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終章(下) (9)
是我的錯,我不該心軟父母的焦躁,不該答應他們出來和人家見個面、吃頓飯,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看看你,現在抱起來一點肉都沒有,難道這十年你都餓着肚子嗎?”
聽着林少廷熟悉又陌生的唠叨,瑞琳不由自主地就緩下了冷冽的神色,柔和的臉孔,在陽光的折射下,美豔地讓他倏地就僵硬了身子、連帶勃起了分身。
被他緊摟在懷裏的瑞琳自然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故意扭了兩下,看他青紅交織的臉色,不由愉悅地笑了,輕斥了句:“讓你背着我出來相親!”
“不會了,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林少廷摟緊她,嘴裏一個勁地念道。
“那麽,接下來去哪裏?一直在這裏上演相逢劇碼給別人看嗎?”瑞琳含笑問他。
林少廷這才發現周邊圍滿了觀衆,其間還有方才和他同桌共食的姑娘,不由歉意一笑,拉着瑞琳走出了圍觀人群。
“你的行李呢?還是什麽都沒帶就跑來了?要不要陪你去買衣服?”林少廷看她兩手空空,不解地問道。
“自然是擱在家裏了啊,要不然咧,我哪裏會知道你在這裏相親?!”瑞琳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由他攬着過了馬路。
“這樣哦,那就是說家裏都知道你回來了?就我不知道?”林少廷的臉白了青,青了白,明顯是被氣的。
“我也是上午剛到的。”瑞琳好笑地拍拍他的肩,暗笑着沒告訴他另一個秘密,讓他回去再發現吧,她和他,早在十年前的那夜,就已經延續下了兩家的血脈——那個陪了她十年的小搗蛋兒子。
現在嘛,就讓她和他好好過會兒二人世界吧!
“我們去哪裏?”
“先陪我去還書,然後麽……啊……我的書呢??算了,肯定落在餐廳了,晚點去取也不要緊。那麽,親愛的,我們去約會吧!”
“去哪裏?”
“唔,聽說剛上映的《畫眉》很不錯看,要不要去看看?晚上我請你去新開張的牛排館嘗嘗地道的法國牛排,如何?”
“悉聽尊便!”
…………………………
“啊……瑞……瑞琳……這……他……他是我兒子?”久別重逢後,逮着瑞琳窩在外頭不想回家,怕一回來,瑞琳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了。
哪曉得,剛一進家門,林少廷就被坐在一大家子中間的小少年驚吓地語無倫次。
不怪他一見面就這麽猜,實在是,林思憶那小子太像林少廷小時候了,幾乎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此刻若是翻出林少廷小學時候的相冊,所有哪怕是林家自己人,也都會以為相冊裏的舊時少年就是林思憶。
“不是你的,是我們的。”瑞琳揚揚眉,看着林少廷嫣然一笑:“怎麽?不高興我給你養了個兒子?若是這樣,那麽,小憶,看樣子,我們得住酒店去了。”
“去什麽酒店!就住家裏。”瑞琳話音剛落,就被林媽方宜梅喝住了,憤憤瞪了大孫子一眼,回頭笑着對瑞琳說:“瑞琳啊,少廷這孩子還沒從驚喜裏清醒過來呢。你別生氣,奶奶已經将你們的房間都收拾好了,累了吧?先上去歇息,關于婚事,下午我已經和你舅舅聯系過了,他和你舅母現在正在歐洲度假,說是明後天的飛機回來,等他們一回來,咱們就籌辦。你有什麽需求盡管提,咱們雖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但也絕不委屈了你。”
