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逃之夭夭
柏谷位于雲州以北三十裏外,因靠近突厥邊境所以越往北走也就越發寒冷,鄭婉歆身子骨本就弱,這下卻越發惡寒了。
高長恭将她攏在懷裏,此時車廂內除了他倆并無他人,男子健碩的胸膛猶如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不一會鄭婉歆身上便有了暖意,可是想到這羞死人的模樣不禁臉上一熱,就連耳根子也再次紅透了。
鄭婉歆掙紮着起身,高長恭感覺到懷裏人兒那嬌羞的動作,不禁薄唇勾起一抹淺笑,确是将懷裏的人兒抱得更緊了。
鄭婉歆好不容易将埋在高長恭懷裏的頭揚起,紅着臉小聲道:“四哥哥,被人瞧見了不好。”言外之意卻是讓他趕快放手,如今她這男子着裝的打扮不說,就連樣貌也是頂着一張少年的臉皮,這怎麽看也不太妥當。
高長恭凝眸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雖然清俊有餘卻靈氣不足,比起他而言那是相差甚遠,只不過那眉宇間的七分羞澀卻讓他耐人尋味。
高長恭斂着笑意只得做罷。
這時外間小兵在車簾恭聲道:“啓禀四殿下,前方十裏外便是柏谷大營,約摸在天黑前便可抵達了。”
高長恭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才正色道:“有勞各位将士繼續趕路了。”
“四殿下,這是小的應該做的。”說話間外間小兵卻已退到一邊指揮其他人繼續上路,畢竟這夜路難行誰也不想在路上有太多耽擱。
暮色深沉,天際邊已看不到白日,高長恭的一萬大軍已順利抵達北部大營,高長恭在前面下了馬車,鄭婉歆跟在後面下來。
“長恭、哦,不對。”斛律須達一馬當先沖了上來笑道:“應該稱呼你為四殿下才對,恭喜你了。”
“斛律兄太客氣了。”高長恭笑道:“一個稱呼而已,如斛律兄當我是兄弟就不必如此拘禮。”
“果然是好兄弟,飛黃騰達了也如此謙和。”斛律須達拍着高長恭的肩膀笑道:“我斛律須達果真沒有看錯你。”
兩人你來我往又說了些許過去的舊事,鄭婉歆站在身側聽着卻也不覺得煩悶,畢竟這些都是她沒有經歷過的,每每聽到兇險處無一不為高長恭捏把冷汗。
斛律須達口沫橫飛說個不停,高長恭只是面帶微笑卻并沒接口太多,這時斛律須達才意識到站在高長恭身側的鄭婉歆。
“這位小兄弟是?”
“這是我帶來的一位書童。”頓了頓長恭笑着補充道:“她叫高念婉。”
“高小弟。”斛律須達鄂首向鄭婉歆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斛律須達卻沒想太多,便領着高長恭二人朝營內而去,可是跟着身後的鄭婉歆卻明白,這個四哥哥是越發油嘴滑舌了,想到這她那小臉不禁又是一紅,但心裏卻是如吃了蜜糖般甜滋滋的。
夜間在軍中吃過飯,已是時辰不早了,軍中部分将士也是曾與高長恭上陣殺敵的舊識,尤其是那個李俊,幾年未見身子骨也壯實了,身量也拔高了不少,在軍中多年說話也變得粗生粗氣,卻比以前爽朗了不少。
李俊再見高長恭自是有說不完的話,說什麽也不願他早早離席定要為他接風洗塵,鄭婉歆只得一人回到了大帳中。
半夜,高長恭踏月歸來,他向來飲酒還算有節制,只是李俊那小子卻是喝得鼎鼎大醉,高長恭搖頭苦笑,這會兒他在大帳外立足了半天,任由那冷風吹着他的衣袍,他不想這會進去熏到了婉兒。
約摸過了一盞茶功夫,他這才擡起衣袖嗅了嗅,直到确認散去了味兒才掀簾入內。
帳內燭火已然熄滅,四下靜悄悄的,他摸着黑輕手輕腳朝他的榻邊挪去,生恐驚擾了婉兒的美夢。
“四哥哥。”鄭婉歆翻身坐起道:“你回來了?”
