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南巡
自從有了寶貝兒子,和端的生活重心便開始不自覺的往勒爾甘身上偏移,孩子那麽小小軟軟的一個,做母親的生怕一錯眼,小家夥就有什麽差錯,和端又不用上朝,雖說要管家交際,但還是有不少空閑,自是對兒子事事上心了。
臺斐英阿自有了兒子,先時還覺得十分有趣,每日裏有了空閑,便拉着孩子教他說話,滿蒙漢三語同時授課,還要求和端旁聽,私以為一家三口集體活動深有益處,不說紅袖添香,有兒子娛樂也是好的嘛!要不是面對他的阿勒還是個五短身材都算不上的小冬瓜,說不準連弓馬騎射也要恨不得拉扯出來才好。
只是時日久了,臺斐英阿也漸漸感覺到自己媳婦兒心中的天平在往兒子邊偏斜,雖說和端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他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可是相較于需要更多關注的小家夥,臺斐英阿深深的覺得自己被‘忽視’了!
‘爺絕對沒有吃兒子的醋!只是和端顯是慈母,少不得我得做個嚴父方好!’于是這位額驸爺在人前越發的肅穆起來,輕易不露笑臉,特別是對着自個兒矮冬瓜似的兒子,更是拿出了十足的氣勢。
等孩子能清楚的認人了,相較于一副‘嚴父’面孔的阿瑪,勒爾甘自然更願意往和端面前湊,母子倆越發親密無間,而不知就裏的臺斐英阿也就漸漸在扮白臉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看着喜笑顏開的兩母子,只能抱着灰子死命的咬自個後槽牙,‘這只皮猴子…等你再大些,看爺怎麽操練你!’
只是現下的和端可管不了那麽多,她如今每日最大的樂趣便是把兒子打扮得精精神神的,然後有條件的時候就帶到各處去賣萌得瑟,在後宮女人裏,阿勒尤其的吃得開,一張蘋果臉讨喜又可愛,加上背景夠硬,每次都能收禮收得滿缽。
如今,勒爾甘寶貝小疙瘩面臨着他短短記憶裏的第一次同父母的分離。
有些忙亂的公主府上,和端将鑲了紅寶的瓜皮小帽給兒子戴上,捏捏阿勒圓嘟嘟兒的小臉,一旁的臺斐英阿也抱起兒子,難得的舒展了臉色,“阿勒在宮裏要聽郭羅媽媽的話,不要調皮,乖乖等阿瑪額娘回來。”見兒子極力繃緊臉,對着自己故作鎮定的點頭,臺斐英阿将阿勒交給乳母抱着,對着和端道,“早些回來,明日可耽誤不得!”
和端安撫的看着眼裏明明滿是不舍,卻也不再說話的額驸,帶着兒子,就領着丫頭婆子們往宮裏去了,阿勒還死命的在奶母懷裏扭成了麻花,小腦袋越過奶母的肩膀望着屋子裏
的阿瑪,直到瞅不見了才回轉過來。
景仁宮裏,謹嫔滿眼裏是笑的摟着阿勒,對着女兒柔聲道,“這次南巡,皇上點了所有的格格公主同去,原想着阿勒還小,想給你辭了,挨不住皇上說讓把孩子也帶上,倒也為難了,好在皇後娘娘體諒我近來身子不太爽利,讓留了下來,便想着幫你們帶着阿勒,免得一路上奔波,這麽小小的個人,得多遭罪!”
“額娘說得是,我也擔心吶,現下額娘能看顧着這小混球,我也安心了,只是阿勒調皮,額娘不要嫌棄他吵鬧,額娘也要多保重自己才是。”和端雖說不舍兒子,但也知道南巡路上路途遙遠,兒子還小,再照顧的精細也難免有些不适,往些年她去木蘭都覺得身軟神疲,更何況一個不足三歲的小孩子。
此次南巡,要說完全推拒過去也不是不行,只是這次聲勢實在浩大,老佛爺同皇後帶着大半後宮都加入了進去,還有數不清的公主皇子、宗室親貴,連百合這個近年來幾乎銷聲匿跡的格格都帶上了,更有文武官員,俨然是半個朝廷都跟着,而且和端記得,此次南巡皇後按歷史是會被廢的,雖說現下完全看不出端倪,但是和端就是放心不下啊!
是以再挂心兒子,和端也勢必要跟着去的,再說有謹嫔看護着,後宮裏餘下的人也絕沒有誰那麽沒眼色,敢給自個兒子找不自在,和端也就做好了自我建設,無負擔的把兒子交給自己額娘帶了,‘後世那麽多老人幫着帶小孩的,我也就托了這麽月餘,小男孩嘛,不能太粘媽媽了!’這貨完全忘記了自己平日裏那護犢的老媽子樣…
勒爾甘是正月的生日,現下離他的生辰也沒多久了,不過三歲的孩子,聲音甜脆,性子活潑,平日裏除了他阿瑪,見誰都是笑嘻嘻的,眼下見自個兒額娘甩甩手要走了,雖說事先已經被叮囑過,還是忍不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和端也只能摸摸毛茸茸的小腦袋,然後…毫不留念的閃人了,‘那種小動物的眼神盯着我,時間久了撐不住啊!’
