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金風玉露
一只手攬過我的腰,将我從床榻上扶起,我軟弱無力地靠在他胸膛,而我腰間那只手的分明是冰涼的,卻讓我肌膚起了灼熱。我無力掙紮,腦中緊緊抓着一絲的清明,說:“你可有化解的法子?”
“自然是有的,二者擇其一,入巷或者化功我覺得,前者更好。”夙昧托着我的後腦,笑中帶挑地打量了一番我的模樣,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單衫盡濕透,莫不是被他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然而夙昧輕輕道,“太後覺得呢?”
入巷,便是指雲雨之事,我本意卻便不在此。化功據說是将內力輸入我的體內,打散那燥熱,但必須是有內力的人才可做得到。如今可緩過一口氣的便是,此藥并不是一定要行房之後才可解的。
我從不入江湖,也從來只将內力之類的當作笑談。我從未看見過有誰使用過什麽渾然的真氣,救活了什麽人的。那些個我知道的将軍們也都只是武功不錯,騎射強,卻沒見過他們是武林高手的模樣。因此,從來是不相信的。
但是相對來前者說,我自然是選擇化功。
那溫溫濕濕的氣息在我耳邊萦繞,擾得我耳垂發燙。我手底發汗,臉貼着薄涼的衣襟道:“第二個。”
“微臣倒是有些傷心了,”他不改之前戲谑的眼色,“太後是嫌棄微臣,還是想把身子保留到我二人大婚之時?”
聞此言,我心更是惱熱:“哪來的大婚。若是有也是,你與範子玉的,廢話少說,快…快…些開始。”身子骨不爽利,氣也斷斷續續,生怕自己說話的語氣似那些嬌弱無骨媚人子。
夙昧沒再調笑,眼底隐約有幾分深幽,似潭如波。“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言罷緘口,便将我擺好,他上了榻坐在我身前。窗子裏灌入的風,在我感覺是暖的,将他的發絲如數吹起,露出素白的額頭、俊挺的鼻子、藕色的薄唇
掰過我的肩膀,手掌貼着我的脊背。四肢百骸上浮起的熱意,漸漸集中到他的手掌上,我雖感到熱意,但是卻不是那種燥熱之感了。只是神志依舊不明,觸覺依舊敏感。滴水的單衣也漸漸幹了起來,面上仍然發燙,倒有一種愈發欲裂之勢。
那炙熱之感無法抹去,我望着眼前人的眉眼,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了這股子勇氣,擡手摸上了他微涼的臉龐,看着那兩片的藕荷色,意亂情迷間,親了上去,伸出舌尖,抹了一口,轉瞬便分離。
他似是一驚,沒料到我會如此,淺淺地笑了兩下說:“及瑛是反悔了麽?”
我此時腦中混沌,心中忽閃過這樣的想法:若是,借此機會把夙某人吃幹抹盡了也是極好的。
便不做聲,只是愣愣得看着夜色中的人。即使無月華籠罩,他仍熠熠生輝。
他的頭發随風吹到我的臉上,癢癢的。我阖上眼,伸出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臉貼上他裏衣中的一片白皙,溫熱的胸膛帶着暖玉般的溫度。我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平緩卻夾雜着一絲的急切。
Advertisement
輕輕一笑,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我一個順勢,撲倒了他。夙昧被我按壓在身下,清澈的眸子暈染上了一絲水汽。我牽住他颀長的手指,親上了他的脖頸。從瘦削的下巴到光潔的臉頰,從英挺的眉弓到深邃的眼,再到白皙的額頭最後到粉淡的唇,我,流連忘返。然而,當然我內心再怎麽強大,想做女王的願望也僅僅是紙上談兵罷了。
望着他戲笑的雙眼,仿佛在譏笑我的出爾反爾,明明想引他入巷,卻口硬不願說出心中所想。自然,我白白接受這般的似笑非笑?我攻克上他的唇瓣。唇齒交纏,但我卻不敢更深入,腦中一閃而過些什麽,但是太快而捉不住。手中他的衣物也被我剝下,露出線條柔和的鎖骨。
手指摸上他微微上翹的薄唇,我喘息聲愈發強烈,在上單單是做了些這般的動作,卻是沒什麽力氣撐着身子了。
低頭再次吻下去,舌尖試着緩緩伸出,來回吸吮,輾轉反側。那兩片藕荷色逐漸在我的努力下變成了近乎嫣紅的顏色。一陣羞赧布滿心頭。正當我放開他不到一瞬時,一個天昏地暗,他便反客為主,取得了主動權。我不禁心漾,若是他為主導,那麽這場戰役便不拳拳是簡單的唇齒相依,卻是定要徹底地攻略城池,殺個片甲不留了。
即便是當初腦中曾有過這樣也不錯的念頭,但是真正被施行起來,還是有些膽戰心驚的,這叫做臨危則懼。
我本身的膽子也不大,就是容易在關鍵時刻犯迷糊,人們以為我是大智若愚型的,其實我是一時沖動。只是人老了,沒這個臉當場大唱出沖動的懲罰之類的曲調來。
夙昧嘴角微微一曬,說道:“若是累了,我來便好。”伸手便撫上了我的肩頭。然而在方才我掌握那個戰略主導時,夙昧身上大半的衣物,已被我褪至腰間,那潔白如玉石的肌理在我眼前浮現。
我幾乎不敢去看他臉以下的部分,慌慌張張地說:“不勞費心,我又不、不累。”這話聽上去就讓人頗有微辭了,什麽叫做,我不累,分明就是想自己在上,他人在下,好讓夙昧享受一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
還有一種欲求不滿的控訴之感,嘴上說着我不累我不累,您就全方位進攻吧,最好來個大戰幾百回合,我“精”力充沛着呢
夙昧的頭發墨黑如絲,柔軟地散開來。望着我的眼,饒有趣味,從容不迫。我立馬有了一種待宰之肉的錯覺。明明這鳳榻的主人是哀家我,明明他就是被我按倒的,為什麽沒一會兒世界都颠覆了呢?
