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定所
定所
可程亦萬萬沒想到他滿心期待等來的卻還是一場空，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丁麗學會了打麻将。
丁麗輸了好幾百塊錢，而且還是打到大家都回去做晚飯了丁麗才回去，程亦見母親去了這麽久還以為她是去學校給自己報名呢，一見着丁麗開門程亦就問道。
程亦：“媽，怎麽樣，我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去學校了？”
丁麗有些心虛，因為她一直在打麻将并沒有去學校問過真實情況，都是聽一起打麻将的那些婦女說過了報名時間就不能再去報名了，所以丁麗就邊走進廚房邊對程亦說道。
丁麗：“……學校說過了報名的時間不能再去報名了，我也沒有辦法了。”
程亦聽後，滿臉失落。然後他走到房裏把自己鎖起來，程明和程晴還有程二寶他們每個周末才回來一次，所以家裏就剩下程亦和丁麗還有程怡了，吃飯的時候程怡沒看到程亦人就問丁麗。
程怡：“媽，二哥呢，他怎麽不吃飯？”
丁麗：“他在睡覺，不用管他，他餓了自然會起來吃。”
程怡有些驚訝，這個時候程亦不做家務居然在房裏睡覺，而母親也沒有罵他打他，難道說是程亦病了？程怡又問道。
程怡：“媽，二哥是不是病了？”
丁麗沒好氣的說道。
丁麗：“我每天累死累活的養家糊口，他卻還給我鬧脾氣不是有病是什麽？”
第二天，程亦洗過澡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可很快就被丁麗關了，丁麗說道。
丁麗：“這一天天比狗還清閑，房租費電費你來交嗎？養一只狗還知道看門口，見到壞人還知道吠兩聲呢。”
接着，丁麗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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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麗：“我再去學校給你問問還能不能報名。”
說完丁麗就出門了，畢竟她拿了黃忠誠的錢到時候如果黃忠誠又來問她不好交代。
程亦只好在家裏打掃衛生，等打掃完後程亦就出去轉了一圈，才走到小賣部的時候程亦就看到了丁麗和別人在小店裏打麻将。
那幾個婦女也看到了程亦就問丁麗說那不是你兒子嗎，怎麽沒去上學。丁麗才回過頭看程亦，而程亦只是直直的看着丁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過了一會兒程亦就走了，程亦知道了母親根本就不想讓自己去上學。
程亦走了很久的路來到了父親的墓碑前坐下，然後又動手拔着周圍的雜草。程亦也不說話只是一直看着墓碑，後來程亦就靠着墓碑旁睡着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程亦就醒來了。
程亦回到家後什麽話也不說只是一如既往的做飯洗菜，這時丁麗也回來了，丁麗看到程怡在做作業而程亦在做飯。因為丁麗今天贏了三百多塊錢所以她心情還不錯，就對程亦說道。
丁麗：“我買了點肉，你把肉也做一下吧。”
可程亦沒有回答她，丁麗見程亦板着個臉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她最讨厭別人給她臉色看了，然後丁麗又對他說道。
丁麗：“你這什麽态度，我一回來你就甩臉色給我看，是我不讓你去上學的嗎？學校是我開的嗎，他不讓報名了能怪我嗎？”
程亦看也沒看丁麗一眼，說道。
程亦：“你根本就不想讓我去上學。”
丁麗：“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學校報名啊，校長不是我爸我沒那麽大的能耐讓你想進去就進去。”
