。
原本合租公寓的隐性規定就是不能帶男性朋友來，可現在只有顧以初一個，當然她說了算，所以何灏才能出現在這裏。
何灏關掉手機屏幕，把它藏在身後，他應該早點說的，沒想到以初動作這般快，不僅選好了房子，連押金都付了。
他狀似無意的從網上翻出幾張圖片，喊她，“你看這個角度好美。”
那是一連三扇的落地窗，陽光透過窗在家具上灑下金黃色，視野所及之處盡是明亮開闊，像是電視裏品味高雅的有錢人會住的地方。
“哇塞，這麽多的落地窗我只在商場見過，要是能在這裏看書肯定很惬意。”她由衷贊嘆，不帶一絲作假。
他看出了她內心的向往，“那我們以後也住在這樣的房子裏好不好？”
顧以初把圖片放大，看清楚上面的水印，這是北寧有名的居住區，難怪看着這麽好。
這邊的房價高的離譜，她有自知之明，從來沒想過要在這裏買房子。
溫熱手掌貼上何灏的額頭，複而貼上自己的。
覺得不對勁，她又重複這個動作，何灏身體後仰，避開她的手，疑惑道：“你做什麽？”
她想也沒想道：“看看你有沒有發燒，太反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