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賺錢（3）
賺錢（3）
唐珺拿起毛筆道，“白紙是長期供給，與時堯商議的是一年合約，每月苒城給你們提供五千張一尺長一尺寬，也就是二萬五千個銅板，由于是初次合作，苒城需要邛城提前支付半年的費用，也就是十五萬個銅板，一千五百個刀幣。”
算到這裏唐珺就抑制不住心裏的喜悅，這裏的錢就可以給百姓置辦種子和農具。
“為何要提前給半年的錢？”
“因為我們要提前準備原料，制造紙張需要的原料都是提前種植，我們要提前支付人力費用。”反正這些東西和方法只有他們苒城有，所有簽合同的規則就由他們定。
“莫不是邛城拿不出這些錢？”
唐珺看着楊将臣問道。
楊将臣冷哼道，“你以為我們像你們苒城一般。”
“那付款方式就這樣定了，先付半年，半年後再把剩下半年的付了？若是大家用了覺得好，到時候我們再續合約？”
“好。”楊将臣一口應下。
“可是我要跟你講清楚，因為邛城是首批與我們合作的人，這價格我們是給的優惠價，到時候再續合約，這價格是需要另外商議，若是我們需要與其他城合作，價格有所浮動，楊城主可別介意。”
“我不缺錢。”楊将臣豪氣說道。
楚旭昇瞧着楊将臣嘆了口氣，問唐珺，“阿珺，若是與你簽訂兩年合約，以後你與其他城合作，價格變動，給邛城的價格會不會變？”
“當然不會。”唐珺搖頭，“合約一旦簽訂，不論我要其他城十個銅板還是五十個銅板，邛城依舊只給我五個銅板。”
楚旭昇點點頭，看向牟齊芳，“牟大人，你覺得我們多簽一年如何？”
“這...”牟齊芳看着手中的紙和書，這都是好東西，可兩年之間變數極大。瞧着為難的牟齊芳，唐珺開口道，“時堯，既然我們一開始說的簽訂一年，那便先簽訂一年吧，我在合同後面補充一條不漲價的條約即可。”
唐珺在白紙條約的補充條款中寫道，若邛城續簽條約一年，價格依舊不變，一尺長一尺寬白紙為五個銅板。
“這樣你們就不用擔心我漲價了。”
随後唐珺又将交貨時間寫上每月十五日之前，瞧着幾人問道，“貨物是你們自己差人來取，要是需要我們配送，那可是另外的價格。”
寫完後在日期欄寫上，君貞十八年八月十八。
唐珺瞧着日期，出來已有一月多了，這一月真有些虛虛幻幻，不知真假。
李祺見着唐珺失神，手指瞧着桌子，“簽完了另外的合約也給我一份。”
唐珺回神，看着兩份合約，沒有搭理李祺，只将合約遞給楊将臣，“楊城主若是覺得沒有問題，簽字蓋章，十日內将銀錢送至苒城，便可領回下月五千張白紙。”
楚旭昇湊上前看了對着楊将臣點點頭，楊将臣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名字，從懷中掏出一個細長方正的印章，蓋上城主印。
蓋好後放在桌上，明英拿過兩張放在唐珺面前，唐珺也從懷中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印章蓋上。明英将其中一份遞給牟齊芳，又将剩下的一份疊好放入懷中。
唐珺看着剩下的一份合約，“這份合約，邛城要一本什麽書？多少冊？”
“二百本天目本。”
唐珺不解這是何書，楚旭昇走到唐珺身側，拿過筆，在合約上寫上書名，“哦，這本書适合啓蒙？”唐珺好奇問道。
“這是君山公之作，本是為了他的新生兒，可不曾想...”楚旭昇止住，沉默不語，在另外一份合約上也寫上天目本三字。
牟齊芳等人不曾想陽君山大作居然在楚旭昇手中，而且他居然願意拿出來分享給孩童。這時牟齊芳才發現一個問題，若是要訂書，那麽就意味着孤本可與天下人共享，看了一眼唐珺，不動聲色壓住心中所想。
“這需要時堯提供一下天目本竹簡版本。”唐珺說道，“印好後一起歸還。”
“你們需要原本？”楊将臣問道。