“好。”瑞琳好笑地瞥了眼還在驚愕中沒回過神的林少廷,朝方宜梅溫婉地點點頭。她這次回來本就是帶着兒子千裏尋夫來着,只是,十年間不通信息,他真的被她吓壞了呢。
若是被他知道,她其實對他這十年間的生活作息了如指掌,他會不會更加氣她?當然了,除了今天他跑去相親,她是毫不知情的。
思及此,瑞琳朝林少廷狠狠瞪了一眼,說了句:“你這表情好似真不樂意我帶着兒子回來呢?要不,我還是拿着行李回去吧。”說完,就大步朝樓上走去。
林少廷這才回過神,連忙跟着上樓,抱着她好言相勸去了。
“唉,少廷這孩子,腦子如此靈光,卻獨獨對感情一事笨得要死。”方宜梅搖搖頭。
“媽媽說了,爸爸正是因為太專注于某件事,所以才能做出大成就,同理,也會專注于某個人。”林思憶學林樹志端着茶盞啜了口香茗,搖頭晃腦地說道。
頓時,逗得在場人一陣歡笑。
歡喜劇場——婉笙篇(一)
收費章節(12點)
歡喜劇場——婉笙篇(一)
她叫溫婉笙,溫婉的溫,溫婉的婉。若是你們以為她的脾性也如她的名:溫柔娴靜、婉約娉婷,那就大錯特錯了。
熟知她的親朋好友都知道,溫家最小輩裏排名老末的溫婉笙有顆玲珑剔透心,誰都猜不透她的心思,誰都在她的三言兩語間上過當。被她的言語忽悠蒙騙不算什麽,被她的表象蒙騙到以為她是個天使那就罪過大了。
只有見過她卻不熟悉她的人,才會以為她是一朵被養在溫室裏的粉嫩花卉、一雙纖纖細手未曾沾過陽春冰水的千金小姐。
實際上呢,套句她那兩個死黨對她的稱呼也并不為過:“魔女”、“妖精”。肌膚粉嫩,內心卻起着厚繭,雖不是勞碌命,卻是無一不通,無一不精。若真要細論,唯一不精的想必也只有她的感情生活了。
唔,這麽說好像也不完全正确。在她自己看來,她并非不精于感情,而是不屑于感情。她認為:這世上有兩種人信不得,一種是業務員,另一種就是男人。
沒錯,普天下所有歸屬于雄性的人類,都被她打入了不受歡迎的列隊。倒不是她曾經受過嚴重的感情創傷,至今不曾治愈。相反,從小到大,她的感情生活順遂地讓諸多女生豔羨不已,巴不得自己就是她,受盡俊男帥哥的狂熱追求。好滿足身為女人、與生俱來的虛榮心。
想她溫婉笙,還沒上小學,就有一、二年級的小學男生對着剛從幼稚園放學的她拉手讨好,還奉上從家裏私帶出來的高級零食。
小學還沒畢業,就有隔壁學校的初中男生隔三差五地給還在五六年級的她寫情書,送禮物。
初中階段就更誇張了,不止自己學校,外校的初高中小男生也會借着她所在的初中開運動會,擠到她們班所在的區域耍酷、請客。
感謝她高中讀的是重中之重的學校,為了高考,為了升學率,杜絕一切早戀現象,才讓她耳根清靜了三年。
然而,一上大學,就徹底洩洪了。從軍訓開始,上至教官、下至學弟,幾乎每日都有禮物、鮮花送到她所在的宿舍樓,從此,她被同班同宿舍的死黨林槿玺罵作“禍害”。
禍害嗎?她輕嗤一笑,興許吧。從小到大,看着那些不成熟的男生一個個地在她面前上演各式各樣的滑稽表演,她就惡寒無比。從此對男人可說是免疫力超強。
随着年歲的增長,長輩、朋友、同學輪番介紹給她的男人幾乎不計其數,相過面、喝過茶、看過電影的也不在少數,可就是沒一個能走入她的眼底、從此占據她的心頭。
特別是在身邊兩個好友,林槿玺和莫永絮,跟風似的一前一後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唯有她——最被大學同學看好、極有可能一畢業就會嫁入豪門做貴婦的她,卻依舊小姑獨處時,長輩對她施加的壓力,就越發大了。
然而,真不是她挑,實在是,圍繞在她身前身後的雄性,一個都入不了她的眼。那些人,不是說話細聲細氣的小白臉,就是渾身上下一無是處的啃老族。
興許,她抱着一見鐘情、抑或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觀點去相看另一半早就不适應現下這個社會了。
