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終章(下) (15)
反駁自家老伴:“曾孫老大了有什麽用?如今什麽都得靠質量取勝。”
應妁感激朝外婆笑笑,剛想點頭同意,林樹志又發話了:“陳家曾孫子據說成績還不錯,這個學期還被憑上了學習積極份子……哼,就陳老頭那慫樣,子女、孫子女沒一個比得過咱家,如今得瑟了,人家曾孫子都領獎狀回家了,咱家曾孫輩還沒影兒呢!”
“行了,妁妁這不才二十三嘛!這麽急催她做什麽?!要催也先催你曾外孫。就知道在妁妁跟前唠叨個不停,若是今兒坐你對面的是小祈,哪還聽得到那麽多廢話啊!”方宜梅豈會不懂老伴的心思,想借着外孫女的口,把話傳到應祈耳裏,意即他老大不小了,再不帶着媳婦回家生個大胖小子出來,他林樹志進棺材也合不上眼。
“外公外婆,我今天過來主要是來向你們辭行的。”應妁見外公總算停下了口裏的唠叨,連忙正襟危坐,說起她今日來清渡區的主要目的。
“辭行?你要上哪兒?該不會是出國讀什麽博士吧?”林樹志一聽,摘掉老花鏡,訝然地看着外孫女兒,“合着我剛才唠叨了半天,你當我演戲呢?喲,對,不就是和你對戲嘛?整一個戲劇學院出來的高材生……”
“不是啦!”應妁哭笑不得,“外公!我只是去旅行,和同學約好去暑期旅行啦,回來就要去香港工作,我怕到時會沒時間來看你們二老。”
“去香港工作?是去幫你大哥嗎?”方宜梅詫異地看着外孫女,不是說她從高考開始就執意要走自己的路嗎?怎麽一畢業反倒順從起父母兄長的意見了?
“不是。”應妁羞澀一笑,“是一家新開的劇院,前陣子在網路上招演員,我想去試試。”
“唉,好端端的家族企業不去,學什麽戲劇,做什麽演員……”林樹志搖頭輕嘆,“我看那電視新聞上經常播報那什麽女演員為了出名、和導演還有男明星搞七撚三……”
“呸呸呸!烏鴉嘴!咱們妁妁可不像那些虛榮女星,咱們做什麽都要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是不是啊妁妁?”方宜梅朝老伴瞪了一眼,笑着看向應妁。
應妁點點頭,“嗯,外婆說的沒錯。我只是喜歡西方舞臺劇,出不出名沒關系。”反正老爸老媽和大哥都說了,應家不缺她那點收入,只是因為她喜歡,所以不得不放她進這個領域嘗試,等哪天膩了乏了,再回來做她的應家小公主。
“那就好。妁妁啊,不是外公觀念陳舊,那什麽演員、明星真不是咱家的菜,咱們林家也好,你父親一族的應家也罷,都是以技術稱著的……別不信,瞧我,你外公,雖然技術低,可好歹也是企事業單位的骨幹,像你老爸,留洋回來,技術高,那就是個企業老總的命……如今到了你們這輩,瞧你表哥,活脫脫一個技術型人才,讓他在表彰大會上多說幾句廢話,他都臉紅,再看你大哥,也是個留洋回來的高材生、工程師,如今執掌應氏,接替了你爸的職位……咦,老伴,經這麽一數,這留洋還真是個好事兒啊,在外頭學兩年回來,鍍金了似的,一個個都能成老總啊?”
“瞎說什麽呀?那也得有實力!”方宜梅啐了老伴一聲,“出國鍍金的不要太多,我們學校裏那幾個退休教師,但凡家裏條件過得去的,哪個沒讓孩子出國留學去?當年咱們玺玺不也去了啊?哪裏個個都當老總了,進入大企業、收入比普通大學生高些倒是真的!”
