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兩情相悅&黯然神傷(一半一半)
“嗯。”
她想應該算是吧,雖然他們還沒有很明确很膩歪地說過那些我愛你你愛我的,但他幾乎每天都會去她的住處看她,有時帶着她喜歡吃的蜜餞,有時帶她出去兜個風,有時甚至會帶一支玫瑰,然後強迫她拿在手裏陪他一起散步,接受街坊鄰居的注目……
這是她不熟悉的戀愛模式,好像被人摁進了裝着甜酒的罐子,總是有點暈乎乎的。
看着她忽然飄忽起來的神情,和情不自禁上揚的嘴角,江卓一忽然覺得對面的那個女人好陌生。雖然他們曾抵手胼足地共度過三年時光,可這種充滿女人味的表情,他卻從來沒見過。
一次都沒有。
他笑了,為了掩飾那排山倒海般的失意,因而笑得發苦:“嗯,好。”
他終于把原該屬于自己的幸福拱手送給了別人,終于。他還能說什麽呢?
看着她頻頻看手機,好像在等什麽消息的模樣,他只能無言地起身告辭,她愣了愣,同樣站起身:“我送送你。”
說完她才覺得自己突兀,可不管他如何傷害過她,他卻同樣也是曾經和她攜手三年的人,也曾關愛她、照顧她、真真切切地想過要娶她。面對這樣一個人,她不知道要怎麽鐵石心腸地恨下去,一刀斬斷曾有的一切。
兩人沉默地并肩走了一段,到了江卓一車邊,他試探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梁曦看了一眼,那輛簇新漂亮的車,正是他們在攢錢的苦日子裏,帶着對未來的美好幻想曾經讨論過的那一款。
她終究只是笑了笑:“不了,我坐地鐵挺方便。”
一條路,兩個人,背道而馳。
梁曦本想直接回家,不料忽然接到任務要加班,這下別說是約會了,回家睡覺都是半夜了。拖着疲憊的身軀打開門,她望着客廳沙發上躺着的人,頓時再度陷入了焦慮。
黎父已經出院,現在住在雅蔓房裏;雅蔓又不讓她睡沙發,堅持自己來睡。可她卻又遲遲找不到合适的房子,簡直太對不起好友了。
看着睡相略顯淩亂的雅蔓皺着眉頭翻身,梁曦終于下定懸了很久的決心,匆匆拿了些換洗物件就沖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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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聽見那極細微的關門聲後,黎雅蔓忽然睜開眼,賊笑着摸出手機撥了電話:“終于搞定,請準備迎接獵物吧。”
早有準備的司徒放在聽見敲門聲的第一時間應了門,他挑眉望着門口一臉別扭的女人:“喲~稀客啊~”
唉,還是朋友那會兒她倒還常來,有了那什麽之後她反而避他如蛇蠍,好像他這房子會吃人似的。
不過,唔,确實會吃人,而且急得要命。
“你,你怎麽又不穿衣服?!都快冬天了好嗎?”她震驚地指着他光溜溜還低着水滴的胸膛,眼睜睜看着那滴水滑過那刀切般的八塊腹肌,然後穿越性感的人魚線,滑入……
他無辜地聳聳肩:“我內熱,不信你摸摸。”
眼看他拽着她的手就要往胸口放,她趕緊一激靈地掙開,假裝很有底氣地直接往裏沖:“借我住一晚!”
“就住一晚?”他笑眯眯地跟上,“包月包年更優惠哦。”
好吧,其實一晚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她可能真的要包月了,怎麽辦?
她在路上想過了,他這裏雖然不大,但好在有個儲物室,收拾收拾躺下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嗯,就這樣。
豈料他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的提議:“那怎麽行呢?要不然我去住吧,你住卧室。”
說完他就哼哧哼哧地收拾儲物間去了,一副良民狀。她将信将疑地靠在門邊看他收拾,一邊暗暗欣賞那因為用力而更加贲起的肌肉塊,一邊弱弱地出聲:“那我們說好了,你可別半夜跑進來……”
他豎起大拇指點點胸口:“我的人品你放心!”
才不放心呢,上次她不過是一時沖動地下了車,他就這麽生拉硬拽地把她拖進來吃幹抹盡了,可原則就是原則,偶爾的失誤不代表全然的放縱,她才不要搞什麽未婚同居呢。
她暗自腹诽着,想起那晚的一切,面孔又有些發熱。
雖然還沒到冬天,但這天陰冷陰冷的,梁曦不由得裹緊了被子。也不知是不是認床的緣故,半夜竟睡不着。她輾轉反側了好久,終于忍不住抱着被子去儲物間看他。
果然是傻小子睡涼炕全靠火力壯,只見他打着地鋪還踢被子,導致她再一次看見了一個華麗麗的半|裸|男,情緒頓時很不穩定。
哎呀!她用力晃晃腦袋晃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雅蔓的話她一定要牢記在心,要讓自己不那麽容易被搞定,千萬不能重蹈覆轍……
于是她回去繼續睡,迷迷糊糊地正要入眠,卻忽然覺得身上一重,熟悉的氣息就和着熱氣撲面而來……好吧,其實也不是很意外。于是在她基本沒什麽效果的掙紮中,她還是被他從頭到腳地吃了個幹淨。
真是可怕的惡性循環。
當她筋疲力竭地躺在他懷裏喘息時,忽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頓時睜開眼:“你,你家為什麽會有那個?”