回了家,和端同臺斐英阿又仔細的整理了家裏的明細,和端敲打好府中的各個管事仆婦,便回房休息,好好的睡個覺,準備明兒個一早爬起來加入南巡隊伍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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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和端夫婦并沒睡多久,不到寅時就被下人喚醒了,一番梳洗後,按着繁複的禮儀規則,一直累到了天将擦黑,衆人才緩緩的啓程。
此次南巡,乾隆免了江蘇、安徽等地因災害歷年未完的丁漕,且南巡隊伍所過的州縣賦稅都有所
減免,接着又去審查了幾處工程的進度,一行人就往杭州去了,到了海寧,先是閱海塘、登觀潮樓,接着又檢閱了福建水師。
雖說對清朝的‘海軍’很有興趣,但和端自是沒法一飽眼福的,頂多就是聽臺斐英阿說說,過過幹瘾,于是和端就将自己出發以來,完全複蘇了的活力熱情發揮到了她此刻住地的所有人,海寧陳閣老身上!
野史上有記載,說這位陳閣老才是乾隆的生父,八卦心起的和端佐證了許久,也找不出兩人有聯系的地方,光是年齡這一項,就完全對不上了……好在陳家有四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作陪,說了許多江南風貌給老佛爺皇後聽,和端也才得了不少樂子,不至于無趣。
要說這陳知畫,和端平心而論,還真是長得不錯,雖說她們姐妹四人在許多王公貴人面前彈琴跳舞,未免有失禮教,但是幾人的書畫琴曲倒真是有些功夫,且陳知畫年紀輕輕,卻是極懂察言觀色,言語間也很有分寸,平時行止也是很符合閨閣千金的禮儀的,幾日處下來,衆人對她的感官都好上不少。
此次前來的格格們,年紀小的同和端交情都不深,多是因她年長得寵,敬重有餘親近不足,而晴兒因有孕沒來,蘭馨更是多年難得一見,和端每日同和嘉湊做一處,連和嘉都直呼‘相看兩厭’,于是兩人拉攏了幾人,忽悠了老佛爺同皇後幾個,一行人喬裝改扮,在重重侍衛的保護下,去了出離安瀾園不遠的酒樓,開始品嘗杭州美食。
有陳知畫在,席上各色菜品都被她一一解說來,不時引經據典,穿插些奇聞異事,妙語連珠,哄得老佛爺不時發笑,席上真是言笑晏晏,直讓和端感嘆‘陳知畫真是個難得的妙人,光是這圓滑的處事手段,就難讓人小瞧她。’
經此一事,老佛爺似乎是同陳知畫看對了眼,接下來的幾日時刻都帶着她,連和端這些親孫女都有些不及了,俨然又是個‘晴兒’的樣子,連夜間休息也是喚了知畫陪着,這倒讓衆人不由側目,幾個年小的格格未免心氣兒不順,暗裏刺了幾句,都讓知畫化解。
和端暗地裏同皇後通過氣,才知老佛爺是看着知畫手段齊全,但是行事有法,自晴兒嫁了人,老佛爺便有些不習慣,現下見知畫各處都合适,就想着帶在身邊。
那拉氏同和端招手,讓她近前來些,“還有一樣,老佛爺說,現下雖說天下太平,但始終有些賊子妄圖動搖大清的根本,太後就想着,哪日收了知畫在皇帝的名下,充作公主養了,到時嫁去
漢人裏那一等有名望威信的人家,全做‘滿漢一家’的典範,以安民心!現下越寵她,來日嫁出去了,才越有名頭出來。”
和端一愣,方才回過味來,果然等到回銮那日,老佛爺牽了陳知畫,只說心裏愛極了這個孩子,是想讓她常伴身邊了,又對陳閣老許諾,“哀家必定給知畫一個好前程!”二話不說,便帶着這個十幾歲的姑娘離開了她的生生故鄉。
不管陳閣老同知畫嘴上說有多麽的榮幸,多麽的感恩戴德,和端都覺得遠離父母親人,孤身到皇宮中,只能日日小心謹慎伺候老佛爺的陳知畫是有那麽些可憐的,嬌滴滴長大的貴小姐,今後也不過就是一個靠着察言觀色過日子的倒黴孩子,和端由彼思己,想起自己多年來各處揣度心思的日子,不免給抹了把辛酸淚。
眼見着回銮了,那拉氏那邊也沒出什麽意外,和端只當自己的蝴蝶翅膀不小心扇出了龍卷風的級別,心裏還有些樂滋滋的,想着只要皇後熬過此劫,再過兩年,等十二十三他們成家立業了,按眼下的形勢來看,自己要操心的也就不多了,總算可以安心當財主婆了啊!
所以說樂極生悲什麽的,真的是為和端這種沒有憂患意識的家夥量身定做的!
一行人到了蘇州,原計劃不過呆上兩天就走,怎料一連五六天了,聖駕還是沒有要動彈的打算,各方紛紛猜測,只是鬧不清有何事。
這日,接連兩天都在晚歸的臺斐英阿身上發現陌生香味兒的和端總算爆發了,要同臺斐英阿‘攤牌’,那明顯的脂粉味兒根本蓋不住啊!雖說相信丈夫的人品,但架不住這時代的人品不好啊。
和端心裏把臺斐英阿鞭笞了八百遍,心想他要是真敢亂來,給自己弄出個什麽‘姐姐妹妹’的,自己大不了關了公主府的門,和兒子一起過日子,就當這些年的真心喂了渣男了!
想到這,和端鼻子一酸,忍不住就要流淚,眼圈立馬紅了。
臺斐英阿見此,手忙腳亂了一番,也不敢再瞞了,只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考試加選課,然後看見了下學期的課表…別人大學是課越來越少,我是越來越多啊!課表全滿了…全!滿!啊!我高三都沒這麽多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