“咱們玺玺那是運氣好,出國剛回來,就逮着應昊那尾大魚咯……”林樹志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
“有你這麽打趣自己女兒的嘛?!”方宜梅則哭笑不得。這麽多年下來,老伴對應昊這個女婿是滿意到家了。
應妁微笑傾聽着外公外婆有趣的對話,覺得生活真是美好。
“四個女生幹嘛不參加個旅行社?又不是沒有純玩團,多出點錢,哪個旅行社不願意給你們安排好玩又新穎的五星景點?何必要自己選擇旅行路線,一邊玩一邊還要落實當天的食宿問題……”槿玺邊幫女兒整理出行衣物,邊唠叨道。
應妁從洗浴間裏探出頭,邊刷牙邊“伊哩嗚嚕”地解釋道:“小伊去過,知道哪裏好玩,老媽您就放心吧。”小伊是她的室友,也是平素很合得來的朋友,這次旅行就是她提議的,還說學西方戲劇的人要是沒自由行過希臘,純粹是假道學。
“能放得下心嘛!你們四個女生,加起來還沒人家一個北歐男人重,遇到危險可怎麽辦?!早知道,當年就該跟逼着你跟着你哥去參加個跆拳道班,學點武術傍身也好。”槿玺念叨了半天,越念越覺得不妥,轉身出了女兒房間,站在走廊上,朝樓下大廳裏坐着聊股市行情的應昊父子倆喊到:“喂,我說,你們爺倆就不能想個辦法出來,別讓女兒這麽去了,參加個旅行社出去玩多好?!”
要是她一早知道女兒這趟旅行沒有報旅行社,肯定不同意放行。可如今,女兒下午就要出門趕赴機場,她才從兒子口裏得知女兒這次旅行壓根沒參加任何團體。一想到四個剛從戲劇學院畢業、個兒不高、身形瘦小、被北歐男人随手一捏就能斷了脖頸的嬌小女生們竟然要結伴探游希臘遺跡,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應祈和父親對視一眼,無奈地擡頭看向槿玺,“媽,去希臘游玩并不危險。”何況他還有秘密武器,定能護住小妹安全。可這話不能當着母親大人的面說,免得她一轉身就洩露給小妹知道,上回關于跟蹤器的事,小妹直到現在還在怨他。怪他這個大哥罔故她的個人意願,侵犯她的隐私。
唉,誰讓家裏有這麽一個毫無警惕心,出門狀況不斷的寶貝妹妹啊,他這個做大哥的容易嗎?!
“怎麽不危險?一路上哪裏沒潛伏着危險因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小妹的特質,特會招惹麻煩的那種……”
“媽,意外也歸我負責嗎?我向來很小心的!真有什麽意外不能怪我!”應妁嘟着嘴,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不信你問大哥,哪件事是我故意惹來的?”她才是最無辜的,麻煩喜歡找上她,她有什麽辦法?!
“正因為這樣,你才更加應該小心些。依我看,今日的行程就取消吧,真想去希臘,改天報個旅行團,跟團走……”
“媽!”應妁委屈地申訴:“其他三人都沒問題,就我退出,這算違約!就像你和供應商簽了個采購合同,臨時卻随便撤銷,這可是要賠償對方損失的!”
“喲?應妁同學,去了趟清渡區回來,口齒都利落了不少啊?跟誰學的?你外公?”槿玺好笑地調侃起女兒,逗的應妁滿臉通紅,末了跺跺腳,“反正我肯定不能違約,安全問題我一定會小心注意的啦!”
見女兒抛下話哧溜鑽入房間,槿玺頓時失笑,回頭朝樓下那對父子搖了搖頭,嘆道:“得,我在這家越發沒地位了,連唯一能讓我展現一把娘親威力的小妁妁,也學會立正言辭地抗拒我了……”
應昊哭笑不得,朝她招招手,“下來!”他拍拍身邊的沙發空位,示意她做過去。想安慰妻子一把,好幫她重拾自信。
槿玺卻會錯意了,老臉通紅地瞅瞅兒子,又瞪瞪老公,“幹嘛?大白天的……”
“槿玺……”應昊無力地低喚,餘光瞟到兒子早就識趣地避入廚房洗起唯一一只并不髒的杯子,朝槿玺抛了個“你故意的”眼神,槿玺倚在二樓欄杆上,叉着腰朝應昊無聲大笑:怎樣?就讓你在兒子跟前丢臉,你奈我何?
