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判了個終身監禁啊
第50章 判了個終身監禁啊
游弋反射弧有點長,一吻結束之後他看上去一切如常,該幹嘛幹嘛,到了晚上給霍域熱敷眼睛的時候才忽然開始笑。
嘿嘿嘿、嘻嘻嘻地笑個不停,邊笑邊俯下身去啄吻霍域。一會兒親一下,樂一會兒再親一下,好像要把這些年欠的吻都補上一樣。
霍域并不嫌他煩,笑着問他:“那麽高興嗎?”
“我可太高興了”,游弋的聲音都要揚到天上去了,“早知道這樣我還寫哪門子認罪書啊?我認個屁的罪,我沒有罪,我有罪也該拉着你一起坐牢。”
霍域抓住了重點:“你寫了認罪書?哪兒呢?”
“呃……”
那內容現在想來有些羞恥,游弋開始玩兒賴了:“忘了,揣兜裏丢了吧,哎呀不重要嘛。欸你看到你書桌上那罐梨花了沒,我給你留的,好看吧?”
那罐梨花早爛了,他不說霍域都以為他是弄了一堆垃圾來搞的惡作劇。不過此時他不提這個,只說:“認罪書,給我念念”。
“我念你個毛線團兒,我丢了,等你好了自己找去吧,我不知道丢哪兒了。”
霍域還要說什麽,游弋麻溜站起來就往衛生間跑:“哎呀,我尿急”。
那之後,兩人你來我往地算了好幾天賬,總的來說霍域處于上風。從認罪書到中餐館的包子,從桌面壁紙到那件名為“混沌時空”的作品,游弋哪個都解釋不了,最後他不惜搬出殺手锏——“你電腦裏的小片片兒你怎麽解釋?”
說起來,當年游弋堅定地認為霍域是直男,跟他電腦裏的小片片兒脫不了幹系。
此時霍域一頭霧水:“什麽小片片兒?”
“娛樂文件夾下屬游戲文件夾,裏面有個亂碼的文件夾裏藏着小片片兒!”
游弋張牙舞爪地控訴,霍域卻是一臉牙疼:“愛情動作片?我舊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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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霍域非常無語地哼笑一聲:“我為什麽要看那種東西?那時候我還很純潔。即便這幾年不太純潔了也用不着那個,你要實在好奇我給你講講?”
游弋一愣:“講什麽?”
“講講我夜深人靜的時候,看着你的照片,看着你的視頻,聽着你的聲音是怎麽……”
“靠”,游弋噌地站了起來,從脖子紅到了耳根,“你有病吧霍域?我怎麽早沒看出來你是個這麽沒正形的玩意兒?”
游弋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24K大傻蛋,這些年竟然活得像個聖人一樣,稍微有點兒上不得臺面的想法都覺得玷污了霍域。現在看看他那副嘚嘚瑟瑟的樣子都想扇自己倆耳光——他還用別人玷污嗎?他早就是個爛心兒大蘿蔔了。
霍域還是萬年不變的套路,給他惹急了又開始哄:“不光夜深人靜的時候想你,吃到好吃的東西,看到很美的風景都很想你。我拍了很多照片,回家了拿給你看,我們慢慢補上錯過的那些年。”
游弋還是那麽好哄,聞言心一軟又重新坐回去,牽起他的手嘆了口氣:“其實我畫了好幾本畫冊,春天的嫩芽、秋天的落葉、冬天幹黃的枯草,我們院兒裏的、學校裏的、奶奶家的都有,也沒什麽特別的,但是就是很想給你看看你錯過的風景。”
“好啊”,霍域說,“再帶我看看你的小作坊。”
游弋又是一愣。視頻的時候,只要在小作坊,他這邊的鏡頭都比較固定,一般就是在工作臺前。他的小作坊藏了很多秘密,不能給霍域看。比如牆上的表,比如門口鐵打的花盆流水的栀子花,再比如那一堆到處都是霍域影子的小木雕。
此時他一咬牙,狠狠心點了頭:“行,看吧,反正都到這份兒上了。”
說起來,谷茁茁谷壯壯是小作坊的常客,可即便有那麽多說不過去的痕跡,他倆也并沒有多想。
谷壯壯這幾天來過好幾趟都沒發現他倆的異常,如果不是游弋酒後失言,谷茁茁恐怕也不會往那兒想。
都說當局者迷,他們四個這些年當真是每個人都被迷暈了。兩個從小好到大的人,相處起來沒有距離,給對方的都是恨不得掏空了心的,察覺到那點兒不尋常當然不容易,所以最先看破的反而是那時候還算半個局外人的羅青意。
