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失控邊緣(陸黎)
“什麽?藥劑師?那可能不行,有沒有不是醫院的工作崗位?……好的我知道了。”
陸濟寬放下電話,想了想,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老張嗎?是我,陸濟寬啊,我有個朋友最近正在找工作,你們那裏現在招不招人?……好的沒關系,嗯,謝謝。”
一個個電話打出去,收效卻甚微。他念的是醫科,做的也是醫生,實在沒有什麽和醫院無關的工作資源。可他還是挖空心思地翻着聯系人列表,希望能給黎雅蔓找個輕松些、穩定些的新工作。可在等待接聽的間歇卻又有些怔忪,現在的她這麽八面玲珑長袖善舞,大約已經不需要他的幫助了吧?
正神游着,門鈴卻忽然響起,對講機的顯式屏出現了一張生動而明媚的臉龐。
打開門,他還是有些意外:“你怎麽來了?”
黎雅蔓自動自發地沖進廚房将手裏的大包小包放好,這才歪着頭笑道:“梁曦去參加婚禮了,我不想一個人吃飯,所以賞你個機會和美女共進晚餐。”
他差點脫口而出“為什麽不和你那小男友一起吃?”卻又驚覺語氣不太對,只得默默吞下。
說完她又假裝擔心地縮縮肩:“你家那小祖宗不在吧?”
“在學校呢。”說着他翻看了一下食材,發現居然和上次做的那些一模一樣,不覺莞爾,“怎麽,認定我只有那三板斧?”
“菜色太多怕你記不住,”她挑釁地戳他胸口,“畢竟呢,人老要服老哦陸叔叔。”
看着她再度恢複元氣的嚣張模樣,他終于放心多了。
接着他掌勺,她打下手,兩人配合默契地再度還原了那天豐盛菜色。看着她餓死鬼投胎般不優雅的吃相,他剛要說什麽,卻被她火速搶白:“我現在可是無業游民,有上頓沒下頓的啊,這樣都不讓我吃飽會遭天譴的知道嗎?”
他沒有說話,因為他不能告訴她,其實他剛才差點忍不住想幫她擦拭唇角的咖喱漬。
吃飽喝足,她坐在客廳沙發上自動自發地看起了電視,他則在一旁仔細研究病理筆記:“什麽時候要走和我說一聲,我送你。”
她怔了怔,旋即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正在追這個電視劇,要等看完才能走。”
随着時間的流逝,她原本還算正常的坐姿正在不斷崩塌中,末了幾乎已經是躺在沙發上了。陸濟寬研究完筆記想過去陪陪她,卻發現整張沙發已經完全被她彪悍的睡姿霸占。而她則微張着粉嫩的唇,在她號稱要追的電視劇面前,睡得就差沒打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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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驟減的音量忽然讓她不适應,黎雅蔓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他正在把音量調到最小,于是她趕緊一躍而起,假裝興趣濃厚:“別關,我還要看的!”
“你累了,早點休息吧,我送你回家。”
“沒事,”她趕緊起身給他讓出位置,“我不困,只不過昨天守夜搞得全身發酸,唉。”
他在她身邊落座,那處沙發依然殘留着她的溫度和馨香,像一只隐形的手圈着他,讓他一入坐就不想再起身。他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過來,我幫你按一按。”
她毫不扭捏地答應了,脫到只剩薄薄淺藍色針織衫的她高高興興地往沙發上一伏,像個等着被伺候的女王。他先将雙手搓揉至發熱,才穩穩停放在她腰背處,随着穴位緩緩游走揉壓,專業的手勢和恰到好處的力度很快就放松了她因為勞累而僵直的軀體,讓她舒服地嘆了口氣。這一刻,她真希望能每天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當然,那時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将來居然可以美夢成真,只不過每次享受之前,她需要先付出一點代價……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盡管隔着衣物,他這雙對人體骨骼肌理十分熟悉的雙手,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具軀體的美麗和靈巧。她纖細修長,骨肉勻稱,明明不胖,摸在手裏卻柔若無骨,豐潤的臀線起伏蜿蜒,織細的腳踝不盈一握。那是年輕的,充滿彈性和生命力的,美好的存在。
不像他,明明才走到人生的中段,卻好似已看得見終點。
她卻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覺得按摩動作忽然減緩,便回頭問他:“累了?”
“沒有。”
“累了就別摁啦,”她咕嚕一下坐起,“要不然我也給你按一下吧,禮尚往來嘛。”
說着,由不得他拒絕,她硬是把他推到了沙發邊緣,不過他人高腿長,都空不出空間來讓她坐,她只好把他的雙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就開始一通亂摁了。他原本不想挫傷她的積極性,可實在是……很癢。
聽見他低沉的笑聲,她不由得鼓起了腮幫子,她黎雅蔓這麽聰明怎麽可能學不會按摩?明明感覺上并不難啊!