“可是我吵醒你了?”高長恭靠在她榻旁柔聲道。
“現下什麽時辰了?”鄭婉歆又問,“你一直沒回我睡不着。”
“傻丫頭。”黑夜中高長恭的眸子透亮,“快睡吧,已過三更了,軍中一切只能從簡,這會不睡明日一大早恐怕都吵得你難以入眠了。”
鄭婉歆乖巧的點了點頭,這會兒也确實是困了,見四哥哥回來才稍許心安了些,不一會便阖眸找周公去了。
借着透白的月色,高長恭垂眸凝視了會,又仔細的為鄭婉歆掖好被角,這才放心的走向自己的榻上和衣睡了過去。
鄭婉歆這一覺睡得很沉,興許是連日來的趕路太累,直到醒來時才發現已日上三竿,而高長恭的人影卻早已不知去向了。
她一拍腦門暗道自己糊塗,說好的來照顧四哥哥,怎的比四哥哥還要懶,另外想到自己會不會睡相不雅,被四哥哥嫌棄了。
她這麽胡思亂想一番,這會卻有一小兵在帳外道,說是四殿下軍務繁忙,讓她一個人等會先去吃飯,不用等他回來,待她還想問些一二時,那小兵卻已不知去向了。
她只得起身簡單梳洗了番,又将那人皮給戴上,話說這冰涼涼的觸感讓她很不舒服,她真不知道夫人是如何常年忍受的,特別是這種大冬天,也不對,夏日更是難受,蒙在臉上煩悶不堪,更是要命。
出了營帳,她看到三三兩兩的步兵在四下巡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在忙,确是那樣有條不紊,倒顯得她無所事事了。
正在她茫然無措之時,突然聽到一男子宏亮的聲音道:“你就是高小弟吧?”
“是。”鄭婉歆忙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個,忙鄂首作揖道:“這位軍爺有何事?”
鄭婉歆回頭才見是那李俊,昨晚接酒宴就數他鬧得最歡,“四殿下吩咐末将來接高小弟過去吃飯。”
“是、四殿下接我?”鄭婉歆臉上一喜道:“四殿下也在那兒嗎?”
李俊搖頭,“四殿下與斛律校尉正在商議軍事,所以派末将過來引路,以後等高小弟你熟悉了這裏,便可自個兒去。”
原來如此,鄭婉歆不由有些失望,便道:“那有勞李軍爺了。”
李俊聽她姓高,還以為是高長恭的自家人,待她也算客氣,這會聽她軍爺前軍爺後,倒有些忍俊不住道:“叫我李俊便可,軍爺、軍爺的我可受之不起。”
說着便二話不說在前引路,這李俊為人憨厚老實,說話也頗為有趣,是以一路也不覺得悶得慌,沒一會便來到吃飯的地方,其實說是吃飯的地方,也不過是露天席地的地,鄭婉歆本就食量頗小,吃了小半碗飯便飽了,李俊還當她是拘禮,又勸她多吃些,要不像她這樣弱不禁風的将來怎麽娶媳婦傳宗接代,這句話一出讓鄭婉歆噎得差點劇烈咳嗽起來。
這不咳嗽還好,一咳嗽起來那李俊更是唠叨個沒完沒了,愣是說她吃得太少才會如此虛,要多多鍛煉才行。
說話間李俊的大掌忽的在鄭婉歆肩頭猛的一拍,李俊到底也是在軍中練過幾年,自然不比前幾年那樣弱不禁風。
鄭婉歆肩頭火辣辣的疼,幾乎要疼得掉淚,那個模樣就別提有多狼狽了,見李俊還欲說,鄭婉歆趕緊放下碗筷扯了個理由拔腿就跑,李俊回頭卻見她早已逃之夭夭。
不禁搖頭晃腦,沒想到高長恭身邊的書童姑娘氣十足,确是比長恭差遠了,這麽一想心中對長恭的崇拜敬仰确是越發高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點擊嚴重跳水,作者胡思亂想了很多,本想坑了重寫,可是後來覺得工程量太大了,不得已放棄,加油更新就好,謝謝一直陪伴看完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