他倆确定關系後也沒有刻意瞞着,而是開始找樂子——兩人下了注,賭誰先看出來他們在一起了。
除了家長們他們打算找個合适的時間正式聊聊之外,剩下的幾人來了他們都該幹嘛幹嘛。
當然,為了保證游戲的公平性,游弋已經告訴霍域除了谷壯壯之外其他人都察覺到了。霍域想了想後下注羅青意,游弋下注霍荻,如果谷茁茁先看出來了算他倆打平。
至于谷壯壯,他們根本沒有考慮這一選項。
一個本該存在于游戲中的人,莫名被踢出了游戲外,谷壯壯本人對此毫不知情。
霍域撿回了一條命,谷壯壯最近挺樂呵,每天上完課就會跑過來看看。他也幫不上什麽忙,唯一的貢獻就是幫霍域解決一些吃不完的水果。
大前天他捧着塊西瓜,看着游弋給霍域捏腿,沒什麽反應。
前天他啃着個大芒果,看着游弋笑眯眯地盯着霍域看,沒什麽反應。
昨天他躺在沙發上吃香蕉,聽見霍域跟游弋說了一句“我看你是欠收拾了寶貝兒”,噌地坐了起來。
游弋以為孩子終于開竅了,沒想到他兩眼放光地問霍域:“他又幹嗎了?快說說說說讓我樂呵樂呵。”
游弋翻了個大白眼,甩給他一句:“少兒不宜,吃你的香蕉吧。”
幾個人裏霍荻忙公司,羅青意忙培訓機構,谷茁茁也已經開始幫游景中分擔一些公司的事兒。谷壯壯是最閑的,醫院也是來得最勤的,游弋甚至覺得他太可憐,都給他放了海了,他也還是傻乎乎地什麽都沒看出來。
沒事兒的時候游弋就跟他聊天,問他:“壯壯,跟那個誰分手以後也沒見你再找一個,沒碰上合适的?”
“別提”,谷壯壯一伸手說,“我不找了,天底下那麽多人,哪兒那麽容易就碰上合适的了?現在覺得合适未來還可能又不合适了,累不累啊?不找了,一個人挺好。”
他說着還樂樂呵呵地眨巴眨巴眼睛,朝他倆一擡下巴:“你倆不也都不找?以後咱仨到處玩兒呗。我哥是不行了,估計過幾年畢業就得麻溜跟嫂子結婚。嫂子人太好了,他要敢分我第一個打斷他的腿。”
游弋一臉不知道說什麽好的表情,不知道該不該提醒提醒壯壯這堆人裏其實就他一個單身。
霍域偏頭低笑一聲,游弋看着他攤了攤手,眼神示意他——要不告訴壯壯得了,孩子怪可憐的。
霍域笑着搖了搖頭。壯壯這出戲實在精彩,以後就算被他追着打也值了。
又過了幾天,趕上周末,霍荻羅青意和雙胞胎兄弟湊齊了。
四個人拿了兩副撲克,在病房裏玩兒上了。
游弋沒跟他們一起玩兒,還是坐在病床邊,一會兒給霍域喂口水,一會兒又張羅着喂水果。
今天還是吃藍莓,對眼睛好。
游弋洗幹淨手,一邊看他們打牌一邊給霍域喂嘴裏。他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谷壯壯的牌,動不動就跟着摻和,一會兒說:“壯壯,先打左邊那兩張小的啊”,一會兒又說:“壯壯,他們沒大牌了,你趕緊炸他們。”
霍域嫌他半天都不看自己一眼,在他又喂了一顆藍莓過來的時候,忽然咬了一下他的指尖。
游弋回頭就罵:“霍域你屬狗的吧?咬我手幹嗎?我手長得像藍莓啊?”
霍域也不說話,就看着他笑。
其他三人都看了過來,谷壯壯還在那兒研究他的牌。
先是羅青意往沙發背上一靠,看着他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接着是霍荻。霍荻眯着眼睛“呦”了一聲,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判了個終身監禁啊”。
最後是谷茁茁。他笑着從牌堆裏抽出兩張紅心9,扔過來說:“沒帶禮物這個替吧,長長久久。”
谷壯壯一頭霧水地看看游弋和霍域,又轉回頭看看那四個笑得一臉蕩漾的,實在沒明白當下的狀況,于是一拍桌子,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你們玩兒啥呢?趕緊出牌啊!”
游弋差點嘔出一口老血,怎麽都沒想明白谷壯壯這家夥怎麽還能談了場戀愛,那姑娘簡直就是救世菩薩吧?
霍域笑得全身的傷口都在疼。
谷茁茁拍拍他弟的肩膀說:“壯壯,聽哥話啊,趕緊把女朋友追回來。”
游弋跟着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對,你不追回來我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