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火刑
火刑
老大爺用一雙渾濁的眼睛,擡頭盯着中年男人,他的眼睛裏滿是霧蒙蒙的白色,簡直就像腐爛之後的死魚的眼睛一般,看不出半點像活人的地方。
中年男人背後不禁升起一層白毛汗,就在他幾乎想轉身逃跑那一刻,老大爺突然咧嘴笑起來,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齒。
“火會越燒越旺的,你們還是早點買水吧。”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對着衆玩家道。
衆人雖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可越來越灼熱的氣溫,卻是明明白白在折磨他們,有幾個渴的嗓子快要冒煙的人,也不管水貴不貴了,當下立馬買了一瓶水,大口灌下去。
說來也奇怪,水下肚的那瞬間,仿佛有一股清泉湧進他們身體裏,他們竟然立馬就不熱了。
見狀,其他人也連忙去買水,就連那個中年男人也買了一瓶。
易酒不渴,便只買了兩瓶,遞給錢通海和傅修遠一人一瓶,錢通海拿到水就一口氣喝了大半瓶,他已經熱到通紅的一張臉,一下就變回原來的顏色,打擺子的腿也不抖了,整個人都恢複正常。
終于從那種熱到腦子快要爆炸的狀态中脫離出來,所有人都是一臉輕松。
只除了那兩個花錢買了票的人。
每個人身上只有三百塊,他們買票就已經把錢都花光了,此時他們身無分文,根本就沒有買水的錢。
渴到要命的他們只能去找其他人借,可在這種情況下,又哪裏會有人願意把錢借給他們呢?
兩個人找了一圈,連半分錢也沒有借到,最後他們把目光盯在了易酒身上。
這個人那麽慫,只要他們語氣重一點,他肯定不敢不借……
其中一個蓄着小胡子的男人,沖着易酒不客氣道:“我看你也沒有喝水,那你肯定有多的錢,反正你的錢也沒用,不如借給我用。”
易酒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幣,遞到男人面前:“你是說你想要這個?”
男人急忙就伸手去抓,可就在他指尖碰到紙張那瞬間,卻抓了個空,易酒又把紙幣收了回去。
易酒疑惑道:“我有多的錢,我為什麽要借給你?”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男人大怒,撲過去就想搶。
易酒正準備“柔弱”地朝後退兩步,然後摔倒,可男人剛踏出第一步,卻驟然慘叫着摔倒在地上,衆人正不明所以。
下一瞬,便看到他眼睛耳朵鼻子嘴裏齊齊有火焰噴射出來,沒幾秒,從他體內冒出來的火焰就将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他慘叫着哀嚎着,在地上掙紮了足足有十多秒,才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其他玩家都被剛才的畫面吓傻了,愣愣地看着地上灰白的灰燼,那凄厲的嚎叫似乎還萦繞在他們耳邊,讓他們內心生出無盡的恐懼。
就在這時候,佝偻着腰背的老大爺,拿着掃帚從店裏走出來,一點一點将那堆灰燼掃進小盒子裏,嘴裏還自言自語一般道:“又來新人喽……”
此時,玩家們才明白,他之前說的那句“嫌貴的都進了小盒子”,不是恐吓,也不是詛咒。
不喝水,真的會死人。
剩下的那個人都快吓瘋了,直接沖着其他人磕起頭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一張紙幣被遞到他面前,他來不及看清是誰,抓起錢就跑進店裏。
終于買到水,他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就在他擰開瓶蓋,準備喝的那一刻,一股火焰“轟”地一聲,從他體內爆出。
十幾秒後,一瓶開了蓋的礦泉水,“啪”得落地地上,灑了滿地。
“浪費啊!浪費啊!”老大爺痛心疾首地跺着腳,撿起地上的空水瓶,“好端端的一瓶水,就這麽浪費了!”
