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7===
我懷疑你在開車, 但我沒有證據。
但是,千吟控制不住地去想象,如果她和紀時述真的有了孩子。
他會遺傳爸爸的高鼻梁, 會遺傳我的雙眼皮,他會乖巧聽話還是調皮搗蛋,他會是小型的翻版紀時述嗎。
不不不, 一定是莫莫太讨人喜歡了, 竟然喚醒了她沉睡多年的母愛基因, 絕對是溫馨的三人氛圍帶給她錯覺, 千吟紅着臉咬唇:“我,我還沒想好……”
噠咩啊,這話配上她的表情說出來怎麽還有點欲拒還迎的意思,千吟看着面前的男人松開手, 別有深意地勾了勾嘴角。
不!你別誤會!
“嗯。”
嗯個頭啊,你不會要将這事提上日程了吧。
那一晚,千吟更加輾轉反側。
因為戀綜節目時間有限, 所以和寶寶們相處的第二天, 也是最後一天,伴随着驟降的溫度和大雨來臨。
原定的出門計劃遺憾取消,所有嘉賓和孩子們都只能在別墅裏度過一天。
莫莫惆悵地趴在窗臺上, 望着傾盆大雨。
馬幼雅領着東東走進房間, 見着只有他一人, 有些失望,“莫莫啊,東東說想下棋, 你陪他玩吧, 噢對了, 你爸爸呢?”
“爸爸和媽媽出門買東西去了。”他脆生生地回答,跳下臺階。
馬幼雅磨了磨牙,“這樣啊,那你和東東玩,姨姨坐在旁邊看好不好呀?”
莫莫不知其中關竅,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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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紀時述帶着些生活用品回來,男人衣襟微濕,領口微微敞開,他脫了外套搭在小臂,開門見着房間裏陌生的女子,正欲更換內裏衣服的手一頓。
“紀老師。”馬幼雅故作風情地挽發,婀娜起身。
他皺了皺眉,二話不說出門。
“幹嘛不進去呀。”千吟慢他一步,只看見紀時述面無表情地關門,“你衣服濕了不換嗎?”
他略表現得煩躁地扯了扯領口,“有人。”
除了莫莫還有誰?你個大男人在四五歲小男孩面前換衣服還害羞?
千吟嘲笑他一聲,自己開門。
“媽媽!”莫莫見着她歡喜地喊,還有另一個不大眼熟的小男孩和馬幼雅,千吟才明白紀時述什麽意思,不過還是很有風度地問:“幼雅,有什麽事嗎?”
“啊就是,有點問題想問問紀老師。”她說得含蓄,邊說手還一直挽頭發,眼神含羞帶怯地上下打量着衣櫃前的男人,“可以麻煩千老師暫時回避一下嘛~”
千吟沒什麽表示,心裏早架起了烤爐,孜然麻辣椒鹽,狠狠地把麻油鴨架在火上烤。
紀時述挑好了一件衛衣,朝千吟走來,女孩還在斟酌回馬幼雅的詞句,在三雙眼睛前,男人邊脫上衣,不由分說拉她進了衛生間,“啪嗒”鎖上了門。
馬幼雅:!!!!
你們進去幹什麽啊啊啊啊,太無視人了吧,我還在呢!
“你。”他抵她在牆角,手裏抱着紀時述的衛衣,看他利落地脫掉內裏的衣服,随手甩進髒衣兜裏。
非禮勿視,千吟趕緊偏頭蒙住眼睛。
“你換衣服讓我出去啊,”她聲音細如蚊蚋,“馬幼雅還在外邊,你這樣她會誤會我們的。”
“求之不得。”
雖然牢牢地蒙住了眼睛,但是男人的肌肉線條和壘實的腹肌仿佛近在眼前,衣料輕輕摩擦,手指滑過肌膚等等的聲音都被無限擴大,在她耳邊徘徊。
“我不喜歡在陌生人面前換衣服,所以,”他輕笑,“委屈你了。”
故意的,他挨近了她說話,千吟死死地捂住眼睛,省的被色相誘惑。
而他的那件衛衣早就因為千吟捂眼睛的動作掉在了地上,紀時述撿起來撣了撣:“你看,髒了。”
髒個鬼,又想挖坑讓我跳。
千吟張開一條小縫窺視,很快又閉牢。
“不看?那我只好這樣出去再找一件了。”
裸/着上身,那不給馬幼雅賺到了嗎!還有,她指不定會傳什麽風言風語。
“誰說我不看!”千吟奪過他的衛衣,故意舉起來擋住他的臉和上身,“很幹淨啊。”
紀時述食指拉着衛衣領口慢慢勾走,每滑走一分她的臉就紅一度,他分明帶着笑:“你什麽時候這麽容易害羞了?”
“不敢看衣服還是,不敢看我?”
她當然不會承認。
“不就是沒穿衣服嘛,我在網上沖浪……沒看過一千也看過八百!誰說我不敢看的。”
“哦?”他裹挾着壓迫,低頭抵住了女孩的額頭,一只手按着她的後腦,另一只手閑散地插在西裝褲兜裏,“看過那麽多啊。”
冷杉香翻滾,她嘴硬地繼續說:“我不僅敢看你,我還敢摸你,我才…我才不會對你害羞。”
女孩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腹肌,“你,你看。”
他呼吸驟然急促。
“不玩你了。”紀時述不動聲色地後退幾步,衛衣套頭,他的耳根也爬上了紅,側頭望着鏡子裏的自己。
撩她不成反被撩,男人抓了抓頭發。
等他跟千吟出去馬幼雅和東東已經走了,莫莫跑過來:“爸爸媽媽你們進去了好久哦。”
千吟只能幹笑兩聲,岔開話題:“莫莫,有沒有想玩的游戲呀,媽媽和爸爸陪你玩。”
“莫莫想畫畫。”男孩說。
小桌上擺好了七彩筆和塗鴉本,紀時述出去接電話,千吟縮在莫莫旁邊,“要不要媽媽教你畫呀?”