最終,應妁還是拉着皮箱趕赴機場集合去了,當然,送她的是應祈,應昊夫妻倆吃完午飯就窩在房間裏恩愛,連到點了都沒出來。應祈、應妁兄妹倆相視一笑,蹑手蹑腳地出門了……
歡喜劇場——應妁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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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妁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很背!時隔五年再一次離開家人踏出國門,竟然又遇到了劫持事件。
只是,這一次的地點不是機場,而是酒店——距希臘愛琴海最近的三星酒店,倒不是應妁想低調,不住五星大酒店,而是同行的其中一名女生,聲稱:“既然畢業了,就不該大花家裏的錢,能省則省,否則,和她們素來鄙夷的富二代有什麽兩樣!”
于是,連同應妁在內的其他三人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一起入住了三星酒店。
三星标準酒店,在安保系統上自然要差五星大酒店不止一等了。若是換作五星大酒店,即使出現劫匪偷襲這類危險事件,也不會在過去一分鐘之後,酒店人員還一籌莫展地蹲在櫃臺之後,幹等着警方的支援。
“那個……”應妁舔了舔唇皮,澀着嗓音用标準的英式英語開口道:“這位大哥……你若是想要錢,我口袋裏有……”
“我要一千萬英鎊!你有嗎?”劫匪兇悍地瞪了她一眼,繼續拿槍頂着她的頭,朝酒店人員吼道:“一分鐘!一分鐘之後再沒人送錢上來,我就打爆她的頭!”
酒店服務員蹲在牆角瑟瑟發抖。應妁知道,他們無能為力,如果酒店高層不出面,他們根本沒能力拿英鎊換她。
“其實……你為何不選擇珠寶店?那裏多的是金銀珠寶,不需要別人送上來,你自己就能拿。”港劇裏不都這麽演的嗎?一群劫匪沖入珠寶店,二話不說,先開兩槍,把店員吓趴下了,再胡亂掃射櫃臺,擄走大堆大堆的金銀珠寶……應妁這樣想着,就問出了盤亘心頭的疑問。
生死由命,能拖則拖。一分鐘之後,酒店高層若是依舊拿不出一千萬英鎊,希臘警方又趕不到這裏營救,她的小命就難保了。倒不如做個明白鬼,好過稀裏糊塗地去投胎。
劫匪盯着她看了數秒,拿槍的手緊了緊,低喝道:“你是不是卧底?說!你是不是警方派來的卧底?!肯定是了,要不然你怎麽可能知道我們剛劫了個珠寶店,警方還在那裏破案,沒空過來救場……哼!你休要套我的話,我死都不會告訴你那批珠寶藏在哪裏……”
應妁這下不用他爆她的頭,自殺的心都有了。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那個大哥……”
“叫老大也沒用,我死都不說那批珠寶在橫城地窖……”
應妁眨巴了兩下眼,老天!什麽叫不打自招?這就是了吧?只可惜她如今自身難保,否則,一定能幫希臘警方破獲此案,不說巨額大獎,一兩萬英鎊的小獎勵應該不會少她吧?
“你不覺得你很可憐嗎?”應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發現現場就他一名劫匪,其他幾個一同來的劫匪,在制造這起混亂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他們這是想讓你做替罪羔羊,然後好去瓜分那批珠寶吧……瞧,現場哪裏還有你的同伴?你肯定被他們忽悠了……老大!”
劫持着她的劫匪聞言,也慌了,四下發現确實沒了其他幾個同夥的影,進退不得之下,下意識地問應妁:“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應妁囧了,他這是在向她求教後招嗎?劫匪向被劫者問“接下來該怎麽辦?”該說她運氣好,還是這個劫匪實在太背?
呃,她該認真回答還是虛以委蛇、等警方趕到?
“快點!我時間不夠了,再過三分鐘,警方肯定要到了……”劫匪壓低聲音。
“咦,你不是說,警方被你們調虎離山守在珠寶店破案嗎?”應妁也跟着壓低聲音。
“呃……我騙你的!珠寶店是昨天搶的,因為要走路,老大說路費不夠分,打算再幹一票……”他對她說那麽多做什麽?意識到這一點的劫匪立即閉了嘴,拿槍頂了頂她的腦袋,“趕緊說,哪條路最安全?不然我斃了你!”
