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相思

第19章

後半夜唱歌的差不佛都唱劈了嗓子，回頭看旁邊幾乎沒有清醒立着的人了，也熄了奮戰通宵的念頭，話筒往茶幾一扔，搡搡旁邊的人，人往沙發上一躺，包間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方宜修随着許淼窩在沙發尾，現下看房間裏呼嚕聲響作一片，他又看一眼許淼睡得不太安穩的樣子，就去把伴奏的聲音關上了。但顯示屏琢磨了半天不知道怎麽關，只好作罷，聊勝于無地把那擾人的迪斯科燈球也給關了。

此時房間內除了呼吸和偶爾響起的呼嚕聲，可以稱得上安靜。別的包間的歡聲笑語，如今也清晰可聞。

方宜修坐回剛剛的位置，卻發現許淼在他離開的這麽一會兒就變換了姿勢，把旁邊挨着另一個人的位置空了半拉出來，又把原本在最末的他的位置給占了一半。方宜修一時陷入了為難：又怕擠着他，又怕他睡熟了掉下去。最後看見許淼搖搖欲墜的樣子，猶豫半晌，坐回小半個原位。

他本來支着一只腿，擺了個半蹲馬步的姿勢，許淼卻雪上加霜地靠上了他的肩頭，方宜修登時感覺腿有點打顫。

現在屋裏就他一個清醒着的，按說偷摸做點什麽事都是最好的時機，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看着對方毫無意識的模樣，又覺得做點什麽都充滿了罪惡感，于是只好偃旗息鼓，借着體力上的勞累和其他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外面在唱歌的包廂有四個，先前還覺得聲音雜亂，久了又能分辨出混雜的聲音裏面包含的是哪幾首歌曲。他們包廂的門沒有關嚴，門縫透進走廊的光，有時有人走過，又被擋住片刻。屏幕上放的歌曲這是今天第幾次出現了？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方宜修感覺到身旁的人不安分地動了動。

“唔嗯……方宜修？”許淼歪頭看清身邊的人後，聲音突然大了一點，“你，你還沒睡啊？”

“嗯，還不困。”

許淼稍微坐正了點，往裏頭靠了靠，說：“你睡吧，我給你讓點位置。”

方宜修看他坐得直直的，手都收起來放在腿上，煞有介事的樣子，忽然忍不住微笑起來。

然後配合地往裏面坐了一點，放松地靠上沙發背，閉上眼睛，道：“睡吧，很晚了。”

心跳卻不配合地繼續變快着，于是方宜修只好往邊上側了側，怕碰到許淼，被對方察覺到什麽。

隔了一會兒，身邊的靠背也陷下去一點。

方宜修本來是裝睡的，卻不知不覺地熟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看見許淼神色恹恹，好像沒有休息好的樣子，方宜修關心道：“吃了早飯就送你回去吧，回去再睡會兒。”

許淼錯開他的目光，含糊點頭：“嗯嗯。”

方宜修還想再多說兩句，卻被其他找上來的人打斷了。等他應付別的朋友，一回頭卻發現許淼已經離開。

而手機QQ上有一條未讀信息：你們去玩吧，我先回去啦[微笑]。

方宜修看着這條信息，心裏十分懊惱。

猶豫了半天，回複道：不好意思啊，沒有好好招待你。

正要借機打下“有機會下次再一起出來”，對方的回複已經到了。

“沒有沒有，昨天挺開心的。”

方宜修失去了邀約的合理借口，只好删掉了對話框裏的內容，重新寫道：

那就好，回去好好休息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