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學
大學
陳之影：【月底回國】
提前出差，剛準備去高鐵站，坐進出租車就收到陳之影信息。
這麽重磅消息，陳之影語态輕松發在四人小群裏，夏葉盯着消息，遲疑了一下，給江南發了條消息。
夏葉：【老陳回國，你之前知道嗎？】
江南：【不知道。】
小群“滴滴”響個不停，夏葉微微皺眉，點開。
向衛：【回國？你博士論文這麽簡單就過了？我怎麽記得你剛交？】
向衛：【老陳，你那都淩晨3點了吧？不睡覺，修仙嗎？】
陳之影：【過了】
向衛：【不再博士後？】
陳之影：【不了】
從德國回國，大概率是飛東申國際機場，月底……她應該在出差。
向衛會去接陳之影的。
果然，向衛發來信息：【老陳月底回國，我去接就好。】
夏葉停了片刻，問：【江南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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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衛：【我問問吧。】
真是孽緣。
四人，終于在東申市湊齊。
之前偶爾打電話給陳之影，請他幫忙查國外論著，聊起畢業話題，那時的陳之影只是搪塞，夏葉想，陳之影口風真夠緊的，沒有十足把握的事，輕易不肯張口。
看來，陳之影回國後，江南那又得腥風血雨。
折騰這麽多年，兩人也不嫌累。
話又說回來，她有什麽資格說江南和陳之影呢？她和向衛不也是如此嗎？
回到南陵家中，媽媽不在，夏葉放下行李，正巧收到一條信息，是大學學弟發來的。
約她出去吃晚飯，說是有事要聊。
夏葉應了邀約。
已近暮色，夏葉走在校園中，每個角落都倍感親切。
七年大學時光，比之中學六年更多，與向衛的交集卻從未減少。
他參與了她大半人生。
相識16年，未來，還會糾纏更多年，此生，是難分難解了。
大一時，因為高中分手等一系列事，夏葉對向衛避之不及，原本她也忙于考試和社交，整個大一都被事情塞滿，偶爾見到向衛也是食堂或者自習室。
看着吊兒郎當的向衛，實則是默默努力型，所以，夏葉備考英語四級時，總能在自習室遇到向衛。
是前任，也是青梅竹馬好友，太過熟悉。
自習室裏，四目相對，便知對方想法。
夏葉點頭，向衛也懶散翻着書打招呼，一切和諧又自然。
自習教室明明是用來自習的，向衛卻像是來避難，一副垂死模樣，經常趴在桌上入夢。
有時直到教室關閉，夏葉準備回宿舍，收拾東西時才瞥見向衛，他仍舊睡得不知所以，夏葉收拾完東西，輕嘆一口氣，走到他身邊，伸手推醒向衛。
“自習室要關了。”
沒有反應。
“向衛？醒醒。”
睡迷糊的向衛睡眼惺忪。
“你晚上都做什麽了？這麽困？”
他揉了揉頭，站起來要走，連書本都懶得拿，夏葉慌忙替他拿了東西，叫住他：“向衛，書！”
“哦……送你回家。”他接過書本，打了個哈欠。
果然睡懵了，此時的向衛，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夏葉提醒道：“我宿舍，離這裏很近。你們男生宿舍比較遠……”
片刻出神，向衛“宕機”的腦子終于開始運行，不知他想到什麽，眼神瞬間清明又暗下去。
“哦，宿舍，順路，走吧。”
他夾着書，自顧自走在她前面，一副疲憊不堪模樣。
原本，她是不打算過問的，又忍不住嘀咕，“你這麽困，晚上做賊去了嗎？”
下一秒，向衛就停下步伐，回頭看向她。
校園路燈昏暗，在他背後星辰莫明光圈，他背着光的身形越發高大，擋了僅有的燈光。
雙手插兜，表情不明。
眼神卻有些涼。
“夏葉，你可真是沒良心。”
好端端，說她做什麽？夏葉不悅擡腳就走，怎麽他很委屈似的？
明明……明明是你過去……先松開我的手。
明明是你先嫌棄我難纏的啊！
是你啊！
“是沒什麽良心。從小就生人勿進，不知誰先耍無賴的？”
她也沒好氣。
夏葉大步往前走，再走200米就能到宿舍門口了，她才不會和他告別，必須大步流星走回去！
100米……80米……50米……
不知不覺放慢腳步。
想回頭看他在不在身後，心內又勸自己別犯傻，只要她回頭，他一定會得寸進尺。