想不明白,兩個死黨怎麽會在跨入三十大檻之前,好命地遇上她們心目中的真命天子?一個比一個俊、一個比一個有錢……哦,這些都是表皮,重要的是,一個比一個體貼呵護……
但凡看到過槿玺和永絮兩人的老公對她們的關懷程度,是個女人都會豔羨。何況是她這個年方待嫁卻依舊小姑獨處的老女人……
唉!重重嘆出一口氣,合上筆電。那兩個幾乎是結完婚就沒停過蜜月的死黨,沒良心地将“玺藤港味”整個兒地丢給她照看,各自随着有錢老公遨游世界、數度蜜月去了,唯獨留下她,苦守着效益越來越好、進賬越來越多的港味茶餐廳,看店數銀子……嗚嗚嗚……不可謂不凄涼……
掰着指頭數了又數,三副手指即将數完,沒錯,她,溫婉笙,過了今年就要侪身三十歲未嫁的高齡宅女了。
挪開椅子起身,邊捶着酸麻的腰身,邊步出店鋪,準備打烊。
這個時候,大廚已經下班了,還有兩個工讀生還在廚房裏清理餐盤,以及拖地擦桌,為明天的開門生意做準備。
溫婉笙倒了杯紅茶,倚着落地窗欣賞十六的滿月。
落地窗外的臺階上,低頭坐着一個看上去有些落魄的少年。
溫婉笙心念一動,旋身出了店鋪,朝那名少年緩步走了出去。
“坐在這裏很涼吧?要不要進去坐坐?我們店的咖啡很不錯。”
關滕循着這道溫婉的嗓音擡頭望去,迎面撞入溫婉笙含笑的眼眸,不禁心頭一震,随即斂下有別于以往和異性同處時的異樣情緒,微搖搖頭,“我沒有錢。”他知道這片區域的消費水準,絕對不是他一介落魄研究生能供得起的。
“已經打烊了。就算你想埋單,也沒人收銀。所以,是免費的。難得遇上一個清朗無雲的月圓日,不如一起憑窗賞月?”溫婉笙順着心底隐隐的企盼,含笑邀道。
無論他是不是她命定的情人,今晚的月色撩得她忽然很想找個難得入眼的異性傾訴一番心底的惆悵。
看上去,他似乎也有很多話題可以拿來供她參考研究:有關人生的價值,究竟該如何定位。
關滕愣了片刻,緩緩起身,高出溫婉笙一個頭不止的他,站起身後,雖然削瘦,卻依舊讓她不由地倒退一步,滿身的蕭瑟和落魄,掩飾不去他身形的高挺。
為了不讓對方覺得尴尬,溫婉笙順着倒退的步姿,轉身帶頭走在前,邊走邊回頭問他:“肚子餓嗎?大廚已經下班了,而我雖然會做飯,卻不習慣用店裏的廚具,餘下的糕點填填胃可以嗎?”
關滕抿抿唇,豈止餓,他都一天沒吃東西了。早班火車一抵達南京,他就沖去了燕麗的學校,沒想到,他之前收到的分手信确實是真的,不是別人假冒,也不是他幻覺,陳燕麗确确實實琵琶別抱,抛棄他了……
“看你嘴唇幹燥起皮,先喝杯熱水潤潤唇吧,我去煮咖啡,點心需要加熱,不過馬上就好。”溫婉笙領他在落地窗前——她适才倚窗賞月的席位入座,随手給他倒了杯熱開水,笑着說道。
雖不知他發生了什麽事,不過,看在今夜格外撩人的月色上,她權當自己收留了一只流浪貓,睡前找點事做,免得因即将迎來的三十歲生辰、依然要孤家寡人無處訴情衷而輾轉不成眠而苦惱。
“謝謝……”關滕微微紅了臉頰,因溫婉笙的周到和客氣而頓覺羞澀。
過了年就要步入二十五歲的他,目前還在國內一流的學府深造,雖然讀研也有補貼,可每月不高的菜金補貼,他大部分都存儲了給燕麗買這買那,小部分則留到過年給父母長輩、兄弟姐妹買些年禮。
他平時的日常支出,可說是單一又少得可憐。
可即便是這樣,燕麗依然選擇了別人。許是那人比他有錢,不需要燕麗在婚後出去工作,完全可以做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太太……
思及此,關滕的心陡然絞痛。
倒不是因為他對陳燕麗有多麽的情根深重,而是,他在過去五年間存蓄的大部分積蓄,都投到了陳燕麗身上,別說留給家人沒多少,留給他自己的,除了一身洗得泛白的牛仔衣褲,和餓出胃病的削瘦身軀,還換得了什麽?——背叛?抛棄?
