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甲方
甲方
顧以初拆開包裝紙，她聞到了橙子味的酸甜，糖果放入口中，酸甜的味道溢滿整個嘴巴，隐隐作痛的傷處似乎也沒那麽疼了。
蘇柚和任婷兩人亂七八糟的問了她好多問題，顧以初一一回答，“我現在沒事了，就是有點疼。”
“初初，宿舍裏我還有很多奶糖，全都給你。”
“以初，你怎麽會掉進操場後面的坑裏，那裏很少有人去的，确定沒人推你嗎？”蘇柚還是懷疑，今晚的事太過異常，好端端的，去什麽人煙稀少的後操場。
不過話說回來，幸好夏輝在那邊跑步，否則顧以初現在人在哪都不清楚。
時間挺晚了，她們決定打車回校。
何灏想來扶她，被她故意錯開，他無力的收回手，攔住她道：“你行動不便，我抱你回去吧。”
蘇柚咂摸出不對勁來，她是不是不該喊何灏來啊。
“不用了。”幾個小時前，他才剛抱過淩窈窈，現在又對她說這樣的話，這算什麽，把自己當備胎麽？
“我身上都是土，別把你衣服弄髒了。”冷硬的拒絕，不留任何商量的餘地。
她借着任婷的支撐，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蘇柚見狀立刻要去她另一側。
沒成想被人搶先一步，何灏拉過她的手，直接将人攔腰抱起，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下意識地抓緊身邊的依靠，反應過來後，又迅速放開手。
顧以初不想與他靠太近，掙紮着要下地，可他卻抱得更緊，沉聲在她耳邊道：“不想造成二次受傷，就別亂動。”
腳踝的刺痛提醒她最好不要這樣，她安靜下來，不再掙紮，何灏一路将她抱回去，連大氣都沒有喘一下。
幾人回宿舍後，方珊珊立刻撲過來瞧，她知道消息最晚，沒能去醫院接她，一連問了好些話，“我現在沒事了，只是以後上課要麻煩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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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你這是不是得先弄把拐杖啊。”
醫生确實說過要拄拐，本來想的是在醫院附近得器械店買一把，結果何灏一來給忘了。
“明天吧，明天我們去外面幫你找找。”方珊珊提議道。
“謝謝大家了。”顧以初拉她們的手，慶幸自己有這麽好的室友。
次日清晨，顧以初在蘇柚的攙扶下，單腳跳着下樓梯，今天上午的課艱難的結束了，下樓梯時，她手機震動，是夏輝的消息：【剛好路過，有需要的話幫你捎回去。】配圖一張器械店的拐杖。
“柚子，我有拐杖了。”她立刻回複需要，讓對方把金額告訴她，好給他轉賬。
夏輝指着那幅對灰色的說，“就要這個。”
——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熱烈，顧以初在餐廳一樓等人，桌子中間是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上邊加了肉腸和雞蛋，這是夏輝要求的。
“以初，你說他是不是練體育的，這麽大一碗面......”蘇柚碰她胳膊，盯着那碗冒着熱氣的面道。
“男生飯量大很正常，人家運動量是咱們的好幾倍，新陳代謝快，肯定要多吃點。”她知道這些，完全是因為親弟顧以澈，青春期的少年，身高抽條，一頓能吃三碗飯，更別提運動完，肚子就像無底洞一樣，給多少吃多少，現在已經比自己都要高了。
“呀！”蘇柚點開消息，是好友申請，通過微信名片添加的。
“怎麽了？”顧以初問。
“那個......”蘇柚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
“他來了！”女生撐起身子跟來人打招呼。
算了，還是別告訴她了。
夏輝絲毫不懼旁人的眼光，把東西拎到桌子前，“你先試試，我跟人家說好不合适可以換。”
款式最普通的拐杖，顧以初笨拙的撐起身子移動，剛開始借不好力，好幾次差點摔倒，幸好夏輝一直在旁邊護着她，才沒生成事故。
顧以初練了幾下，蘇柚在旁邊守護，覺得差不多，向夏輝道謝，“多謝你了，我還煩惱去哪裏買你就幫我物色好了，看不出來，你還挺細心的。”
細心的某男生早坐在桌前嗦面，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爽朗一笑，“原本昨晚就想過這事，後來你朋友來了，就擱置了。”他把額前的頭發往後順，“你們昨晚怎麽沒買，給你發消息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
“忘記了。”顧以初坐回原位，搪塞這個問題。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拿起一看，是顧爸爸打來的，平常聯系都是晚上，這大中午的怎麽突然來視頻。
