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難關
第8章 難關
莫莉很早就醒了。
在夢中她忽然想起自己搬離了學校，目前是獨自住在beta聚集的公寓裏，因為強烈的不安她清醒了。
Omega很像群居動物，政府養育的omega通常從小到大都處在集體生活中，在家庭環境裏長大的omega往往會有不低于兩個的兄弟姐妹，他們從小适應群居生活。
游離在集體外的這種感覺讓莫莉覺得心神不寧，她覺得房子太大太空，周圍一切都太安靜了。尤裏安能不能也臨時标記她，讓她調節一下心情呢？
她這樣想着，注射抑制劑的時候，按照伊萬林說的減半了藥劑。
打掃房間衛生的莫莉忽然聞到了那種香而暖的氣味，她跳起來去窗戶前，透過半開的窗戶，有一輛黑色的敞篷小車停在樓下，尤裏安帶着墨鏡打開車門，擡頭向樓上看。↙
比任何一次見面都感到興奮，莫莉急匆匆想要出門，卻在關門前一秒停下來，回到衣櫃前，把自己剛剛整理到一半的衣服打亂，挑出了裙子換上。
穿上連衣長裙的莫莉好像一只嫩綠色的小鳥，飄然從樓道裏跑出來。
“尤裏安！”
尤裏安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像凝固了一樣。
“你怎麽了尤裏安？”莫莉靠近，“還好嗎？這也是你的車嗎？”
尤裏安還戴着墨鏡，不動也不笑。
莫莉擡頭看他，“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尤裏安頸側青筋突起，語氣卻是詭異的冷靜，“想做一些不合法的事情……”
莫莉也處在被信息素猛烈沖擊中，尤裏安說了這麽奇怪的話她沒有害怕，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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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想去拉他的手，“我們去海邊，不想別的了，好不好？”
隔着墨鏡，莫莉無法掌握尤裏安準确的神情，她踮起腳尖把他的墨鏡拿掉。
尤裏安攥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卻也沒有反抗她，讓她拿下了墨鏡。
他的瞳孔放大，眼眸顫動，在凝視她。
“不能去別的地方，我現在開不了車，也會再次和別人打架。”
“那能去哪？”
尤裏安的聲音低沉，仿佛出自身體本能在誘導她：“需要一個沒人的地方……”
莫莉第一時間擡頭看了一眼自己房間的窗戶。
不行的吧……
順着她的目光，尤裏安也擡頭，“你的房間在那裏嗎？”
“嗯……”
他的聲音更輕，“可以嗎？”
莫莉看着彎腰俯身和她說話的尤裏安，對方呼吸輕而急促，目光從她額頭到嘴唇來回掃視，她想起老師說的“過分刺激”。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玩。”莫莉說，“房間裏不行。”
Omega的願望和alpha的本能在尤裏安的身體裏來回拉扯，他不能分辨哪個更重要。
莫莉又加了一碼，她的手指搭在尤裏安肩頭，貼近他，小聲說：“走吧。”
像是太陽靠近了，尤裏安忍不住閉上眼睛，大腦停止思考，順着她說：“好。”
莫莉看出尤裏安是真的沒辦法開車，他的視線只會停留在自己身上，和他說話也會慢一兩秒才會回答。
她帶着尤裏安從公寓旁的林蔭道走進去，“在樓上發現這條路會走到湖邊，我們去看看吧。”
“嗯。”
“前幾天，咨詢師伊萬林來找我聊天了，我按照她說的減了藥量，她說也會建議你減量，我今天聞到你的信息素了。”莫莉直白誇獎，“很好聞的香味，伊萬林說有可能是我記憶中童年的味道
