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明楉潛意識裏還壓抑着從初見開始, 程闫夏對自己的拒絕與疏離。
現在發燒了,看什麽都暈圈兒。連帶着将壓抑在心中的委屈也給晃了出來。
明楉憋得肺疼,雙手揪着程闫夏胸前的衣服, 嘴裏一直嘟囔着罵人的話。
程闫夏聽了簡直氣笑了。
“罵我?信不信我直接給你扔地上。”
“程闫夏!威脅我!”明楉勾着程闫夏的脖子,氣勢更兇。但他整個人都是軟趴趴的,乖乖窩在男生寬厚的懷裏,将他抱得死緊。
程闫夏專挑近道,很快将明楉送到了校醫院。
“咳咳!常客,又是什麽事兒?”明知故問的衛醫師還叼着自己的早餐,慢悠悠地品嘗。
待掃過明楉的狀況,衛逸将手中的東西一擱, 抓起自己的白大褂。
“哎喲我們明楉小可憐, 這都是第三次了。”衛逸抖了抖自己的大褂穿好。
程闫夏抱着明楉,雙眼發黑地盯着他。“你能不能快點。”
男生經常鍛煉, 即便是最簡單的衛衣,也遮不住肩背極好的肌肉線條。
明楉只覺額前硌得慌,他用自己暈沉沉的腦袋撞了撞程闫夏的胸肌。完了又委屈地捂住自己的腦門往男生懷裏擠。
“疼……”可憐兮兮的,還紅着個眼尾, 跟誰欺負了他似的。
程闫夏冷漠:“你自己撞的。”
“呵呵,不解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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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點!”
“行行行,大少爺別催了。專挑我值班的時候過來,你是不是成心的。”衛逸收斂自己的吊兒郎當, 手一支,“吶,溫度計量一下。”
程闫夏接過, 熟練地将明楉往病床上放。他彎着腰抽身, 但脖子上的力道極大。
“松手。”程闫夏抓着貼在自己脖子上有些熱的掌心。
“我不。”明楉淚汪汪地耍賴。
衛逸閑閑地搖着二郎腿, 幸災樂禍:“快點喲,等會燒糊塗了。”
已經燒糊塗了。
涼涼地給了他一眼,程闫夏只能自己當個坐墊。
“擡手。”
“我不。”
程闫夏當即撩起衣擺,将溫度計給放進腋下。
“涼——”明楉細眉緊鎖,縮手亂扒拉。
“忍着。”程闫夏作為程家的太子爺,哪有這麽多的閑心照顧過人。他動作強硬地按住明楉翻騰的手,将他整個人禁锢住。
“涼啊!”明楉腦袋重重砸在程闫夏的肩窩。委屈極了。
“啧啧啧,大少爺,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
程闫夏下颚是明楉滾燙的額頭,他心中一股躁氣難以抑制地浮出。“衛逸,你要是閑着沒事兒幹我可以幫你問問你家公司還用不用得着你繼承。”
衛逸半點不受威脅,反而一臉新奇地看着好戲:“說兩句,這就煩了?”
“你話多而已。”
程闫夏察覺到自己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氣,沒有将明楉貪涼放在自己脖子上的臉挪開。
衛逸看了一下溫度計,怪模怪樣道:“哎喲,都三十九度了。”
“打點滴,退燒快。”
這邊正給明楉配着藥,那邊嵇在桑的電話就來了。
“程哥,你今天不來上課啊?早知道我也不來了。”
程闫夏看着躺在床上依舊抓着自己衣服的人,喉結微動,聲音低了些:“我在學校。”
“哦哦,在學校。哪個地兒,兄弟們也來。”
“好好上課。”
“哥,明楉今天沒來上課哦。”
程闫夏扒開腰間弄走又抱來的手,道:“在校醫院,高燒,給他請個假。”
“好。啊!不是!你倆在一塊兒!!”