呵!關滕閉緊雙目,有些不甘。想起遠在南方海邊的家人,想起過去五年間,他為了給燕麗寄來她喜歡的衣服首飾、北方著名的小吃特産,他幾乎身兼三職,除了上課就是打工。
莫說現下這般寧靜、暖馨的用餐環境、就連學校小食堂都沒去吃過。
“來,嘗嘗我煮咖啡的手藝。”良久,待他緩緩睜開泛紅的眼眸,溫婉笙柔軟的嗓音适時地響起在他身後。
端着精致的咖啡杯具,溫婉笙笑盈盈地在他對面落座。
随之而來的工讀生送上一盤溫熱的什錦點心,笑着道:“廚房裏只餘下這些了,将就着吃點吧,實在不夠,咱們婉笙姐手藝可好了,讓她下廚煮碗面條給你吃。”說完,朝走出廚房的另一名工讀生招招手,又回頭對溫婉笙笑道:“婉笙姐,那我們先走咯,別忘了上鎖拉閘門。”
“行了,又不是第一次我最後,哪回見我出過錯了?”溫婉笙失笑道。
“是,只有永絮姐經常出錯,婉笙姐最細心了。”工讀生揮揮手,笑嘻嘻地結伴走了。
留下溫婉笙和關滕,兩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對座在落地窗前的情侶席位,啜着咖啡、品起點心。偶爾擡頭看幾眼月亮,當是完成某個深秋半夜,心血來潮譜寫的小插曲……
歡喜劇場——婉笙篇(二)
收費章節(12點)
歡喜劇場——婉笙篇(二)
溫婉笙扶着微脹的頭,費力地靠上床頭。絲被下不着寸縷的嬌軀和雙腿間不曾感受過的酸麻疼楚告訴她:昨晚上,她總算脫離了老處女的行列。
該舉杯慶賀嗎?她失笑地搖搖頭,渾然忘了此刻的套房洗浴間內,還有個面容嫩俊得像個少年的成年男子正擰眉坐在合了蓋的馬桶上苦思冥想。
半晌,關滕緩緩起身,輕嘆了一口氣,打算出去面對對方的質問和聲讨。
他沒有錢,如果這是對方提出的要求,可他有雙手可以勞動。還有半年就要研究生畢業,大不了他一畢業就到她的鋪子裏做工償還他欠下的情債,無論要他做幾年都成,就是……就是別去警局告他……倒不是他怕坐牢,而是怕家人知道了受不了。好不容易培養出個研究生,竟然犯下這等糊塗事。
說實話,他和燕麗談了這麽多年的男女朋友,也沒走到這一步。雖然有好幾次,他借着微醺有些心猿意馬,可燕麗堅決不肯,他也就作罷了。
那會兒他以為燕麗是想把這神聖的一刻留到洞房花燭,卻不知,她其實早在那時就已經對自己起異心了……否則,她昨日豈會當着他的面,任由那個油頭粉面的花衣男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游走而不加以阻止?