玩家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就差那麽半秒的時間,或許這就是倒黴吧。
離導游說的十分鐘,就差不到兩分鐘了。
衆人連忙趕回去。
導游見到他們,很高興道:“我親愛的游客們,你們都很守時。”
有人道:“既然我們很守時,那有什麽獎勵嗎?”
導游:“沒有哦。”
玩家們:……
似乎覺得這樣的對話很有趣,導游很誇張地笑了幾聲,才接着道:“親愛的游客們,馬上就到吃飯時間了,大家跟我來,我帶你們去吃飯的地方,在那裏我還為你們預訂了很舒适的住處,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大家都要住在那裏。”
他說完,就開始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玩家們紛紛跟上他。
他們來的時候,小鎮上還能看到不少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到了飯點的原因,此時他們連一個人影也沒看到。
路邊的那些建築,也都門窗緊閉,看不出裏面有沒有人。
有玩家好奇地問了一句。
導游道:“聽說他們抓到了一個罪犯,正在審問他,真可惜,我還要工作,不能去旁觀,聽說這裏的審問方式有趣極了。”
那人連忙閉嘴,沒再繼續往下問,生怕他把“有趣極了的審問方式”,詳細說出來。
導游見沒人說話,遺憾地嘆了口氣。
在經過來時的十字路口,又左拐往前走了大概五分鐘後,一棟二層的小樓出現在玩家們的視野中。
這棟小樓建的不高,但是很長,長得像一口倒扣在地上的棺材一樣。
走進去就能看到,一樓的正中央,擺着一張長條桌子,上面放着一些食物。
全是幹巴巴硬邦邦的面包,連一點水份也沒有。
錢通海拿了片巴掌大的吐司,在桌子上敲了敲,竟然發出沉悶的敲擊聲。
他正傻眼,就看到易酒拿了根棍狀的面包,一口一口,吃得十分輕松,于是他也試着咬了口吐司,牙都差點硌掉。
“這是武器吧?”有人語氣迷惑。
面對玩家們的抱怨,導游臉色都沒變一下,依然是那副開心的模樣:“親愛的游客們,今天的行程到此就結束了,我想大家應該也是十分愉快的,畢竟這裏是多麽美妙的一個小鎮,許多人都向往着這裏。大家用餐結束後,可以去樓上的房間休息,我們明天再見!”
他說完便離開了小樓。
“我想再去外面看看,有人要跟我一起去嗎?”一個玩家道。
易酒看了眼說話的人,認出對方就是大巴上,總盯着其他人看的人之一,而響應他的,也幾乎都是那幾個人中的,他便沒有說話,繼續“咔嚓咔嚓”吃着面包。
這些面包也不知道是怎麽做的,特別幹香,口感脆脆的,吃起來就像質感特別硬的餅幹一樣,或許普通人食用起來會很困難,但卻意外合他的胃口。
一口氣吃了七八個,易酒才停下來,他起身離開椅子,對着還在和吐司做鬥争的錢通海,以及正皺眉拿面包磨牙的傅修遠道:“去樓上看看房間吧,我們可能還要在這裏住上好幾天,得選個合心意的房間才行。”
兩個人都沒有異議,他們便由易酒打頭,一齊朝着樓上走去。
有其他玩家看到他們上樓,詫異道:“天還這麽亮,不去找線索,這就打算去休息了?”