她朝蘇柚和夏輝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別說話，按下接聽鍵，顧爸爸和顧媽媽同時出現。
“爸，媽，怎麽這個時候給我打視頻，是有什麽事嗎？”她盡量把手機持平，不照到自己的下半身。
爸媽不會知道她腳受傷的事吧，何灏應該不是那種話多的人。
在外地求學，顧以初不想讓父母為自己擔心，兩人的工作已經夠夠忙了，還要照顧顧以澈，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傷到腳，肯定會來學校的。
她不想讓他們太操心。
顧媽媽拿出一個像是保健品的盒子在鏡頭前晃，“以初，我給你們買了兩盒維生素片寄了過去，這兩天應該就要到了，你到時候記得去取。”
顧媽媽說“你們”。
另一個人應該是何灏。
“媽，我不缺營養，一日三餐都吃的，不用買什麽維生素。”這種保健品，顧以初只在青春期身高抽條太快的時候吃過，因為生長痛，導致晚上難以入睡，必須補充營養元素才能緩解。
偏偏顧以初嗓子細，是生長意義上的細，那種鈣片又大，味道好的可以咀嚼，味道不好的吃不下去，每次都只能強吞，顧以澈一口水直接下肚，她喝完一杯水都不一定能順下去，反倒卡了好幾次，弄出了心理陰影。
這次的維生素片寄過來多半也是瞎掰，肯定又要放在哪個角落裏接灰了。
但是父母的心意不能拒絕，她老老實實接受。
下一秒，她知道為什麽爸媽要買維生素片給她。
“你還不缺營養？灏灏都在電話裏跟我說了，你不吃蔬菜，老挑食。”顧媽媽的聲音提高，“你在家裏不是都改過來了？怎麽去了學校還是老樣子，這麽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果然是何灏，看樣子他們通電話的頻率還不低。
在家裏，顧以初很少下廚，即便下廚，也只做自己喜歡吃的，平常吃飯也只夾自己願意吃的，偶爾會當着顧媽媽的面強迫自己吃不喜歡的食物，所以才營造出了一種她很健康，不挑食的假象。
可在學校，每份菜裏有什麽都是食堂提前搭配好的，沒有不要一說，這裏又沒人管，當然就“放肆”行事啦。
“我真的不喜歡......”她小聲苦惱道，對面的夏輝被她這悲傷的表情逗笑，這麽大的人，挑食會被家人管。
顧以初隔空瞪他一眼，眼神“威脅”他不準笑。
“我知道，灏灏都給我講了，現在不要求你必須吃那些蔬菜，但是維生素的攝入量要夠，總之，你要補充夠懂了嗎？”顧媽媽耳提面命，顧爸爸在一旁附和。
何灏倒是會說話，說不吃蔬菜就能不吃。
顧以初連連點頭，表示非常認同他們的話。
“我打算再給你們買點鈣片補補，要不然等老了容易骨折......”
顧以初微微動了動腳踝，痛感傳來，她已經折了......
“估計這兩天東西就到了，你親自去取，一盒是你的，一盒給灏灏，你跟他講，這個牌子最好，讓他不要自己花錢買。”
搞了半天，是他提出要買維生素的，還自己去取，這腿能不能順利走過去還兩說。
“顧以初，你發什麽楞，聽見我說的話沒？”
“聽到啦。”他說的維生素，必須讓他取！
一家三口又閑扯幾句，被顧以初找借口挂斷了。
幾人出了餐廳，夏輝半開玩笑道：“我這兒其實還接業務的，比如送貨運輸什麽的。”
“什麽意思？”直覺不會是什麽好話。
夏輝眼裏閃爍着笑意，“意思就是，我接你上下課，你付給我傭金。”他連忙補充：“作為第一個客戶，我可以給你打五折的。”
顧以初笑笑不說話。
“真的，我練體育，還是男生，扛起兩個你不成問題。”他曲起臂膀，顯出線條明顯的結實肌肉。
“我是女生，這不方便。”她支着拐杖一步一挪。
“你可是甲方哎，甲方不分男女的！”
顧以初被他的話逗笑，看得出來，他很想賺錢。
“要不我給你打骨折，剛好也符合你的情況......”顧以初收起笑意，氣的想把拐杖甩他身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是眼神能殺人，夏輝立在胸前的的那根食指估計早就被顧以初的眼神給割斷了。
最後，顧以初沒花一分錢，得到了一個可以随時幫忙跑腿的的好幫手——夏輝。
看着她們進了宿舍，夏輝才離開，他看着自己右手的食指，有染一笑，昨天晚上，拉顧以初的時候，她先抓到的是他的食指，她攥得很近，很怕抓不住，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需要的感覺。
那個女孩，那麽脆弱又那麽堅強，讓他忍不住想為她着想，想關注她，甚至想守護她。
他好像有點喜歡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他想，他們之間是有緣分在指引的。
午休起來，宿舍的桌上多了一大袋水果，透着塑料袋，能看到芒果，草莓，柑橘，都很新鮮。
蘇柚見她醒了，直接跟她說明，“這些都是何灏送的，說是給咱們宿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