“笑什麽笑?再笑不按了!”随着他越來越難忍的笑聲,她洩氣地停下動作,擰了他一下。
他也不生氣,起身很自然地教了她幾個簡單的穴位按摩法,當他撩起袖管給她演示位置時,她忽然一怔。
沉甸甸的時光之門似乎在她眼前,轟然被推開。
她說:“你還是那麽愛教別人。”
陸濟寬怔了怔,似乎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記得了?”
他誠實地搖了搖頭。
17歲那年發生的事,她以為很快就會忘記,卻偏偏記到了現在;而他卻如預料中般,早已沒有了記憶。
也是,她常常覺得他是個很神奇的男人,擁有足夠招蜂引蝶的條件,卻正經得像個苦行僧。從前他只有一個女人,所以別的女人他一概不記得;現在就算和她有着頗為親近的肢體接觸,那姿态也是一派清明,沒有半點要吃豆腐的意思。
她好像也習慣了,所以談不上有多難過。
此刻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由于陸惜妍有過忽然跑回家的先例,兩人便同時背後一凜,直到那陣腳步聲越過他們的樓層,歡快地遠去。他們才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末了,她噗嗤一聲笑了:“你覺不覺得我們好像在偷情?”
其實偷什麽情呢?又沒情可偷。她只是喜歡逗逗他,想看看他錯愕或是尴尬的表情,因為只有在那樣的時刻,她才會覺得他對自己并非那麽無動于衷。
可他卻破天荒地沒說話,只是定定望着她。
夜風微微掀起紗簾,柔白月色從縫隙裏零落投射在客廳地板上,挂鐘滴答的聲響忽然被無限放大,她的呼吸漸漸變得緩而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麽。期待像是一朵羞閉的昙花,在無人的暗夜裏悄然綻放……
“你……找到工作了嗎?”
她一愣,眼底的迷蒙還未完全散盡,總覺得這句話出現得意外而又突然,為什麽會是……這一句?
胸腔的微微起伏被略寬松的家居服完美地遮掩起來,他別開眼,暗罵自己簡直昏了頭,剛才他居然……居然想……
他不再看她的眼睛,暗自平複了一下呼吸才開口道:“找工作有沒有什麽困難?要不要我幫你問問?”
“不用了,我還沒休息夠呢。”她聲音悶悶的,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無底洞般的循環,每天安慰自己說服自己甚至是催眠自己——卻總是輕而易舉地被沮喪打敗。
“那好,都這麽晚了,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睡客房。”
“哦。”
只是等她洗完澡出來,卻發現他換上了一身跑步裝束,不由得有些納悶:“這麽晚還跑步?”
“嗯,今天早上有點事,沒跑。”
“沒跑就算了呗,大半夜天寒地凍的你跑什麽?”
他只是好脾氣地對她笑笑,就出了門。她愣了一會兒,忍不住跑到陽臺去看,在幽暗的路燈下,他身形挺拔,跑姿标準,速度居然還挺快,不一會兒就從她面前經過一次。
她就納悶了,睡前這麽劇烈運動對睡眠能有好處?再說了,他把自己鍛煉得那麽結實健碩有什麽用?又不肯給女人享用。
這樣想着,她撇撇嘴,無趣地走向客房。
那一夜,陸濟寬破天荒地跑了五公裏,遠遠超過了他給自己額定的晨跑量。而且事實上,他并沒有忘記今天的晨跑。
當他氣喘籲籲地回到家時,整個人已經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了。抹了把臉上的汗水,他又徹徹底底地沖了把冷水澡,想要借此平複此刻充溢身心的騷動,卻意外地并無多大效果。
怎麽會這樣?年輕的時候他都不曾覺得一個人的生活如此難熬,作為一個區別于動物的人類,身上動物性的部分他一向能很好地排解和控制,他時常覺得屈服于**是可恥的,更是軟弱者不負責任的借口。
可此刻,她殘留在浴室裏的體香卻像施了魔法般揮之不去,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每一個毛孔,讓他全身的細胞都瘋狂叫嚣着,無法冷靜……
要瘋了,他從沒覺得對自己的掌控力如此低下過,這種感覺太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噢噢噢噢噢陸醫生快不行啦!
對了明天上糖醋裏脊,甜甜噠肥肥噠,記得來吃呀!不過還是要低調,低調。。。。
今天是大年夜,堅持更新的歌爺真是令人感動!祝大家新年快樂馬到成功!!x生活永遠和諧,人生高|潮疊起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