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內含入V公告
又到了黎雅蔓過來做售後的日子,陸濟寬正打算去問問她中藥吃得如何,卻冷不防看見她在走道裏和不知誰在攀談,只見她笑靥如花電力四射,似乎談得非常投機。他不由得改變了方向,看似淡然地走過去,這才發現那人竟是滕浩。
這家夥,在打什麽壞主意?他臉色頓時肅然。
“喲,陸主任。”滕浩注意到他,立刻神采飛揚地叫住他,神色帶着隐隐示威感。
陸濟寬禮貌地點點頭,不搭理他,而是面向她:“忙完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
她應允,卻又再度對滕浩展現起魅力來。陸濟寬若有所思地瞥了他們一眼,旋即回到辦公室。直到半小時後她才姍姍來遲,眼角眉梢都是雀躍之色:“陸醫生召見,有何貴幹?”
他想問她藥效如何,一出口卻莫名變成了:“你和他在聊什麽?”
“喲,吃醋啊?”她媚态橫生地斜他一眼,卻連自己都沒當真:“我說老陸你可不厚道啊,手下來了這麽一樽金佛都藏着掖着。”
他埋首卷宗淡淡道:“什麽金佛,我怎麽不知道。”
“就是那個滕醫生啊,你知不知道他爹是醫藥局局長?”她一臉欣慰:“搞定他我就發了,全s市所有醫院都是我的領土,爽!”
他一怔,果然是他最擔心的事發生了麽?
“奉勸你一句,離他遠點。”他面無表情:“他可不好對付。”
她有點愕然,旋即聳肩不屑:“你以為那幫醫院的主任幹部都好對付?哪個不是老娘說斷三寸不爛之舌,喝得死去活來才搞定的?放心吧,這種小年輕反而好對付。”
“黎雅蔓,注意措辭。”
她吐吐舌頭。
“總之不要和他扯上關系,”他頓了頓:“他對你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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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她卻笑起來,好像他說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拜托,男人除了你以外,哪個對我懷過好意?要的就是這效果好不好?”
他沒想到她會看得這麽透,更沒想到她看透了依然想以身犯險,他再度想起十年前那一幕,臉色猛地沉下去三分:“黎雅蔓,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
她一頭霧水:“我答應過你什麽?我怎麽不記得了?”
他難以置信地瞪住她,那她這些年都是怎麽開拓客戶的?難道……良久,無法成言的他才痛心疾首地說出一句:“你太讓我失望了。”
“喂!”她吓到:“你在說什麽?我到底幹了什麽了?”
“黎雅蔓,”他俊朗斯文的容顏頓時被濃濃失望占領:“如果你真那麽缺錢,可以告訴我,能幫的我一定幫。但你怎麽能……你不該這樣輕賤你的身體。”
她站在那裏,像被雷劈中般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什麽意思?難道你以為我……賣身求單?”
他鐵青着一張臉不說話。
“你給我說清楚,”玩世不恭的笑容徹底從她臉上斂去:“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女人?你一直是這樣想我的?”
他喉結動了動,神色蒼涼:“那你要我怎麽想?”
她像是忽然被萬噸強力壓制,再也無法成言,她想辯解自己只是想利用男人求之不得的心情來獲得訂單,她想說商場上就是這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想說自己很有分寸從不跟人去密閉場所絕不會讓人占了便宜,她想說他當初說的話她從來沒忘記過只不過剛才沒意識到,她想——
她黎雅蔓一向以伶牙俐齒著稱,此刻卻像被人拔了舌頭,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是啊,還有什麽好辯解的呢?她冷笑:黎雅蔓啊黎雅蔓,當初是你自己犯蠢犯賤爬到人家床上又被趕下來,你以為後來做了朋友就能一筆勾銷了?你以為有了十年的相處就能證明自己?不可能的,做過就是做過,這輩子都洗不清了!
所以,在他陸濟寬的心裏,她永遠都是那個為達目的不知廉恥的女人,既然可以為了一筆訂單爬到他床上去,自然也能爬別人的。
于是她不怒反笑:“是啊,我就是想賣,怎麽樣呢?這世道,18歲的姑娘賣個處也就萬兒八千,我就不一樣了,拿下全市醫院這少說也有幾十萬吧?還能長期收益,我賣得多值?誰都沒我值啊!”
雖然她笑得豔光四射,可在她眼底卻看不見任何笑意,他沉聲道:“不要這樣說話,我不過是為你擔心,接不接受是你的權力。”
“陸醫生,你是我男人嗎?”她狠狠眨掉幾欲泛濫的淚水,笑得越發燦爛:“我男人都管不着,何況你?我就是要和滕醫生談生意,我們都約好明晚出來吃飯了,麻煩你行行好,千萬別壞了我的好事,ok?”
說完她轉身就走,身後傳來他标志性的低吼:“黎,雅,蔓!”
唯獨這一次,她沒有留步服軟,而是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門外。
***
翌日,黎雅蔓如約到了長亭大酒店進餐。真不愧是五星級酒店,一眼望去就氣勢恢宏高聳入雲,走過藍白相間,氛圍雅致的迎賓臺後,再走過一條半透明廊橋就到了優雅安靜的貴賓廳,滕浩早已到了那裏,他一身西裝革履,和幾個一看就位高權重的人熱絡交流,看見她後立刻笑着迎她進來,精心裝扮過的她更是瞬間引起全場矚目,一個個都眼神熱烈非凡,對豔光四射的她充滿贊嘆。
她處之泰然地入席,對這種場面很是習慣,不一會兒便以端莊卻不失妩媚的姿态融入了交談,不給任何人過度的青睐,又讓暧昧眼波似有若無地全場漂流,幾個回合下來,早已用不經意的方式把每個人的底細都摸得清清楚楚,卻又沒被占去半分便宜。
杯晃交錯間,一種濃濃蒼涼感充溢心頭,或許在別人眼裏,她黎雅蔓無疑是混得很出色的那一個,可一想到那些庸庸碌碌相貌平平,卻早早結婚生子享起天倫之樂的女同學,還是有種難言的羨慕感。
算了,有什麽好想的。她垂眸,反正也沒得選,不是麽?
