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知為求茍活,男扮女裝壞了部族的規矩,小奴亦不想再枉做解釋,要殺要刮聽憑狼王殿下處置。‘‘不要。‘
順着這聲大喝。從人群中又沖出來一名五官與女子似有幾分相似的兵士。
‘阿哥,你……‘
他上前頗具深意地按了按女子的肩頭聊表安撫之意,而後重重地跪匐在狼王腳前。
‘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阿妹無幹,完全是我赤木一個人的主意,望狼王開恩。有什麽責罰均由在下一人承擔。‘突然出現的局面,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從詢問中得知,原來叫赤木的這名兵士。是前面那個名叫娜羅塔的親阿哥。昨夜射濯被偷襲之時,和赤木一道值哨的兵士不幸被射死,為了救阿妹的性命,赤木這才褪下死去那名兵士的兵服,給娜羅塔換上。後來,正當準備折返去救阿媽和阿爹的時候,發覺他們的營帳已燃起了熊熊大火……再後來,從未離開阿媽、阿爹身邊的娜羅塔,跟随我們奔逃了一宿後,腦子突然亂了。總覺得阿媽、阿爹仍舊站在熊熊大火中呼喚着他們回去營救,這才有了‘逃兵‘之舉。
狼王的神色在赤木對真相的還原中漸次黯淡下去。結果可想而之,赤木兄妹二人非但未受到責罰。射濯部族還開了接納本族女子為兵士的先河,并要求全體射濯兵士在行軍其間最大可能地對這對兄妹予以關照。
望着眼前兄妹情深的赤木和娜羅塔,似曾相識的溫暖在我的毫無防備下再次重重地敲擊在心口那根最脆弱敏感的神經上,我的神思一下變得恍惚起來。
‘……此事與舍妹無幹,望王爺開恩,有什麽責罰由在下一人承擔。‘‘王爺,行行好,舍妹身子弱,經不得這皮肉之苦,小人願全數承擔下來……‘這麽久了,久到我幾乎忘卻了這個名字--絲竹空,那個将我救出火海、那個為了讨生活出去打工、那個對我情深意重、那個待我如斯……,老天,你教我,教我怎樣才能相信并接受這樣一個人對我的背叛?!思及至此,潸然淚下。
肩頭突然往下一沉,我欣喜地轉過身,可和期待中絲竹空那張愧疚的面容相去甚遠的是禁衣正一臉關切地望着我。
‘嫣兒,也是在想親人麽?‘
我從肩頭捉住他的手攥在手心裏,拉他在身側的草地上坐下。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你想聽麽?‘‘嗯嗯,只要是和嫣兒相關的人或事我都有興趣知道,不過得聲明一點,我的興趣只包括那些你願意讓我知道的部分,其餘你不願讓我知道的那部分,無論是人亦或事,我都永不相問。‘禁衣點點頭,眸中的關切又多了一分期盼。
聽完我對這份兄妹之情沉甸甸地敘述,伸手将我更深地攬入懷中。
‘嫣兒,我答應你,等這次射濯部族部族的事平定了之後,即刻便帶你折返中原,無論如何都勢必幫你找出義兄絲竹空現今的下落,探明當初他将你送入青樓的個中緣由。你相信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我将腦袋依偎在離他心髒最近的地方,凝望着腳前的溪水中追逐游過的兩尾小魚。心情突然間變得适意地恬靜。
在馬背風餐露宿地颠簸了兩日後,狼王勒令整只馬隊停了下來,催馬掉頭踱着小步來到了我的身側,擡起馬鞭指向前方。
‘嫣兒,瞧見前面層巒疊翠、郁郁蔥蔥的山林了麽?彼處便是木蘭圍場了,想不想去仔細看看?‘順着他的馬鞭望去,心下不禁佩服起康熙爺還真會選地方。這麽一個山清水秀、林密草豐的地界,絕對是狩獵的最佳首選。以前在現代光在網絡上看圖片,就已是向往已久,如今身臨其境,心下只是愈發感到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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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狼王卻不給我足夠的時間遲疑,頃刻間便已棄了自己的馬,跳上我的馬背,縱馬向前沖去。臨行前,不忘意味深長地扭頭望了禁衣一眼。我當下會意,想必他定是撞破了那日我與禁衣在溪邊的種種。
風呼呼地在耳邊呼嘯着,一路策馬疾馳,馬隊很快在身後隐沒了蹤跡,狼王的馬速明顯放慢了下來。我擡眼打量此處,才知道我們已來到了萬頃松濤的林間。習習的清風拂面而過,覓食小狍的身影偶爾會從眼前一閃而過。
