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別
分別
不知不覺就到了冬天，眼看着天越來越冷不能再洗冷水了，可是工廠裏燒熱水的大鐵桶是生鐵做的裏外都生鏽了，開出來的熱水都是黃黃的程亦連看一眼都覺得惡心他又怎麽可能會拿來洗澡。
所以天再冷，再晚下班程亦都是洗冷水澡，好在程亦和朱龍都買了兩床厚厚的棉被晚上睡的時候就沒那麽冷了。朱龍就比較怕冷了，他情願洗生鏽的熱水也不願洗幹淨的冰水，不過朱龍就沒有程亦這麽愛幹淨了，朱龍會隔兩三天才洗一次澡。
朱龍：“阿亦，你天天晚上都洗澡還洗冷水澡你不冷的嗎？你這麽瘦身體這麽耐扛的嗎？”
晾完衣服的程亦‘哧溜’的一下鑽進被窩裏，然後說道。
程亦：“多洗就耐扛了，關燈。”
接着朱龍就下床去關燈，然後也飛快的鑽回被窩說道。
朱龍：“阿亦……你說你這麽白的幹嘛還天天晚上洗澡啊？你不洗澡也沒人看得出來你沒洗澡啊。”
程亦：“就因為天天洗澡才白……”
朱龍：“那你打點熱水洗澡不行嗎，你這天天洗冷水澡要是生病了該怎麽辦？”
程亦：“我要打那個熱水來洗澡我就真的會生病了。”
朱龍：“那你隔個一兩天洗一次不行嗎？反正又不是夏天又沒有汗水的怕什麽？”
程亦：“不習慣！”
朱龍：“你慢慢就會習慣了，你看我不就能習慣了嗎？”
程亦：“好的習慣我為什麽要把它變成壞習慣！”
接着，程亦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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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你也是，以後要天天洗澡，講衛生一點。”
朱龍馬上說道。
朱龍：“我艹，我是不是不應該沒話找話的？阿亦你是不是會嫌棄我不愛幹淨啊？”
程亦絲毫不掩飾直白的說道。
程亦：“有點，因為宿舍門戶緊閉空氣不怎麽流通我怕聞到有臭味。”
朱龍：“阿亦你這樣說真的是太傷我的心了，我哪裏臭了嘛？那我以後也每天都洗澡，而且還擠多多的沐浴露來洗，洗得香噴噴的行了吧？”
朱龍是個開朗話多的男生，可程亦一點都不覺得他煩人，要換成其他人程亦肯定會被煩死了，程亦忍不住笑了起來。
程亦：“呵呵呵……”
第二天早上，倆人起床洗漱準備去上班的時候，一位叫莫繼英的阿姨見倆人穿得單薄就馬上叫住了他們。
莫繼英：“诶，孩子孩子，你們過來。”
說着，莫繼英就走到自己的宿舍去，倆人停住腳步愣了愣。沒一會兒只見莫繼英拿了兩件外套出來，然後給了程亦和朱龍一人一件，還對他們說道。
莫繼英：“來孩子，這兩件衣服是我給我兒子買的，但他不喜歡穿我本來想拿來自己穿算了，現在阿姨送給你們吧，放心衣服是新的還沒有穿過。”
程亦連忙擺着手說道。
程亦：“謝謝阿姨，我不能收，您還是留着自己穿吧！”
搞得一旁的朱龍也不敢拿了，而莫繼英把另一件衣服直接塞到朱龍的懷裏，然後又把另一件衣服給程亦穿上，還一邊對程亦說道。
莫繼英：“阿姨讓你穿你就穿，你看你們倆個孩子這麽小就出來賺錢了連一件厚點的衣服都沒有，真是可憐了。”
莫繼英給程亦穿好衣服又對他說道。
莫繼英：“你看，多好看多帥氣的小夥子啊！”
拒絕不了莫繼英的好意，程亦就只好對莫繼英說道。
程亦：“謝謝阿姨！”
一旁的朱龍也穿上衣服對莫繼英說道。
朱龍：“謝謝阿姨！”
莫繼英：“不要跟阿姨客氣，就一件衣服而已。”
說完，三人就一起走了，朱龍就對程亦說道。
朱龍：“有媽滴孩子真好啊，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程亦沒有說話，也許對朱龍來說是這樣的，但對自己來說有媽的孩子可以像個寶可也不是每個有媽孩子都能像個寶。
就好似自己的母親一樣，在這個工廠裏那些姐姐阿姨都要比自己的那個親媽要關心自己。
就像有時候自己洗冷水的時候會有些比自己的姐姐把自己用電熱棒燒好的水讓給他洗。
還有這個叫莫繼英的阿姨，她會給錢自己和朱龍去吃早餐有時候還常常會買夜宵拿過來給他們吃，如果程亦他們拒絕不要的話莫繼英就會罵人了，她總是一幅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必須得給我要的态度讓程亦拒絕也沒用。