“挂了。”
裴予就在嵇在桑旁邊,抱手靠着牆壁,笑得一臉的陰險。
“老裴,你正常點兒。”嵇在桑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
“我怎麽就不正常了。”
嵇在桑忙推着他:“走走走,幫明楉請假去。”
“我就說,程哥不來也就算了,明楉也沒有來。”嵇在桑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原來他倆勾搭在一起了。”
裴予哼笑:“早就在一起了。”
嵇在桑虎着臉:“別亂說,程哥上次才警告過你的,你忘了!”
——
早自習下課。
唐稷方憋屈地被趙三思推到十三班教室門口。
魁梧的白毛男生在教室裏一掃,目光定在裴予兩人身上。“老裴,程哥呢。”
“不在。”裴予閑閑道。
趙三思「哦」了一聲,又踢了下唐稷方。
兩人身高相差不大,但趙三思少了一截眉毛,硬挺的臉上自帶橫意。“你,道歉吧。”
唐稷方最好面子,看不得那麽多雙眼睛盯着自己。
“又不在。”他想往後縮。
“喂,你們班明楉呢。”趙三思替他問。
楚嬌嬌用書撥開自己桌上的手。“我還想知道呢。”
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會。加上程大佬不在,萬一又被帶到小黑屋欺負了怎麽辦!
“明楉在校醫院!”老遠的,嵇在桑的聲音吼過來。
“什麽!”楚嬌嬌立馬站起,拎着張蒙蒙的後衣領就要将人提溜開。
“楚嬌嬌,帶我一個!”方啓行打了雞血一樣,迅速站起。第一節 課是數學課,能不上就不上。數學老師的愛他這個數學課代表承受不住。
唯有張蒙蒙尤其的無奈:“拜托,我親愛的大姐們兒,能別拉衣服嘛,才熨好的。”
“幹脆點兒,讓讓。”楚嬌嬌風風火火。
“程哥在那兒哦——”嵇在桑雙手放在嘴邊,又是一聲兒。
楚嬌嬌擡起的腿一頓,立馬收回。“鑒于程大佬在那兒,我們這些小喽啰就不參與了。”
笑話,程闫夏在,誰敢湊過去。
方啓行立馬端坐回位置。
數學老師的偏愛什麽的,有些人想要還得不到呢!
要珍惜……
“那算了,老雞,你等會兒幫我跟程哥說一聲,我來過了吼。”
“知道了知道了,老鴨!”嵇在桑不耐煩地擺手。“狗娃子,老子不叫老雞。”
“不要歧視你自己的姓好嘛,嵇同學?”
唐稷方藏住嘴角的笑,從趙三思手下逃脫。他好心情地想:校醫院啊,莫不是昨晚被吓進去的吧。
膽小鬼!
——
點滴打了一個多小時,程闫夏就被明楉拽了一個多小時。
衛逸時不時進來看看,見程闫夏也跟着靠在後邊的牆壁睡着了,他才悄悄關門出去。
程闫夏睜開眼,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的睡意。他将明楉的手挪開,手就那麽自覺地貼在了人家的額頭。
降溫了。
明楉睫毛顫動幾下,在熟悉的手心依戀地蹭了蹭。
程闫夏知道他醒了,立馬抽了手站起來。他深吸一口氣,鋒利的眉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了一覺,柔和了幾分。
明楉睜眼看到床邊的人,還恍惚的以為是不是又回到了以前的時候。
“你發燒了,已經給你請假了。”
腦瓜子重新啓動,明楉細長的眉逐漸攏起。“程闫夏同學,你是在食堂找到我的嗎?”
“嗯。”
怎麽會在食堂?他不是都帶早餐吃的。
程闫夏怎麽會看不出明楉眼睛裏的懷疑。
“我先回去上課,你自己好好養着。”程闫夏同學,聽着怎麽就不爽呢。
明楉努努嘴,幹巴巴的。他渴了。
伸手去抓床邊的水杯,至于程闫夏。沒事,成年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他了。
明楉不傷心,也不難過。
但念頭一轉:為什麽都這個點兒了他還在醫院呢……
明楉甩了甩頭,呆毛晃動,把自己弄得有些暈。
管他呢,肯定不是因為我!
作者有話說:
明楉:肯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