程亦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知道再多說也無非是吵架，結果還是不變。
很快一個星期又過去了，程明他們回來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程明和程二寶還有程晴他們不斷說着在學校裏的生活，都抱怨着食堂的飯菜難吃，老師怎麽怎麽兇。
程亦一直刨着飯吃一言不發的，吃過飯後程亦又去洗澡了。等所有人都吃飽後丁麗就叫程亦去把碗也刷了，程亦說道。
程亦：“為什麽是我？”
丁麗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
丁麗：“這上學的上學，賺錢的賺錢，整個家就你一個閑人你洗點碗怎麽了，手會斷掉嗎？”
程亦呼了一口氣沒說什麽，然後去把碗都刷幹淨後他直接回房裏睡覺了，程亦靜靜的躺在床上他不知道以後的路要怎麽走，現在的他也才十三歲他現在沒書念自己到底能做什麽。
去工作誰會要，可不工作自己既沒學上也沒錢，難道真的要天天在家裏當一條閑狗嗎。程亦也想過去找黃忠誠幫忙的，但是他覺得黃忠誠幫自己已經夠多了，自己根本開不了這個口再讓黃忠誠幫助自己。
就在程亦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時候程明就扔了一個東西過去，程亦回過神來然後看着程明，程明就對他說道。
程明：“唯一的閑人，去給我倒杯水進來。”
程亦：“憑什麽？”
程明：“就憑你是家裏唯一的閑人，而我可是将來要考上大學的。”
程亦：“呵，數學和語文加起來都不到滿分的人。”
程明：“你再牛逼又能怎麽樣，還不是沒書念。我再差又怎麽樣，還不是照樣有書念，這……就是差距。”
這時上鋪的程二寶也搭腔說道。
程二寶：“大哥，你怎麽可以這麽對二哥呢，他沒書念已經夠慘的了。”
程亦看着倆人說話陰陽怪氣的就不再搭理他們，直接側過身去閉上眼睛睡覺了。
很快又過了一個星期，丁麗見程亦每天在家閑得很她就來氣，于是丁麗就将程亦送到他爺爺奶奶家去，一送走程亦丁麗心情就大好，可程亦走了就沒有人做家務了。
程亦回到爺爺奶奶家的時候程亦的大伯和大伯母就非常不高興了，什麽事都讓程亦去做，做的好還是不好他們都會對程亦罵上幾句。
而爺爺奶奶也只是疼愛大伯和大伯母的孩子，對程亦不管不問就好像是程亦不是自己的親孫子一樣。
後來在爺爺奶奶家沒住幾天程亦就又被送回家裏了，開始那幾天丁麗還沒什麽，因為程亦回來了家裏的活就有人做了。
可很快丁麗看着程亦閑在家就又不順心了，因為程亦既不能去賺錢回來還天天閑在家裏所以丁麗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最後，丁麗又把程亦送到自己的母親家住，丁麗想反正她弟弟也是一個兒子的，把程亦送過去還能讓他兒子有個伴玩呢。于是丁麗就帶着程亦回到娘家去，丁麗的母親黎淑芬就問丁麗。
黎淑芬：“你把小亦帶回來這裏住那他不用上學嗎？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的嗎？”
丁麗漫不經心的說道。
丁麗：“他不念書了，我帶他回來這裏住段時間。”
黎淑芬一聽，趕緊又問道。
黎淑芬：“這麽小怎麽不念書了，你為什麽不給他念書了，他才多大啊你就不讓他念書了你讓他以後怎麽辦啊？”
丁麗：“媽，我一個寡婦能有多大的能力送五個孩子上學啊，我每天忙裏忙外累死累活的賺那幾個錢還不夠我們一家子吃飯呢，再說了念這麽多的書又有什麽用，以後就能當老板嗎？”
接着丁麗又說道。
丁麗：“把他也送去念書誰來給我分擔我的重擔啊？那四個兔崽子每個星期都回來跟我要錢我都已經夠嗆的了。”
黎淑芬：“那你也不能這樣做啊，你不能因為……你這樣做是不公平的。”
丁麗：“我怎麽就不公平了，我是少他吃了還是少他穿的了，還是說我把他趕出家門了？你看看誰能把一碗水給端平的。”