“啧。”他身邊另一個玩家,想起易酒來這裏後的所有行為,不屑道,“你說他們三個,你之前離他們遠不清楚,我跟你講,那個穿黑T恤的,屁事那叫一個多,在副本裏還嫌這嫌那,那個胖子就是個馬屁精,黑T恤說什麽他應和什麽,那個穿西裝的長得高高大大,看着很厲害,其實也是個慫貨,跟在黑T恤旁邊被他呼來喝去,屁都不敢放一個。他們三個你就不要管了,看他們還能折騰出什麽事兒。”
那人聽了這些,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一言難盡。
易酒三個人走在樓梯上。
這裏的樓梯造型異常奇特,由好幾條盤旋的樓梯交纏着蜿蜒而上,仿佛一群糾纏在一起的巨蛇一般。
不過雖然樓梯數量多,卻沒有岔道,一直往前走,便可以走上去。
走着走着,他們突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塑料燃燒時散發的刺鼻氣息,還夾着股淡淡的肉燒糊了的臭味兒。
這股味道來得快,去的也快,不過幾秒的時間便徹底消散。
“這是什麽味道?”錢通海不解,他還從沒來聞到過這麽奇怪的氣味。
傅修遠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易酒道:“像把某種動物連皮毛一起,用火燒産生的氣味。”
至于他為什麽會清楚,這還要從他剛誕生的時候說起了,他那時候還小,皮薄肉嫩的,遠不如成年之後強大。有天他看到了一座正在沸騰的火山,當時的他也不知道火山是什麽,看到裏面紅色的液體,他覺得看起來很好喝,就跳了進去。
然後差點夭折……
三個人找了一會兒,怎麽也找不到氣味的來源,只能放棄,繼續往上走。
比起一樓的空蕩,二樓顯得有些擁擠,一條狹窄的走廊對面,滿是整整齊齊的房門。
随手推開一扇門,竟然又是一條短短的走廊,兩邊是四扇正對着的房門。
這裏的房門打開之後,裏面才是真正的房間。
三人把所有的房門都開了一遍,确定這裏所有的房間都是這種布局之後,才選了最角落的那一間住進去。
房間還挺大的,也很幹淨,角落裏放置的雙人床柔軟又舒适,床頭還有只紅色的臺燈。
只是這裏的房間沒有窗戶,即使是白天光線也很暗。
易酒打開床頭的臺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臺燈本身是紅色的,打出來的燈光也透着紅,照得整個房間都紅通通的。
他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又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打開房門走出去。
正巧這時候對面房間的門也開了,傅修遠從裏面出來。
看到他還愣了一下。
“我正想過來找你呢。”傅修遠道。
易酒道:“房間裏有什麽問題嗎?”
傅修遠撐開自己的房門,裏面紅色的光芒,十分顯眼:“燈光是紅色的,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
“唔……”易酒想了想,“确實有點問題。”
傅修遠瞬間緊張起來:“會有什麽問題?難道被這種光照了更容易燃起來?”
“不是。”易酒道,“是看久了視力會有問題,建議關燈,不要多看。”
傅修遠:……
三人下午的時候,出去在小鎮上轉了幾圈,鎮子的面積不大,兩三個小時就能把大部分地方走一遍,這裏的環境也很落後,幾乎看不到多少現代化的設備。
他們甚至在不少居民住處的院子裏,看到了水井磨盤,看模樣還是在經常使用的。
小鎮上的居民們,似乎還在審問犯人,他們走了半天,一個除玩家之外的人也沒看到過,直到天快黑,才在鎮子邊緣的一棟土房門口,看到一個正坐在板凳上搓草繩的老太太。
傅修遠走過去想問問她鎮子上的情況,可老太太耳朵似乎不怎麽好,用渾濁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答非所問:“不是我說的。”
“沒問您說沒說。”錢通海也走過去,在她耳朵邊大聲道,“他是問您,鎮子上的音樂廳,是什麽時候建的,奶奶您知道嗎?”
老太太盯着錢通海,嘴唇抖了抖,就在幾個人以為她要說話時,她突然顫巍巍站起來,一步一步挪回土房裏,邊走還邊念念有詞:“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
看她一步一晃的模樣,也沒人敢去攔她,只能眼睜睜看她走進房子裏,然後緊緊鎖上門。
錢通海無奈道:“估計已經老糊塗了,也問不出什麽東西。”
這裏除了這個老太太,就看不到其他人,眼看天要黑了,他們便先回去了住的地方。
易酒三人到的時候,晚飯已經開始了,依然是硬邦邦的幹面包。
其他人都吃得很痛苦,唯有易酒快樂。
晚上,按照之前的慣例,易酒還以為又會發生什麽。
誰料竟是很安穩的一夜。
早上大家都出現在樓下。
今天餐桌上的早餐居然是白粥,雖然沒滋沒味的,但也比咬不動的幹面包要好很多,大家都吃得熱淚盈眶。
只除了易酒,他還想吃面包。
早餐結束之後,導游很準時地出現,他沖着衆人揮了揮手,興奮地說:“嘿,我親愛的游客們,今天有一個好消息,昨天罪犯的審問結果出來了,大家一致決定,将他處以火刑,就在今天,這樣有趣的事情,我們旅行團怎麽能錯過,所以今天我們的行程是,旁觀火刑,快點跟我來吧!”