關滕再度輕嘆,随即對着洗浴間裏那面古色古香的梳妝鏡整了整身上有些皺不拉幾的衣衫,胸一挺,就開門走了出去。
聽到聲響,溫婉笙頓下穿衣的動作,轉過頭,看到他微紅着臉,帶着“風潇潇兮”般的悲壯神情,向自己靠近,最後,定在距離大床一米的位置站定,輕聲解釋道:“對不起……我昨天……都是我的錯,無論你想讓我做什麽來補償,我都沒話說……只是,有個唯一的請求,能不能……別去報警……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怕家人知道了傷心……”
“你成年了嗎?”溫婉笙打斷他羞意濃重的自責,凝視着他柔柔問道。
“……什……什麽?”關滕訝然地看向她,發現她眼底的笑是善意且溫柔的,一如昨晚在他身下承歡時的那般……噢,他在想什麽呀?!這個時候竟然還敢亂想這些……
“我……我今年已經二十四了。”迎着她含笑夾帶鼓勵的眼眸,關滕抿唇答道。他就知道自己這張娃娃臉,肯定會讓她産生誤會,可沒想到她竟然會懷疑自己還沒成年。真是……
“那就好。要不然,我會自責的。”溫婉笙盈盈一笑,随即接着手上的動作,将外套扣子一一扣上。
關滕愣在一邊,有些不明白她的态度。女人失去那層代表純潔的膜,不是該哭鬧着要自己承擔嗎?就算他一窮二白,承擔不起其他責任,可留在她店裏做工以嘗勞資也是可以的呀。
可為何,她的反應竟然這般淡定,就好像……就好像,昨晚上,他和她颠鸾倒鳳的一夜,并非他酒後亂性強迫她的行為,而是,兩情相悅後極其自然的反應……
老天,他想到哪裏去了!就算她不追究,他也不能往兩情相悅方面去想吧。畢竟,他們才認識一天。哦,不,确切的說,他和她,不過才認識不到十二個小時。且在這十二個小時裏,有一半時間還是在床上度過的。
另一半時間,則是讓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溫婉笙,一個人如其名的優雅名字,而她也知道了他叫關滕,來南京找人,半途被扒手順去了錢包,僅此而已。
其他時候,先是在她那間雅致溫馨的鋪子裏吃點心、喝咖啡,随後,被她載着去了一間同樣暖馨四溢的酒吧,喝了幾杯不知是什麽釀成的酒,就有些神志不清、思緒混亂了。
那之後,他只隐約記得自己抱着她,不肯放她走,抱着她進了她的家門,抱着她進了洗浴間洗澡,抱着她翻上那張舒适地要命的大床……
關滕的臉色像只五顏六色的調色板,最後調在了绛紅和青白之間搖擺不定。
溫婉笙輕笑着搖搖頭,好心地勸慰道:“別把昨晚的事記得那麽牢。放心,我不會讓你負責什麽。今天陽光燦爛,你就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關滕欲言又止地看看她,又低頭看看地板,随即,咬咬牙,鼓起勇氣說道:“若是你希望,我會負責。雖然昨晚上我并不是故意,可已經發生了,你要我不去多想,我辦不到!”
“哦?那你準備怎麽負責?娶我?行啊,我已經二十九了,足足大你五歲,你确定你家人能接受?”溫婉笙索性環胸而立,挑眉笑睨着他,柔柔問道。
關滕脹紅着臉,扭頭避開她有些灼人的眼神,答道:“這和我家人無關,要娶你的是我。”
溫婉笙這回沒有回答,而是含笑望着他,似是要看穿他話裏的真假比例。畢竟,昨晚上的一夜*是她的主意,而他,只是被她灌了兩杯酒精度稍濃的雞尾酒就被她勾去了三魂六魄,就連負責到要娶她都提出來了。
這年頭,莫非還真有觀念如此老土的男人?那倒是稀有了。
而關滕見她遲遲不言不語,以為她是在嫌棄自己,遂垂下眼睑,緩緩說道:“我家裏不富裕,拿不出豐厚的聘禮,你若是不願意,那就換個方式,我過了年就研究生畢業了,到時我先來你店裏給你做工,當是補償……或者,你若是放心,我就去找本專業的工作,那樣收入應該高些,每個月的發薪日,我會将薪水打你帳上……再不然,我……”
“停!”溫婉笙輕嘆了一聲,伸手制止了他的各項提議,道:“你若是真要負責,那就娶我吧。擇日不如撞入,就今天吧,陽光這麽好,應該是個好日子。怎麽樣?咱們去民政局登記?”
