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被人忌憚的利刃
第51章被人忌憚的利刃
“憑什麽？”
劉笑語站在李主任的辦公桌前，圓圓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李主任，像是要在李主任的臉上盯出洞來，“蔡苗是受害者，現在還因為救人在家休養，腦震蕩還沒好透呢，處分就下來了？這公平嗎？”
李主任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手背，他不敢看一向乖巧的劉笑語此時臉上的質問的臉色，“這是領導們商量後的決定，也是為了保護蔡苗。她用官方的賬號直播本來就違反了臺裏規定，你也要多理解。你讓蔡苗壓壓火氣，現在輿論已經開始有逆轉的風向了，再過一段時間，人們就會淡忘這件事情。咱們和天佑新媒體還簽了互助合同，事情真要鬧大了不好收場。”
“臺裏什麽時候有這種規定了？李主任，後臺評論區你也都看到了，對蔡苗的诽謗、人身攻擊、侮辱，我也都給您截過圖了，您都知道。現在蔡苗唯一能做的就是還擊，讓那些罵她的人閉嘴，讓欺負她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您現在讓她停下來，您覺得她會怎麽想？這根本就是助纣為虐！”
“笑語！”李主任支起來僵硬的上半身，語氣也重了起來，“注意你的言辭！領導們已經決定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息事寧人！”
“息事寧人……真是英明的決定啊。”劉笑語咬着後槽牙抛下這句，轉身回到辦公桌前穿起外套，将背包斜跨在身上。
“劉笑語，你要幹嗎！造反嗎！”李主任看着她的動作，将內心為數不多的愧疚抛到一邊，大聲詢問着。
“我不舒服，要請假。”劉笑語将手機裝進包了，“我惡心，回家吐去！”說罷，重重地将門摔上，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李主任看着棗紅色的大門，怒氣漸消，良久才嘆出一口長長的氣。
“您別生氣，小姑娘火氣都大。不是我說，這事兒擱誰誰能幹啊，蔡苗又是那麽個要強的人，天天埋頭苦幹的，最後臺裏也不保她，換了誰誰都不服。”攝像李銘把裝着剪好內容的U盤遞給李主任，忍不住說到。
“唉……我也知道她受委屈了。可現在事情鬧得這麽大，上邊要求息事寧人，我又能說什麽呢？”李主任拿起桌子上裝着茶葉水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蔡苗這孩子，受委屈了……劉笑語也是，這小姑娘平時脾氣好的很，沒想到也是個倔驢！”
陳銘嘻嘻哈哈的附和着，接着說，“不過這種事李月竟然也做得出來，也難怪小姑娘們生氣。自從蔡苗救人以後，李月靠着這事兒賺了不少，上次新聞部的攝像碰到她，說她整個人氣質都變了，還換了新車，估計也是在利益的驅使下頭腦一熱就不管不顧了吧。”
李主任沉默地喝着茶水，覺得今天的小青柑品着真不是滋味兒。
劉笑語出了電視臺，邊走邊給蔡苗打電話，兩個人約在了咖啡廳見面。
劉笑語把停薪留職的事情告訴了蔡苗，讓她意外的是，蔡苗并沒有很吃驚，還反過來安慰她，“你怎麽能說走就走呢？李主任不跟你計較就算了，下次可別這樣啦！停薪留職就停薪留職，我也想到了單位肯定不會由着我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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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來怎麽辦？按照我們的計劃還有幾個造謠的家夥沒連過麥呢，你就放過他們了？”劉笑語用吸管戳着咖啡杯中的圓形冰塊，臉上的怒氣還沒有散去。
“怎麽可能。”蔡苗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嘲笑，“我會申請自己的短視頻賬號，這樣就不會給電視臺添麻煩了，還是按原計劃進行，以暴制暴，以輿論壓輿論，這就是我的路，那些污蔑我的人，只要還在短視頻平臺混，我就一個都不會放過。”
“……菜菜，你真是我的榜樣。”劉笑語的手越過咖啡杯，抓住了蔡苗的手，“有的時候我真的和羨慕你這樣堅韌的內心。”
蔡苗輕輕拍了拍劉笑語的手背，“那怎麽辦呢？我也是被逼無奈，我之前看見過很多起網暴事件，因為沒有發生在我身邊，所以看到的都是一篇篇冷漠的新聞。女孩因為染了粉頭發被網暴，失去孩子的母親為了讓學校給個說法匆匆趕到學校，卻因為衣着得體而被網暴，傳播了各種謠言，最後這些無辜的受害者為了逃離這些不堪入目的紛擾，選擇了自殺，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網暴是停止了，可是受害者也沒命了。笑語，憑什麽呢？”