“不然呢？我現編嗎？”唐珺反問，“你謄抄的時候不照着抄嗎？”
“你可知這一卷有多珍貴？”
“我知道。”
其實一開始唐珺想到過這個問題，這個時代的竹簡異常珍貴，有些孤本價值連城，連富貴人家都不一定能一覽其真顏。
“時堯若是怕我們損壞了竹簡，讓我派人謄抄一份即可。”
“無妨。”
楚旭昇說了一句，随後安慰着楊将臣，“我相信阿珺會完整無缺送回來。”
說着靠近楊将臣一步，“我知這書你費了力，今夜應承你相抵，可否？”
楊将臣本就是心裏過不去，自己辛苦費力老半天的成果，唐珺說搶就搶，為難唐珺也就是讓楚旭昇想起他的好，如今楚旭昇既好言相勸又自身相誘，他怎麽可能小氣揪着唐珺不放。
心中喜悅，臉上卻不顯露，“既然阿旭願信任你，那便讓你拿去瞧，屆時我會派人全程看管。”
唐珺邊寫邊笑道，“那可不行，若是你悄悄地派人偷了我苒城的技藝，我找誰哭訴去。”
“找我。”
李祺這一搭話，搞得全部的人皆是一愣，唯有唐佑嘟着嘴說道，“珺叔叔，莫哭，有佑佑在。”
唐珺假裝沒有聽見李祺的話，摸着唐佑的頭，誇張道，“哎呀，還是我們家佑佑心疼人，唉，只希望你以後有媳婦了也能這樣心疼叔叔。”
“有媳婦有媳婦。”
唐佑喜歡從別人的話裏面找新詞，聽見唐珺還說有媳婦，就不停地重複着，忍得一衆人都笑了，楊将臣和楚旭昇是真的喜歡唐佑，而牟齊芳等人不敢去思考鎮南王的話，只好跟着其他人一起笑這個孩童的純真無邪。
“兩百本，一千個刀幣，先付二分之一定金，拿到成品到書入府庫後付剩下的銀錢，你們覺得如何？”
這個絕對有賺，五卷才印八十多頁，而一卷書最多二十頁。
“可以。”
楊将臣在桌下捏着楚旭昇的手，一口答應。
唐珺蓋好印章，遞給楊将臣，楊将臣随意蓋好。
明英收好後，思量了起來這月苒城可進二千個刀幣，可是這裏的每一筆錢都已有用途，那新的缺口用哪些錢財去補呢？
從藍玉手中接回包裹看着唐珺身後，思考着如何跟唐珺開口。
藍玉看着皺眉的明英，湊近小聲道，“小英子，你有什麽難題，我可以幫你解決？”
明英瞥了藍玉一眼，并不搭理他。
“欸，不是說還要與太守大人一起商量嗎？為何不見曹大人？”唐珺看着幾人，他記得楚旭昇說過要與楊将臣和曹德文共同商議。
牟齊芳擡眼又瞬間轉過頭與身後的人商量着合約上的事情，假裝沒有聽見唐珺的問話。唐珺瞥了楊将臣和李祺的神色，心中知道曹德文必然是出事了。
至于是何事，就不是他一個外城人管的了。
幾人簽好合約後，楊将臣便吩咐牟齊芳按照合約派人去苒城取貨。
牟齊芳拿着唐珺簽字蓋印章的合約後，唐珺又寫了一份書信後，讓他到了苒城遞交給太守郭晨即可。
牟齊芳收好信件就離開了，明英緊跟其後去交代取貨的一些注意事宜，藍玉自然會明英去哪兒他便跟去哪兒。
見他人離開，李祺起身看着楊将臣說道，“邛城修路的事情，你們也可以商量一下。”
楊将臣愕然，這兄弟為了男人不會是想要去碰自家親舅舅的逆鱗吧，可李祺說這話了，定有自己的思量，楊将臣試探道，“昭明，你要不攬下這活，反正最近你也不帶兵，我可不想為這些事情操心，我這邛城名窮民不窮。你是鎮南王，若是你提，朝中支持的人會比較多，而且你借口說是為了沂國軍防，國君說不定也會準許。”
他可不想蹚渾水。
聽到楊将臣如此說，李祺在唐珺眼中簡直就是金山一樣存在，“對呀，鎮南王英勇神武，打仗如戰神，想來監工也是一把好手。”
如果自己看起來像造反，可國君的親侄子來做這件事就不一定了。
唐珺以為關系更親近，做一些事情便會更容易，可這個年代，最被提防的便是手足親人。
唐珺已經腦中想好從李祺手中拿到一筆銀子修建道路後，自己能幹些什麽事情，為苒城的府庫裏面增加多少錢財，心花怒放，不勝言表。
李祺打趣道，“唐城主陪我喝一晚，說不定本王會考慮将這件事攬下來，到時候你要多少銀錢本王都能給。”