他笑得像個無賴,順手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梁曦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居然壘了一沓都是那啥套!這不但是早有準備,還是儲備豐富啊!
“這都是為你備的,”他咬着她的耳垂,“咱們要注意安全不是?不過我不是很介意早點做爹,你要是沒意見,咱們不用也行……”
第一次實在是太突然,幸好沒中标;第二次雖然用了體外,但也不安全。自己的女人自己疼,防護措施是必須要的。
“當然不行!”她吓得一激靈,他們倆現在啥都沒有,生出來的孩子讓他一起住小破屋喝西北風?
他賊笑:“好好好,聽你的,這麽多夠我們用的,別擔心。”
她頓時為之氣結:“誰,誰要和你用了!你不要臉!”
他卻悠然自得地發了話:“搬過來住吧,什麽都是現成的。”
然後在頰邊偷個香,他笑得促狹:“包括暖床的男人。”
雖然被他弄得全身癱軟,她還是死守節操地呢喃:“不行,我要……另外找地方住……”
“那好吧,”他聳聳肩,“大不了我費點事,搬過去陪你。”
“……”
“你看你是不是有病?還得多付一份房租。”
她垂死掙紮:“我不會讓你搬過去的……”
“哦?”他粗粝的指尖放肆地游走在她正日漸被“催熟”的身軀,眯起眼,“你确定?”
“……”
***
雖然梁曦一直磨磨蹭蹭地不肯搬去司徒放那裏,但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強弩之末,黎雅蔓都懶得嘲笑她。結果沒過幾天,她就被風風火火的小種馬直接打包扛走了,連行李都是過了幾天才來補收的,真不知道那幾天到底荒淫無道到了什麽程度。
熱戀中的人啊,真是可惡呢。
她想着,笑得有些荒涼。
又是一年立冬,雖然陸惜妍已經進入高考備戰期,最近幾個周末都留在學校溫書。可是這個日子,陸濟寬必須要把她接出來,做一件絕對,絕對不能遺忘的事。
此刻正在教室裏等待父親的陸惜妍,卻一掃從前的迫切感。她忍不住不斷偷瞄教室裏僅剩的那個沉默背影,想要和他說話,卻又不知如何開始,簡直抓耳撓腮不得章法……
難言的吸引讓她敢于找借口周末不回家,少女的矜持卻讓她始終只能這樣幹瞪着他的背影,除了偶爾的問候和寒暄以外居然都沒有別的進展。此刻她甚至痛恨起了自己非常不錯的成績,連假裝不會做題這種策略都無法施展……
“惜妍。”陸濟寬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教室門口,徹底斷絕了她上蹿下跳的小念頭。
唉,她暗暗嘆了口氣,磨磨蹭蹭地整理起書包來,忽然她靈機一動——
“瞿征,你不回去嗎?”她盡量拿出最自然的口氣,“要不要我爸帶你一程?”
沉默的男孩緩緩擡起頭,竟出乎意料地颔首:“那就麻煩你爸爸了。”
雖然一向不關心緋聞,但閱歷畢竟放在那兒。陸濟寬從後視鏡瞥了兩眼,頓時心裏也有了數目。這個男孩看起來并沒有這個年齡段的小男生常見的幼稚和嚣張,倒是挺早熟。他也并不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棒打鴛鴦,畢竟他和方妍認識那會兒,也就這年紀。
真可怕啊,那時的一切仿佛還歷歷在目,可現在,已經是他女兒的時代了。所以前陣子那些隐秘的糾結和沖動,真的不該再出現在他身上。
第二天,他正帶着惜妍驅車趕往目的地,卻忽然接到了黎雅蔓的電話。他心頭咯噔一聲,将車靠邊,盡量保持淡定的語氣,接起:“喂,”
“是我。”
“嗯。”
自從那天……他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他不知道她當時是不是真的沒有意識,可她忽然避不見面又絕口不提的姿态,忽然讓他非常不安。
“上次,謝謝你送我回家。”她的語氣聽來有些躊躇,“我那時醉得厲害,第二天起來看到床上濕了一片,地上還有玻璃渣……我是不是……很失态?”
那麽說她根本不記得?他忽然松了口氣,可随之而來的卻是無名悵惘:“沒有,你只是不小心打翻了醒酒湯而已。”
“哦,那我就放心了……”她難得笑得不好意思,“害得我擔心好久,都不敢找你說話,哈哈。”
這樣就是最好的吧,他想。便也像朋友一樣順口問道:“對了,你找到工作了嗎?要不要我……”
“不用,已經找到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情緒很不錯,“朋友介紹我在一家化妝品公司做市場總監,所以說轉行算什麽?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哈哈。”
“是嗎,那太好了。”他這樣說着,神色卻忽然黯然下來。
他和她的這十年,說到底不過是他幫忙照顧她的工作,她則幫忙照顧她的女兒。現在惜妍眼看就快高考,她也不再做這行,那他和她,以後恐怕就這麽淡了吧。
不過,這說不定是好事。
副駕駛的陸惜妍原本在玩手機,卻驀地發現父親正一臉失魂落魄,不由得莫名地望着他;注意到女兒的眼神後,他只能草草閑聊兩句後收了線,并努力露出慈愛的笑容:“我們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歌爺今天有個很嚴肅的問題要問大家——大家為什麽會來看歌爺的文?主要是被什麽吸引的?(回答“作者有話要說”的人我将終其一生地對其實行各種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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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家推個文,基友傅渝的《家醜》,有興趣的可以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