“哪條路都不安全!”應妁狀似非常認真地想了想,“你若是會游泳,可以從這個窗口跳出去,那裏是一片海,可以游到對岸……”
應妁話音未落,劫匪就行動了,一把推開她,跳出了窗口,只聽“撲通”一聲,傳來一記落水的聲音,随即,是警車趕到的鳴笛聲……
應妁拍了拍胸脯,壓下心頭的後怕,好奇地趴向窗臺,只見那名劫匪被剛剛趕到的警方逮了個正着,罵罵咧咧地從游泳池裏起來,往窗臺這邊看過來,兇惡的眼神盯得應妁一陣唏噓:“誰讓你這麽聽話,對一個不會游泳的女人而言,那就是一片海嘛!也不觀察下地形就直接跳下去……啧啧,真該贊你是有頭無腦呢,還是有勇無謀?也不知是哪家搶劫集團養出來的‘二子’?!”
“嗯,你其實該慶幸,若是他方才觀察了,你小命就難保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醇耳嗓音從她耳畔傳來,吓了應妁一跳。
連忙回頭,咦?是他!她小臉微紅,回想起五年前跟着他改機飛去香港,又拉着他逛游香港的那一幕,心頭不免小鹿亂撞。
“看來你還認得我?!”邢彬微笑着望着她,這一認知讓他心裏沒來由地高興。
“你怎麽會在這裏?”應妁這時也回過了神,想起這裏可是希臘,既不是美國,也不是香港,這麽巧竟然在異國他鄉偶遇了。
“如果說我是你大哥派來保護你的,你信不信?”邢彬幫她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長發,笑問道。
應妁不由皺了皺眉,“不信。如果真是保護,方才那麽危險時你怎麽沒出現?”
邢彬嘴角的笑意加深,揉揉她的腦袋,嘆道:“看來你還不笨,沒在第一時間就反感你大哥的做法。”
“咦?對哦!若是你的話是真的,那就是說大哥他又在我身邊安排眼線了?!讨厭!”應妁後知後覺地想起這茬事,忍不住抱怨道。讓遠在南京坐鎮“應氏集團”總部的應祈噴嚏連連。
邢彬搖搖頭,“不是眼線,只是單純保護。你該知道你招惹麻煩的本事不小!若不是我提前一步和那劫匪換了槍,誰知道他會不會真給你來上一槍……”
“原來你已經動過手腳了……”應妁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剛才見他很想射幾槍震懾震懾鬧哄哄的現場,卻不知為何忍住了……也怪不得……他一聽我的提議,想都沒想就跳窗逃了,原來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若是等警方一到,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了……”
邢彬但笑不語。她确實猜對了劫匪的心裏活動。而他之所以不得不站在遠處心驚膽戰地看她和劫匪對話,卻不能上前制服劫匪,還有一個原因:人群中還潛伏着劫匪同夥,如果劫匪不幸被生擒,很有可能會被同夥放槍殺害。換位思考,與其留着被警方問出珠寶下落及其他劫匪名單,那麽,倒不如由他們自己動手,解決後患。
于是,邢彬不得不隐在暗處觀察劫匪及他的同夥一舉一動。他怕貿然行動會害應妁被流彈傷害,故而一等再等,想等機會救出她再解決劫匪。誰料,她竟然說服了劫匪自動跳下窗外的游泳池,這下,不需他動手,她已經遠離危險了。
“呀!對了!”應妁忽地想到劫匪曾告訴過她的珠寶藏匿地,忙拉過邢彬,和他咬起了耳朵。
邢彬聽完,啞然失笑,“真不知該說你運氣背還是運氣好……”
“那就兩者皆有呗!有沒有聽過一句至理名言?”應妁神秘地朝他眨眨眼。
“什麽?”邢彬不明所以。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啊!”應妁見他被她問住了,當即得意地揚起下巴,逸出一串悅耳的笑聲。
“應妁!你沒事就太好了!”這時,其他三個結伴同游的女生見現場已經安全了,也都從各自藏匿的角落跑了出來,羞赧又後怕地朝應妁說道。
“嗯,我沒事。”應妁大度地笑笑。并沒對她們“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懦弱舉止抱以斥責。換作是她,想必也不敢站出來和劫匪叫板吧?那只會自尋死路。
所以,她很能理解她們的心情,只是,有人見狀,卻不悅了。
“既是一個團體,就該團結在一起。危險來襲時,怎麽可以抛棄同伴自己逃路?”邢彬義正言辭地責備道:“方才應妁明明和你們在一起,現場哄亂時,你們其中任何一個只要拉住她,不讓她被人群沖散,就不會讓她面臨危險……”
“這位先生的意思,是我們保護不力,讓應妁陷入危險了咯?可是我們有什麽義務保護她?大家都一樣自立救濟,應妁自己沒能力,就該譴責我們嗎?”其中一位女生憤憤地打斷邢彬的責難之語,在她看來,應妁完全是自保無能,就算真被劫匪一槍斃了,也和她們沒關系!
