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AB面
第50章 AB面
不知道為什麽，蔡苗總覺得時疏的床比自己房間的更舒服。主卧是背陰的那一面，是蔡苗刻意躲避毒辣陽光的最佳選擇，況且主卧還有一個小陽臺。
可睡了次卧以後，蔡苗卻覺得陽面的次卧更舒服，陽光在早晨傾灑一床，曬的被子蓬松綿軟，在一片光芒中逐漸醒來，有一種“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的儀式感。
被時疏輕輕放在床上，他吻得兇猛又急切，還不忘托起蔡苗的後頸，将她身下的狐貍玩偶快速抽出扔到一邊，動作利落一氣呵成。
蔡苗擡腕将薄被掀起，蓋在狐貍玩偶的臉上，省得它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場面。
西裝外套不知被誰甩在地上，又在上面鋪了新的睡衣。
蔡苗的眼睛炯炯有神，剛下戰場的她還沒從主導節奏的情緒中抽出身來，看着時疏的眼神中多了一點侵略性，迷惑着眼尾通紅的少年心甘情願的與她換了位置。
時疏的眼中，是蔡苗居高臨下的眼神和線條淩厲精巧的下颌，未卸的紅唇燃燒着壓抑在心底的悸動，肩頭披散着微微卷起的長發直至腰間，發尾輕輕劃過少年環繞在她腰際的手指，随着她意亂情迷地低頭親吻他的唇，那長發也随之滑落在少年的肩頭。
“你眼睛好紅啊，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蔡苗在少年耳邊輕輕說到，溫熱的吐息和撩撥的話語引得身下的少年一陣戰栗。
時疏不知道該回什麽，沉默地咬了下唇，見蔡苗又要揚起臉用低垂的眼眸盯着他，他忍不住用手掌覆着蔡苗的後腦，将她按向自己的肩頭。
“姐姐……咬我。”少年的暗啞的嗓音也響在蔡苗的耳邊，“上次說好的。”
“你怎麽還記得……”蔡苗被少年沖撞的思維混亂，下意識啓唇用虎牙的尖端在他肩頭輕輕摩擦着，并不真咬，酥麻的要命。
“忘不掉。”耳邊是飽滿到溢出的破碎音節，時疏的聲線比平時低沉很多，卻說着近似撒嬌的話，執拗卻迷人。
“把燈調亮點，可以嗎？”蔡苗擡起上身，看着少年的眼，“我想看着你。”
“……好。”
床頭燈被少年調得更亮了，光芒都不知道為什麽都沖進他的眼睛裏，蔡苗用手指劃過少年的眉眼，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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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看的眼睛閉了又睜開，總是倒影着她的影子。
時疏不記得又對蔡苗說了多少遍“我愛你”，只覺得說多少遍都不夠，不能讓胸腔裏快要溢出的愛意和劇烈的心跳聲平息。
又抱着她躺了好一會兒，蔡苗才支起身體下床，走到鏡子前面卸妝。
時疏也起身穿好T恤，将蔡苗的西裝外套挂在玄關，又在她洗完臉的時候紅着耳朵把睡衣遞給她，微微側着頭不看她，“睡衣穿好。”
“你是要開始烤蛋撻了嗎？”蔡苗邊穿邊問。
“嗯，還要烤些小餅幹。昨天只給袁晨烤了，今天多做一點。”時疏在蔡苗專心致志地穿衣服的時候又多看了一眼，這才轉身向廚房走去。
“那我也要吃！我又餓了，晚上滿腦子都是事兒，吃得少……”蔡苗跟着時疏的腳步來到廚房，話還沒說完，就被時疏拉着手領到沙發前，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在沙發上。
“你休息一下，可以躺一會兒，我做好了叫你，不用在廚房陪我。”時疏端來一杯水叮囑道。
“哦……”蔡苗低頭喝了口水，覺得沒事兒可做也挺無聊的，又坐在餐桌前打開電腦，開始寫明天的直播流程。
黃油的香味從廚房中悠然飄來，将整個房間都布滿了。蔡苗揉了揉有些酸的後頸，就這香味兒咽了咽口水。
“還有多久才能烤好啊……我要饞死了……”狐貍姐姐的聲音從餐廳傳到了廚房，讓飼養員沒了脾氣，将提前買的面包從烤箱中拿出，在中間切開一道口子，面包的外皮已被重新激活成原本的酥脆，随着切割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再依次夾入火腿片、黃瓜片、生菜和一個七分熟的煎蛋，都是時令的新鮮蔬菜，擠上了檸檬黃的芥末醬，又被飼養員重新放在紅色格子邊的早餐盤中，擦淨了盤子上不小心掉落的酥脆碎屑。
端着美食的好看少年笑盈盈的朝着自己走過來，狐貍姐姐停下了打字的動作，呆呆地看着他把這盤子遞向自己。
“就知道你會餓，嘗嘗這個，這個面包我之前就覺得很适合夾些蔬菜之類的。”
面包只有小麥的清甜味兒，蔬菜的清新突出了火腿的肉香，一口咬下，掉落了酥脆的面包屑。時疏投喂了蔡苗以後，又回到廚房繼續做餅幹，專注地用模具摳出一個個可愛的造型，沒有看到狐貍姐姐執着地流連在他身上的眼神。
