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親吻
親吻
托雷波爾手下缺人手，于是安斯被調回了王宮。
“財務？我是個裁縫。”安斯說。
托雷波爾：“呗嘿嘿嘿，我還是王宮總管海島總督副船長航海員掌舵手戰鬥員呢，作為家族的重點培養對象，你可不能讓多弗失望！”
安斯想起多弗朗明哥，只能接受了調崗。
新人入門，托雷波爾作為安斯的直屬上司，不僅什麽也不教，還派給她一堆雜七雜八一看就是他不想幹的活。安斯只得自己開始學起來，“《新世界經濟戰略》這本在哪？”安斯問，托雷波爾，“呗嘿嘿嘿，你還挺好學的嘛，在多弗那，你去問多弗要。”于是安斯敲開了多弗朗明哥書房的門，說明了來意，多弗朗明哥倚在高背椅上，似在專注生意上的事，沒有在意她，讓安斯自己找。
于是安斯游走在一片琳琅滿目中，多弗朗明哥的藏書種類複雜，從政治經濟地理醫學文學應有盡有。安斯注意到一套書脊并沒有名字的書，蹲下身，抽出其中的一本，向日葵枝葉紋理的精致封面，安斯翻開書頁，書中的女人背對着鏡頭，腰向下塌去，雙腿叉開，飽滿渾圓如桃，深粉果核深邃兒富有紋理，安斯紅了臉，她不是沒有上過生理課，只是親眼見到，臉還是被燙到了。
“你找到了？”多弗朗明哥的影子投到書架上，安斯猛地合上，将書藏在身後，轉身，看到站在身前的多弗朗明哥，結巴，“找，找，找到了。”畫冊如燙手山芋，卻無法抛手，“謝，謝謝……”安斯身體僵硬，藏着身後的書，正對着多弗朗明哥，幾個跨步，溜出了多弗朗明哥的書房。
小女孩真是奇奇怪怪的。多弗朗明哥看着正對着他幾步消失的安斯，又轉頭看向書架，蹲下身，發現他收藏的系列插畫空了一本。
安斯對着一本從多弗朗明哥書房拿出來的色.情插畫不知所措，甩了甩腦袋，把插畫鎖在了辦公桌的抽屜裏。
安斯心煩意亂，直到遇到了一個人。
“我是叫安德，是財務部的實習生。”
男人向她伸出手，笑如春風。
安斯的桃花又開了。
安斯下班找喬拉打撲克，托雷波爾找事兒：“呗嘿嘿嘿，安斯，記得把賬本做完再吃飯。”
安斯對托雷波爾把活都給下屬幹還不給加班費的行為嗤之以鼻，直接拒絕：“明天做，今天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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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诶，你能有什麽事？”
“約會。”
多弗朗明哥擡起頭。
死去的帥氣模特的慘樣還歷歷在目，安斯一陣生氣，非常認真地對多弗朗明哥說：“不是什麽間諜，也不是什麽騙子，正常人，王宮的實習生，我是你的下屬，但這并不代表你可以幹預我的感情生活，我也不像baby5那樣腦子不好使被人騙，不要再從天而降把我的約會對象殺了，好！嗎？”
安斯确實不像baby5好騙，看男人的眼光卻是比baby5還要差勁，自己還意識不到這一點。不過多弗朗明哥對下屬總是寬容的，只應到：“呋呋呋呋，好的。”
多弗朗明哥就是這點讓安斯很是讨厭。這個男人，明明該死的強大，卻又在細節的地方該死的聽話，讓他伸手他就伸手，讓他蹲下他就蹲下，絲毫不違抗她的命令，要是他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她，不容質否，那安斯也許就能僅僅把他當作實力強大又可靠的上司，可男人不該乖巧的地方乖巧，磨得安斯沒脾氣，最終反倒覺得生氣的自己莫名其妙。
雖然心裏有點郁悶，但該約會還是要約會。
安德約她去海邊散步，安斯飛出王宮，在約定好的地點不遠處落下。
安斯遠遠看到黑發的年輕人靠在略有年頭的矮石牆上，身後是閃着光亮的大海。男人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擡起頭，看到了她，于是眯着眼睛笑起來，朝她伸出手。
有人在等她，安斯有些高興，可腦中多弗朗明哥的臉卻還未消逝。安德和多弗朗明哥是完全不同的長相，安德黑發，年輕，清瘦，長得清澈又溫潤，像是校園偶像劇的純情男主，多弗朗明哥金發，成熟，肌肉發達，笑起來都帶有色.情意味，純情？安斯完全想象不到純情的多弗朗明哥，多弗朗明哥是那種看對眼直接床上大戰三百回合的那種，太□□，于是為了擺脫多弗朗明哥的這種形象，安斯答應了完全相反的安德的邀約。可此刻她牽上安德的手，腦子裏全是多弗朗明哥，真奇怪。
