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最後
乾隆三十年的南巡,實在是讓所有人銘記于腦海,永生不忘的一次,所有參與的人想來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沖天的吶喊以及近在咫尺的血的威脅,難以想象,若是刺客的行動成功,剩下的人面對的會是什麽。
而最讓人驚訝的是,此次的事件,竟然會牽連到幾乎銷聲匿跡了的百合!
原來,自從乾隆一行南下,紅花會一衆便開始謀劃刺殺計劃,一次有心的接觸,讓原本已是心如死灰的百合再次見到了簫劍,面對讓她愛過痛過傷過的男子,百合最終還是抵不住心中重燃的愛意,醉在了簫劍的‘悔恨思念’中。
百合雖已不受寵,可是她的身份讓她對乾隆每日的行走之處還是有一番了解,而一個不顯眼的格格,她是否出現在衆人眼前,都不會有人多加注意,于是在層層防衛中,住處冷清少人的百合竟也能同簫劍艱難的‘幽會’一二,在這恍若偷情,暗埋着危機與刺激的見面時光中,恍若重新找回自我的百合無意識的提供了許多的消息給紅花會,卻多是無關緊要之事。
急切的簫劍自是處處探聽,只是奈何百合知曉甚少,加之她一向是滿腹風花雪月,兩人在一處時,總愛訴些衷腸,每每讓簫劍心煩氣躁,卻也按捺着敷衍一番,時間長了,紅花會本都要放棄百合這顆棋子,百合也能無意免去一場災禍,只可憐她身邊卻有個恨極了她的巧兒在,硬是又将她拉進了粉身碎骨之地。
雖說百合原本因簫劍身份,自是有意隐瞞,只是眼角眉梢的喜氣怎麽能瞞過對她細心注意的侍婢,巧兒不過試探,百合便全如實相告,因她現如今真真是‘孤家寡人’,每每只是慶幸一同長大的巧兒還是‘不離不棄’,是以當真是什麽秘密都告之巧兒,而聞知此等秘事的巧兒也是賭天咒地的發誓,百合便也信了。
巧兒自是知曉百合同簫劍相交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她不比百合,稍一思量就知簫劍的目的絕不簡單,簫劍此人她也是識得的,不是她怨毒,實在是覺得簫劍此等男子,必是瞧不上百合這種有情飲水飽的女子的。
原本巧兒想要同和端說此事,只是她想着和端近來大有不再理會百合的樣子,也沒有主動出手除掉百合的意願,而她是定要百合這個背棄海誓山盟的女人為福爾康殉葬的。
想來想去,巧兒決定自己出手,不但幫着百合瞞着衆人,還撺掇她多同簫劍往來,又引着百合仔細同她說說兩人間的相處,發覺簫劍多是引誘百合說些皇帝的事兒,巧兒心裏有了思量
,想着豁出自己的命,也要百合死無葬身之地!
而乾隆癡迷夏盈盈之事在女人間鬧得沸沸揚揚,即使沉迷情愛如百合,也是能聽到一耳朵的,巧兒倒也知道簫劍想要什麽,竟是去打聽好了乾隆每日出行的時辰地點,回來說與百合聽,最後自是便宜了簫劍及紅花會。
夏盈盈不過一介弱女子,紅花會慣會做事,威逼利誘之下,她也只能聽命行事,原本想着趁着乾隆在畫舫上就動手,不料臺斐英阿幾個幾乎形影不離,暗地裏還有多人聽命,而且每每乾隆要去找夏盈盈,臺斐英阿總是先一步遣了人去仔細确認周邊的情況,根本無法近乾隆的身,這才讓紅花會一直沒尋到好機會動手。
直至水患之事,讓乾隆等人忙了個焦頭爛額,身邊得力的人都四散開去做事,兵士也被分派了不同事物,各處安撫災民,維持城內秩序,這才讓簫劍幾個想出了扮作災民,伺機行刺的主意,選了聖駕回銮前一日,衆人都忙着收拾,防範心最弱之時,傾巢而出,不成功,便成仁!
