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蹭飯
蹭飯
可是之前那幾個明明都是安穩的送回去了。
滿腹委屈無處訴說，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司機把她的行李箱拉下來，然後揚長離去。
她被留在了這個陌生的高速路口。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雨一直下，好在有工作人員喊她去棚子下躲雨。
她忍着哭意聯系顧爸爸，接通的一瞬間，顧父顧母關切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聽到寶貝女兒的哭腔，擔心的不得了。
偏偏顧爸爸夜間視力差，還沒上過高速，顧媽媽沒有駕照，只能心焦的想辦法。
哭完後的顧以初已經不慌了，好在是自己省內，她開始查附近的火車站，看有沒有合适的車票，等天亮了，一切都會有辦法。
淩晨三點，何灏少見的失眠，他回來的太晚了，還沒見到顧以初，他心血來潮的翻看朋友圈，第一條是顧以澈下午七點發布的，一個脈絡清晰的雪花。
他少見的點了個贊，還評論好看。
誰知下一秒。顧以澈的消息就發了過來，問他睡沒睡。
他回複：【沒有，睡不着。】
顧以澈直接從床上跳下來，去敲他的門。
門打開，何灏一身家居服，休閑的不成樣子，顧以澈長話短說，“你能幫忙去接我姐不？”
什麽意思？
了解了事情原委後，何灏立刻跟顧父顧母取得聯系，讓他們在原地等他，他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換衣穿鞋，似乎上天都在幫他，剛到小區門口，就遇到了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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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催促師傅開快些，師傅見他着急，在不超速的前提下狠踩油門，很快趕到顧父顧母那裏。
顧長幸還打算喊自己的一個車技很好的兄弟，顧媽媽打給自己的弟弟，結果都沒接電話，深更半夜的，能接到電話才是奇怪。
見到何灏仿佛見到了救星，顧爸爸讓出駕駛位，坐在副駕駛，問他有沒有上過高速。
“叔叔，我實習期早過了，之前上過高速，您這個車好像沒有裝ETC。”
他經驗夠用，奈何車不太給力。
顧媽媽有些擔心，“他就沒上過高速，哪有那東西，這會不會耽誤事啊？”
“沒事，我們走人工通道。”車開上最裏側的人工通道，工作人員把一個厚卡片遞給他們。
車穩穩開在高速公路上，顧媽媽發語音告訴顧以初，他們很快就到，讓她把定位發過來，別太擔心。
調出地圖，規劃路線，何灏慢慢加速，又快又穩。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比居高不下的表盤還要強烈，只是沒有一起回家，就出了這麽大的事。
黑夜依舊，冷風依舊，顧以初找出充電寶給手機充電，把找好的車票截圖保存，雨還在撲簌簌下着，她背着包，雙手插進兜裏取暖，行李箱在她腳邊。
一輛又一輛車開進來，有大巴也有私家車，都與她無關。
她期待的看着每一個顧爸爸可能出現的方向，雨夜孤冷，她還是有些想哭。
偏偏就自己倒黴，遇上這些糟心事。
雨夾雪砸在窗玻璃上，顧媽媽遲遲沒收到顧以初的回複，有些着急，最後才發現是自己的流量沒了。
顧爸爸安撫好她，用自己的手機給顧以初打視頻，顧以初很快接起，只是畫面一直不穩，她不想讓對方看到她的狼狽。
手機裏的兩個畫面都不太清楚，一個是有夜光照耀黑暗下，一個是少有亮光的車內，顧爸爸溫聲告訴她，“我們很快就到，還有——”他看向導航，想知道要多久才能過去。
沉着有力的熟悉聲音從手機裏傳來，“二十分鐘左右。”
他、怎麽也在。
“以初，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你那邊了，很快的，你找個地方避避雨，別凍着了。”
“嗯。”鼻尖酸澀想流淚，她強忍着，問：“爸，是你在開車嗎？”
應該是她聽錯了，何灏怎麽可能來這裏，昨天他還說自己沒回去。
車身颠簸一下，顧爸爸手忙腳亂的拿穩手機，調整好坐姿才道：“是灏灏，他開車，多虧了他，我們才能上高速，你照顧好自己，我們馬上到。”
挂斷電話後，顧以初用紙巾徹徹底底的擦幹眼淚，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好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雨夾雪漸漸變得只剩下絲絲細雨。
熟悉的車駛過人工通道，何灏動作迅速結算過路費，顧長幸反應過來時，車已經開進去了。