似乎很迫不及待地想要觀看火刑,導游走得很快。
玩家們連忙跟上去。
易酒三人走在最後面,傅修遠低聲道:“又是火。”
火在這個鎮子上似乎無處不在,印在紙幣上被燒傷的臉,流出來會化作火焰的血液,上樓時聞到的燃燒的味道,今天的火刑。
都和火有關。
罪犯處決的地點,就在十字路口正中央。
他們到的時候,這裏已經聚集了好幾十人,有老有少,看數量,大概全鎮子的人都在這裏。
罪犯被綁在兩根架成十字型的木頭上,腳下堆着大量柴火,還有人正往上淋着氣味刺鼻的液體。
看清罪犯的模樣後,玩家們都很驚訝。
這人就是他們昨天剛來的時候,在這個十字路口,看到的那個用石頭砸傷小孩兒的風衣男。
他此時程昏迷狀态,連脖子上也套着繩子,被綁在身後的木頭上,他昨天拿石頭的那只手,齊腕被斬斷,傷口血肉模糊,應該是被人用鈍器砍下來的。
易酒旁邊站着個中年男人,對方正死死盯着罪犯,嘴裏憤憤地咒罵着什麽,易酒聽了半天,才從他的話裏得出來有用的信息。
原來這個小鎮上,孩子是不能被傷害的,傷害孩子的人,将會受到最可怕的懲罰。
然而,有一點卻讓易酒感到奇怪,既然孩子這麽重要,為什麽昨天那個男孩兒受傷之後,周圍的其他居民态度卻那麽冷漠呢?
如此重視孩子的小鎮,在看到有孩子受傷的時候,所有人竟然都無動于衷。
真是太奇怪了。
處刑時間在正午,随着時間推移,氣溫驟然升高,熟悉的幹渴感覺回到玩家們的身體裏。
有的玩家早有準備,立馬拿出水瓶喝水。
傅修遠也早早準備了水,他見易酒依然是一副完全不熱的模樣,便只拿出了兩瓶,遞給錢通海一瓶。
那些沒有準備水的玩家,只能無奈地再一次去向導游“請假”,這一次,導游只給了他們五分鐘時間。
而今天,他們離賣水的店,比昨天遠很多。
五分鐘之後,那幾個離開的玩家,只回來了一半。
看他們的臉色,其他玩家就明白,剩下的幾個人回不來了。
誰也沒想到,這個副本竟然會這麽兇險,現在不過是第二天,竟然就死了快十個玩家。
這讓衆人心裏不免焦慮起來,再這樣下去,下一個死的會是誰?是其他人?還是自己?
