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昔年往事
昔年往事
水來受到的注意，北姜昭何嘗沒有，只是因為宴會在即，四方學府直接停了大多的課，讓諸位學子好好休息，也正是因此，她大多時都是一人待在房間中，自然避免了此種尴尬，當然她也并不在意，畢竟于她而言，這世上能讓她在意的人也沒幾個，當然也是不想過多的生事。
“什麽人？”
忽然外面一陣響聲，北姜昭一聲怒喝，她一把拔下床頭的劍，一個縱身來到窗前，只是打開一看，窗前赫然放着一件暗褐色的衣服。
哪怕在黑夜中，上面繡的墨竹也和着月色更加生輝，足以見得此件衣服的華麗。
“世子，我發現了一件禮服，好漂亮啊。”
就在這個時候，水來興奮的聲音傳來，北姜昭一回頭，就看到水來端着衣服走了進來。
“咦，這窗戶上怎麽還有啊。”
“那就是兩套了哎。”
北姜昭沒有管水來的動作，她只是打量着水來拿來的禮服。
天藍色，看着很是飄逸。
暗褐色和天藍色，深沉和飄逸。
也不知另一套什麽時候會到。
只是第二天，當南桑宇偷偷摸摸的拉着她的袖子往他的房間走去，還不讓北姜昭拒絕的時候，北姜昭就知道那件衣服也要到了。
北姜昭雖沒有掙開，卻也第一次發現南桑宇的力氣不小。
等一到他的房間，就見七八個男子直接走了出來，拿着皮尺直接上前對着北姜昭就要動手。
“你要幹什麽？”
“北姜兄，別誤會，這是我南桑最好的裁縫了，上次你救了我，這次不正好有機會可以報答了嗎？”
北姜昭眼神如劍一般的看向南桑宇，南桑宇瑟縮了下頭，但是依然□□着。
“北姜兄，難得免費的做衣服的機會，你真的不要嗎？”
南桑宇眨巴着眼睛，一時間北姜昭頗有種無語的意味。
她在他們的眼中就這麽缺錢。
還免費？
北姜昭一擡手便想讓這些裁縫下去，只是這些人深刻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誰，一時間紛紛看行南桑宇。
“我不缺錢。”
“北姜兄，我知道，這是小弟孝敬你的，以後可要北姜兄多多保護呢？我南桑生産桑葉，那吐出的絲可是巧奪天工的，而且更重要的是，穿在身上那可是冬暖夏涼的哦。”
北姜昭直直的看着南桑宇，不知想到什麽，接下來沒有拒絕。
南桑宇坐在一邊享受着舞文弄墨的服侍，一邊喝着茶，一邊吃着瓜子，看着一旁正被人圍着的北姜昭，笑得眼神都眯了起來。
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哼出了小曲，很是靡靡之音。
舞文的表情很是嫌棄，而弄墨則很是坦然。
忽然旁邊的椅子一沉，南桑宇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旁坐着拿起弄墨剝的瓜子正在享受的北姜昭。
“北姜兄，給我留點啊。”
“我以為你會說我難得來一次，難道不要享受一次嗎？”
“啊，哈哈哈，北姜兄你也學壞了啊。”
“彼此彼此，你教得好。”
北姜昭也不客氣，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南桑宇揮了下手，一時間房中只剩下他們二人。
“看來東樓兄和西城兄都送過了吧，只是看來北姜兄一個都不會選了。”
“世人皆說南桑世子愛好風流，唯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投胎好，如今看來，不過是被投胎這門技術給遮蓋了。”
“哈哈哈，那世人還說北姜世子唯唯諾諾，不堪北姜之名，如今看來，也是北姜兄的演技太好了，讓人忽視了其他。”
北姜昭笑了下，沒有之前的掩飾和疏離，下一秒她眼神如炬，冷冽如寒霜一般看着南桑宇。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南桑宇忽然站了起來，扇子一收，雙手合起，對着北姜昭深深的彎下了腰。
“祖父曾說，當年焦谷一戰，若不是老北姜王相救，恐怕南桑早已不複存在，這份情南桑一直銘記，如今得遇其後人，是南桑宇之幸。”
“呵。”
北姜昭嗤笑了一聲。
“難得還有人記得祖父。”
北姜昭的語氣中帶着一份自嘲和涼薄，而南桑宇卻是最為明白。
“當年祖父的事情我并不清楚，自然也無法替他去應承什麽，你不必因此做什麽，至于我，我想要的自然會親手拿回來。”
“我聽說北江堂母子已經傳信給江貴妃，盛宴那天，恐怕他們不會讓你如願。”
“讓我如願，我有什麽好如願的？”
北姜昭佯作聽不懂。
“多謝你的衣服，你說得對，免費的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尤其還是千金難求之物。”
