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早飯
早飯
他伸手接了過來，剛好顧以初提前點的麻辣燙叫了她的號，她連忙起身準備去取，可她坐在何灏裏側，進出不方便。
何灏擡手讓她坐下，拿起桌上的取餐碼，看了眼，自然道：“我去。”
正是飯點，餐廳裏人來人往，何灏穿一件黑色沖鋒衣穿梭在人群當中，片刻後，端着一碗麻辣燙往回走，望着他從窗口回來的樣子，顧以初腦海中忽地閃現他穿媽媽牌圍裙做飯的樣子，面上過分認真，身上穿着印滿鮮花的圍裙，想想就可愛。
“傻笑什麽？”碗輕放在桌上，顧以初眼前的幻想被何灏的臉取代，她收起笑意，準備吃飯，剛碰到碗沿，就被燙的縮回了手。
這個碗這麽燙嗎？
他剛才還一路端過來。
愣神之際，一雙筷子出現在她手邊，就這一小會兒的時間，何灏買了份炒面還順帶取了筷子回來。
顧以初接過，用筷子在碗裏翻了一下，熱氣瞬間浮上，她偷偷看了眼吃面的何灏，動作文雅，雖稱不上細嚼慢咽，但也不至于狼吞虎咽，拿筷子的右手內側，有幾處很明顯的紅色。
他也不說。
吃過飯，何灏送顧以初回公寓的路上，她提了句文藝活動的事，何灏想問她時，手機響了，聽他和對方的對話，應該是老師打過來的，那邊好像很急，催着他趕緊過去。
挂掉電話後，何灏說有事給他發消息，他現在要去忙，不能送她回去了。
顧以初道：“沒關系的，你趕緊去吧。”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顧以初想，這個活動估計是不行了。
她糾結了一下午，最終還是在微信上給何灏發了條消息。
晚上十點，顧以初躺在床上，手機裏除了群消息什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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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柚和任婷都回來了，宿舍裏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氣息。
“我關燈了。”說話的是任婷，她站在開關處問。
“好。”
“關吧。”
“OK。”
吧嗒一聲，宿舍陷入一片黑暗，顧以初看了眼手機，十點四十九分，他還沒回消息。
他不會還沒回宿舍吧。
她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十分鐘後，她又翻了個身。
今晚，難入眠。
她再次打開手機，設置亮度，從閱讀軟件裏找了本小說看，這一看就是兩個多小時，已經是淩晨了，她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手機剛放下，就傳來一聲震動，有人給她發消息。
她懶洋洋的，思緒都亂了，強撐着意識拿起手機看。
她睜大眼睛，又确認一遍，是何灏發的，他說，他有時間，讓顧以初幫忙把他的名字報上去。
此時已是淩晨一點，何灏被渴醒，不得已起床喝水，又想起還沒回複顧以初，找出手機給她發消息。
正準備關掉屏幕，一條信息及時插了進來。
顧以初：【好滴！】
這麽晚還不睡，他發了個兇狠的萌萌表情包，【手機關掉，不準回複，快睡覺。】
看到這行字，顧以初都能想象到他的表情，從善如流的關掉手機，閉上眼睛，緩緩沉入夢鄉。
次日早上七點二十，顧以初艱難的從床上撐起身子，痛苦的早八，萬惡的規定，她已經忘記自己昨晚是幾點睡的了，只知道現在身體很累，眼睛睜不開，她不想去教室。
“初初，趕緊起來啊！”蘇柚把她的被子扯開一點，好讓她不被其封印。
她拍了拍顧以初的臉，告訴她一件很重要的事，“第一節是錢老師的課，不能遲到。”
錢老師三個字讓顧以初瞬間清醒，她是系裏最嚴格的老師，她可以容忍作業質量差，但不能容忍遲到和不交作業，她的成績評定中，出勤率占到了百分之七十。
一看時間，七點三十七，媽媽咪呀，自己還在床上。
顧以初掀開被子，迅速的換衣服穿鞋，用冷水洗了把臉，她徹底醒過來了，在看時間四十六。
拎起書包，關門走人，顧以初和蘇柚一前一後飛奔在路上，顧以初知道教學樓的位置比較遠，但從沒覺得像今天這樣遠。
偏偏這節課安排的教室在四樓，沒吃早飯沒什麽力氣，爬樓梯時，顧以初腿一軟差點給人跪了，幸好她反應快抓住了扶手。
終于在五十八分的時候，成功抵達教室，生死時速啊，
顧以初和蘇柚坐在最後一排的空位上喘氣，胸口哇涼哇涼的，奔跑的時候灌了不少風，飯沒吃，風倒是喝了個半飽。