邢彬沉下臉,沒和對方繼續辯駁,而是深深看了應妁一眼,淡淡地問:“還想繼續和她們同游希臘嗎?”
應妁擡眼朝他微微一笑,随即轉頭看向方才那個發言的女生,正色道:“确實,我運氣不好,能力也弱,那麽,就不拖你們後腿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應妁……”另兩個女生,特別是主動邀請應妁來希臘旅行的小伊,見狀,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挽留應妁,而是紅着臉說道:“我沒想到會這樣……”
“沒關系,我習慣了。”她早就習慣了身邊的朋友來來去去,長不了,卻也不會少。她是應家的小公主,有的是來拍馬奉承的人,越是臨近畢業這樣的人越多。不是誠心誠意想和她做朋友,不過是利益驅使。利益和安危沖突時,安危自然而然就占了上風。她早該看透了。
歡喜劇場——應妁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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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劇場——應妁篇(七)
離開發生混亂的酒店後,應妁先讓邢彬帶她去了當地警局,将從劫匪那裏聽來的信息如實告訴了警方,希望能協助警方破獲前日發生的珠寶搶劫案,也算沒白來了希臘一遭。
留下聯系方式和護照複印件後,應妁就跟着邢彬離開了警局。
“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邢彬瞥了悶悶不樂的應妁一眼,安撫道。
“我沒生氣,我只是在想,我的運氣的确夠背的,或許應該聽從外婆的提議,親自上寺廟祈個願什麽的。”應妁淺淺一笑,轉移了話題:“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有多衰!獨自出門,不是遇到車禍,就是碰上小偷,幾乎沒有一次是平平順順的。難得有一次平安順利,大哥就會給我放鞭炮慶賀……害得外婆啊,一年四季季季都要上寺廟給我祈願去,可衰運照舊不減……”
所以她的家人都把她保護的很好。邢彬了悟地點點頭。
“對了,還沒問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剛說是特意來保護我的,不是玩笑話?”應妁迎着舒爽的微風伸長手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想到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好奇地問道。
“嗯。”邢彬側着臉笑望着她,如實告知:“我已經離職了,目前的工作的确是保護你。”
“大哥找你來的?”應妁聞言,不由蹙眉,“大哥就是想太多了,雖然我從小到大黴運不斷,可每到關鍵時刻不都逢兇化吉了嘛?!他何必……再說了,他又怎麽知道你的聯系方式?啊……該不會是他偷看了我的郵件吧?”
那年在香港和邢彬道別後,應妁一回到南京就給他打電話報了平安,順道問來了他的電子郵箱。
雖不知他的職業是什麽,可看他時不時神秘地離開、轉身又迅速出現,想也知道必是不普通的工作。
她素來不喜刻意打探別人的隐私,于是也從不主動詢問,兩人在電郵裏也避而不談他的工作,聊的基本都是她的興趣、學業、生活,以及他的愛好、興趣、生活,就這樣,每周一封的電郵一經開始就持續了五年。
在應妁看來,這樣的友誼實屬難能可貴。她身邊的朋友,來來去去的很多,可長久都真實交往的,可說沒有。小時候還會推心置腹的交往,可經過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所謂的朋友叛變後,她就看淡了友情一詞。事實證明也如是,熱絡待她、主動攀談的,往往都是相中她的家世背景,圖不到想要的利益,就會自動散去,随即有關她“對朋友刻薄”的流言也漫天飛舞。反倒讓那些原本想和她真心結交的男女生,因此退而卻步、不敢近她身。
“不是,那年我們在香港分別後,你大哥就一直和我有聯系。”邢彬笑着揉了揉她的頭,柔聲解釋道。
“咦?你們竟然也有聯系?啊……該不會是……他……你……你們……”應妁思維活躍,三言兩語間就聯想到了讓她瞠目結舌的關聯,她指指邢彬,又念叨着應祈,有些不可置信。
“你想到哪裏去了?!”邢彬會過意,哭笑不得地彈了她額頭一記。
“沒有嗎?可是……大哥已經二十六了,至今沒交過女朋友,你也三十好幾了吧?也沒聽你在郵件裏談及婚姻大事……若是沒有,怎麽也說不通啊……”應妁渾然一副“我不信”的表情,再度吃了一記邢彬的彈指神功,“嗚!痛唉!”她皺起小臉,哀怨地瞥向他。
“痛就好!說明神志還沒有完全不清!”邢彬沒好氣地哼哼,“我也就大你八歲,今年剛剛三十一,也算不上三十好幾吧?”
