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裴予肩膀上挂着嵇在桑, 兩人吊兒郎當走在前。身後是穿着大衣,帥氣逼人的程闫夏。
“絕了啊!”顧允桃雙眼晶亮,“去吧!皮卡丘!那麽帥的大帥比, 要是我,早就跟上去了。”
顧允桃當即拿出紙來了一張速寫,然後拍在明楉的懷中。“不怕,能幫我順便讓你的同桌簽個名嗎?”
明楉拿着手上的畫,不太确定:“抱歉,可能不行。”
“明楉!朋友!你回來了!”嵇在桑骨頭瞬間長好,一個蹿步到了明楉的身邊。勾着人就往後面帶。
“你知道嗎,我可是想你想得好辛苦!”
程闫夏撥開他的爪子, 将臉都憋紅了的明楉解救出來。
書包被直接放在程闫夏的隔壁桌, 嵇在桑豪爽又興奮地猛拍明楉的肩膀。招來程闫夏的威脅視線後,他像沒看見又迅速跟明楉講述了一番程闫夏跟明楉的座位緣分。
等到他終于說夠了轉身, 明楉才揉着肩膀看向程闫夏。
“坐。”
明楉眼中帶着懷疑,悄然抓上了自己的衣擺。
程闫夏看着他,眸色深深:“怎麽,怕我吃了你?”
明楉搖頭。
他巴不得呢。
“那你想什麽?”程闫夏長腿舒展, 手搭在了明楉身側的椅背。
明楉還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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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說了程闫夏同學又要生氣。
程闫夏重新換到了最後排的位置,明楉這次穩穩在他的旁邊坐下。确認屁股底下的凳子熱乎了,明楉才有心思想其他。
待察覺到身旁這人心情不錯, 明楉也輕輕翹起嘴角。
“哇咔咔!有激情——”
裴予眼刀子沖着嵇在桑一甩:“連《蜀道難》都難不了你的嘴?”
嵇在桑吸氣一吼:“噫籲嚱!”
“危乎高哉——”全班接住。
“蜀道之難……”
溫圓抱着手臂進來,掃過課表上,今早是英語早自習。
不過她見齊刷刷看過來的眼睛, 擺手:“背吧, 最好是挨個兒在我跟前背一遍。”
“咳咳!”
“啊-今天是李雷的出場時間。”
“媽的, 嵇在桑誤我!”
明楉聽着班上的哄鬧聲,細長的眉如柳葉,輕彎了一瞬。
真好,還能回來。
——
“明楉,有人找你!”
課間,昏昏欲睡的教室中忽然來了一聲川江上喊號子的聲音。明楉一激靈,噌的一下站起身。
本來趴着好好補覺的程闫夏頭一側,雙眼盯着将他叫醒了的罪魁禍首。
“哈喽啊!”
嵇在桑氣勢洶洶撸起袖子,本來是想打那擾了清夢的狗東西,卻看到對着教室裏嬉皮笑臉的邢文。
“卧槽!邢文這狗東西找明楉幹嘛!”
他怒目轉身:“程哥,他挑釁你!”
程闫夏眼皮子一掀:“你不睡,別人還要睡。”
嵇在桑捂嘴:“我去幫你收拾他!”
說着,他宛若黑熊精一般對着後門就是暴沖。“邢文小兒,看爺爺我怎麽教你學會安靜。”
程闫夏眼睛微眯,盯着門口不動。
倒是裴予轉身,雙手搭在自己的凳子椅背。“程哥,你不去看看?”
程闫夏:“看什麽?”
“真不去?”
“你想說什麽?”程闫夏坐直身體,雙眼逼視着。
裴予心中一凜,他摸摸鼻子:“行行行,我幫你出去看。”
話沒說完,跟前的黑影閃過。高大的男生踩悠閑卻又急促的步子往後門離開。
裴予哼笑,神神叨叨靠着自己的桌子。
“口是心非啊。”
教室走廊。
明楉被叫出來之後,卻是面色微變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衛遙。
他身上帶着淡淡的香水味,不算沖。但對于挨得極近的明楉來說并不怎麽好聞。
走廊兩邊都是開着窗的,冷風從窗口灌入,吹得明楉本就細軟的頭發淩亂不堪。臉上刀割一樣的風催促着明楉重新回到溫暖的教室。
“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明楉手往後撤。但衛遙的力氣過于大,蠻橫地抓着他的手沒有半分松開的意圖。
“衛遙!我跟你不熟!”明楉甩手。
“怕什麽,朋友之間,握個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兒?”衛遙說着,手愈發用力,但目光卻沒有看向明楉。
明楉不耐煩地動手去扒,但手背忽然被重重拍了一下。
一聲脆響,直接将跟邢文纏鬥的嵇在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周缙山?
明楉怒目瞧着眼前高大的男生:“你幹嘛!”
“你幹嘛!”嵇在桑松了抓着邢文的爪子,直接沖到明楉身旁,陰陽怪氣,“喲-這不是那周家的舔狗嘛。”
周缙山,周家的孫子。就是跟着衛遙前後腳轉到一中的人。
“程闫夏哥哥!”衛遙叫得齁甜。
嵇在桑的雞皮疙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上手背。“能不能不要這麽惡心!”
“說誰惡心呢!”周缙山嗆聲回來。
“周缙山,老子說的不是你!你他媽上趕着找罵!”嵇在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兩個,狼狽為奸,搞得他差點被爺爺罰了。
一群人吵吵鬧鬧,直接将一米七出頭的明楉淹沒在話語中。
他轉身試圖找程闫夏,但手腕上的力氣越來越大。
明楉被弄得有點疼,他使勁将手腕上的手摳開。“你松開,我跟你沒關系。”
“他抓你一會兒怎麽了!”周缙山眼中看着越來越近的程闫夏,眼中的嫉妒一閃而過,“遙遙,他出來了。”
“還用你說!”
“程闫夏哥哥!”衛遙扔開明楉的手,幾步跑到程闫夏的跟前。
“程闫夏哥哥,我找你有事兒。”
“你還想轉校?”程闫夏掠過他扔下這麽句話。視線瞥過明楉垂落的手背,手一擡,當着幾個人的面兒卡着明楉的後脖頸往教室裏帶。
“扯不開,不知道踹嗎?”男生聲音沉冷。
明楉雙眼微睜,肩膀直接抵着男生的胸膛。熱乎乎的,直接将身側的冷風擋了個幹淨。
“我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當着衛遙的面,用着程闫夏給的底氣,明楉毫不掩飾地對着一旁眼睛充血的人道。
“程闫夏!遙遙這麽喜歡你!你怎麽能這樣對他呢!”
嵇在桑嗤笑一聲,與邢文繼續勾肩搭背:“兄弟,你說說,他怎麽能這麽蠢呢。”
邢文:“我倆熟嗎?”
嵇在桑下巴一擡:“打一架?”
“妄想。”邢文将他的胳膊薅下來,直接進了教室。
“記住,大哥的男人,你也不要妄想!”
嵇在桑背着手,啧啧啧地路過還站在外面各氣各的兩人,順便甩了個中指:
“白日夢少做,程哥是你得不到的男人!把老子覺都吵醒了,賬算在你倆頭上,下課後給我等着。”
狠話放完,嵇在桑随後跟老頭遛彎兒似的進了後門。
教室內,衆人看着被卡着後脖,有些踉跄的明楉,紛紛不忍心地捂住了眼睛。
外面的聲音他們都聽到了。
明楉無助的聲音也聽到了。
看看,大佬就是這麽無恥。明楉出去見個人,卻連人身自由都被限制了。
可憐啊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