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10
你不知道勞達最近沒來騷擾你，是懷疑你和蓋爾有過感情糾葛，而且蓋爾是拒絕了你的那一方，你呢，則是向蓋爾告白然後被無視了的人。
你注意到了勞達的不對勁，比如見到你時的态度忽然莊重許多，還向你道歉，說不應該糾纏你。
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轉變，有些奇怪，不過結局是你想要的就行。
11
你的确喜歡呆在樹林裏，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不是每座星球都有大量的綠化帶，而由貝納利特集團投資建造的這座學園，擁有所有奢侈。
每天早晨，你醒後就會跑去林中，帶着書和毯子，翻看或是單純躺在草地上。
自然，勝過一切的自然，只要和它們在一起，生活中的雜音也會消失。這個世界上所有你無法幹涉的痛苦，都在更大的存在中融化。
你訂了鬧鐘，偶爾睡着了，你會自然醒。
學園裏的天氣也是自動調節的，你不知道，在夏季的清晨，這裏會下雨。
12
細雨落下來時，你還沒醒，等到忽覺涼意，已經太晚。你匆匆起身，沖出樹林，差點兒和經過的人撞上。
“幹什麽呢！”來人吓了一跳，大聲吼道，往後跳開。
你緊緊抱着毯子，擡頭看他。
“怎麽是你！”他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你還沒回答，雨大了起來，你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蓋爾·傑特克抿唇：“快回去！”
其實你的腦袋從這個時候開始，就有些發昏了。不過你沒來得及反應，蓋爾已拉過你的手臂，試圖用外套遮在你頭上，這一點兒用都沒有。
回到了宿舍後，你們兩人渾身濕透，你打了個寒顫，忽然覺得有點兒不妙。
你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會這樣脆弱。可能是在其他地方上學，同學都不大多，而這座學園裏的确存在着小小的競争。
心理上的壓力，反應到了身體上。所以，你還只是個普通的高等學院的學生啊。
“沒事吧？”蓋爾問你。
你自然回答無事，他卻一臉不信任地看着你。
你們兩人往樓上走，他冷不丁說起了小時候的事。
那個夜晚，在那座黑黢黢的森林裏，你真把他吓壞了。雖然你記不太清，但你最後還是昏了過去。
蓋爾說他帶着機器人，背着你狂奔來着，後來還以為你會将惡作劇的事告訴他爸爸，特意跑到你家裏來看望。
“我不會說，”當時你說，“還有，謝謝你發現了我。”
想起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蓋爾簡直想抹消掉這記憶，今天他當然沒提醒你有過這麽一段對話。
“回去睡一覺。”在你宿舍門口，蓋爾說：“今天早晨的課我會替你請假，話說你幹嘛一個人在——”
你眨着眼睛看他，沒有說話，是你想立刻進門洗澡。
蓋爾也就把其他話咽了下去，朝你揮了揮手，要你快回去。
總之，你到了宿舍，本來說沒必要請假，一睡醒來，昏天黑地。
13
你生病了，意料之外，你有些難過。
以為自己身體很好，卻不是如此。蓋爾看上去一點兒事沒有，為什麽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脆弱？
勞達讓佩特拉幫忙照顧你，主要是每天來看一眼你是不是還活着。
明明拒絕了加入，卻還是要幫忙照顧，是出于其實沒必要存在的仁義，蓋爾聽到後，則對他說“你想得很周到”，叫勞達又有些高興。
“哥哥——”勞達忽然就想問個清楚了。
可當蓋爾看向他，勞達又将話吞下了。
算了，反正也就這一次，就當他為看不上別人的哥哥賠個禮吧。
“真是脆弱啊。”蓋爾感嘆。
作為健康優良兒童，蓋爾幾乎不生病，小時候得你卻在看到書上的古語後對他說“傻瓜才不感冒”。
蓋爾将這話記了好多年，終于有次生了病，立刻想到了你。
那時你們已沒了聯系，偶爾聽父親提起，他也沒有多問。
童年回憶的一部分罷了。
他都已經長這麽高了，可你怎麽還這麽容易生病？蓋爾想不明白。
可能，你确實聰明，但一個聰明的人是不會在病剛好後不久就又跑到樹林裏來的。
蓋爾每天都要晨跑，以往路過樹林蓋爾不會在意，你也沒發出聲音、暴露自己。這回蓋爾踏過草叢，就見你躺在樹邊，他下意識以為你昏了過去。
“喂！”
你被聲音吵醒，醒來時，他已講你拉在懷裏。
毯子滑落，你睡眼朦胧。
“你是蠢貨嗎？”他吼你。
“你說話的聲音可以小一些嗎，”你的哈欠都被吵沒了，“我的病才剛好。”
“病剛好就睡在這裏？！”
“沒關系。”你推開他的手，轉身拿過背包：“今天我帶了傘和雨衣。”
有一座每天都在下雨的星球，你會睡在帳篷裏，聽外面的雨聲。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想住在室外，一直這麽做。
“愚蠢的想法。”蓋爾說：“住在外面，你吃什麽，喝什麽？要別人給你送食物？”
“森林裏意外也會有很多能吃的東西。”
蓋爾恨不得敲你的腦袋，讓你清醒一點。
當初那個文靜的女孩，怎麽就變得如此散漫，雖說比不上這學園裏最自由的沙迪克，但真是讓人操心。
話說，他擔心這個幹嘛？你只是他下屬的小孩，小時候的玩伴。
“不是嗎？”沙迪克驚訝：“我還以為你肯定喜歡她呢。”
某一天被沙迪克撞見，忽然聽到這樣的話，說蓋爾肯定被你拒絕過，所以才對你糾纏不休，甚至幫你在課上請假。
他突然說你不來，老師和同學都吓了一跳，又是緋聞到處飛的一段時間。你就說為什麽那時好些人看你的樣子怪怪的呢。
“別開玩笑了，”蓋爾輕笑了一聲，“誰會喜歡那樣弱不經風的家夥。”
“是嗎？”沙迪克彎起眼睛，頓了一拍，稍稍側身：“他是這樣說的。”
你正好從轉角走過，還沒打招呼，金發的美少年就像是為了讓你聽見，故意問出來的。
蓋爾順着沙迪克的視線扭頭，見到你後微微吃驚。
你看向了他，還是往常一般，沒什麽表情。
“所以請不要到處傳謠，”你走了過去，盯着沙迪克，“我很困擾。”
“那樣的話，和我們的人決鬥怎麽樣？”沙迪克笑道：“贏了的話，我就不再說了。”
“無聊。”你走過他身旁，又回頭：“傑特克同學也是，不會被挑釁的吧。”
蓋爾愣了，你聽上去沒說呵斥人的話，他怎麽好像被罵了一遭。
沙迪克忍住了口哨，手撩過長發。
果然有些不太一樣，傑克特家的獅子竟沒動怒，反而對他說：“就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