“可你沒女朋友是事實啊……”應妁嘟嘟嘴,辯駁道:“如果不是那個……怎麽會三十一了還沒交女朋友呢?我大哥也是,從小到大,我就沒見他對哪個女生感興趣過,之前只覺得他太過清心寡欲了一點,如今想想,還真是有可能……”
“你大哥是不是我不清楚,不過,我敢肯定我自己不是。”邢彬實在聽不下去她對他和應祈的猜測,這才明白應祈為何一提及他的親親小妹就會唉聲嘆氣。如今他也領教到了,不由瞪了她一眼,粗聲粗起地說道。
“不是就不是嘛!這麽兇做什麽!更何況,這年頭,即使你承認是……也沒人會對你怎麽樣啊……”應妁不死心地又補上一句,話音未落,就被邢彬抱入懷裏,堵住她的嬌俏小唇吻了起來。
“唔……嗯……”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初吻就這麽沒了,想推開他好好理論理論,卻發現自己越掙紮,他就抱得越緊,甚至還把他的舌頭探入了她的嘴裏,性感又勾人地輕掃着她口腔內每一寸。
“呼吸!”邢彬着迷地深吻着懷裏的人兒,等發現她脹紅着臉,秉着呼吸由她侵犯時,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好笑地提醒道。
“你……”應妁睜着濕潤的眼眸,迷離地望着他,“我……”
“我從四年前,你那份郵件開始,就已經将你當女朋友了……”邢彬輕撫着她紅暈未退的臉頰,以滴得出蜜的嗓音柔情地說道。
當下就讓應妁愣在那裏。四年前……電郵……她怎麽想不起她對他說了什麽……可即便如此,哪個男人又會等上四年來告白啊,萬一這期間,她被其他男生追走了怎麽辦?
這樣想着,心底的疑問也随之脫口而出。
“事實證明你已經在我懷裏了。”邢彬自信一笑,再度将她擁緊,慢慢往他落榻的飯店走去。
應妁根本沒在意行進的方向,滿眼狐疑地瞪着他,“喂,邢彬,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和我大哥謀算我什麽了?”
“能謀算你什麽?”邢彬笑着捏捏她的鼻尖,“只是想保護你而已。”
“那你的工作呢?你不回美國了?”
“嗯,已經安排妥當。從五日前開始,我就已經在享受我的退休生活了。”
“退休生活?你才幾歲唉,就能退休了嗎?”
“嗯,我們的崗位比較特殊,随時可以申請退休……況且,剛才還有人在嫌棄我老呢。再不退下來,難保不被某人抛棄。”
“這個某人指我?我才沒有!”
“沒有嫌棄我老?還是不會抛棄我?”
