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放放要放大招了……(放曦)
不久後江卓一就來了電話,說他和陳悠悠分了,語氣小心翼翼。她拿着手機呆愣當場,竟不知該如何回複。
還沒等消化完畢,司徒放又來了電話,興高采烈地告訴她自己終于組裝出了第一輛手工版摩托,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逛一圈,她只好心亂如麻地拒絕了,他雖然語氣有點黯然,卻還是活力十足地表示改天也可以。
事實上,這段時間因為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只好盡量避免和司徒放見面,考慮到他如果知道她母親入院的事,一定會橫沖直撞地跑來幫忙,所以她只好委托雅蔓一起瞞着他。
只好先這樣了,她想,暫且不論他連自己都養不活的現狀,光是本質上他們就不匹配。他年輕,英俊,活力十足又招人喜歡,雖然也曾讓她在迷亂中怦然心動,卻注定不可能是好的歸宿。要是她真答應了他,他們或許會有一段可以預期的浪漫光景,可以後呢?他太年輕,現在可能還過得去,可十年後,三十多歲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華,她卻已經是個中年黃臉婆。如果那時再失去,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頂得住。
如果不可能,就不要讓它有發生的機會,她狠下心,閉上眼。
下午雅蔓回去照顧父親了,臨走時還不斷耳提面命要她千萬不能吃回頭草,她不知該說什麽。好友的心意她了解,她也确實沒有答應江卓一。可在內心深處,一切都似乎朝着冥冥中的方向滑去,讓她心生絕望。
值得欣慰的是母親的身體恢複得不錯,江卓一依舊出錢出力無不盡心,陳悠悠則忽然不見蹤影,一切看起來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走。她也難得有一天可以不用忙到三更半夜回來,于是她連晚飯都沒吃,洗個澡就直接鑽了被窩。
不知是不是有心事,一時居然沒睡着。她直直望着天花板,房子已經舊了,她看見泛黃的水跡和些許裂痕,四周的牆皮也有不同程度的卷起。可她的寫字臺依舊保持着高中時的模樣,用來遮蓋書本的小方巾,筆盒裏碼得整整齊齊的鉛筆,甚至日歷下貼着的小人貼紙都生動如初。
在數日後的今天,她才終于意識到,母親一直把她住過的房間保持着原樣,沒有一絲更改,亦沒有一絲灰塵。
塵封的歲月忽然像老電影般在她腦海中迅速掠過,母親總是不愛說話,神情嚴肅,對她也從不寵溺,總是面無表情地和她灌輸着很多當時懵懵懂懂,後來卻在跌跌撞撞的人生中,漸漸明白過來的道理。
現在她長大了,母親卻佝偻了挺直的背脊,模糊了犀利的眼神,虛弱了沉着的聲線。如果她不能給母親一個安定從容的晚年,還有什麽資格為人女兒?
就這樣吧,她揉了揉酸楚的眼角,遲疑着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愣愣望着江卓一的號碼,卻遲遲無法按下那組號碼——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驚醒迷思中的她,誰?她在老家的住處知道的人很少,雅蔓已經回s市了,難道是小姨?難道媽出事了?
她頓時吓得扔了手機就往門口沖!鄉下地方也沒有貓眼這種東西,她開了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叫道:“小姨——”
聲音戛然而止,她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個正披着一身陰沉之氣伫立門口的男人——司徒放一手捧着頭盔,發絲在尤為肆虐的夜風中瘋狂飛舞,皮衣的衣領不斷拍打着他青筋暴現的頸項,讓他整個人散發着一股令人發憷的戾氣。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用一種她不熟悉的冷冽眼神直直望着她。
“怎麽……是你?”她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灌入的冷風讓她忽然覺得冷,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穿着睡衣就跑了出來,趕緊條件反射地用雙手環抱自己:“你等等,我去換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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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關門,門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抵住。他輕而易舉地置身入內,猛地捉住她的手就往裏屋走,帶着皮套的掌心有種粗糙而野蠻的質感,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用力甩倒在了床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你幹什麽?”她又急又氣:“吃了火藥嗎?”
雖然他一向力大如牛,性子又糙,但對她開玩笑多少還是有點分寸的。可現在……她揉着發紅的手腕瞪他。
他充耳不聞地關上房門,煩躁地把手套往地上一掼,開門見山:“你要和江卓一和好?”