那夏盈盈被下了毒,只能硬着頭皮同意了紅花會的計劃,在同乾隆親近時用藏着的利器刺了乾隆,因她□出的皮膚上都抹了藥,同她親近了一番的乾隆不察,在藥力作用下昏沉的被捅個正着,也是命不該絕,夏盈盈太過緊張沒有傷到他的致命處,反應過來的太監輕易制住了被吓個半死的夏盈盈,而其他侍衛拼死護着,乾隆這才沒有成為清史上第一個被煙花女子刺殺而亡的皇帝……
回京之後,和端便少了入宮的次數,決心借着保胎之名,不再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初次從臺斐英阿處知曉背後隐秘時,很是不可置信,“那百合真是瘋魔了,才會信一個被證明了是亂黨的男子!她當真忘了,五阿哥是被誰害死的不成?當初每日混在一起的人,轉身就同仇敵一處,真是讓人齒寒!”
臺斐英阿伸手抓起在和端膝上貌似打盹的灰子,頭也不回的扔出門去,正好讓準備奔過來,往自個額娘身上撲的勒爾甘接在懷裏,臺斐英阿滿意的看着自家兒子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撞了個踉跄,然後兩條小胖腿一個沒站好,‘吧唧’的在草地上摔了個結實屁股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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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斐英阿站着擋住和端視線,面沉如水的盯着門外勒爾甘的乳母,吓得那嬷嬷抱起憋着嘴,眼眶紅了一圈的勒爾甘急急一禮,便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外退,還不忘揉揉小包子的胖屁股,碎碎安慰“不疼不疼,衣服髒了,咱換了再來!”
臺斐英阿解
決了兩大争寵對象,這才回身同渾然不覺發生何事的和端繼續說話,“就是因為她如此冷心,所以才‘自願’去為大清祈福,到庵裏修行了。那個巧兒也不知是是死活,當時那麽亂,後來也沒尋着,要是知機跑了,那才是聰明!”臺斐英阿盯着和端隆起的小腹,語氣溫暖,“你也別再操心這些了,反正是些無關緊要之人,不值你勞心勞神,有時間,我們來想想孩子名字才是!”
“只是感慨罷了,誰能想到會是如此的?”和端擋開臺斐英阿伸過來的手,靈敏的轉過,吓得臺斐英阿不住讓她慢點,和端也是不理,徑直走到箱籠前,從裏面取出一個小匣子來,臉上挂起假笑,“說起名字,我倒是有個想法,額驸爺不妨聽聽?”
臺斐英阿見着那匣子,就覺得眼熟,再接過細看,便知是自己書房多寶閣上,那放孩子名字用的,心裏嘀咕是哪個不長眼的捅到了和端此處,擡眼就見了和端的假笑,耳朵裏響起妻子涼涼的聲音,“我們把裏邊簽子亂了,随手抽一個做名,豈不便宜!”
臺斐英阿心裏‘咯噔’一下,忙着表白一番,“實在是各個名兒都好,一時拿不定主意才如此,公主別生氣!不要動怒!要為肚子裏的那個着想啊!”
和端手指用力戳臺斐英阿肩膀,不料額驸爺勤于鍛煉,肌肉強健,反戳得自個兒手生疼,于是轉移陣地,要掐耳朵,可惜因為身高問題,又沒穿花盆底,隆起的肚子還起到嚴重的阻礙作用,攻擊再次失敗,和端氣餒的坐下不理人了。
逃過一劫的額驸爺不敢存有僥幸心理,見公主大人憋屈,忙低身湊過去送上耳朵,還貼心拉着妻子手往上捏自個,內心小人無語凝咽,‘當世最能屈伸者,莫過如此……’
和端見此,反而笑了,也不是真生氣,只是玩鬧罷了,便輕推臺斐英阿一道,“瞧你那可憐樣兒!”臺斐英阿咧咧嘴,在懷裏固定好和端,“你又是有什麽不高興,這些簽子還是從你那處尋來的,我一直收着,想來是你想的名兒,我便用了,又有什麽不好?雖說我…咳…抽簽得了孩子名字,也是你的意思!”