“……”她貌似被他繞進去了。
“大哥!你怎麽背着我偷偷和他聯系?……”
應妁跟着邢彬來到他下榻的五星級酒店,行李已經派酒店人員從原先的酒店裏取來了。
趁着邢彬在洗浴室沖澡的時候,應妁偷偷撥通了遠在南京的應祈電話,追問起這茬事來。
“和誰?”應祈輕揚着唇角,掩不去心底的愉悅。反正小妹也看不到,他懶得掩飾。心裏很愉悅那是事實,邢彬一出場,日後應家小公主的安全問題全權交由邢彬負責了,他和老爸總算可以卸任了。
說到這個主意,歸根結底還是他老爸出的,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盡快給小妹找個信得過的人,他們也好輕松些。”這才讓他想到了暗中物色應家未來女婿。
好巧不巧,在香港那次,看到和小妹在一起的邢彬,回頭查了邢彬的背景資料,發現這個人相當的不簡單,絕不像他表面說的那麽普通:聯邦局代號“林水”的情報人員,身手矯健,出任務僅四年,就獲得了聯邦局文職組排名前五的名次,若是這樣的人留在自家小妹身邊,近身保護,他和老爸哪還需要操心啊。
于是,等小妹一回南京,他就和邢彬聯系上了,開門見山地詢問他是否有興趣做應妁的保镖,當然了,他把小妹從小到大遇到的禍事、黴事,也一件不拉地說了個全。邢彬聽完,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還有誰?不就是……”應妁擡眼掃了掃浴室門,拿着手機走到了落地窗前,對着話筒繼續抱怨。
背對着她的浴室門此刻無事開啓,邢彬一身清爽地倚在門上,笑望着倚着落地窗對着窗外的風景打國際長途的人兒。他知道她在給誰打電話,故而也不急,閑适地抱着胸欣賞她一颦一笑的表情。思緒也随之回到九年前……
他離鄉背井剛抵達美國那年,無意間幫美國聯邦局破獲了一起重要案件,聯邦局找上他,讓他在五萬美金獎勵和給聯邦局做情報人員賺取更多的傭金之間做選擇,他選擇了後者。那會兒,大半是出于賭氣原因,女朋友另投他抱,無非是看他沒家世沒錢途。再者,他若真要在美國落腳,确實需要一份穩固的收入來養活自己。
可真當他揚眉吐氣地回到香港,偶遇曾經抛棄他、如今卻臉色發黃、提前進入更年期的他人媳婦時,多年的怨氣剎那就消失殆盡了。
和應妁相處幾日後,他早被她純真的笑顏所吸引,卻也明白,兩人在香港一別,怕是再無相間的機會,也就壓抑着心底的情愫,沒有絲毫表露于臉上。
誰知,次日剛接完應妁報平安的電話,後腳就接到了應祈的提議。這算緣分吧?他收斂思緒回到眼前,不由含笑。
歡喜劇場——應妁篇(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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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劇場——應妁篇(八)
既然來了,即使前奏再不愉悅,浪費總是可恥的。
于是,接下來幾日,應妁由邢彬相伴,幾乎游遍了希臘這個唯美、浪漫的典雅國度。
期間,在阿迪庫斯露天劇場偶遇了小伊三人。見應妁和邢彬一起出現,小伊三人無不豔羨。
雖然戲劇學院裏沒一個男生追求應妁,可說實話,應妁在學院裏的熱門指數一直是她們望塵莫及的。
莫說她的家世背景,光憑她的長相,也足夠榮登學院校花之稱了。可為何就是沒男生敢追求她?除了暗下風傳的流言占據主要因素外,應妁對人一律同等的疏離感也是讓他們望而卻步的小部分因素之一吧。
應妁看到小伊三人,自然地和她們點了點頭,淡淡地打了個招呼後,就随邢彬坐到了前排。
“你們看!就是那副傲慢勁,讓我看了不爽。”其中那名曾直言要應妁退出她們隊伍的女生,極為不屑地在應妁走後“啐”了一口。
小伊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少說兩句,我覺得她對我們已經很好了。換作我,若是被你們驅逐了隊伍,恐怕連看都不想看你。”
“所以說她做作啊!明明讨厭我們,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要不是為了想進應氏實習,我才懶得讨好她呢……”
“既然如此,你幹嘛趕走她?不還沒進應氏嗎?”另一個女生不由好奇地問。
“說到這件事我就氣!她告訴我說,應氏招聘員工,都是實打實地走正規程序,從不靠裙帶關系,她讓我自己去人力資源部遞交實習申請,能不能被應氏錄用,最終還是要通過人力資源部的審核。說到底,她就是不想幫我……”
“其實你早該清楚她的脾氣的,同學這麽多年,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介紹同學校友進應氏了……”
“我以為既是好友總會幫忙的吧……”
小伊聞言,不由翻了個白眼,不屑地撇撇唇角,“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壓根沒将她當朋友,她豈會感覺不到。”若非看在眼前這女人和表姐有親戚關系,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