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24】
龍卷風目前顯然處于癫狂狀态,和暴龍神硬碰硬,要不是時間不夠我看他簡直想用後備隐藏能源,我叫了幾聲都沒攔住。
眼看着暴龍神隐隐有些不耐煩,我靈機一動,突然想起來:“龍卷風!回來!準備合擊絕技!”
超音速非常配合地擡高重劍,作勢要使出絕招,龍卷風被憤怒沖昏的頭腦似乎冷靜了一些,他頓了頓,旋身飛回超音速身邊。
暴龍神就趁着這個機會,甩出一枚炮彈轟到地面上,當煙塵散盡,早已不見了蹤影。
但現在沒人在意這個。
龍卷風像是一下子被卸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黯淡了下來。
他半跪在閃電前側,話都說不清,只剩沙啞的嗚咽。良久,才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師父……”
閃電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他了,這一回,連遺言也沒有留下。
我默默站起身,一邊擦眼淚,一邊往後走,希望能給這對師徒最後一點時間。超音速就站在山谷口靜靜看着,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小聲問:“你剛才為什麽不過來?”
超音速頓了頓,反問:“過去做什麽?”
他沉默片刻,又說:“沒有必要。”
我沒說話。
其實也有道理,他去,是以風雪徒弟的身份給閃電臨終的幻覺,還是和他聊聊這些年彼此的想法?
……算了吧。
遺憾就是遺憾,這麽多年的缺席、誤會、分別,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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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來不及了。
我吸了吸鼻子,擡起手用袖子抹了抹眼淚,越擦越多,最後幹脆不管了,一屁股坐地上該哭就哭。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勸金鐵獸,先不說勸不勸得住,狂野猩能不能聽,其他猛獸族願不願意還是個問題;
勸機車族,話沒出口我得先給自己兩巴掌。
我第一次如此憎恨戰争,想起來就心口滴血,恨不得将所有發動戰争的罪魁禍首生撕了剁碎,曾經我還和朋友開玩笑,說最後和解實在不爽,不把藍毒獸噶了我都睡不着覺。
爽什麽爽,拿命爽嗎?
可惜我空有和平的心,卻沒有那個本事,如今也只能盡力而為。
我和超音速單獨待了一會,龍卷風已經收拾好心情回來了。他恍惚着半天不說一句話,我便主動打開話題:“銀白将軍呢?”
龍卷風慢半拍地回複:“哦,我們剛才……剛才碰到霹靂火了,他們現在在一起。”
這麽說至少人身安全沒問題,我稍微放心了一些,皺着眉頭問:“能源之城現在是什麽情況?”
……本來不想提紮心的事,結果也只有這些話題。
好在龍卷風也并不在意,低聲道:“暫時被占領了,他們突然一起進攻,城裏那些戰士招架不住,遲早會破城。我師父算了一下時間,估計我們快回來了,這才組織人撤退。”
我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但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什麽,幹脆爬起來,抹了把臉,道:“我們必須把令牌搶回來。”
龍卷風點頭:“會的。能源之城的令牌,絕不能落在猛獸族手裏。”
我說:“不止是這些,我突然想起來猛獸族的機戰王需要能源之城兩塊令牌解封,她不是什麽壞人,和她說清楚,還是可以合作的。”
剛才冷靜一下想,我一直防着晶晶,其實是沒有道理的。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回家,做那麽多事也不過是因為信息差,以為只有搶來所有令牌才能回去,但這本來就是可以合作的。
至于兩個機戰王止戰之後,他們還會不會打起來,這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龍卷風沒吭聲,比起和平,現在滿心仇恨的他大概更想宰了暴龍神。
我疲憊地笑了笑,輕輕按揉眉心,道:“……走吧。”
我現在跟龍卷風簡直是同等恍惚,超音速啧了一聲,将我撈起來,對龍卷風說:“帶路。”
龍卷風回過神來,點點頭,飛身變形走在前面,超音速緊随其後。
現在能源之城整個淪陷,我們能去的地方不多,最後龍卷風帶我們來了火龍山谷,霹靂火和急先鋒以及十來個直升機戰士都在那裏等着。
我手腳并用從超音速身上爬下來,一個滑鏟沖過去,抓住霹靂火的手:“你們怎麽樣!?洛洛回來了沒有?”
霹靂火搖了搖頭:“還沒有。對了,閃電城主呢?”