楊将臣和楚旭昇沒想到李祺這般直白，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悠，楊将臣湊近了楚旭昇嘀咕好一陣，楚旭昇只擔憂地看着唐珺。
“呵——”唐珺臉色一沉，冷笑一聲，閉上嘴，不再參與這個話題了。
我是缺錢的人嗎？
我缺錢也不賣身。
“珺叔叔，肚肚餓。”
“小家夥，你這是什麽胃呀，吃了午飯才多久呀。”
“該用晚膳了。”楚旭昇說道，“如今已是酉時。”
起身去吩咐人準備晚膳。
“忙得準備的清粥點心都沒有吃。”
唐珺這才想起剛才準備的東西。
不一會兒士卒就端上精致美食。
吃完飯後，衆人準備離開，李祺說道，“等一下。”
唐珺停下來看着李祺，卻發現李祺是對着楊将臣說的，看着懷中的唐佑，掩蓋心上的失落。楚旭昇拉着唐佑的小手，對着唐珺小聲說道，“小珺，你跟我來。”
唐珺知道楚旭昇要問什麽，抱着就跟着去楚旭昇的營帳，談論到教育時楚旭昇眼中閃爍的光芒，那是以前他剛在苒城提新辦學校時，在郭晨他們眼中看到的。
唐珺和楚旭昇兩人聊了一個多時辰，楚旭昇聽得面紅耳赤，激動地表示想要去苒城見見。
唐珺笑道，“随時歡迎時堯。其實每月都是去苒城的好時機，四五月可去賞桃花，七八九月可賞梨花，如今桃子怕是要成熟了，滿山桃子口味絕佳。冬日雖見不到北方的雪景，但是可以看到照金山的奇景。”
“何為照金山？”
“就是落入餘霞照在白雪覆蓋的山頂，呈現出一片金色。”楚旭昇還沒見過唐珺所說的景象，眼神中透露着向往。
唐珺這時發現唐佑已經自己在床上睡着了，擡手揉了一下太陽穴，按說他睡了好幾日，應該不犯困，可現在還是睡意漸濃。
楚旭昇瞧着有些疲憊的唐珺說道，“阿珺要是乏了，就回去休息吧。明日得空我們再聊。”
唐珺見楚旭昇臉上的擔憂之色，覺得自己不必與他如此見外，合作談成，雖然不久就要離開，但是還是可以書信往來，“行，那我就先帶佑佑下去休息。”
“就讓佑佑在我這裏休息吧，帶着孩子怕是休息不好，你奔波多日，過幾日又要回苒城，今日便好好休息。”
“可是佑佑在這裏怕是會打擾你休息。”楊将臣要是知道了，這佑佑怕是要被扔出營帳。
“不會。”說完指着側邊的軟塌，“你瞧，你熟睡那幾日，他就是乖乖睡在這裏的。”楚旭昇知道唐佑在這裏，楊将臣便不會胡來。若是家中，今日答應他的晚間允諾就行，可這是軍營，還是找個借口拖到回城吧。
唐珺看着床上睡得安穩的唐佑，“行，我就不與時堯客氣了，麻煩你照看這孩子了。”
“珺郎。”唐珺剛說完，就聽見營帳外傳來明英的聲音，唐珺瞧了一眼唐佑，轉身出了營帳，楚旭昇也跟着一同走在營帳外。
“怎麽了？”
明英對着身後的楚旭昇行禮，“楚大人。”
見楚旭昇點頭後，才回複唐珺的話，“夜深了，來看看珺郎和小公子。”
“我正要回了，走吧，回營帳。”告別了楚旭昇就領着明英回來自己營帳。
楚旭昇看着兩人離開，就瞥見從李祺營帳中出來的楊将臣朝着自己的營帳走來，笑着轉身走了進去。
剛将唐佑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楊将臣就掀開帳簾，高聲說道，“阿旭答應我的可是真？”
“你小聲些。”楚旭昇瞧着風風火火進來的楊将臣，手指抵住唇，示意楊将臣。
楊将臣走近才發現床上還有個小人，正要發火卻看見楚旭昇警告的眼神，壓低了聲音道，“我去叫唐珺把人接回去，放在這裏我睡哪兒？”
“他今晚就在我這裏睡，你愛睡哪兒就睡哪兒？”說着指了指一旁的軟塌，“喏，那裏挺好的。”
楊将臣看也不看，坐在床邊将楚旭昇攬入懷中，“阿旭，我的好阿旭，我都睡那裏好幾天了，難不成你喜歡這乳臭未幹的小孩。我不管，剛才你可說了，今夜要應承我。”
“乖，佑佑在這裏，過兩日回城可好？”
“不好。”楊将臣一口拒絕，“我...”