酒過三巡,她以柔弱姿态楚楚可憐地表示自己不勝酒力,好在這批不是太豺狼虎豹,她僥幸脫身。
“我送你回去。”滕浩彬彬有禮地從側方迎上,頗有紳士風度地遞上她的外套。
“不用麻煩了,我開車來的。”
“喝了這麽多怎麽能開車?”他語露關切:“別客氣了,你是陸主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要是沒把你照顧好,怎麽和他交代?”
交代?她笑得蒼涼,事到如今還需要交代?他一個人人敬仰,又正派又穩重的腦外科精英,哪裏還願意被她這麽“肮髒”的女人用朋友的名義亵渎?
罷了,生意還沒談成,就讓他送一送吧。她想,雖然陸濟寬對他風評很差,但相處下來覺得倒還行,既沒單獨約她吃飯,也沒毛手毛腳,大不了送到家別讓他進門就是了。
于是她淺淺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他露出一口白牙:“這是我的榮幸。”
長亭大酒店外已經下起蒙蒙細雨,雨勢似乎還有越來越大的傾向。一輛黑色大切諾基沉默不語地停在門口,雨刷不時機械地揮舞,撩動着主人越發焦慮的心情。陸濟寬面無表情地端坐在內,雙眼一刻不停地注視着停車庫的出口。
昨天一時情緒失控,說的話确實傷人。冷靜下來想一想,他不覺有些愧疚,她是什麽樣的人別人可以不清楚,可他真的不應該。
怎麽會激動成這樣呢?他苦笑,這種爆發還真是有些時日沒有過了。
可是給她打電話發短信她都不接不回,他無奈,只好追着滕浩的車來到這裏,也不能做什麽,只好幹等。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居然硬是把十年前的舊帳翻出來說,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一定是走投無路才會出此下策,但這不代表她不會改變和成長,他分明清楚的啊。
一想起她那充滿攻擊性的眼神和假笑,他就覺得心口隐隐作痛,她只有在受到重創時才會露出這種表情,驕傲如她,這次可能是真的不會原諒他了。
正想着,滕浩的車忽然沖破雨幕魚貫而出,他便集中精神等待她的車出現,可是直到五六輛車連着開出,都沒看見她的。
難道……?他驀地一震,趕緊踩下油門追上去,可下雨天視線本就受阻,再加上剛才一耽擱,現在哪裏還有那輛車的影子?
他挫敗地敲了敲方向盤,火速啓動導航定位這裏到她家的路線,可想了想,他又果斷把目的地改成滕浩家,然後一改往日慢而穩地駕駛風格,如離弦之箭般急速躍出。
“怎麽走這條路?”雖然喝了酒,但酒量驚人的她并無醉意,可以很清晰地意識到這不是回家的路。
“繞個近路,快點。”他笑着安撫她。
“不對……”她果斷坐直身體:“我家在南邊,你這是往西去了吧。”
滕浩從來沒見過有方向感的女人,頓時無法圓謊,于是幹脆攤牌:“好吧,我是想帶你去看看我家的別墅。”
她愕然,旋即果斷出聲:“抱歉,今天太晚了,還是改日再去吧,我明天還要上班。”
他瞥他一眼,置若罔聞地繼續開。她終于意識到不對,語态愈加義正言辭:“滕醫生,我說了我不願意。”
他冷笑出聲:“不願意?騙誰啊。你就別裝了,開個價吧,剛才那三家醫院全給你夠不夠?”
“我想你真的有點誤會,我黎雅蔓從來不做這種生意,請你自重!”
他噙着一絲惡意的笑,根本不搭理她。她見狀頓時連脊椎都在發冷,之前遇到的客戶再怎麽猥瑣好色,至少不會硬來,可他……她只能把生死置之度外地嘗試開門,可門窗早已被他鎖得嚴嚴實實,無論她怎麽用力都擰不開。
“怎麽?想跳車?真沒想到還是個烈女呢”他忽然湊到她耳邊淫|邪低語:“怎麽着?那姓陸的上得我就上不得?他都一把年紀了,我保證我比他強,一定讓你欲|仙|欲|死……”
“滾開!”她寒毛直豎地一掌拍開他的臉,然後急中生智地去掰他的方向盤,他沒想到她這麽猛,車身頓時歪歪扭扭地走了個s路線,差點沒撞上綠化帶!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猛地剎住車,面目猙獰地把她拖到後座,鎖緊門窗,居高臨下地壓住她:“老子想給你一張大水床,你他媽不要,可就怪不了老子直接在這辦了你了!”
說完他掰着她的下巴就要吻,她左躲右閃間膝蓋發狠地一頂,卻被他僥幸避過。他頓時愈加癫狂:“媽的臭婊|子,想讓老子斷子絕孫?看老子不收拾你!”
她拼命抓他撓他,瘋狂地尖叫,可這悶在車裏的一切,在這條靜谧的小岔路上幾乎掀不起任何波瀾。而她再怎麽彪悍也不過是個女人,在男人瘋狂的力氣下完全沒有抗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