他消息延遲,還以為閃電城主只是沒跟我們回來。
我頓了頓:“……等戰争結束,你們多去祭拜一下他吧。”
霹靂火立刻就明白了,怔忪片刻,嘆息道:“好。”
龍卷風對此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他什麽話也不說,只是躲在角落裏默默出神。明明沒有受傷,但那代表精氣神的光學鏡已經黯淡到幾乎熄滅,仿佛已經死去。
我偷偷看了他好幾眼,但沒敢過去和他說話。
對于這件事,我心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心虛和愧疚,我明明知道一切,但還是左拖右拖,愣是拖到了攻城才意識到嚴重性,哪怕猛獸族攻城是注定的事,我還是忍不住想,如果我再早一些,再快一些,是不是就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閃電城主……
我閉了閉眼,胸口還是有些悶着疼,太陽穴突突地跳,大腦有些疼,我懷疑是我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被砸出來的後遺症。
洛洛不在,我們相當于少了大部分主心骨,現在我知道的最多,只能我和他們分析:“時光之城現在還沒淪陷,雖說戰力不高,但好歹城池完整,我們可以退守那裏。而且,我記得,回人類世界的通道,就在時光之城。”
急先鋒忍不住插話:“可是時光之城易攻難守,我們回去,難道不會把猛獸族引過去,再毀一座城嗎?”
我冷靜搖頭:“渴望變強的猛獸族可能會對每一個機車族戰士斬盡殺絕,但猛獸族機戰王不會。她從一開始的願望就只有回家。”
頓了頓,我又說:“那些直升機戰士,可以讓他們撤到風雪之城,那裏地處偏僻,又陡峭險峻,除了會飛的冰狼獸,沒什麽獸族部隊能上去,他們在那裏是安全的。剩下的,主要是和三大戰王的鬥争。”
我的目的很明确,能保下幾條命就是幾個,哪怕他們在原著不過是最常見的普通雜兵,但那也是有生力量。
霹靂火道:“現在,我們應該至少掌握了流影電光閃和極地沙塵暴,只差一個天羽屠龍舞了。不知道洛洛什麽時候能回來。”
我有些頭疼:“其實我還記得天羽屠龍舞的練習流程,就是怕有什麽意外我不好控制。”
龍卷風聽到這話,立刻湊過來,道:“你記得流程,那合擊絕技一定要在洛洛的控制下學成嗎?”
我猶豫片刻:“倒也不一定……本來力霸天他們就是自己學成的,洛洛後來只給他們糾正了姿勢。”
但是力霸天和沖擊波不一樣吧,那兩個是一見如故,這兩個才剛跨過相看兩相厭的階段,能成嗎?
但龍卷風顯然不想管這個,語氣迫切:“既然有這個先例,那就學!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試試,我們也沒有那麽多時間了不是嗎?”
這倒是。
我又看向超音速。按理說,身為合擊絕技的另一個當事人,他肯定也是要承擔風險的。
超音速注意到我的目光,輕哼一聲,“戰士從不懼怕風險,練。”
我吐出一口氣:“好。那你們聽我說。”
我将我記憶中的畫面盡數描述出來,而龍卷風發出了一模一樣的感慨:“我的天,你還真是會折騰人啊。”
我滄桑道:“這話你本來該對洛洛說。”
龍卷風:“……咳,開始吧。”
機車族的人早就習慣了死別,龍卷風現在雖然還是有些沉悶,但好在已經緩過來能正常溝通了。他興致勃勃地拉過超音速,讨論着待會該由誰來先起勢,我蹲坐在一邊發呆,想待會要補充的內容。
銀白看他們折騰夠了,走過來坐在我身邊,輕聲問道:“在想什麽?”
我托着腮發呆:“……你說,戰争真的會結束嗎?”
銀白想了想:“也許會,也許不會,這都要看人。”
我嘆了口氣,又想起原著的結束畫面,估摸着就算有機戰王發誓,聽的人可能也沒幾個,這群犢子搞不好還是打起來了。
我心情很差,忍不住問道:“真的就沒有一點希望嗎?”
銀白有些詫異,随即笑道:“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麽?和平哪有那麽容易,戰士存在的價值就是戰鬥。”
我說:“還可以是守護。守護自己的家園,而不去侵略別人,這不也是戰士嗎?”
“好吧……”不等銀白回答,我就又失落地接上了這句話:“我應該去跟猛獸族說,唉。”
銀白一如既往的溫柔寬和,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輕聲道:“沒關系的,從誕生起我們就已經習慣了死別,和平的珍貴不正是因為需要無數的犧牲去換嗎?何況,事情也還沒有那麽糟。”
我想想也是,打起精神,和他商量:“現在能源之城的令牌已經被暴龍神搶走,好在還有一個風雪令牌,只要保住這個,暴龍神就永遠打不開火龍山谷……”
銀白越聽越疑惑,耐心等我說完,問道:“你是說閃電令牌?可是它在我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