和端聞言嘴角一抽,“我就說我找不着,倒是你收了去,好快的手腳!你知道什麽,這是我起的不錯,可是…這是給和嘉用的,她的‘粉團’那時下了一窩崽子,我和她閑着無聊,這都是給兔子取的!”
想着自個兒子的名字,兩夫妻突然間相對無言……“都是你!不說一聲就亂來!我兒子和兔子搶名!我還隔了這
許多年才知道!”和端憤憤的一抓,臺斐英阿的小辮子就落入了魔掌中。
在門外回廊上候着的阿塔,眼皮也不擡一下,‘今天公主的身體狀況依舊很好啊!’正待尋個地方躲懶,轉眼便見小主子吃力的抱着一只胖兔子,換了身新衣裳雄赳赳、氣昂昂的往主院殺來,便笑着推開了屋門,對上演單方面淩虐的戲碼看也不看,“主子,小主子來了!”
和端喜笑顏開,放開臺斐英阿,高興的同兒子招手。
“額娘的寶貝兒!快來讓我看看!”
“額娘!額娘!阿勒今天射中了小鳥了!”
“寶貝真厲害!都能拉弓了!”
“是用彈弓射的…”
“那也很厲害啊!額娘都不會吶!”
“是吧!果然阿勒是最厲害的!”
“哼!用個彈弓也這麽得意!實在是丢爺的臉!哪日能開弓了才是正理,每日裏只會撒嬌賣癡!成何體統!”
小胖子心裏憤憤,突然想起還隐隐作痛的小屁股。
“額娘……剛才灰子突然飛了出來。”高高舉起懷裏的大兔子,“灰子好重,可是阿勒有努力接住,雖然阿勒摔得很痛,但是有不讓灰子受傷哦!我也沒有哭,阿勒很棒吧!”一副好孩子,要媽媽誇獎的樣子。
“什麽?你摔了?!摔哪了?疼嗎?”代入母親角色的和端恍然想起了罪魁禍首,“臺-斐-英-阿-看你幹的好事!”……
阿塔默默給又一次呲牙咧嘴的額驸爺抹了把辛酸淚,‘看來今日裏,額驸依舊争不過小主子。’
乾隆三十年六月,禦勤于國事,舊傷不愈,致昏迷,嫔禦皇子皇女日夜侍藥于床榻,幾番兇險,幸黃天庇佑,七日回醒,月餘可語,令皇十二子永璂暫領國事。
乾隆三十年八月初十,和碩和端公主産次子莫德裏。
乾隆三十年十一月,分封皇子,十二阿哥位親王,餘者郡王貝勒不一。
乾隆三十一年三月,病愈,于朝堂嘆疲憊難耐,雙手顫抖不可止。
乾隆三十一年五月,禦勤政殿,立皇十二子永璂為皇太子,定明年歸政,改為建豐元年。
建豐元年,建豐帝登基。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魯尼的地雷!
然後,這文的正文就完結了,應該還有篇番外,個人感覺爛尾了…對不起一直看的大家。
當時寫文是一時興起,斷斷續續的拖到今日,差點坑了,幸好堅持了下來。很幸運寫文,遇到了看文的各位,不論是否有留言冒泡,不論我是否知道你的名字,每一個點擊,都給了我勇氣,在我最低谷痛苦的時候,有陌生的你們安慰,鼓勵,非常的感謝。
寫這文的日子,第一次遇到了人生的最痛,也讓我重新看到了許多,我想,不論今後還會寫什麽,這篇文,以及最初的大家,對我,都有着最不同的意義,千言萬語,不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單薄的謝謝兩字回饋,真的謝謝大家!讓我發現了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