我手一撐,腦中昏昏沉沉地,但是心下萬分堅決,絕不能讓夙昧在我的榻上肆意,便起了起身子,胡亂親吻着夙昧的肩頭,一手推搡着他,欲将之再次乖乖躺床榻。對上夙昧含笑的眼眸,我手上的力道愈發重了。
卻感到夙昧的手從我單衣下方探入,微涼的手指,滑過我的腰際,令我渾身的感官恍如絲線一般緊繃起來,欲罷不能。他輕輕巧巧地解開了我身後的帶子,随即又散開了我頸間的,胸前忽然一空,雖說仍有白色的單衣在身,忽然緊張帶有涼意的觸感,卻生生刺激着我的肌膚,讓我不禁一怔。
“快拿開。”我紅着臉說。推着他的那只手現在正惱怒地拉着他的手,将之從我的衣衫中驅除出去。
如今,我兩只手都不得空,撐着的手肘反酸,一時脫力,竟是讓我再次跌在了床上。幸好夙昧一只手托住了我的腰,否者後背一定很痛。
在方才的推推搡搡之間,我肩頭的衣帶散了開來。露出了半個圓潤的肩頭,夙昧的吻也因此從我的頸項開始蔓延到那處。他的胸膛貼着我的,彼此之間只隔了薄薄一層衣物。
我索性也不再糾纏與誰上誰下的問題,把戰勝的關鍵放在了守住大本營上。但是那只明顯不安分的手卻不緩不急地順着我的腰際向下移動,眼看就要伸入某處私密,我被撩撥得軟弱無力,不能自持,手腳綿軟不顧使喚。
而夙昧笑意更甚,顯然一副将要得逞的樣子。我實在看不過去,但卻無力抵抗。夙昧伸出一只食指,微微俯了俯身子,語調散漫地說:“入巷則稍等片刻。”
意思是他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要致命一擊了。那麽我該如何,我慌忙伸手撰住亵褲,生怕他再做出什麽舉動來。方才腦中想的吃了他,在此刻卻一溜煙地全溜了走。臉上、身上雖是像點了火一般得燙,但是卻再無醉意,隐約間神志愈發清明起來。
正用手擋住時,卻猛然發覺剛才自己一個不小心滑過了什麽,熾熱難耐的東西,心下已了那物什究竟是什麽,遑遑對上夙昧的眼眸,卻發覺他眼睑之間一片濕潤,幾分迷離。
我怔怔地張着雙眼,感到了那熾熱的摩擦,抵住我的大腿內側。夙昧如珠玉般光潤的胸膛盡落入我眼簾。腦中一片空白,但本能地覺着,若讓他進來又何妨。我抿了抿幹熱的嘴唇,仰頭含住他那根食指。
我是在做什麽,是在歡迎他的來訪,俯首帖耳地對他說着,“歡迎光臨”麽?
一陣寒風吹過,掠過床榻,我身周一冷。腦中一凜,突然發覺,藥竟是解了。若是還中着藥,只能起冷風卻起熱的效力。而現在我竟然能感受到涼意陣陣,分明就是我已經解了藥。起初那化功進行了一半,後雲雨事也只操行了一半。沒想到竟然是化解了這藥物。
我不知現在心裏是悲是喜,悵然若失,仿佛原本一個好好的借口卻已經不可再用。我仗着自己中了藥,腦子不靈清便想着做些胡作非為的事情,而現在藥解了,神清了,我又該如何把這件羞于啓齒的事情做下去呢?繼續裝作中藥未解的模樣麽?夙昧他知不知道我此刻的情形呢?若是他知道我已經沒事了卻仍舊向他讨樂子,又會怎的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