丁麗自顧自說，完全不顧及一旁程亦的感受，程亦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直直盯着地板看，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過半句話。沒過多久丁麗就回去了，黎淑芬就笑着坐到程亦旁邊問他。
黎淑芬：“小亦，你餓了沒有，外婆給你做點吃的好不好啊？”
程亦對黎淑芬點點頭，然後說道。
程亦：“謝謝外婆！”
黎淑芬攬過程亦的手臂抱着他，然後心疼的說道。
黎淑芬：“我的乖孩子啊……”
黎淑芬眼眶瞬間濕潤，可她想自己一個老人能夠為孩子做什麽呢，除了心疼之外其他都是無能為力。
剛開始幾天丁麗的弟弟和弟妹是沒什麽，可程亦住了一段時間後丁麗的弟妹就有意見了，多次明裏暗裏的和丁麗的弟弟鬧。
程亦見舅媽每次都和舅舅因為自己而鬧就收拾好衣服打算自己回去，程亦知道雖然舅舅沒說什麽但舅媽不歡迎自己是非常明顯的。
程亦正準備走的時候黎淑芬就拉着他的手淚不停的流着，然後黎淑芬掏了兩百塊錢給程亦還給了一些零錢讓程亦坐車回去，但是程亦不收黎淑芬的錢，黎淑芬就硬塞到程亦的口袋裏還對他說道。
黎淑芬：“錢你拿着，孩子啊……外婆沒有能力留你下來外婆對不住你啊孩子，外婆沒用，外婆沒用……”
程亦馬上說道。
程亦：“外婆你別這麽說，本來我就是個外人來打擾了舅舅舅媽這麽久是我對不住他們。”
黎淑芬一邊哭着緊緊抱緊程亦，一邊輕輕拍着程亦的背對他說道。
黎淑芬：“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麽這麽苦命啊，你以後要怎麽辦啊……”
黎淑芬就這樣抱着程亦過了許久才放開他，黎淑芬陪着程亦來到車站在程亦上車的時候黎淑芬又對他說道。
黎淑芬：“孩子，錢你自己拿好，如果以後有什麽事記得來找外婆知道嗎？”
程亦對她點點頭，然後說道。
程亦：“嗯，外婆你快回去吧，自己要注意身體！”
說完程亦就上車了，然後對黎淑芬揮揮手，黎淑芬一邊流淚一邊也對他揮着手。程亦不明白，為什麽爸爸這麽疼自己而爺爺奶奶卻不喜歡自己，母親這麽讨厭自己而外婆卻這麽疼自己。
程亦回到市裏天都黑了，程亦為了省錢就打算從市中心走路回家去。對于一個十三歲沒怎麽出過門的程亦來說他根本不知道回家的路是怎麽走的。
所以程亦只好一路問着別人要怎麽走，當程亦走到一家大飯店時他停下腳步看了看飯店內，就在程亦剛想走的時候就有兩個和自己差不多大但要比自己高些的男生從裏面提着東西出來。
程亦差點就撞上對方，這時對方就停下來了偏過頭看着程亦，然後對方其中一個男生對他旁邊的男生說道。
寒淩：“宇，把東西給他吧。”
寒淩見程亦一副落魄的樣子，衣服也比較舊，剛剛還一直盯着飯店裏面看想他應該是餓了。
一旁的陳宇直接就把剛剛打包的飯菜遞給程亦，程亦直直的看着對方，寒淩見程亦不拿就又對他說道。
寒淩：“拿啊，才打包出來還沒吃過的，今天本少爺開心就發發善心送給你吃吧。”
因為就在剛剛寒淩和家裏大吵一架而且還吵贏了所以心情相當好，可程亦心情就不好了，自己居然被人當成乞丐來施舍了，程亦淡淡的說了句。
程亦：“謝謝，我不要。”
寒淩看了看程亦，沒有說話就直接走了，陳宇就直接将食物塞到程亦的手中還對他說道。
陳宇：“剛打包，幹淨的。”
說完陳宇就快步跟上寒淩走了，程亦看着對方的背影然後又看了看手中的食物就對着他們的背影說道。
程亦：“謝謝！”
程亦看着手中的晚餐不禁苦笑了一聲，心想，也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本來就像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流浪貓一般。所以程亦從心裏也接受了這份施舍，程亦坐到路邊的石板凳上吃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