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愛又甜又疼
第53章 愛又甜又疼
何塞想給盧粟寫信,然而不知道怎麽聯系上盧粟,早知道該留下傳信的白鴿
踟蹰間,何塞想到盧粟走的時候,特意把勞爾留下了。
大衆印象裏“可怕又陰沉”的何塞突然打開房門,匆匆下了樓梯,朝一個方向跑了起來。
議會大廳裏,仆人跟其他人交頭接耳:“怎麽回事?領主怎麽跑得這麽着急?”
“要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了?”一個人瞪着眼睛問。
“不知道,最近還是小心點。”這話一出,大家噤若寒蟬。
不怪何塞跑起來。
因為要給盧粟寫信這件事,然後何塞連帶着想起,平時他心裏想念盧粟,明明可以主動聯系盧粟。
這個想法像閃電劈中他一樣驚醒了他。
盧粟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感覺理所當然,離開了,他就想念他。
只此而已。
何塞不知道該怎麽跟一個男人相戀,沒人教導他一段感情該怎麽相處。
如果盧粟是一位姑娘,何塞立刻知道該做什麽。
這世界上有那麽多良言忠告,送禮物,殷勤點,學會照顧她,保護她,呵護她。何塞在賭場、街頭巷尾、鄰裏之間的談話裏聽過太多類似的話。
顯然盧粟是個男人,他很自然地把這些建議排除掉了,從來沒考慮過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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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給盧粟寫信的事,他好像可以這麽做。
勞爾跟甘達他們住在一起,在銅石做的花園另一邊,何塞沒有來過這裏。
這些二層小院長得差不多,挂着彩色的布匹,雕琢過的磚石。
何塞在這徘徊,遇到了過路的圖娜:“領主?你怎麽在這裏?”
“啊?”何塞突然現編不出理由遮掩,只好老實說:“我在找勞爾。”
圖娜不太清楚,不過她大概知道在什麽地方,遠遠的指了指。
收到信號的何塞像股小型旋風一樣刮跑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圖娜擔心起來:“領主,是出什麽事情了?”
“沒事。”何塞的聲音遠遠飄來。
敲開幾道錯誤之門後,何塞終于找到正确的大門。
謝天謝地,這一次打開房門露出的是勞爾的臉。
勞爾看到是何塞,微微驚訝:“請進。”
房間裏,勞爾正在整理剩下的東西,屋裏的物件差不多被打包起來了,家具各歸各位。
“有點亂,不好意思。”勞爾致歉道。
“你要走了嗎?”何塞不好打亂他的擺放的行李,站到不會幹擾到勞爾的牆角。
“是,明天就出發。”勞爾看了看天色,回答:“還打算先跟你道別的。”
何塞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兩人面對面沉默了一會,他認為自己該寒暄兩句。
勞爾轉頭不知道去哪,然後拿來一張座椅:“不用站着,坐坐。”
何塞坐了下來,眼看勞爾又不知道要做什麽去,趕緊叫住他:“不用忙,我就是、我就是……”
“是什麽?”勞爾回頭,猜到何塞多半是因為盧粟,不知道為的哪一件。
“我想聯系盧粟,用你們的鴿子。”何塞咳了一聲。
善解人意的勞爾沒有露出別的表情,淡定地問:“原來是想聯系殿下嗎?”
除了這個可能,何塞沒有理由找他。
何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嗯。”
勞爾的心情很複雜,何塞不來找他就算了,既然主動來了,勞爾只能知無不言。
他們的秘密通訊方式,這是通信上的最高機密。
勞爾找來了另一張座椅,在何塞面前坐下:“我們的白鴿是經受過訓練的,這些白鴿可以輪替着交換訊息。”
何塞點點頭,他知道這個。
“如果想聯系殿下……”勞爾想了想,如果何塞決意要跟盧粟聯系,有些話還是應該說清楚:“你們最好要不間斷地聯系。”
“不間斷?”
“對,這種輪替訓練存在這種特性,方便的同時,有個致命的地方。”既然開了口,勞爾幹脆和盤托出了:“這樣比喻吧,如果殿下派送了一只鴿子,你收到了,但是沒有回信,就是斷了聯系。想再接洽上,很難。”
難嗎?