…………………………
關滕游魂般地被溫婉笙拉着去了區裏的民政部門,從進去到出來,不過短短十分鐘,兩人手上就多一本新鮮出爐的結婚證。
“走,為慶祝這個大喜日子,我們下館子去!”溫婉笙将兩本除了名字位置上下互換、其餘一模一樣的結婚證收入自己的包包,挽起依然有些不敢置信的關滕往市中心最大的酒樓行去。
途中,還不忘給家人和兩個死黨發信息通報自己的婚姻大事已經奇效完成。
不出她所料,快的二十秒、慢的十分鐘,她在接下來半個小時的驅車路上,接待了不下二十通來電質問,都被她巧笑倩兮地打發了。
擱下最後一通電話,熟練地将小車倒入酒樓的車位,溫婉笙扭頭看向瞪着她看了一路,依然沒有收回視線的關滕,笑道:“原本只想知會他們一聲,然後安安靜靜用我們的首頓午餐,卻不想,幻想破滅,我們可能會有頓熱鬧又免費的海鮮大餐可以吃了!”
關滕收回複雜的眼神,低低問了一聲:“……你……不怕家人反對?”
“結不結婚、和誰結婚是我的事,與他們無關。他們只需到場恭賀我們就好。有紅包就收,沒紅包也罷。哦,對了,你寒假應該不短吧?到時我們蜜月去?早就羨慕我那兩個死黨了,這回換我們吓吓她們!唔,冬季度假的話,夏威夷和馬代島,你覺得哪個好?”
“我……”關滕攥緊雙拳,直至關節處隐隐發白,才在溫婉笙的相握下緩緩松了拳,正欲開口解釋他的經濟狀況,被溫婉笙搶先了:“既然已經結婚,無論過程怎樣,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在你找到工作之前,我養你,在你找到工作之後,你養我,這樣好嗎?”
不好,當然不好。他是男人,她是女人。既然已經結婚,那就理該由他來養家,
雖然站在他的立場,她方才那番提議是再好沒有的。
可不知為何,他的心卻隐隐犯疼。即使親眼目睹陳燕麗的背叛,他也不曾那般疼過,最多就心寒,為自己義無反顧的傻氣付出、為陳燕麗背後的欺瞞,而無比心寒。
甚至有一剎那,他想警醒自己:離女人遠點。否則,下一次受傷的又該是自己。
可尚未來得及調整好心情,他就陷入了婉笙營造的溫柔鄉。因為她太過溫柔,讓他沒來由地心疼,心疼這個明媚嬌柔的女子,心疼她對自己的體貼和關懷。他關滕何德何能,竟在無比落魄之際,遇上這麽一個堪比高門貴秀的溫婉女子。
“既然你沒反對,那就表面你同意了!既然如此,意見一致,咱們先去用飯。待會兒可能會有我一些親戚冒出來,你不必太過驚訝,安心吃你的飯就好,其他事,我會搞定。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補一補。等回去,我列個菜單,你帶去學校,以後一日三餐必須按照我拟的單子用,不然,哼哼,你就等着我重罰你吧。”
關滕聽她這麽說,有些哭笑不得。他雖然瘦,胃也确實不怎麽好,可還不至于瘦到風一吹就倒的地步吧?
況且,他昨晚上的表現還算勇猛無比吧,一連要了她三次不說,今天也絲毫不覺得累。相反,每次聽她說話、看她含笑嗔睨,他就萌生出想擁抱她、親吻她的沖動,雖然強力克制了,可心底的火焰卻一直不滅。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性”的魔力嗎?一旦淺嘗,就會上瘾?