安斯與安德在海邊散步，熟悉的海風在她身側吹拂。年輕男女海邊散步，多偶像劇的場面，盡管安斯從未看過偶像劇。她想去演繹一種年輕男女本應有的生活，卻沒有範本參考。安斯只得将男人拉近自己的節奏，兩人在海邊的餐館就坐，服務員端上了龍蝦飯，海鮮雜燴，精靈湯，安斯一邊吃一邊說自己的工作變動，說自己的下一個時裝主題，罵托雷波爾的黑心壓榨，最後話題不知怎得就扯到了多弗朗明哥身上，憤憤地：“少主那個混蛋——居然說我看男人的眼光比baby5還差——”這是何等的污……
安斯暈倒，腦袋直接砸在餐桌上。
安德扯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醒來後發現自己被皮帶栓成了柱子，不由得開始想多弗朗明哥的話其實也有幾分道理。
應該是飯裏下了藥，安斯依舊渾身無力。
而看起來溫潤的男人也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多弗朗明哥殺了我的父母，我就算殺不了他，也要殺了你——”
安斯沒搞懂，多弗朗明哥搞的事，怎麽要她這個下屬來擔？于是罵罵咧咧：“喂，我只是一個員工而已，你殺我有什麽用？”
“哈哈哈哈哈……”男人清秀的臉笑得扭曲，“在他殺了你的約會對象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他心裏是很重要的人。”
安斯：“……”
翻白眼：“那你可真綁錯人了，論約會對象，baby5被殺的更多。別一副他不在乎你為什麽要殺掉接近你的男人的樣子，因為他是一個關愛下屬的上司，只是行事作風簡單粗暴，不想讓下屬被渣男騙所以把接近下屬的男人都給殺了。”
安德沒懂安斯在說什麽。
她被綁在椅子上，在一個破敗的小屋裏，空氣裏有股子火藥味兒。
男人終于把準備工作忙完，把從她身上搜出的披着粉色大衣帶着紅色墨鏡的電話蟲放到她跟前，“給他打電話。”
安斯該慫就慫。
那邊很快就接了。
安斯放棄自我：“少主，我被抓了，在北港口，綁票的讓你過來。”
那邊傳來低沉的笑聲：“呋呋呋呋，那個實習生？”
安斯很不願意承認，但還是低頭：“是。”
多弗朗明哥的大笑餘音繞梁。
男人的身體倒在地上，死相猙獰。
火藥燒了起來。
安斯的身體愈發冰冷，卻還是撐到多弗朗明哥來此。
多弗朗明哥居高臨下，認真地審視她血流如注。
流血如娛樂。
多弗朗明哥因此快樂。
“呋呋呋呋，疼嗎？”他問。
“疼。”
“還想約會嗎？”
安斯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想了，只想回去做帳本。”
多弗朗明哥又大笑起來。
多弗朗明哥手指一揮，綁在她身上的皮帶就瞬間破裂。
安斯緩了緩勒的沒有知覺的身體，身體已不是她自己的，緩緩倒下去，隔着襯衫，腦袋磕到多弗朗明哥的腹肌上。
她坐在椅子上，雙臂無力地下垂。
“他說你殺了他的父母。”風在她耳邊疾馳而過，安斯依偎在多弗朗明哥的懷裏，急速失血帶來的寒冷讓她靠近熱源緊緊抱住不放。
多弗朗明哥一眼也沒有給地上的屍體：“呋呋呋呋，我殺了這麽多人，哪裏記得清呢？”
多弗朗明哥一手抱着她，一手抓着線飛行，她的血流在多弗朗明哥的襯衣上，安斯能感受到他胸口的熱源，腹肌的溫度卻并不是很明顯，這該死的深V設計。安斯有氣無力：“下次再給你換個款式的襯衫。”不需要任何領子了，所有的掩蓋都是暴殄天物。
多弗朗明哥呋呋呋呋：“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這些？”
安斯醒來的時候被包成了粽子，動彈不得。
砂糖在她繃帶上畫畫。
“查出來了。”托雷波爾說，“是力庫王一派貴族的遺孤。”
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已經不重要了，安斯失血過多，骨頭也斷了不少，托雷波爾看到安斯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難得安慰人：“呗嘿嘿嘿，沒辦法，畢竟女人只要一談戀愛，就難免受傷，到最後你會發現，只有工作才是人生真谛。”
