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短篇15：小表弟
短篇15：小表弟
Summary：關于德思禮一家非法驅使童工二三事。
閱讀須知：達力性轉預警！！達莉第一人稱預警！
靈感來自“哈利在德思禮家養成的最鮮明的特性，就是他擅長背後搞事。”那麽，當他還沒學會背後搞事之前，又是怎麽一個光景？
我的名字是達莉·德思禮，據說是媽媽年輕時追過的一個搖滾歌手。但是——随她吧，反正這件事一點也不重要。在我兩歲零五個月的時候，出現在我家大門口的小表弟才是真正的怪人。
“弗農！”彼時我坐在兒童椅上，聽到媽媽在尖叫，這樣的噪聲讓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爸爸費力地把他的身體從椅子上搬起來，然後在餐桌前花了三分鐘思考要不要把我也抱起來。我犟在原地，所以他識趣地一個人過去了。
我繼續吃剩下的煎牛排和熱可可，那天的牛排八分熟，所以有點過于老了，這讓我非常不爽，于是用力地用叉子敲打桌子，邦邦——
緊接着，爸爸也尖叫起來：“他|媽|的|上帝。”他說。
哦，确實是他|媽|的上帝。我看見媽媽抱着一個男孩，他看上去還不滿周歲，額頭上有一道詭異的閃電形傷疤。我覺得背後一陣惡寒，那家夥從頭到尾都很奇怪，包括裹着他的毯子可能是上世紀的古董，和他一起進入我家門的是一封羊皮紙寫的信，那玩意老掉牙了，只有爸爸的雜物間裏有那東西。
爸爸對着信紙看了好一會，然後媽媽無力地說：“我妹妹的。”她的表情好像看到了很惡心的東西。
然後她把那個小玩意兒抱到我面前：“達莉，”這句話她又在哄我，我已經知道沒什麽好事了，“你表弟，哈利·波特。”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我在兒童椅上扭動着身子：“媽媽~可以扔掉嗎？不要弟弟。”
“達莉說得對。”爸爸本來打算點煙了，聽到這句話兩眼放光，“他們敢送，我們就敢扔。天經地義，這又不犯法。”
“弗農！”媽媽強調說，“這沒用，凡是和我妹妹搭上關系的事情，我都沒法拒絕。”
爸爸看着我，我看着爸爸，他停了一會，然後把哈利抱了出去，頭也不回地說：“我試試。”他把哈利放在了隔壁費格太太的郵箱上面。
“好了。”回家的時候他滿意地拍拍手，“麻煩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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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媽媽一點也輕松不起來。
爸爸關上了家門，然後打算繼續吃完這頓飯，但還沒等他坐下，一個敲門聲就響起了，媽媽像是早有預料一樣，火速打開了門，但是門外空蕩蕩的，半個人影都看不見。
只有臺階上，依然躺着哈利·波特。他睡得還挺香，呵。
“他|媽|的|上帝。”父親複述了一遍這句話。
就這樣，這個倒黴催的小玩意就在我家長住下了，媽媽不得不去儲物間裏翻出了我的一堆嬰兒用品，但由于我的強烈反對，包括橡皮鴨子在內的一切玩具，他都得不到。
那個叫哈利的小表弟生命力真是強地吓人，自從我見到他開始，不僅肺炎天花猩紅熱和小兒麻痹症他一個跡象都沒有——而且據我所知，媽媽沒花錢給他打什麽疫苗；他甚至連感冒咳嗽肚子疼的經歷都從來沒有過。
他吃了過期的牛奶和巧克力醬，一點事都沒有，而我幾乎上吐下瀉到脫水。而且無論他剪多少次頭發，他的發型根本沒有改變。經過我長期細致入微的觀察（至少我認為是細致入微了），他，我的小表弟哈利·波特，他壓根就不是人。
所以，沒必要像照看一個小孩那樣，小心翼翼地照看他。
意識到這個事實之後，爸爸快樂地解放了自己的雙手，小表弟還沒有桌子高的時候就先承包了掃地拖地和擦窗臺（站在凳子上），爸爸和我則窩在沙發上開始看肥皂劇。
“這個男人也太蠢了！”爸爸嘎嘎笑着，薯片的歲末噴到了地板上，小表弟不快，但是沉默地把地重新擦了一遍。然後他把拖把掃把光溜溜地撂在我面前，直接往樓上跑，他的腳步可真快，我一反應過來就追上去都來不及。