很快，程亦和朱龍就在這個破舊廠房做到了過年，可就在過年放假的時候這個小廠要搬走了，也不能再收童工了。
程亦和朱龍倆人現在連工作也沒有了，程亦以往每個月的工資都要拿回去交給母親所以現在身上也沒有錢，大家都在收拾着東西準備回家。
朱龍和程亦也在收拾着行李，倆人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建立了很深厚的友誼，也許是大家都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也都是缺少了母愛關懷的原因才讓他們對彼此那麽的不舍。
朱龍：“阿亦……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我好舍不得你啊，你以後會不會忘了我啊？”
程亦：“不會，你不是知道我家在哪嗎，你随時可以來找我。”
說完，程亦又找了張紙和筆把丁麗的手機號碼寫下來遞給朱龍。
程亦：“阿龍，這是我媽的手機號，如果你來找我就打這個電話，又如果我不在家我會讓我媽告訴你我在哪的。”
朱龍：“放心，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說完朱龍就抱住了程亦，倆人提着東西出了工廠大門依依不舍的看着對方。
程亦：“走吧，以後記得來找我。”
朱龍：“嗯，放心我一定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倆人就對彼此揮揮手，然後轉過身各走一方，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別之後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再見面。
程亦回到家以後就把事情和丁麗說了，丁麗也沒有說什麽只是簡單的對程亦說再找別的工作吧，程亦聽得心寒，果然母親是鐵了心不再讓他去上學了。
而黃忠誠每次給丁麗打電話找程亦的時候都找不到程亦的人，因為每一次丁麗都用各種理由唐塞了黃忠誠。所以黃忠誠趁着休息就從市中心回來到丁麗家想看一看程亦。
黃忠誠提着一袋袋水果和零食到了丁麗家的時候就看到程亦在做家務，而其他的人都懶懶散散的在沙發上看電視。
當程明他們看到黃忠誠的時候都和黃忠誠打了聲招呼，黃忠誠對他們點點頭然後把東西放到桌面上，程亦就對黃忠誠說道。
程亦：“叔叔，你怎麽來了？”
黃忠誠走到程亦面前，然後對他說道。
黃忠誠：“哈哈哈……因為叔叔想我未來女婿了，每次給你媽媽打電話找你你都出去玩了，所以叔叔就只好親自上門來看你了！”
程亦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對黃忠誠說道。
程亦：“叔叔坐吧！”
說完，程亦就去給黃忠誠倒了杯水。
黃忠誠：“嗯，好！”
黃忠誠走到沙發上坐下，而程明他們就翻着黃忠誠帶來的零食和水果吃了起來。
程晴：“二寶，給姐洗個水果去。”
程晴遞了一個水果給程二寶說着，接着程明他們也遞了一個水果給程二寶也讓程二寶幫忙洗，程二寶一邊吃着零食一邊對他們說道。
程二寶：“想得美，這麽冷的水你們自己不去洗讓我去給你們洗。”
程明：“你不是也要洗嗎，順便幫我也洗了呗。”
程怡：“就是啊三哥，一個人冷總比幾個人冷要好吧。”
程二寶：“叫二哥幫忙洗。”
然後他們就開始叫程亦幫忙去洗水果，程亦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把水遞給黃忠誠對他說道。
程亦：“叔叔喝水，小心這是開水。”
黃忠誠接過水，然後把水放桌上。
黃忠誠：“好！”
接着，黃忠誠又對程亦說道。
黃忠誠：“對了小亦，學習得怎麽樣，在學校裏還習慣嗎，有沒有被同學欺負啊？”
這時，程二寶飛快的搶着回答。
程二寶：“叔叔，二哥早就不上學了，他都去工作賺了很多錢回來給媽媽了。”
程怡：“對啊，二哥還買過禮物送給我呢。”
黃忠誠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的問道。
黃忠誠：“什麽？你們說什麽？”