“你和鎮南王剛才道路之事聊得如何？”楚旭昇打斷了楊将臣想要繼續的話。
“你怎麽知道我們再聊道路之事？”
“難不成還有別的事情？”楚旭昇摸着唐佑的小臉，捏了被角，轉身面對着楊将臣，“這道路不僅有利于商業，還利于戰事。若決定與益安國開戰，大軍南下、運送物資都極其方便。”
楊将臣笑了起來，“确實，我的阿旭說得對。”
楊将臣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好，把玩着楚旭昇的手指，“昭明其實有這個打算，可直接向國君提，那便意味着我們是支持向益安國宣戰。”
“因為達文城的事情，國君對昭明是不滿。”
“如今若是以商業為主要目的，溝通三國。昊國是財富聚集地，國君也會心動。随後再說長久之計是為了防止益安來襲，提前修建道路防範，那麽國君便會多多思量。”
“可一早你為何不說？”
“我？”楊将臣笑道，“我和昭明什麽關系，而且邛城算是富庶小城，向國君說為了發展邛城與昊國貿易往來？你信嗎？最主要的是我們沒有像唐珺那樣的好項目。”
看着楚旭昇潔白的手指，忍不住拿在嘴邊輕輕咬下一口，“沒想到，這唐珺倒是昭明的福星，思考良久想要解決的一個難題就這樣有了解決的苗頭。”
“曹德文的事情也算是阿珺幫了忙。”楚旭昇也不由地給唐珺身上再安件值得誇獎的事。
“曹德文？”楊将臣無奈笑了一下，說道，“雖然我說他沒有好好招待唐城主，以失了好項目為由懲罰他，但你可知這曹德文是太子的人，那刺殺是太子借他手安排的。”
“為何？”楚旭昇吃驚道，聽着床上傳來一聲轉瞬即逝的啼哭才想起聲音過高，吵到了唐佑，低聲問着楊将臣，“他怎麽就是太子的人？”
楊将臣看着湊近他的楚旭昇，打着鬼主意，學着楚旭昇低聲道，“他家一個侄女成了太子私下養的女子，兩人便這樣勾搭在一起了。因為那女子是住在太子另外安置的別院，所以他們的關系沒有人知曉，昭明摸查了好久才發現的。”
“那楚纾——”楚旭昇叫着那名字不知想什麽，失神了起來。
“你那大姐姐怕是滿足不了太子。”嘴唇朝着楚旭昇光滑的脖頸靠近，火熱地唇貼了上去，楚旭昇才回神，推着楊将臣的身子，“別鬧。”
“我可沒鬧，聽到你大姐姐不開心，心裏面有沒有好受一些。”
楚旭昇嘆了口氣，捧着楊将臣的臉，溫柔道，“她過得好不好，與我沒有什麽關系，我讓你別鬧是不要吵醒了佑佑。”
楊将臣不懷好意道，“我知道，所以阿旭你可別叫太大聲，吵醒佑佑就不好了。”
不慌不忙地解着楚旭昇的衣裳，楚旭昇雖有些惱怒，可感官帶來的刺激讓他異常興奮，半推半就間就被楊将臣帶到一旁的軟塌上了。
軟榻上隐隐約約的聲音并沒有吵着床上熟睡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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