我動了動身子,剛準備翻身下馬。不想卻被他緊緊地擁入了懷中,我大吃一驚,整個人渾身僵直地坐在馬鞍上。
‘狼王……,你這是?‘
‘別動,知道我為何避開衆人視線獨獨把你帶到這裏?‘我木讷地搖了搖頭。
狼王埋首在我發間深吸了口氣,似乎小心翼翼地斟酌着下面該說的話語。而後胳膊上的肌肉漸漸松弛下來,放松了對我的鉗制。
‘我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事關你的選擇的答案。射濯慘敗、佟佟佳生死未蔔、一路向南的倉惶逃竄……,這段日子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我覺得好累,像是整個人都被抽空了般。當下的我,已經失去了太多。除了你,便再沒有什麽可以讓我失去的了。所以,我想知道往後的日子,你是不是還願做我的嫣兒留在我身邊?雖然我不再能給你大妃的頭銜。‘‘我也知道你和禁衣,是為了解蠱不得已而為之,我們草原上的男人從不會為這等區區小事而介懷,只要我們堅持相愛的真心……‘‘所以,我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問你。若你選擇我,我寧可舍下這一切,王位也好,仇恨也罷,下半生隐姓埋名地與你長相厮守。若你選擇他,亦不用覺得局促地無顏面對我。就這樣背對着我,說出你心裏這一刻真正所想,就好!‘雖然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卻無力忽略他語調中的悲傷。我很感激他勇敢地說出一切,但在目前的情勢下,要如何去回答?如何向他道明一切?确實是個難題。
正躊躇着不知如何跟他開口,身旁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音,循聲望去,一只小鹿驚慌失措地倉惶奔逃其間,身着鹿皮馬靴的獵族、雜亂的馬蹄聲緊随其後。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這裏除了獵物還有他們的同類,當那只慌不擇路的小家夥向我們的方向奔來的時候,一簇長箭接着一簇長箭嗖嗖地從我們身旁飛過。
狼王當即抱着我滾伏餘地,身子剛貼地面尚未調整好氣息,再一簇長箭已經紛雜而至,可惡的是其中有一只箭不偏不倚地向着小鹿的頸脈飛去,眼見着小家夥便要斃命當下。狼王一躍而起,伸出右臂擋住了這只索命之矢。
望着殷紅的鮮血從狼王受傷的那只臂膀中汩汩流出,我不禁失聲慘叫了起來。那幫獵族循音而至,很快便從林間出來一隊兵士将我和狼王團團圍住。
‘你們是何人?竟敢擅闖皇家禁地?‘為首的那個一臉麻子的家夥沖我們嚣張地叫嚣到。
狼王捂着傷口掙紮着護在我的身前。
‘軍爺,我們只是這附近砍柴的民人,誤打誤撞地誤入此地。‘‘民人?我看不像,哪有民人用刀劍砍柴的?‘麻子狐疑地打量着我們,回頭又向身後的一幹人等說。
‘偷獵,他們一定是前來偷獵的。‘麻子一扭頭,身後有人便趕緊附和。
‘喂,你們給我聽好,先不論你們剛剛放跑了獵物不說,單單進來這裏便已是死罪。孰不知天子有令:民人禁獵,以利繁衍,擅入圍場,其罪當誅麽?來人,将他們拖……‘‘且慢。‘一個一席青衣的男子從這群人後面催馬而出,五官不似特別俊朗,眉宇間卻隐隐地透着一股英氣。
很奇怪,他甫一出現,先前那幫子氣勢嚣張的獵族,便自動自覺地分散到兩側,自發地為他讓出一條路來。甚至連剛剛跋扈的麻子,都變得奴顏卑膝起來。
‘皇……‘麻子剛要出聲,冷不妨接收到青衣男子責難的目光,哽了哽,才勉強将話說得通暢。
‘請王爺示下。‘
青衣男子用鞭子指了指狼王說。
‘你……,回答我,剛剛為何要放跑本王的獵物?‘血不斷地滴落下來,狼王雙唇已泛上駭人的白色。他用力地克制住右臂上彌漫開來的痛楚,依舊篤定地擋在我的身前。
‘古語有雲,時方春,鳥獸孳育,不忍傷生,以幹天和。小民見剛剛的獵物,時歲尚幼,顧才鬥膽放走了它。‘‘哦?當真如此,那倒是本王疏忽了。‘青衣男子倒像是個明理的人,對狼王剛剛的那番話分明饒有興味。
聽他這話,分明是要放我們一馬。就當我剛準備把七上八下的一顆心吞回肚子裏的時候,偏偏那個好死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