接着，我還沒踏上二樓的地板，一個砰——的巨響就把我震地腦殼疼。擡眼一看，我早就蒙塵的儲蓄罐碎了一地，各式的硬幣散了一地。我跨過一堆滑溜溜的硬幣，揪住了小表弟的耳朵。
“你賠我儲蓄罐！”我尖叫着大聲吼道。
“我——沒——有！”他用比我還高的分貝接着尖叫。
“我——不——信！”我快要把屋頂叫翻了，雖然儲蓄罐基本不是我管的，但是我知道每周末媽媽會往裏面塞一點。
“小兔崽子活膩了！”我聽到媽媽的拖鞋聲，她拎着掃帚破門而入。看到眼前的景象，二話不說要把哈利從我手中奪走。
“應該我來揍他！”我堅持這件事，“他砸了我的儲蓄罐！”
“我沒有！”哈利也在堅持他要堅持的事情，“我沒摔達莉的儲蓄罐，是它自己碎的！”
“自己碎的？嗯哼？”我朝他翻了個白眼，“它又沒長腿……”我住嘴是因為媽媽背後的一幅畫也開始松動了，絕不是因為我怕了那個小玩意兒！我下意識地想躲開，媽媽反應過來要去接的時候顯然為時已晚，哐當——
“他|媽|的|上帝。”媽媽對着一堆碎玻璃說。
最後爸爸怕我和媽媽紮破手腳，親自處理完了房間裏所有的，呃，沒錯，現在那些東西都只能算垃圾了。他命令哈利在冰天雪地裏罰站三小時，不然晚飯沒有他的份。
反正一個快樂的、窩在沙發上看肥皂劇的下午就這麽結束了，我托着腮幫子把關于我的小表弟的一大堆爛事兒寫在信紙上，我打算把這些事告訴我在幼兒園的男朋友傑米。然後我對着信紙大眼瞪小眼，想了好一會，發現想說的這些話，一個字都不會寫。
果然沒有什麽事比去揍哈利一頓給讓人愉快。
我踹開大門，看着他如同神游一般站在雪地裏。他聽到動靜，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說：“雇傭童工犯法。克扣工資加虐待，罪加一等。”
“……”我沉默了一會，惡狠狠地說，“誰說的？”
他朝窗戶努努嘴，“諾，電視裏說的。聾子。”
“你說誰呢！”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應該就是和他好好說話。“你這個沒爹沒娘的掃把星！”
不過你有件事沒說錯，我的小表弟，從你出現在我家臺階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童工——這是把你扔到這裏的人的選擇，不是我們德思禮幹的、喪心病狂的垃圾事兒。
“達莉·德思禮。”哈利比我矮整整一個頭，所以他從下往上看的時候，我直覺他會把我的下巴盯成雙層，于是我後退了一步，聽他嘶嘶地說，“如果我舉報你父母非法虐待童工，我相信會有人為我主持公道的。”
天知道一個四歲的小鬼怎麽能做到這一步！但小表弟一向擅長刷新我的認知，但凡和他有關的事，你永遠不能用常理去思考後果。他的綠眼睛閃出狡黠的光：“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就都會像孤兒一樣長大了——那很公平。”
我覺得很慌，就好像一口氣吃了八個甜筒的那種心慌，我開始想象我和小表弟一樣悲慘地被遺棄在一個有生以來從未見過的遠房親戚大門口，再也吃不到美味的牛排和巧克力醬，還有，我會失去我所有的玩具——下周爸爸打算送我一個最新款的洋娃娃。
“那不公平！”我大聲說，“你應該感激我！爸爸會讓你掃地出門的！”然後我沖進家裏，給電視換了一個電臺，這時候我擡頭看見爸爸和媽媽費力地把一床舊被子搬下來。
“從今天起，哈利·波特住在碗櫃！”媽媽故意擡高了八個度說，好讓門外的那個小崽子搞清楚自己的處境。
我看到我的舊東西被扔了過去，包括一個斷了頭的洋娃娃，以及一條破洞的公主裙。我打賭哈利并不會喜歡——他讨厭把我的衣服穿出去，畢竟那些都是女裝，他寧可自己把那些東西裁成不忍直視的版型。
她最後把一個發黃的舊枕頭扔進碗櫃的時候，我聽到門外又傳來一個聲響。大門直挺挺地砸在了地上。
“他|媽|的|上帝。”我看着這一切，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