劉笑語低着頭，這些新聞她曾經和蔡苗一起讨論過，為逝去的生命感到不值。
蔡苗繼續說到，“我們從小就被教育着做個好人，要理解他人，要包容要遷就，要學會忍耐。可是笑語，我發現這個社會從來都不缺好人，而受傷的，也總是好人。我也想繼續做好人，可是我不想做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好人。打我我就要還回去，罵我我就要揭發他，哪怕有一天，全世界都不允許我還手，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蔡苗彎起了好看的鳳眼，讓笑語忍不住看愣了，“我也要想盡一切辦法奪下那把刀，将刀刃朝向世界，做那把被人忌憚的利刃。”
“做被人忌憚的利刃……”劉笑語呢喃着重複了一遍，“菜菜，你好像變了一點兒。以前的你也很厲害，但如果是以前的你，可能會因為怕麻煩就懶得去和他們糾纏，可是現在的你，變得更強大了。”
“可能吧。”以前的自己嗎？
蔡苗嘲笑的想着，以前的自己可能确實不會在乎這些事情吧。
可是她現在有了飼養員，還有像笑語這樣無條件支持自己的朋友，這些人為她付出的一點一滴，賜予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平淡幸福的生活。
也許對于其他人來說，這只不過是平淡的日常生活而已，可對于蔡苗這樣的人而言，這生活是她的底氣。
像是為她披上了一件刀槍不入的铠甲，而這件铠甲，變成了她劍指前方、無所畏懼的底氣。
“你會……讨厭這樣的我嗎？”蔡苗有些猶豫的問。
“正好相反，我愛死這樣的你了！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劉笑語抓緊了蔡苗的手，“你就應該是這樣，眼睛閃着光，手裏拿着劍，劈死那些不要臉的蛆蟲！”
劉笑語眼睛裏閃着光，看得蔡苗也忍不住開心起來。兩個人聊着一些瑣碎的日常生活，劉笑語抱怨了袁晨的幼稚。
“要不是他求着我充人數，我才懶得跟他出去。他的朋友們都以為我是他女朋友，本來我們也沒什麽關系，可你知道他是怎麽說的嗎？他說‘妹妹脾氣太火爆，我要是追她，我害怕哪天晚上把她趁着我睡覺給我點着了！’你說有他這麽說話的嗎？一點分寸都沒有！還晚上？做夢吧他，當下我就一巴掌扇他後腦勺上了！”
劉笑語的話把蔡苗笑得前仰後合，“你倆真行，吵了這麽多年真不嫌累，袁晨那人你還不知道，說話不過大腦。”
“呵呵，要不是這麽多年的交情，我蹭過他不少飯，我真想給他耳朵擰下來下酒！”劉笑語氣鼓鼓地說到，想起那天袁晨看着她變了臉色，拉着她的手臂承認錯誤，又忍不住降了點火氣，“……反正他就是挺讨厭的，活該被你甩了。”
“笑語，我和袁晨之間的事情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蔡苗嘆了口氣，說到，“我那時候還小，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就像是人溺水太久了，身邊有個稻草都想抓一把自救，袁晨就是被我拉下水的稻草。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才明白，我們之間一直都談不上愛情，他也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他。所以你不要說這種話，除了你以外，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我知道。”劉笑語将牛奶倒入咖啡杯，用吸管攪了攪，“我其實也明白，但我還是嫌他幼稚，他老氣我！他睡得晚，半夜老給我打語音，你見過這樣的人嗎？我以為他有什麽大事兒呢，結果他跟我說，做了個噩夢，就睡不着了，找個人聊天！我大發善心陪他聊了兩句，結果他睡得比豬都快！”
蔡苗挑了挑眉，覺得事情好像不簡單。自己跟袁晨青梅竹馬一場，可太了解袁晨的性格了，他只有在在乎的人面前，才會露出幼稚的本心。還有笑語，如果是她不感興趣的對象，她早就把人拉黑了，還能容忍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半夜打語音？
可她也沒有點破，只是微笑着，一邊默默地聽着，一邊靜靜地喝着自己杯子裏的咖啡。
大齡騷包幼稚鬼和妙齡毒舌淘氣包嗎？怎麽說呢，就還，蠻好嗑的。
……
“你幼不幼稚！”
時疏看着把餅幹袋子跟蛋撻同時搶走緊緊抱在懷裏的袁晨，忍不住說到，“那是給蕭蕭做的，你要是都吃了，你自己跟蕭蕭解釋去啊！”
“哼，就放我這兒了！我知道你是給蕭蕭拿的，讓他找我拿來，上次鬥嘴我沒說過他，我得借着這個機會讓他知道知道誰是哥哥！”袁晨把餅幹放在自己桌子上，又忍不住往角落裏推了推，沖着時疏擺着手，一副欠打的樣子，“小時啊，快去，把小鬼叫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