明明是一大片空地，明明空地上有好幾個人，可他一眼就看到了顧以初，像心靈感應那般，她一轉身，就看到了他。
他立刻停車熄火，解安全帶下車，動作快的像是怕她消失，兩人隔着一段距離相望，只見他關上車門，一步一步的，堅定卻有力量的走到她面前。
看到他們的這一刻，說不完的委屈似乎都在瞬間煙消雲散，何灏想抱她，但不能，他克制的幫她拂去落在肩膀上雪粒，接過她手中行李箱，溫熱觸砰冰涼。
何灏瞬間抓住她冰涼的手，好看的眉頭皺起，憂心道：“怎麽這麽冰。”
冰涼的手被溫熱的掌心呵護，暖的她一哆嗦，越過他看到父母正往這邊走，她瞬時收回了手。
何灏倒沒覺得什麽，直接從口袋裏取出兩個暖貼，已經充分發熱過了。
一左一右，塞進她的手裏，沒有多餘言語，語氣帶着點強硬，“拿着。”
很暖，很燙。
顧父顧母圍上來，噓寒問暖，低聲安慰，順帶小小的譴責了一下那個司機。
幾人坐上車，顧爸爸把提前裝在保溫杯的熱水遞給她，讓她喝點暖暖身子。
何灏順手接過，幫她打開倒好，甚至還幫她吹了吹。
顧父顧母：......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何灏故作鎮定地把水遞過去，“你喝吧，喝完了再放回來，別灑身上了。”
這話好似在欲蓋彌彰，又好似只是平常的關心。
顧以初接過道謝，小口喝着熱水，車裏開着暖氣，不一會兒身上就暖和了起來。
回程的路上，壓抑低沉的氛圍少了許多，顧以初也和老師報了平安，車在高速上平穩前進，天空一點點變得明亮。
黎明終于到來，可她已不懼黑暗。
寒假在家，除去出門應酬，顧以初一直待在家裏學習，何灏這邊也是忙到飛起可他偏不回去，過年前的這段時間，次次線上會議。
傅琛氣的不行，又沒辦法把他薅回來。
好在業務能力一直在線，處理了不少問題。
今年春節，何灏的父親來找他，大意是想帶他去他那邊吃飯，何灏拒絕了，順便給了他一張卡，裏面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你雖撫養我多年，除了金錢，父愛和陪伴從沒給過，我把這些年你花在我身上的錢加上利息全部還給你，算是結清，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負起贍養的責任，凡事法律規定的義烏，我都會完成。”
這是埋在他心裏已久的事，過去他覺得自己是需要父親的，所以希冀渴望，後來他慢慢發現，他想要的是父愛，而不是他的虛情假意。
他會因陌生人的關心而感動，卻無法理解父親的冷漠。
這個冬天，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不管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後悔。
何灏幾乎天天被顧母叫過去吃飯，要是一次去晚了，顧母肯定要電話喊他。
連顧以澈都說，何灏在顧媽媽心裏的地位都要趕上自己了。
幾次下來，顧以初漸漸習慣了出現在家裏的何灏。
一夜好眠，顧以初習慣性去摸手機，屏幕上蹦出一條消息，是顧爸爸發的，大意是他跟顧媽媽要外出跟學校的老師們一起游玩，中午不回來，讓他們自己弄點吃的，不用等他們。
難怪昨天就一直在說要帶這個帶那個，感情早就計劃好二人行。
早上八點，顧以初熱了牛奶和包子，喊顧以澈起來吃早飯。
敲門不應，她直接推開，裏面哪裏還有人，早跑沒影了。
大早上的，真不讓人省心。
一個電話打過去，人在對面，還神神秘秘的挂斷電話，非要故意說一句，他找何灏問問題。
顧以初很想問他，不然呢？你去找他做什麽。
簡單搞定早餐，顧以初開始上午的學習，背單詞練口語，整理筆記，順帶寫一套卷子。
很快到了中午，她秉持着自己不吃弟弟也要吃的理念，打開了家裏的冰箱。
裏面滿滿當當的食物，下面還凍着生肉，看了半天，顧以初拿了兩個雞蛋和兩個番茄。
西紅柿炒雞蛋，這菜簡單，肯定不會出錯。
畢竟自己看媽媽做了好多次。
西紅柿切塊，雞蛋打散，一切井然有序，但是，她怕飛濺的油。
此刻，鍋蓋就是她的盾，鍋鏟是她手裏的矛，然後開始矛盾的炒菜，不對！想錯了。
是愉快的炒菜，顧以澈今天的愛心午飯，只能是她做的！
起鍋倒油，油劈裏啪啦的在鍋裏亂竄，顧以初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不就是被燙一下麽，不會很疼的。
往常看父母做菜，游刃有餘，盡在掌握之中，一輪到她，就成了廚房打仗，父母的廚藝是一點沒傳授給她，反倒是顧以澈，去年就無師自通學會了糖醋排骨。
嫩黃的雞蛋在翻炒中熟透，接着放進西紅柿，炒了老半天，就是不出沙，她等的着急，直接用鍋鏟把西紅柿戳碎，可顏色還是不怎麽好看。
眼看着鍋底要燒糊，她急中生智接了半碗水倒進去。
拍着胸口安慰自己，還好還好，保住了這一鍋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