好看的人，好吃的面包。有他存在的生活裏，空氣都是起酥的香甜味道。
第二天一早，蔡苗就在法院網上提出了立案起訴，并提交了相關的證據的截圖和鏈接、相關視頻的錄屏等相關資料。
在昨天的直播流程中，李月公開向蔡苗道歉的視頻已經被劉笑語全城錄了下來，連夜剪輯好，發給了蔡苗。
輿論的風向已經被翻轉，這是李月第二天上班時的親身感受，她推了推臉上用了遮擋黑眼圈的黑框墨鏡，踩着不算矮的高跟鞋推開天佑新媒體大門，那些談不上熟絡的同事目光都或多或少的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就連自己手底下的攝像來找自己簽字報銷的時候，語氣都比平時生硬，已然把她視為邪惡的化身，而不是曾經帶領天佑新媒體走向巅峰的功臣。
李月将筆尖狠狠戳在了面前的一打白紙上，戳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洞。
蔡苗竟然跟自己玩陰的，這一招背刺使得真是漂亮！
還有自己這些垃圾同事，簡直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她李月的勞心費力，這些人能收到這麽高的績效嗎？還有這個攝像，當初自己還給他多分了績效，他不感恩也就罷了，從那次拍了蔡苗救人的視頻以後就一直跟自己不對付，裝什麽清高！
李月剛打開短視頻app的後臺，辦公室的主任周易手裏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她面前，“李月，張總叫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說完也不等李月，轉身就往張總的辦公室走去。
李月又在白紙上用力地戳了幾個洞，仿佛那紙上畫着她最恨的蔡苗的臉。
李月走到張總辦公室門口，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
“張總，您找……”
“哐當！”
李月進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差點被張總憤怒地砸在地上的石膏擺件碎裂聲響吓了一跳。
“李月！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給天佑新媒體帶來了多麽惡劣的影響！你私自在直播中造謠，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這個責任你怎麽負！我問你你怎麽負！”
張總的臉已經被氣到通紅，身後站着比李月提前幾分鐘進門面無表情的周易，腦袋上為數不多的頭發随着他說話時發狠用力的手部動作來回晃蕩，他一手掐在渾圓的肚子側邊，一手指着門口被這動靜吓得瑟瑟發抖的李月，“現在這事情鬧大了，蔡總早上親自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是怎麽管理下屬的！李月，你說這事怎麽收場！”
驚吓過後，委屈和憤怒的情緒交織在李月的胸腔裏，聲調竟然也提高了，“張總，當初系列視頻發出去的時候，您是知道的！我為了天佑新媒體兢兢業業地做視頻、引流量，從工作到現在吸引了多少新粉這些您怎麽不說！現在出事兒了，是要拿我開刀了？”
“你閉嘴！”張嘴被李月怼的火氣更盛，“是，你吸粉，你有功！公司沒給你獎勵嗎？公司沒給你發績效嗎！你一個人的績效頂你們一個部門的績效，出了事兒你不承擔誰承擔！你跟我滾出去，停薪留職，在家好好反省反省！”
李月的長甲死摳着手心，半晌，也沒再說出一個字。
……
“停薪留職？”
電視臺內，新媒體的李主任手中的茶杯在空中一頓，凝視着分管新媒體的副臺長，忍不住出口反問到，“王臺，蔡苗可是受害者，咱們新媒體的短視頻平臺是她和劉笑語一手搭建起來的，好不容易做的有點起色了，又被有心人造謠，這責任不應該蔡苗來承擔啊！”
王臺坐在辦公桌後方，将眼鏡推到眉心處揉了揉眼角，又重新将眼鏡帶好，王臺是新聞頻道以前的主任，李主任也曾經是他手下的記者，“小李啊，我不是說非得讓蔡苗承擔責任，但是現在輿論對她也非常不利，讓她停薪留職反而是對她的一種保護。蔡苗要告李月這個事兒你聽說了吧？她都沒跟商量過，就公開在咱們官方平臺的直播裏說了這個事情，李月她叔叔、氣象局的局長今天給我打了電話，心平氣和跟我聊了很久，這事情要是鬧大了對兩個孩子都不好。李月也曾經是你帶的，你說這事兒鬧不好兩敗俱傷，現在怎麽處理最合适呢？”
李主任将手中的杯子默默地放在了桌子上，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