一時間,玩家們之間的氣氛十分沉重。
與之相反的,小鎮居民們都興奮起來,他們圍住即将被處刑的罪犯,一個健壯的男人上前,拿着匕首在罪犯臉上劃了一刀,疼痛的刺激讓罪犯清醒過來。
這時,另一個人上前,将柴火堆點燃。
灑了易燃液體的柴火瞬間燃燒起來,猛然竄高的火焰爬上了罪犯的身體。
他發出慘烈的哀嚎聲。
與此同時,圍觀的居民都歡呼起來。
“燒死他!”“燒死他!”“燒死他!”“……”
罪犯的嚎叫聲伴随着歡呼聲越來越高漲,慢慢低了下去。
等到那堆柴燃燒殆盡後,綁在木頭上的人,已經變成了焦黑一片,幾乎看不出人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再一次鑽進易酒三人的鼻腔裏。
傅修遠低聲道:“是昨天在樓梯上聞到的氣味。”
易酒點頭:“一模一樣。”
頓時錢通海和傅修遠兩人臉色都不怎麽好。
“咱們住的地方也有這個?”錢通海難以置信,他們住的該不會是停屍間吧,難怪布局那麽奇怪。
易酒搖頭,否定了他這個想法:“如果有的話,我不可能只能聞到那一點氣味兒。”
兩個人同時松了口氣。
罪犯被燒死之後,有居民擡過來一口黑色的棺材,木頭上的屍體被人解下來,放進棺材裏,随後又被擡走。
這一舉動,看得玩家們十分不解。
“這些人不是對那個人深惡痛絕嗎?燒死他之後,又要好好安葬他?”
“或許是他們這裏的習俗吧。”
等居民散的差不多之後,導游招呼玩家們回去,他道:“你們可真是太幸運了,剛來就能看到這樣精彩的演出。”
一片沉默中,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開口道:“這樣的演出,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過了嗎?”
其他玩家詫異地看向他,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草包一樣的青年,會去接npc導游的話。
導游道:“上一次有這樣的表演,還是好幾年前呢,說起來,這裏的人還真是越來越守規矩了,真是無趣。”
易酒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回到錢通海兩人身旁。
“我們昨天中午聞到的那陣味道,肯定是和房子有關的。”易酒道。
這裏上一次執行火刑是在幾年前,而他們昨天聞到的氣味,那肯定就不是從其他地方飄來的,來源,或許就是房子本身。
衆人回到住處後,晚餐已經擺上了餐桌,今天的晚餐竟然不是幹面包,而是肉拌飯。
黑乎乎的肉塊混着灰白的醬汁鋪在白米飯上,簡直令人毫無食欲。
再加上肉的色澤很微妙,讓他們不禁回想起那具屍體的顏色。
當即就有人表示自己不餓,然後直接上樓了。
易酒從來不在意其他人吃不吃飯,反正他是有飯就要吃,坐下後,他先吃了塊肉,評價道:“鹵牛肉,但是做菜的人手藝不怎麽樣,或許是炖肉的時候走神了,所以肉是糊的,醬汁是土豆泥,土豆放的太少,裏面還加了糖,甜的,味道真奇怪。”
說着味道奇怪,但他吃飯的速度半點也不慢,很快就把一大碗飯吃光了。
傅修遠和錢通海都沒什麽食欲,只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
就在他們打算上樓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一陣慘叫。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慘烈。
等他們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趕過去,慘叫已經停止了,發出聲音的人正面朝下,趴在走廊上,血液染紅了一大塊地板。
有個膽子大的玩家,走過去把屍體翻過來,瞬間,那少了一只眼睛的面容,就暴露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是他!
認出屍體身份之後,衆人對他死亡的緣故,立馬就了然于心。
有人在他身上翻了一遍,果然沒找到那張門票。
翻屍體的玩家道:“有人為了那張門票,殺死了他,然後拿走了門票,兇手身手一定很好,才能在慘叫聲響起,到我們上樓這麽短的時間內,拿走門票,并且離開現場。”
立馬就有人撇清關系道:“那兇手肯定不是我們這些從樓下上來的人,除非咱們中有人會分·身·術才能辦到。”
先上樓的那些玩家頓時不悅:“那你的意思是,兇手就是我們這些本來在樓上的人?”
“那不然呢?不是樓下的,那當然就是樓上的?難怪他還能是自殺嗎?搞笑!”
兩撥人一觸即發,幾乎快要打起來的的時候。
混亂的人群裏突然響起一道清越的聲音。
“為什麽他不能是自殺呢?”
易酒撥開自己前面的人,走到屍體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