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東宮，太子看着西城陵第一次主動來找他，眼中露出了一股興味。
“呦，今日是刮了哪陣風，阿陵竟然來了。”
“表哥，這是不歡迎我嗎？”
太子看着西城陵面無表情的話，仿佛他若說一個是，他就會立馬轉頭離開，連忙低下了頭，很是幽怨的說道。
“阿陵，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了，小的時候，明明一嘴一個太子哥哥的。”
西城陵眼看太子越說越委屈的眼神，也不慣着他，直接擡起腿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哎，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行了吧 。”
太子直接拉着西城陵的胳膊讓他坐下，滿臉的無奈，然後自己也跟着在旁邊坐了下來。
沒辦法，誰讓西城陵小的時候，幾乎一半時間都是在宮中待的，還是自己一手帶大的，自己帶大的，自然只能自己受着了。
“聽說你最近和北姜世子走的很近。”
“哦，就是剛好覺得與她很有緣。”
太子看着西城陵別扭的樣子笑了笑，想到什麽，看着西城陵的眼神頗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意味，讓西城陵很是別扭。
“阿陵有朋友了，果然是長大了。”
“表哥。”
太子聽到這笑了下，想到什麽眼神收斂了起來。
“雖然你早就是欽定的西城王，不過這次父皇這邊應該會同時定下四方世子，以昭告天下。”
“你是說四方宴會？”
四方宴會的含義，自然不同尋常，只是之前都是他們猜測，如今竟然成真，一時間西城陵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當然此刻他心裏想的卻是等回去就要告訴北姜昭。
太子沒計較西城陵發呆的樣子，畢竟四方宴會一般都是第三年，如今提前了一年，驚訝也是應該。
“南桑和東樓幾乎沒有懸念，不過這幾日江貴妃總是端着湯去見父皇，聽說已經截胡了好幾個妃子了，引得那些妃子很是不滿。”
太子說起這個臉上還滿是興味，一點也沒有覺得他說的是他父皇妃子的尴尬。
“聽說三弟反省期間，認錯很是積極，父皇明顯已經心軟了。”
太子說到這裏看着西城陵，西城陵聽到這個名字，本能的就是嫌棄。
“這草包母子雖蠢，但是還蠻懂得怎麽蠱惑人心。”
“蠱惑，不如說有高人指點吧。”
這個高人是誰，西城陵自然知道，而那對草包母子的意圖，他自然也是知道，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看向太子。
“那陛下的意思？”
太子搖了搖頭。
“不知道，誰也不知道。”
“那表哥希望是誰？”
“我啊，我曾聽聞老北姜王有氣拔山河之力，曾聽聞他一人一槍直入北蠻之跡。”
“老北姜王，那現在的北姜王呢？”
“現在的北江王？”
太子的嘴角弧度明顯收了點，但即使如此西城陵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不屑，這讓他很是奇怪。
這北姜到底有什麽樣的秘密，偏偏所有人卻又神神秘秘，不肯多言。
“若他能擔得起，孤自然會助他一臂之力，若不能......”
太子搖了搖頭，只是這番話卻讓西城陵很是疑惑。
只是與他而言，自然是偏向北姜昭的，不過他也不會強硬的将太子綁上這條船。
宮中的事情對于北姜昭而言，卻是完全不知的，當然即使不知道，她也知道北江那邊不會沒有動作，而偏偏北姜昭最怕的就是他什麽都不做，最不怕的就是他做。
“阿昭，你一定要記得，拿回我們北姜的一切，一定要記得，将那個祠堂裏的東西給他扔出去，一定要将你祖父的英魂迎回來，一定要。”
北姜昭慢慢擦着手中的劍，劍光倒映下，讓她的眼神如寒冰般冷硬。
“阿昭，我恨，他們明明受了你祖父的庇佑，可為什麽，卻又如此的狠毒，對不起，對不起。”
女子說道最後忽然哭了出來，她看着病床前的幼童，想伸手去觸摸他的臉，可偏偏一點力氣都沒有。
女子時而哭，時而笑，可更多的是恨，恨到最後是哭泣和絕望。
“對不起，對不起，阿昭，原諒我。”
“沒關系。”
幼童一遍一遍的說道，他知道眼前女子心中所承受的痛苦。
铿锵一聲。
北姜昭将手中的劍直直的插在地上，眼中是溢不住的恨，她整個人不斷的顫抖，眼神慢慢變得通紅，她扯了扯嘴角，然後低沉着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
“北江正，這一次我要用你的命來祭奠我北姜昭的回歸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