安斯：“……”
“這樣好了！我升你做財務部主管！升官了！開不開心！”
自己累死累活幹了這麽久，居然因為這種事情升了官，安斯更想死了。
但安斯依舊不願意承認自己對男人的眼睛比baby5還差。
喬拉給她削蘋果，同意多弗朗明哥的話：“你對男人的眼光确實是比baby5還要差。”喬拉回憶往事，“你還記得我們海上航行的時候嗎？你選的航線永遠是最危險的那個，養精蓄銳的時候我們都選你最不想走的路線，因為你就是，對安全過敏。這是你的天賦，也是你的本能，你就是會選擇最危險的路，最危險的敵人，最兇險的島嶼，以及危險的男人……”
“baby5只是饑不擇食，你是哪個危險系數高選哪個。Baby5最差的情況也就是欠債賠人，你是直接玩命啊，安斯。”
安斯：“……”
“這就是為什麽少主曾經說，你是天生的海賊，安穩的環境會逼瘋你，好在你加入了堂吉诃德，不然的話，早就進監獄了。”
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安斯哪是普通人？受了這麽重的傷，不到一個星期，又蹦蹦跳跳的。
活了這麽多年也沒遇上過良人，安斯很難過，可那天多弗朗明哥把她救回來，抱着她，她的臉貼在多弗朗明哥的胸膛上。很難過，但她枕了多弗朗明哥的胸，很難過，但她枕過多弗朗明哥的胸，很難過……
安斯不難過了，鼻腔還熱熱的。
多弗朗明哥躺在長椅上，在太陽底下睡覺。
夏日溫暖，手中的牌也心不在焉。
“安斯，你輸了。”
直到喬拉開口，安斯才反應過來。
牌局已明。
安斯把一張未出的牌扔向了牌桌，“再來一局。”
“還來？”
“嗯。”心神已游。
“安斯，你知道自己欠了多少錢嗎？”拉奧G說。
安斯稍微回了下神：“多少？”
“一千萬。”
安斯驚訝地張開嘴，“一千萬？？？？”這才玩了幾局，怎麽就欠到了這個數字？
“哦，忘了說了，這局一張牌一百萬。”拉奧G補充。
安斯：“……”
絕對是在整她。
安斯放棄掙紮：“我像是還得起一千萬的人嗎？”
“所以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安斯，你可不能因為在這裏工作，就欠債不還啊。”
安斯肯定是沒這個錢的，安斯也知道拉奧G和喬拉這麽做肯定不是想從她這裏拿錢的。
安斯不打算抵抗，“說吧，想讓我做什麽。”
喬拉：“親少主一個。”
“我當老賴。”
“這樣吧。”喬拉說，“我給你一千萬，你去親少主一個。”
安斯好奇：“你真的給我一千萬？”
喬拉：“我說的話，從不食言。”
安斯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跨步走向多弗朗明哥，不時回頭看捂着嘴笑的喬拉和用牌擋住笑容卻根本擋不住的拉奧G。
只是一個吻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走過去，親一下，離開，就三秒鐘的事。
可是事實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
她越是靠近多弗朗明哥，腳步越是慢了下來。
安斯心髒砰砰直跳。
沒什麽，反正他在睡覺，他的女人那麽多，他怎麽知道在他午睡的時候是哪一個親了他？
安斯的影子斜打在多弗朗明哥的身上，她注視着多弗朗明哥的臉，安斯如此喜歡這張臉。
安斯蹲下身，伸出手，手指撫摸着多弗朗明哥的下唇。
只是一個吻……
安斯垂下頭，黑發落在多弗朗明哥的肌膚上，喬拉和拉奧G一陣驚呼。
她離開他的嘴唇，心髒砰砰砰砰如鼓聲……沒關系的，他在睡覺，不對，等等，他真的，在睡覺嗎？？？
安斯吞口水，顫顫巍巍地摘了下多弗朗明哥的太陽鏡。
又恭恭敬敬的放了回去。
拿出小手帕擦了擦留在多弗朗明哥嘴唇上的水漬。
起身，深深地鞠了個躬。
“對不起，打擾了。”
轉身拔腿飛速逃跑，揚起一路飛塵。
牌桌爆出一陣笑聲，向日葵也樂開了花，多弗朗明哥擡手撫摸了下唇角，輕輕地笑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