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節
。不偏不倚正中其中一名歹匪的後腦。吃痛的一聲哀嚎之後。幾道豺狼般兇惡的目光齊刷刷地掃視向不遠處的我。
我見機不妙,意欲拔腿飛奔。無奈原本就被饑餓折磨的頭昏眼花的這副身子,再遭此驚吓。腳下便像被抽盡了氣力,怎麽也邁不開步子。
對視上我無助的目光,猥瑣的笑意再次從他們的嘴角淫溢出來。
‘又一個小娘子?今天哥幾個豔福不淺哪!這個似乎比剛才那個更為鮮嫩水靈呢!哈哈哈哈!‘一個滿面橫肉的家夥說完,帶頭近逼過來。
完了,這回我怕真是死定了!
腦袋裏考慮着要不要參照古人的經驗,迫不得已之時,來個咬舌自盡什麽的,好歹成全自己這一世的名節?
身後卻突兀地傳來一聲大喝。
‘你傻愣着幹嘛?還不快跑?‘
未及我反應過來,手已被人牢牢地攥入掌心,風呼呼地回旋在耳邊。兩側的磚壁在眼前急速地後退。救我之人似乎對這一帶頗為熟悉,七拐八繞過若幹個岔道口之後,身後雜亂的腳步聲漸次隐沒在夜的寂靜裏。
在确定那幫歹匪沒有追來後,我停了下來,大口喘着粗氣,将幾乎從嗓口跳脫的一顆心髒重新咽回肚裏。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中的我顧不得多做休憩,便想要上前答謝這位拔刀相助的俠膽義士。
而待看清他面容,才發覺自己高興得太早,此人卻是我費盡一整天心力,好不容易才逃脫其魔掌的登徒子--黃子睿。
此刻的他嘴角挂着邪邪的壞笑,很享受地欣賞着我積攢的笑意慢慢在臉上凝固。
‘還不快謝我?剛剛非但替你教訓了那幫家夥,還護得了你周全。‘原來那石塊是他扔的!!!後背随即泛起一陣惡寒,我目帶仇視地剜向他。
‘謝?只怕你當不起!你不見剛剛還有個被他們淩辱的姑娘躺在地上,快不行了麽?見死不救,非君子所為。‘‘哈哈!‘聞言,他輕笑兩聲。
是我視覺神經出了問題還是聽覺神經有了障礙?聽了我的質問,他居然笑?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我原本以為姑娘是個聰明人,不想卻也如此迂腐。我不是不救,只是不逞匹夫之勇,我向來且做我能力所及的事。剛剛那樣的情況下,如若我對她施以援手,這會躺在地上面色蒼白的那個,恐怕便是你。再則……‘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嘴角邊帶出一絲輕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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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訛我送出去的東西,她還是第一個,這刁婦膽子着實不小,這會且讓她在那裏凍着,權當給她個教訓反省反省。毋庸你擔心,待會便會有人将她救起,我擔保她性命無虞。‘說完,他從腰間取出那只湖藍色的鳳簪,幫我在發髻上重新別好。他理所當然地做着這一切,溫熱的氣息緩緩地噴薄上我的頸脖,惹得我一激靈,本能地後退到暧昧之外。
心下暗自揣度,他的話是想我知道--我又錯了麽?我的一舉一動原本便沒逃離過他的掌控。好可怕的一個男人!
我定定地注視着面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子,良久,默默地拔下發簪,雙手遞還與他。
‘嫣兒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亟亟一個伏身謝恩,不留與他表态的餘地,自顧自接着說下去。
‘今時不同往日,嫣兒已不再是射濯的王妃了,日後恐怕銀兩有限,如此貴重之物實在消受不起。嫣兒就此作別,後悔有期。‘話一說完,我便意欲轉身離開。
雖說我依然很餓,可有這麽號危險人物在身邊,但凡有逃離的機會,便是能走多快走多快,能走多遠走多遠。
‘且慢!‘
陰魂不散的聲音從背後再次響起。聽到他的呼喚,我停下僵直的腳步,卻并不轉身,倔強地用後背對抗他的強勢。好吧,我就猜到在他面前不可能這麽輕易地糊弄過去。
‘在能證明你并非射濯派回的細作前,你還不得離開。‘細作?又是細作?莫不是因由上次綁架給這孩子留下後遺症了吧?我暗自苦笑,無奈地回轉過身。
‘你說我是細作,可有何憑證?‘
黃子睿斂了面上的頑劣,正色道。
‘我已使人查過《外嫁公主名冊》,嫁與射濯的公主名叫和端兒,相貌特征、家族背景……,無一處與你相符,此乃其一。其二,嫁往藩屬的例位公主,定期均需須使人書信回京,如實呈報藩屬農業、畜牧業、生産等各方面狀況,你卻音信全無,有變節之嫌。其三,即便射濯狼王另結新歡,仍可保留個給你的名號,畢竟名義上你是帝王之女。草原男子三妻四妾再尋常不過,沒必要寫放妻書那麽麻煩。‘‘但憑以上三點,你覺得我可有理由懷疑你細作的身份?‘他審慎地打量着我面部表情的每一個細節,語氣咄咄逼人。
我鎮定自若地注視着他,只是,很多事都不适宜向他解釋。
‘所以……‘我誘導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在真相大白之前,我會亦步亦趨地跟着你。‘‘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已跟随慕容将軍先行回去。‘唉!前路渺茫,前路渺茫啊!公主的身份出嫁,回來便成了細作;禁衣又不知所蹤;再有這孩子摻和進來。今後的日子看來鐵定不得自在喽!