“不要。”他很驕傲地搖頭,“莫莫畫畫很厲害,爸爸媽媽都不能來看。”
好叭,千吟笑着出去做午飯。
等她和紀時述回來,莫莫握着兩個人的手,神神秘秘地來到桌子前。
“我畫好了!”
“風景畫還是人物畫?”紀時述問。
“都不是。”他噔噔噔地取出來,“是送給爸爸媽媽的情畫。”
千吟笑得捶紀時述,“莫莫你居然還會說土味情話?比你爸爸強多了。”
紀時述無辜躺槍。
小男孩攤開紙,藍天白雲和太陽,綠油油的草地上是三個人手牽手,筆風稚嫩青澀。
這樣的構圖千吟見過許多,孩子們眼裏的一家三口,但她見過的主角都是別人。
第一次,她也成為了其中一員。
“左邊是爸爸,右邊是媽媽,中間是我。”莫莫仰起頭,笑容清澈真摯,“莫莫很開心,能遇到你們,雖然只有兩天,莫莫不會忘記你們。”
“莫莫很喜歡很喜歡,爸爸和媽媽。”
水彩筆畫的她和他都是勉強能看得出人形的火柴人,手和手牽在一起,咧嘴笑得開心。
實話講,技術拙劣。
但是千吟将畫緊緊抱在胸前,覺得任何傳世巨作都不能相比。
那是兒童純粹的初心和一腔真愛,不染俗世銅臭,真誠的滾燙的交付在你手。
天使不會騙你。
相處的時間分外短暫,千吟自從收到畫後便悶悶不樂,直到導演說下午我們要送孩子們回到孤兒院。
關愛孤兒及留守兒童,給予他們丢失的愛,升華了這個節目的主題。
千吟坐在車上,看着孤兒院的牌匾逐漸清晰。她一路都裝作堅強高興,為了給莫莫留下開開心心的回憶。
可是踏上那片土地,她眼眶就發脹發酸。
鄭漪爾已經抱着她的娃哭得毫無形象,其他人反應沒她那麽大,也就一天半的感情,權當走個過場的說幾句溫情的話。
莫莫牽着她和紀時述的手來到走廊。
“媽媽,莫莫回家了。”
她一聽到這句話就開始淚奔,後面說的都聽不清了。
“別忍了。”紀時述撫着女孩的背,柔聲安慰。
淚水因他的話徹底開閘,千吟轉過身,埋在男人肩頭哭。
紀時述單手抱起了莫莫,他張開手臂去擁千吟的脖子。
他是個很懂事的孩子。
千吟本不願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給莫莫和紀時述,可是她苦心經營的堅強僅僅因為一兩句再尋常不過的話而土崩瓦解。
神明教世人築守起外殼故作強大,也教世人在愛前卸下脆弱的僞裝。
孤獨地在月海航行,見到了群星湧集,我并不孤單,行至天光。
眼淚怎麽也掉不光,她揉着紅彤彤的兔子眼,哽咽:“莫莫……”
紀時述輕輕地揉着她的頭。
“不用擔…擔心莫莫,”他幾個字的發音還不明确,“莫莫有,有人收養了。我會幸福的。”
小男孩鄭重地親了千吟一口,“莫莫會幸福,爸爸媽媽也會幸福的。”
“我們都會幸福的。”
—
從孤兒院回來,千吟就沒什麽精神地倒進床裏。
她是個容易投入極深感情且難走出的人,即便紀時述後來告訴她已經聯系了收養莫莫的中年夫妻,以後有空都可以去看他。
是個好消息,但女孩平複心情仍需要點時間,紀時述了解她,向導演請了假讓她晚上一個人多休息會兒。
她昏天黑地地睡了幾小時,才慢慢從悲傷中走出。
沒關系,節目錄制結束後有空就可以去看他。
和紀時述一起。
女孩重新振作了精神,補好妝後走出了房間。
錄制的內容是女生間的游戲,這回由女生通過小游戲決定約會cp,千吟不在狀态,沒有贏。
馬幼雅贏了。
不知道明天的安排是什麽,她扭扭捏捏地舉棋不定,說好難選啊,她不會拒絕人,很想跟每個男嘉賓都相處相處。
然後果斷選了紀時述。
鄭漪爾悄聲跟千吟:“她就是海後。”
女孩軟綿綿地垂着眼。
分組再次打亂,紀時述和馬幼雅,秦甸和簡燈,蘇折柳和程經敘,鄭漪爾和盛安曜,千吟和江硯。
秦甸臉色很差。
“啊?秦甸哥哥和簡燈姐姐是前男女朋友嗎?”馬幼雅誇張地瞪大眼,“我不知道诶,抱歉。”
江硯看見千吟的目光飄來,友好地沖她一笑,但她只是有氣無力地望了紀時述一眼,半點眼神都沒跟給他。
同樣,紀時述也回望她。
江硯看着她和紀時述,若有所思。
回到房間,江硯撥通了電話。
“我跟她分在一組了,明天。”
對面不知說了什麽,江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知道,但是感覺千吟對紀時述有點意思。”
“我怎麽知道?大哥,拍了幾天節目我眼睛又不是瞎的,她肯定不會跟我炒cp,除非……”他拖長聲音,“我騙她心甘情願。”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