她一驚,洩氣地暗想八成又是黎雅蔓這家夥……她那張嘴為什麽永遠那麽不嚴實!?
她抓過被子蔽身,眼神閃爍:“……你這是什麽意思?質問我嗎?”
“別繞圈子!”他忽然吼出聲,音量之大讓她心頭顫了三顫。下一秒她就被再次扯出被窩,整個人暴露在了微涼的空氣裏,他厲色對上她驚恐的眉目:“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你……你想幹什麽?”她努力想掙脫他的鉗制,卻是徒然無果,頓時氣急地拔高了聲量:“是又怎樣?我的事我自己決定,你憑什麽這樣質問我?”
聞言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深邃的雙眼猛地瞪大,兩人對峙許久,空氣都似乎被凝結成冰——
末了,她忽然被草草扔回床上,他頹然在床邊坐下,背對着她,一言不發。
為什麽會這樣?他心力交瘁地用力抹過自己的臉,忽然一拳狠狠敲在牆上!引發的震動讓她渾身一顫,趕緊沖過去查看他的手:“你有病啊?手不想要了?”
她撥開牆灰仔細檢查他的手,雖然看起來并無外傷,但聯想到剛才那聲地震山搖的抨擊,她還是覺得心驚肉跳:“去醫院看看,快點——”
“為什麽,”他忽然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眼神專注而疼痛,聲線沙啞得讓她心慌:“七年前你想也沒想就拒絕,三年前你笑着告訴我你已經有了男朋友,而現在,就算他背叛過你,都還是比我強?”
他曾經以為他和她這輩子就這樣了,也不是沒試過去做她要的那種“好朋友”,其實他根本不在乎世俗的目光,不怕被人指着鼻梁罵“男小三”,可她幸福的笑容卻每每一刀刀閹割着他的勇氣,讓他在感情上變成了連自己都不認識的懦夫。他已經這樣活生生地忍了三年,好不容易才等到這一天——
是的,知道江卓一出軌時他真的無法不高興,他知道這不道德,可道德的拯救不了他!他終于有機會了不是嗎?他有自信可以治愈她一時的創傷,換給她永遠的幸福!可她為什麽不要?難道在她眼裏他就這麽不堪,一絲一毫都不予考慮?這三年來的默契相處對她來說難道什麽都算不上?
他從來沒有那麽難受過,仿佛從頭到腳每個部分都不該存在于世上,他自诩不是軟弱的人,這一刻卻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她愣愣望着他,他一向強大,活力十足,沒心沒肺,她早已習慣了他一臉無謂笑容的模樣,卻從未見過他像此刻那樣脆弱無力。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壞,那樣輕易地就把他判入了“不認真”的範疇,那樣毫不考慮地傷害了他。
“對不起……”她有點慌亂:“我不知道,我以為……”
“你以為我是開玩笑嗎?”他苦笑:“我司徒放這輩子做的任何事都是玩笑?還是我整個人在你眼裏就是個玩笑?”
她緊咬住下唇,不知如何是好:“不是的,我只是……不敢相信。”
她怎麽能相信?他那麽英俊那麽招人,無時無刻地總是在吸引女孩的注目,她們大多年輕漂亮活力有趣,哪個都比食古不化的她要有魅力,她真的不懂,直到現在還是不懂。
他深深望着她,眼神逐漸癡迷起來,讓她無力招架……
“你不懂?”他輕輕捧住她的臉,一寸,一寸地靠近:“那怎麽辦?我也不懂……”
他的唇帶着近乎膜拜的意味輕觸上她的,小心翼翼地遏制着摧枯拉朽的渴求,一點一點浸潤她因為緊張而幹燥的唇瓣。卻在察覺到她有想逃的趨勢時,驀地收緊了手掌,掌住她的臉不讓她動彈,唇舌的攻擊也瞬間迅猛起來,讓她猛地想起了那個迷亂的夜,頓時緊張起來,身體的掙紮也變得愈發強烈。劇烈的喘息聲合着唇齒交接吸,吮的聲響回蕩在小小的屋裏,溫度漸漸升高,空氣漸漸稀薄,她開始覺得不對勁……
當他滾燙而粗糙的大掌急切地從她睡裙下擺探,進去的瞬間,她立刻條件反射地夾緊了雙腿,猛地按住了他的手,在他瘋狂的銜吻下她躲得費力,只能斷斷續續出聲:“不行,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