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父
失父
日子一天天過着，程亦已經快小學畢業了。現在是三月份，到四月份就是程亦的生日了。
程亦很期待生日快點到來，因為父親答應過他等他生日的時候要帶他去動物園玩。
可讓程亦沒想到的是這一天永遠也不會到來了，因為在中午的時候他被老師通知讓他去醫院見他父親最後一面，因為父親出車禍快不行了。
得知消息後程亦沒有流半滴眼淚，只是一路狂奔着去醫院，程亦不相信父親真的出事了，明明早上的時候父親還高高興興的出門，為什麽好端端的就出車禍了。
程亦一路狂奔到醫院找父親，這中間他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思想，等找到了父親的病房後程亦拖着沉重的腳步走了進去。只見所有人都在病床前哭着，連黃忠誠也在。
黃忠誠見到程亦就趕緊拉過程亦的手邊拉着程亦走向床上的程傑邊對程亦說道。
黃忠誠：“小亦快過來，你爸爸一直在等你……”
接着，黃忠誠又對病床上的程傑說道。
黃忠誠：“傑哥，傑哥，小亦來了小亦來了……”
程亦走到病床前看着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父親什麽話都說不出口，程亦覺得自己也跟着病床上的父親一樣張不了嘴，呼吸不了一樣。
程傑看着程亦動了動手但是擡不起來，一旁的丁麗就挪了挪位置讓程亦站到程傑的面前，程亦抓住程傑的手顫抖的說着。
程亦：“……爸……爸。”
程傑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對程亦說着，程亦把耳朵貼到程傑的嘴邊聽着父親說話。
程傑：“兒……子……爸爸……永遠……愛……你！”
說完，程傑閉上了眼睛，手也從程亦的小手中滑了下來，所有的儀器都是‘滴’的響着，這時病房裏的人都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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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麗撲在程傑的身體上傷心的大哭着，其他的人都不停的叫着爸爸，只有程亦站着一動不動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淚也不斷的流着，一旁的黃忠誠也流着淚走過來抱着程亦。
這時，醫生們就進來了，然後醫生很遺憾的告訴他們人斷氣了。随後醫生就拉開丁麗想用白布蓋着程傑，就在這時程亦走上前狠狠推開那個醫生，然後抱着程傑的遺體不讓醫生蓋上白布，他知道蓋上白布就意味着什麽。
程亦：“你們走開，別碰我爸爸……”
程亦：“爸爸你快醒醒你快醒醒……你不是答應過要帶我去動物園的嗎？你不能騙人的爸爸……”
黃忠誠走過去想拉起程亦，可是程亦一直抱着父親的遺體不松手。黃忠誠不斷的勸說，安慰着程亦，可程亦什麽都聽不進去只是不斷的大哭着，黃忠誠心疼得很就一把抱住了程亦将程亦抱到了病房的角落裏對他說道。
黃忠誠：“小亦，小亦，你爸爸他走了，他已經走了……”
程亦不聽，不停的掙紮着，黃忠誠又對他說道。
黃忠誠：“你爸爸為了見你最後一面他一直舍不得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讓他怎麽安心的走，你爸爸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們現在是這個樣子的。”
程亦立刻停下掙紮，眼睛一直盯着病床看。
等辦完後事，程亦從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哭過，也沒有流過半滴淚，因為程亦答應過父親不會輕易就哭，他怕在天堂的父親看到了自己哭會覺得自己不守信用。
就連話也不愛說了。黃忠誠怕程亦會把自己封閉起來所以時不時就會來看看程亦，可程亦還是不願意多說，都是有禮貌的說着謝謝叔叔，我沒事謝謝關心之類的話。
很快就到了程亦的生日，可程亦一點都不希望這天來到。黃忠誠受了程傑之托幫忙照顧程亦，所以黃忠誠在程亦生日這天在學校門口等着程亦放學想着帶程亦到自己家裏好好吃頓飯，但是程亦拒絕了，無論黃忠誠怎麽說程亦都沒有去他家裏吃飯。
程亦回到家後一放下書包就開始做家務，其他的四個就各自寫作業，這一個月裏除了丁麗會經常在晚上偷偷的哭着，其他四個孩子都像往常一樣正常過着，好像他們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已經永遠離開了自己一樣。
沒有了程傑這個頂梁柱支撐着，家裏條件一落千丈，除了程傑出車禍的那點賠償金丁麗一個女人要養活五個孩子是非常困難的。
這一晃就是半年了，程亦沒了父親疼他現在就如同一只被丢棄的小狗一般，所有的家務都是程亦一個人做，衣服也只能穿大哥程明不要的，傘也是拿最爛的那把。
可盡管如此，程亦還是把衣服洗得幹幹淨淨的，因為丁麗不給程亦洗衣服，她總是把程亦的衣服扔出來讓程亦自己洗。
如果殺雞了，雞腿和雞翅都是其他四個兄弟姐妹吃，程亦只能是有什麽吃什麽。
自從程傑不在了以後丁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丁麗一不開心就拿程亦來打，只有拿程亦來打她才能發洩情緒。
可是程亦一直都是被打不跑，被罵不還嘴的，不像程明和程二寶他們被罵了就還嘴氣得丁麗說不出話，還沒開始打他們就跑遠了。