她想：下次，可千萬不能這樣了。
雖然她不一定會長記性。
鈴聲響起，錢老師推門而入，從包裏抽出點名冊，開始随機點名。
蘇柚和顧以初都在其中，兩人長出一口氣，幸好。
另有兩個同學就沒這麽幸運了，來到是來了，就是遲到了五分鐘，被老師當場扣分。
上午要連上兩節大課，第一節剛上課，顧以初的肚子就在咕咕叫了，可這麽大一棟教學樓裏，除了飲料販賣機就是自動咖啡機，都是些不怎麽頂飽的液體，課間蘇柚買了杯拿鐵，香味直往顧以初鼻子裏鑽。
她問：“好喝嗎？”她也想買一杯，拿鐵的包裝看着還和外面店裏賣的差不多，只不過這個是機器制作的，主打現磨。
蘇柚喝了一口，好看的眉頭皺起，她搖頭，“很一般，你嘗嘗。”
“不了不了。”她擺手拒絕，這種東西她喝不太習慣。
好餓，她揉了揉肚子，希望它響的小聲一點，不要被別人聽到。
饑餓時分，她發了條只有兩個字的朋友圈，好餓。
錢老師的課結束，他們更換教室，與另一位老師雙向奔赴。
還有一分鐘的時候。顧以初甚至調出了時鐘，看着六十秒一點一點的到達。
她心裏默念，五、四、三、二、一。
下課鈴響起，随着老師悅耳的下課號令響起，顧以初把書和筆一股腦全塞進書包裏，拉着蘇柚往食堂沖。
當可口的飯菜終于進到腸胃裏，她才覺得好了不少，沒吃早飯的早八，真的很折磨人。
“柚子，咱們以後早點起床來吃早飯吧！”她提議道。
蘇柚不是很想這樣，“因為今天那杯拿鐵又貴又難喝，我在網上下單了面包和速溶，以後我的早飯就靠這些了。”想讓她早起，除非她的愛豆出現在校園裏。
顧以初不是沒想過這樣，她也吃過幾天面包，總覺的不太習慣，偶爾吃一次還行，天天如此，她受不住。
下午依舊滿課，蘇柚說她參加的字幕組有事，一下課就跑沒影了。
她只能一個人去吃飯，點了黑米粥和烤腸，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靜吃着。
“灏哥，我飯卡忘帶了，你先幫我付上，一會兒微信轉你。”今天的實驗課結束，鄧書瀛嚷着要來吃食堂新開的炸醬面，他覺着一個人沒勁兒，非要把何灏也拉來。
他端着碗找座位，餘光看到熟人，再仔細一瞧，果然是，鄧書瀛樂颠颠的端着碗坐到顧以初旁邊，笑着跟她打招呼，“學姐。”
女生擡頭，沒想到會在這碰倒他，“你也來這個食堂吃飯。”
“聽說這裏新開了家炸醬面，我就來了。” 鄧書瀛伴着面，笑嘻嘻的對她道。
他看到顧以初的餐盤只有一碗粥和烤腸，“學姐，你這吃的也太少了。”
“不是很餓，也不想浪費，就沒打太多。”
何灏正惱找不着鄧書瀛，打算随便找個位置坐，就看見那人從位置上站起來，朝他揮手，讓他過去。
吃個飯，有必要選這麽遠的位置。
将将走近，他才看到鄧書瀛旁邊的顧以初，她正支着下巴，勺子攪着黑米粥，看樣子沒什麽胃口。
他坐在顧以初對面，餐盤裏是兩葷一素一米飯，宮保雞丁、魚香肉絲和醋溜西葫蘆，挺豐盛的。
顧以初被香味吸引，盯着那份讓人垂涎欲滴的魚香肉絲看，誰知下一秒何灏順手把盛魚香肉絲盤子挪到她的餐盤裏。
這......就給自己了，她擡眼看他，何灏神色如常，只是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
旁觀的鄧書瀛看了他們，又看向碗中的面，早知道就不買這碗面了，飯卡也沒帶，殷勤都沒得比。
顧以初用筷子撥開幾根胡蘿蔔，夾了條肉絲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口感充斥整個口腔，太好吃了。
何灏看着她挑揀的動作，想讓她不要這樣，可想起上次吉他的事，他還是沒說話，算了，維生素不一定非要蔬菜才能補充，維生素片也可以。
顧以初把肉絲和木耳吃掉，胡蘿蔔絲和其他蔬菜疊在一處湊成小堆，她喝掉最後一口粥，身體有些發熱，鼻尖冒出細汗，她以手位扇往臉上帶些涼風，何灏放下碗筷，看她一眼。
櫻唇粉紅，因為熱，臉頰上顯出淺淺的粉色，杏眼桃腮說的就是這般模樣，偏她不知曉，濃卷睫毛輕顫，何灏心田間突然蹿出一股熱意，他立時挪開視線，準備起身。
幾人出了食堂還能同行一段路，鄧書瀛說何灏這幾日每天都起很早，晚上同一時間睡覺，偏偏人家精神飽滿，不像他，要是晚上沒休息好，一天的心情都會很低落。
顧以初也提起自己早上起晚差點遲到的事，熬夜的危害都知道，可到了時間就是睡不着，導致惡性循環。
閑聊一路，顧以初在岔路口與他們分別，她打算回宿舍換書，然後去圖書館寫作業。
拿了書包往圖書館的方向去，顧以初手機震動。
何灏：【明早一起吃飯。】
他們好像從來都沒約過早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