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短篇5:第六感
短篇5:第六感
赫敏睜開眼的時候，正端端正正地躺在柔軟的綿錦虎兔的毛做的地毯上。羅爾夫說過，綿錦虎兔的毛一開春就會換，是公認的好材料之一。而且，他們常常滿世界地轉，一點錢財也不積攢才是哄人呢。
赫敏費力地坐起來，努力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她應該正在盧娜家的客廳裏逗那只可愛的卷毛獸才對。那麽……她這會兒看見了穿衣鏡前面半蹲着的女子，盧娜的頭發比之前短了一些，看上去更整齊了。她正舉着一只放大鏡，專心致志地研究穿衣鏡上出現的裂縫。
“弗安呢？”赫敏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盧娜沒有回頭，似乎也沒有聽見什麽東西。安靜地可以聽見她的呼吸和心跳。陽光似乎是從穿衣鏡裏灑射出來的。
盧娜打了個唿哨，但她那只可愛的卷毛獸并沒有在溫和而柔軟的房間裏現身。她白色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既而又戲劇性地放大。看上去，她好像遭受了一場心靈的翻滾，以至于她那對一切神奇事物充滿好奇心的眼睛蒙上一層奶白色的陰翳：“赫敏，也許我們并不在那個世界了……”
赫敏淺褐色的眉毛挑起了一邊，光光從神情上看，十分驚訝。但她很快就恢複了之前的平淡。一方面，她也是在兵荒馬亂的時代挺過來，見過大陣勢的；另一方面，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聽見盧娜說過這些驚世駭俗的話來。反過來說，盧娜說話一直是這個腔調，就連打哈哈都迷蒙在一片霧氣裏，除非她深入探尋一切言語的源泉，否則根本就是不知所雲。
“哦，醒醒吧，我們就在魔法世界，就在你家的客廳裏。”赫敏放慢了語速，為了确定盧娜正聚精會神地聽着，她靠得更近了，等着盧娜的瞳孔聚焦在自己身上——即使她知道，這基本不能成為判斷依據。
“不，不在我家。”盧娜篤定地說，“我感覺得到，雖然不太好解釋——他們二者是如此相像，粗心的人——當然我不是指你，會忽略一些可以證明我的直覺的推論。”盧娜更加專心地盯着穿衣鏡的那條裂縫，似乎想用灼灼的目光把它燒化，好讓真相水落石出。
“親愛的，”赫敏把聲音放柔和了一些：“我認為你應該放松一下，世界上并沒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像羅爾夫說的那樣，并不是我們所能想到的神奇生物都存在——或許他們已經滅絕了。”她把盧娜拉到沙發上（當然，盧娜說這是沙發），然後遞給她一個奇妙果，也許事情會好一些，至少不會更壞。
“赫敏，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盧娜似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牆上的石英鐘上，“赫敏，這個世界好像只有我們兩個是活的，我們是闖入者。”
赫敏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梅林，她要怎樣才會改變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啊。然後她無意識地是語氣變得尖刻起來：“沒有證明的直覺常常會讓事情更糟。”
出人意料的是盧娜并沒有生氣，這也很正常，常常有人對她不懷好意。她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赫敏，我們在鏡子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