程亦每天晚上都拿着父親給他的那條項鏈睹物思人，如果程亦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偷偷的流着淚但又很快把淚擦幹，因為他怕被父親看到自己在偷偷的哭。
終于到了程亦小學畢業，黃忠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丁麗家看看他們母子幾人，這天黃忠誠休息就買了些東西來看望程亦。但等黃忠誠到了他們家門口時就看到丁麗拿着衣架在打程亦，可程亦只是一邊捂着被打的地方既不跑也不哭，黃忠誠見狀馬上跑過去阻止丁麗，對丁麗說道。
黃忠誠：“嫂子你這是幹嘛，你為什麽又打小亦？”
黃忠誠邊拉過程亦藏在自己的身後不讓丁麗打，邊對丁麗說着。而丁麗也邊拿着衣架指着程亦邊對黃忠誠說道。
丁麗：“為什麽打他？他總是不做家務還總是偷我錢，這家裏一個去賺錢的人都沒有他還總是偷錢花，你說這讓我們還怎麽活了？”
程亦斬釘截鐵的說道。
程亦：“我沒有偷錢，錢不是我偷的。”
黃忠誠：“嫂子你肯定是誤會了，小亦怎麽可能會偷錢呢。”
丁麗：“怎麽就不可能了，他現在都壞成什麽樣子了，偷了錢不承認還要冤枉二寶和他大哥偷的。”
程亦：“本來就是他們偷的。”
丁麗一聽就更氣了，又想上前将程亦拖出來打，還一邊說道。
丁麗：“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還想冤枉他們是吧？錢明明就是在你枕頭底下找到的你還說不是你偷的，你小小年紀就學這麽壞你和那些小混混有什麽區別，你就是爛人一個……”
丁麗一邊大罵着一邊伸手去拽程亦，可黃忠誠一直護着程亦不讓丁麗打他，黃忠誠就對丁麗說道。
黃忠誠：“嫂子你怎麽可以用這種語言來傷害小亦，他可是你的親兒子，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惡言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嗎？”
黃忠誠：“你知不知道會給他未來帶來多大的危害啊，你想過嗎？”
可丁麗哪裏會管這些，她更不聽黃忠誠的勸。不管黃忠誠對她好說歹說丁麗就是油鹽不進，最後黃忠誠沒辦法就拿出警察的身份來吓唬丁麗，丁麗才不敢再打程亦。
盡管黃忠誠一直用自己身體來護着程亦，在黃忠誠身後的程亦既不躲也不後縮，就這麽挺挺的站着不動。
丁麗恨恨的對着程亦罵道。
丁麗：“看到你就來氣，一個月的夥食費就被你偷去了，你今晚別想有飯吃了。”
說完丁麗就掉頭走了，黃忠誠把東西放下就對程亦說道。
黃忠誠：“小亦，今晚到叔叔家來玩吧，我女兒可想見你了！”
程亦對他搖搖頭，可黃忠誠知道丁麗說得出做得到的，所以黃忠誠又對程亦說道。
黃忠誠：“小亦你看今天天氣不錯，咱們去看看你爸爸吧？”
這回程亦看了一會兒黃忠誠才對他點點頭，然後程亦走到房裏拿那條項鏈，程亦才進門就看到程明和程二寶倆人一邊吃着零食一邊對他嘻皮笑臉的。
程亦面無表情的看了看他們然後就去拿出項鏈裝好就出去了，程亦跟着黃忠誠來到墓地看父親。
黃忠誠将水果放到墓碑前，程亦也将黃忠誠買的鮮花放在墓碑前。倆人蹲了下來，黃忠誠就對着墓碑說道。
黃忠誠：“傑哥啊，你看我帶誰來看你了？”
接着，黃忠誠對對程亦說道。
黃忠誠：“小亦，快和你爸爸聊聊天啊，怎麽都不說話了？”
可程亦只是一直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一句話也不說。黃忠誠見程亦不說話，就又對着墓碑說道。
黃忠誠：“傑哥我告訴你啊，小亦讀書可利害了，是全市小學第一名哦，我相信将來小亦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學的！”
程亦依然沒有說過一言半語的，全程都是黃忠誠一個人在說。過了許久，黃忠誠就對程亦說道。
黃忠誠：“小亦，我們走吧，改天再來看你爸爸。”
程亦只是對他點點頭，然後倆人站了起來就走了，黃忠誠直接把車開到自己的家裏，不讓程亦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到了黃忠誠家後黃金穎很開心的拉過程亦陪自己玩，黃忠誠就對妻子說讓她多做一些飯菜今晚程亦留下來吃飯。
黃忠誠的妻子也沒有多問只是多做了些飯菜，吃飯的時候黃忠誠夫妻倆人不停的給程亦夾菜，但程亦只吃了一碗飯就把碗放下不吃了。
程亦：“叔叔阿姨我吃飽了，你們慢吃！”
黃忠誠夫妻倆馬上對程亦說着怎麽才吃一碗飯就飽了，黃忠誠按着程亦不讓他起來，然後又讓妻子去給程亦添了一碗飯過來。程亦不太會拒絕也不太會說話就只好把那一碗飯給吃了，吃過飯後黃忠誠又讓程亦留下來睡。
黃忠誠：“小亦，你今晚就在叔叔家住下吧，反正這麽近明天再回去吧！”
程亦：“不用，我回去了。”
可黃忠誠又把他給拉住不讓他走，黃金穎也拉着他讓他陪自己玩，在黃忠誠一家子的盛邀下程亦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随後黃忠誠就讓妻子去拿了倆套他侄子之前不要的新衣服給程亦去洗澡，程亦看着黃忠誠夫妻倆人很真誠的對他們說道。
程亦：“謝謝叔叔阿姨！”
黃忠誠：“诶，跟叔叔客氣什麽呢，你就當是自己家就行了！”
等程亦去洗澡後，黃忠誠才對妻子說着丁麗是怎麽對待程亦的。妻子聽後也心疼得很，他們不明白程亦也是她的親兒子，丁麗為什麽會這麽狠心的對程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