第四十節 投宿
自那幫淫棍的魔爪下逃出生天後,黃子睿便帶引着我輕車熟路地繞過若幹巷口,一條寬敞平坦的大道總算呈現在我面前。
雖說迫于無奈,我且随他行了一路,只這一路便将我和他完全不搭的氣場暴露無遺。我對他剛剛遇事袖手旁觀、明哲保身的态度頗具微詞,他亦對我因循守舊、冥頑不靈的個性耿耿于懷。于是,兩個人互不搭理,只負氣朝前走着。
遠處傳來更漏聲聲,昭示着現下已是四更天的光景。經過這麽膽戰心驚東躲西藏地一宿折騰,二人均已力盡疲歇。好不容易敲開路邊一間打烊多時的客棧,店家得了黃子睿遞上的銀子,适才慵倦無比地将我倆引入客棧中僅剩的一間客房。須臾,又打着哈欠送來一個饅頭和一壺熱茶,便頭也不回地退下了。
甫一見到桌上有食物,在饑餓和困頓中忍耐良久的我,顧不得其他許多,手便直直地抓向那只饅頭。孰料,指尖方才觸到其冰涼的表皮,饅頭卻已被人先一步奪去。
更可氣的是,黃子睿雖理所當然地将饅頭據為己用,卻并不急着解決口腹之欲,只将其攥在掌心反複掂量把玩。
我蹙着眉頭向面前之人投去厭惡仇視的一瞥,緊接着揶揄道。
‘我倒未曾料想,堂堂一個王爺,這個時辰竟未用晚膳?‘聽聞此語,他亦不惱,嘴角邊再次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晚膳麽?本王倒是用過,只不過為了你不至遭那幫歹匪蹂躏,又帶着你跑了這大半夜的,适才覺得又有些餓罷了!‘他擡眸輕佻地掃視我一眼後,便自顧自地向自己面前的青花瓷杯裏續了些熱茶,抓起饅頭漫不經心地啃了起來。
即便當下的我被餓得兩眼昏花,亦不難看出,他手裏握着的這只冷饅頭其實根本不對他的胃口。說是吃,不過是用手指捏着将饅頭皮撕成小片,敷衍入口而已。我想他之所以這麽做,無非只是想變态地享受一番将他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快意。
我面含愠怒,冷冷地打量着他的一舉一動,極力克制着上前同他厮搶一番的沖動。
待将整只饅頭撕剝幹淨後,他才将**裸的饅頭重新放下。
‘此地大旱三年有餘,方圓數百裏之內,皆顆粒無收,朝廷命人放糧赈災,待倉米拿出,皆陳腐不可食矣。所以……‘他話雖未說完,但話裏的意思已很明顯。
我盯着桌上被他撕剝得精光、醜陋之極的饅頭定定地看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最終仍是敵不過自己的罪惡思想,沒骨氣地抓起桌上的饅頭便狼吞虎咽起來,僥幸就着熱茶才不至将自己噎到。
‘不過一日,就餓成這樣?‘
咽茶的當口,偷眼瞧見他面上啼笑皆非的笑意。好在我內心比較強大,他想笑便任由他笑去,現下我填飽肚子是關鍵,待到吃飽喝足後,有的是時間找他慢慢清算。
口腹之欲一旦得到了滿足,萎靡地睡意便不依不饒地癡纏上來。客房中僅有一張床,也就是說我和他只有一個人可以睡到上面,勉強從朦胧的睡意中理清這層關系。于是,借口請他檢查門窗有否關牢之際,我整個人便四仰八叉地率先搶占了有利地盤。
待他一絲不茍地做完我所交托之事,錯眼瞧見床上的我狂放的睡姿,方才了悟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