這時程明用膝蓋撞了程二寶的膝蓋一下，屋內所有人頓時安靜了，黃忠誠就站了起來問程亦。
黃忠誠：“小亦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程亦沉默了幾秒，然後點點頭。
程亦：“嗯。”
黃忠誠又馬上追問道。
黃忠誠：“這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沒有去上學，我不是已經把錢給你媽媽讓她去給你報名了嗎？而且這個學期裏你媽媽也一直說你需要買什麽學習用品，我也有一直給她轉錢讓你買學習用品的啊，現在卻說你沒有去上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黃忠誠：“還有，你出去打工賺錢這又是怎麽一回事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叔叔聽。”
黃忠誠覺得自己現在要捋一捋了，這麽說來丁麗一直都在騙自己，她根本就沒有讓程亦去上學。而程亦也得知了母親原來一直在騙黃忠誠，然後程亦就對黃忠誠說道。
程亦：“我沒有去上學了，所以叔叔以後不要再給她轉錢了。”
黃忠誠：“現在是在讨論錢的問題嗎？”
程亦又沉默不語了，這時，出去買菜的丁麗回來了，丁麗剛進門就看到黃忠誠來了然後笑着對黃忠誠說道。
丁麗：“喲，小黃你怎麽來了，今天休息啊？正好我買了很多菜你留下來吃午飯吧。”
說着丁麗就将菜放到桌上，黃忠誠板着個臉問丁麗。
黃忠誠：“嫂子，你不是跟我說小亦已經去上學了嗎，那他為什麽會出去賺錢了，你知不知道小亦還未成年這麽做是犯法的？”
丁麗見事情敗露，就瞪了程亦一眼然後對黃忠誠說道。
丁麗：“……我本來是去過學校要給他報名的，但是學校的老師說過了報名時間就不讓報名了，我讀的書又少又不懂這些……”
黃忠誠：“那你可以跟我說啊，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就算你不讓小亦上學了也不能讓他出去賺錢啊他才多大的孩子啊？”
丁麗：“小黃你這話說得，好似我願意讓他這麽小出去賺錢一樣，那他不上學閑在家裏又能幹嘛，再說了都是和那個工廠的人認識的才叫他去的啊，就當作是給朋友幫幫忙他給你一點報酬而已嘛。”
黃忠誠是越聽越氣，連聲音也提高了些。
黃忠誠：“嫂子你這說的什麽話啊，你一直都在騙我說小亦在上學，可你卻讓他出去賺錢。而你卻還一直謊稱小亦需要買學習用品讓我前後不斷的給你轉錢，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詐騙，我現在可以直接抓你到警察局去？”
丁麗一聽就氣急敗壞了。本來丁麗就是個不講理的人，自從丈夫去世之後丁麗的日子更是破罐子破摔的過着。
丁麗：“你這又說的是什麽話啊，錢是你自願給我的你有什麽權力抓我啊？我是拿槍還是拿刀逼着你給我轉錢的了，而且那些錢我本來就是拿來給孩子們買了學習用品嘛。小亦是我兒子還是你兒子啊，我讓他做什麽他就得做什麽你也管不着。你要管就回你家管你自己的孩子去別來我家對我指手畫腳的，你身為一個警察沒事就往我這個寡婦家裏跑你想幹嘛，啊？”
丁麗：“他是我的兒子我要打要罵也是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來管了。”
氣得黃忠誠話都說不出來，而沙發上的人吃着東西看着他們倆人在吵，一旁的程亦趕緊拉着黃忠誠讓他別和丁麗吵了。
黃忠誠：“你不可理喻。”
憋了半天黃忠誠才擠出這麽一句話，而丁麗卻邊推着黃忠誠邊對他說道。
丁麗：“對，我就是不可理喻那又怎樣？你趕緊給我走這裏不歡迎你，你以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嗎，你信不信我還告你老往我這個寡婦家裏跑想對我圖謀不軌呢。”
程亦也一邊拉着黃忠誠往外走着，黃忠誠氣得直接對丁麗說道。
黃忠誠：“笑話，就你長成這個樣我會對你圖謀不軌？”
程亦：“叔叔我送你出去。”
黃忠誠也懶得跟丁麗吵下來了，他就跟着程亦走了出去，可丁麗卻還一直在屋內不依不饒的破口大罵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