太了解他了。
20米時，向衛叫住她。
“夏葉，”夏葉停住，回頭。
茸茸發絲藏在衛衣帽子中，向衛微微擡眸，張了張口，似有什麽要說，抿了口，欲言又止。
須臾後，走近夏葉，将她衛衣拉鏈從胸口一直拉到下巴，而後猛地扣上衛衣帽子。
不等夏葉抗議，向衛猛的系緊夏葉衛衣抽繩，夏葉被吓得怪叫一聲。
視線只看見貼近的胸口，還有洗衣香，隐隐約約。
“夏葉，別讨厭我。”
夏葉停住掙紮的雙手，愣住。
“什麽？”
“我說，別讨厭我，就算，我說了什麽，你就當我是——言不由衷。”
夏葉垂着頭，不知如何開口。
隔着衛衣帽子，卻感覺腦袋被人拍了拍。
“我看着你進去。”
你這麽說的話，我甚至說不出反駁之言。
秋風微涼，她雙手插兜，背着包，一言不發往宿舍走去。
不敢回頭。
他此刻表情……一定……
不敢看。
怕自己原諒他，怕自己心軟。
“明明是你的錯，怎麽搞得我像壞人？”
這一夜，夏葉睡得并不安穩。
輾轉反側。
第二天去學生會時，頂着黑眼圈和人打招呼。
“學妹，你今天化妝了？”
“哎？”
“妝，有點濃。”
“啊？沒有化妝。”
“我雖然是直男，但我也知道，這叫‘煙熏妝’！”
“……”
TMD！長得白，襯得黑眼圈愈發明顯，是我的錯嗎？
夏葉忍不住翻白眼。
“夏學妹來了？剛好，今天有點事需要你幫忙，沒問題吧？”
副書記推了推眼鏡，夏葉為難看了下手表，她今天只是來找學姐，并不是來當“小工”的，何況，她還不是正式學生會成員，等會還有課……
“學長，我今天答應給珊姐當助手……一會兒還有課……”
副書記不依不饒，“那，中午應該有時間吧？”
見夏葉不說話，又補道：“想和學妹探讨點問題，學妹應該對……”
“咚！”
籃球橫穿夏葉與副書記之間，砸向另一邊的牆壁，發出巨大聲響。
速度之快，帶起夏葉發絲。
“啊呀，手滑，學長，沒事吧？”
向衛靠在門框上，語氣薄涼，睥睨看向副書記。
“這球呢，多少有點賤，就喜歡往人群裏湊，不知道自己是只能‘滾’的球呢。”
尾音的“呢”字帶了點病嬌意味。
夏葉轉頭，向衛卻不看她，只一昧盯住副書記，慢慢走近，撿起籃球，擋在夏葉身前。
“如果控球不好，可以退出籃球隊。”副書記也不服軟，就是面對面，身高上就被向衛壓制，不禁微微仰頭。
向衛嬉皮笑臉轉着球，“他從我手裏溜走，說不定是因為‘臭味相投’呢？”
微微側頭，對身後夏葉說：“珊姐在找你，你磨蹭什麽？”
夏葉覺得自己能搞定，但向衛橫插一腳，也免得她推辭，有了借口，自然溜之大吉。
“學長再見。”
剛走兩步，身後響起副書記譏諷之言，“向學弟，你這是自我感動‘英雄救美’嗎？”
向衛拍了兩下籃球，輕蔑一笑，“學長，本校盛産精英，不盛産無賴，如果硬要又一個呢，只能是我。”
“聽清楚了嗎？本校的無賴只能有一個，就是我。所以，”向衛拍了拍副書記的外套，“別髒了自己這身‘皮’。”
霸道又厚顏。
據後續謠傳，向衛當日氣得副書記臉綠了幾圈。
那時，夏葉只覺向衛多管閑事，她又不是應付不來，偏就他愛逞英雄。
後來也沒少閑言，不過在他善于交際的手腕下，也沒什麽龌龊事。
果然，連“老天爺”都偏愛他。
夏葉甚至懷疑，他這般厚顏，何以能好友成群，同性緣好到令人嫉妒，或許——他賄賂了別人？
一度懷疑過，但終究是笑話。
畢業後再回校，舊校舍重新裝修，回憶裏的場景依舊。
随手拍了張照片。
【發送】
向衛：【回校了？】
夏葉：【學弟加班，我順便逛了下，學生會室重新裝修了。】
向衛：【那破地方，早該修了。】
夏葉：【我有個問題，】
向衛：【？】
夏葉：【你當時，和副書記打嘴仗……何以能如此無賴？】
向衛：【僞君子，只需要“綁架”一下，輿論的高低，我不降低，別人就會拿捏，我不一樣，我無底洞，拿捏不了我。】
夏葉：……
夏葉：【所以，那天，你怎麽知道我在學生會？】
向衛：【你路過球場，我看到你狀态不對。】
夏葉：【狀态不對？】
向衛：【你那天上午，是不是和人幹了一架？】
夏葉：【沒有。】
向衛：【不可能！你雙眼就像被人揍了，黑的堪比熊貓，我當時就想問你，你和誰打架了，下手這麽狠！】
夏葉：……TM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