，好神奇，要不是伊萬林說信息素的味道是隐私，我真想告訴每一個人。”
“每一個人”莫名刺了尤裏安一下，讓他皺起眉頭。
莫莉停下，看着他，“不要使勁啦，你捏痛我了。”
從剛才莫莉摘墨鏡開始，尤裏安就沒有放開過她。
她的手腕瑩白纖細被他牢牢握住，只是看一眼他的腦子裏就會出現很多“不合法”內容。
“抱歉。”話這樣說，到底還是沒有松手。
莫莉和他繼續朝前走，問：“我的信息素聞起來怎麽樣？”
“是……”剛開頭尤裏安就停下，他無法描述莫莉的信息素，只是想到那些形容詞就讓他心跳忽然加快，“我說不出來，總之很好聞……”
“是嗎？”莫莉渾然不覺尤裏安的亢奮窘迫，還在給他刺激，“我聞到你的信息素會很快樂，你呢？什麽感覺？”
“你真的想聽嗎？”
“嗯？什麽意思？”
“我想讓你永遠看着我，我想對你做些什麽，這就是我現在的想法。”
“什麽啊，好吓人……”莫莉想笑，轉頭看到尤裏安的表情，她笑不出來了。她鼻子皺着，然後眉頭也皺着，過了一會，她說服了自己，“是因為喜歡我的信息素，我明白了。”
他們走到水邊，這裏并沒有湖，只有一個比水塘大不了多少的池子，周邊保留着原生态景色，水邊連個長椅都沒有，只有成片的蘆葦。
“休息一下。”尤裏安提議。
“你累了？”
“嗯。”他的大腦輕微昏沉，他想讓莫莉停止四處張望，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他脫下外套放在地上，“坐。”
莫莉坐下，擡頭看他，“可是這樣什麽都看不見了。”視線之內只有蘆葦和尤裏安。
尤裏安在她面前蹲下，“那就只看我。”
他靠得太近太突然，莫莉下意識後仰，被尤裏安攬住肩膀，再一次說：“看着我，不要躲開。”
莫莉的肩膀被他的手掌以不能忽視的力量握住，從他的神情看得出他是壓抑而焦慮的。
莫莉看着他，慢慢說：“我們真的匹配嗎？我感覺我的信息素沒有讓你快樂。”她有點傷心，“我希望我們能夠像前幾次一樣聊天。”
尤裏安不想看到莫莉現在的表情，他閉上眼睛，“我做不到，我已經無法思考了。”
“擁抱會讓你好一些嗎？”莫莉充滿希望問他，他們Omega都是這樣安撫對方的。
尤裏安沉默了很久，最終他輕輕說：“請你抱抱我吧。”
莫莉展開雙臂，還沒等她傾身，就被尤裏安的胸膛和胳膊環繞住了。他的擁抱堅硬無比，心跳劇烈，他的部分身體重量壓在她的身上，讓她無法逃避。
莫莉艱難問：“好點了嗎？”
尤裏安深深呼吸，“好一點了，謝謝。”他又說，“對不起，做了沒有風度的事情。”
他好像找回了理智，莫莉放下心，“我喜歡這樣的你，不喜歡你說奇怪的話。”
“對不起，我不會再說了。”他再次道歉。
他發現了，直白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會顯得笨拙，而且會搞砸一切。
他應該隐藏。
“你的信息素對我而言是種強烈沖擊，我需要适應，會好的。”他的一條胳膊摟住莫莉的腰，一條胳膊環着她的背，他的手掌在她後頸輕輕摩挲，“伊萬林告訴我，我們應該拉長婚前約會這個階段，你覺得怎麽樣？”
莫莉想擡頭看一眼尤裏安的表情，卻被他的手臂力量阻擋，“她這樣說應該有她的道理吧。”
尤裏安低頭，下巴輕輕蹭到莫莉的耳廓，“我明天還會來找你，不止明天，後天、大後天……沒有工作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莫莉覺得有什麽事情被自己遺忘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尤裏安的手臂更用力了，他的聲音就在耳邊，“莫莉小姐，請你幫我渡過這個難關。”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