何塞下意識地說:“他每一次都找到我了。”
“每一次都找到你?”勞爾被他輕飄飄的語氣說得搖頭失笑:“茫茫人海,哪那麽容易!并不是每一只鴿子都能找到你所在的地方。”‖
“什麽?”何塞微微遲怔。
勞爾是見過盧粟那誇張的做法,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說清楚:“也許殿下要放出幾百只白鴿,只會有一只能找到你——但很可能,一只也沒有。”
何塞忽然想到什麽,撚着的手指發涼:“……如果找不到呢?”
“如果找不到,其實連‘不知道’都不會得知。”勞爾平靜地解釋說:“這就是致命所在,殿下是抱着‘收不到任何答複’的心情去找你的。”
“單向放飛白鴿,它的使命是找到你。”勞爾一點點告訴何塞:“找不到你,白鴿會繼續找下去。在這過程中,白鴿可能會恢複了野性,找到了配偶,還有迷路、生病、死亡,你知道會出現各種情況。”
這些何塞完全不知道,也不難想象。
“找到你了,也要你回複才行。”勞爾望着何塞,經常跟在盧粟身邊,他當然知道些什麽:“不間斷地聯絡,就是為了維系這根脆弱的聯系方式不要斷掉。”
在疆圪的時候,盧粟找到何塞,簡單地提到過找他的艱難,說起過他的擔心。
何塞當時聽了,沒怎麽在意。
前幾天飛來找何塞的鴿子,何塞第一次沒有回複,第二次找上他時,何塞計算過時間,的确是晚了。
還原整個情況,也就是說——
盧粟寫了幾百張“想你了,問了幾百次“為什麽不回信”,畫了幾百張哭泣的小人臉。
因為盧粟也不清楚有沒有送到何塞手裏。
這幾百次的機率裏,可能只有一次機會被何塞看到。
何塞明明收到了,還浪費兩次沒有回答。
第三次,他才回複了一個生氣的小人臉,漫不經心地畫了個三角形的鼻子。
盧粟收到後,畫了張笑臉,說他很開心。
因為他們的聯系建立起來了。
盧粟會找到他仿佛是順理成章的事,他沒想過背後的情況會是這樣。
他像個蠢貨一樣後知後覺。
天,何塞失魂落魄起來。
跟着何塞腦海裏閃過好多回憶。
想想盧粟以前的話,何塞沒把他打入邪惡是對他有好感的份上,喜歡歸喜歡,他不否認自己從來不敢掉以輕心。
盧粟送的幾張紙條像把把鋒利的箭矢,狠狠将他的心髒貫穿,流着的血散發着蜜的香味,又疼又甜。
“緊急情況之外,殿下不會輕而易舉地派送這些鴿子。”勞爾毫不留情地說,“就算是我們,要把一只白鴿訓練成型很不容易。”
何塞後怕地想到,如果他不來問,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
答案顯而易見。
看來他來得還算及時,等勞爾走了,他就真的找不到盧粟了。
就像以往一樣,抱着不以為然的心情,等着對方的消息。
何塞的聲音有氣無力:“我該怎麽做?”
誰能教他?
勞爾說:“只要随身帶着白鴿就好,聯系一旦建立起來,不要輕易中斷。”
“我不會了。”何塞霍地站起身,感激地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再也不會忘記了。”
否則他不知道要讓盧粟空等到什麽時候。
何塞比剛才更主動:“請給我一只白鴿,
我要聯系他。”
勞爾嘆了口氣,為着何塞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跟舉動。
他把一只建立起聯系的白鴿送了何塞,何塞認認真真地學習了搭配的指令。
這天開始,何塞學着盧粟,整天把白鴿放在肩膀上。
再到後來他知道鴿子找鴿子會比較容易,于是輕易不會讓白鴿離身。
從此,何塞肩膀上的白鴿成了他的象征之一。
不過當天何塞回到住所後,犯起了難。
那麽,他剛剛領會了這些,難道要他在第一封主動的信裏,告訴盧粟關于列阿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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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問何塞肩膀上的鴿子,這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