歡喜劇場——婉笙篇(三)
收費章節(12點)
歡喜劇場——婉笙篇(三)
果然,兩人還未進包廂,就被第一批迅速趕來的溫家父母給截住了。
溫父不着痕跡地掃了眼靜默的關滕,無奈地看向小女兒,“結婚這麽大的事,怎麽也不和我們先商量一下,就這麽草草辦了?”
溫母則是先打量了一番關滕,見他雖然嫩了點,可相貌身形都算上乘,若是不去打聽他的身家背景,目前這樣和自己女兒站在一起倒也很般配。
只是,“看上去年紀很小,別拐了個未成年吧?”
瞧瞧,有其女必有其母,母女倆如出一轍,剛剛聚頭,首先想到的不是對方的家世背景,而是年齡。生怕她這個年邁三十的女兒,啃了顆嫩草。
“媽!你還信不過你女兒嘛!”溫婉笙盈盈一笑,挽起溫母的胳膊,轉頭又看向溫父,“爸,這是關滕,現年二十四歲,還在Q大讀研,明年畢業。我和他一見鐘情,所以就去登記了。要不然,你們打算要把女兒雪藏到什麽時候?”
“你這孩子!什麽叫我們藏着你?是你挑這挑那,選個老公像在超級市場選蔬菜……算了算了,反正都這麽大年紀了,有個對象也是好的。登記就登記了吧,喜宴可以補辦。關滕是嗎?你父母現在何處?若是方便,咱們也該和親家見個面,商定下婚宴的事。婉笙這孩子懂事歸懂事,可主見大的很,你得多擔待了。”溫母不等溫父開口,像爆豆子似地噼裏啪啦開口了。說道喜宴,還看向關滕。
溫婉笙莞爾一笑,這和她預期的結果相差不遠。視線掃向從進民政局開始就沒怎麽開過口的關滕,心下有些好笑。該不會真是自己強了人家的意願吧。
關滕其實很緊張,說不出的緊張,比早上一醒來發現自己酒後亂性、把一個清白女子給睡了還要緊張。他一顆心從進民政局開始就懸在喉口沒下來過。如今見了溫婉笙的父母,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算算年齡也不小了,若是在老家,這個年紀子女都可以上小學了。可他在這方面的知識卻匮乏、生疏得緊。
聽溫母如是問,他抿了抿唇,恭敬地道:“我老家在廣東,父母那邊……也還沒來得及通知。不過請放心,他們不會反對我們的。”
說到這裏,關滕的臉頰驀地通紅,這一幕看得溫婉笙愉悅不已。餘光瞥到溫父溫母“果然如此”的表情,心知他們對關滕還是滿意的,最多在心裏罵罵自己這個女兒罷了。
“再怎麽……咳……一見鐘情,父母家人怎好不通知呢?”溫父無奈地開口,同時瞥了自家老婆一眼,又回頭朝女兒瞪了瞪,不甚愉悅地問道:“如果我和你媽不趕過來,就發個信息算是打發我們了?”
“自然是要隆重介紹的。只不過,爸,咱們真打算站在這裏繼續聊嗎?”
“咳咳,進去吧,你訂包廂了吧?你大哥二哥他們也會過來,順便商量下喜宴的事。”溫父打頭走在前頭,邊走邊問。
“還沒,本以為就我和關滕兩個,準備在大廳吃。”溫婉笙挽着溫母的胳膊,朝關滕使了個眼色,意即讓他跟上,一邊朝溫父解釋。
不言而喻,等溫家兩名兄長先後帶着各自的妻女趕到後,自然又對溫婉笙好一陣唠叨和訓斥。不過既然婚都已經結了,再看小妹對這個書呆子貌似也很滿意,他們也就不多說了,免得小妹不高興。小妹一不高興,回頭很可能離間自己的婚姻,倒黴的不還是自己?!
于是,等菜一上齊,一大家子和和氣氣吃完午餐,兩名兄長一人丢下一份大紅包,就先帶着妻女離席了。
留下溫父溫母又對着溫婉笙耳提面命了幾句,無論如何要在關滕放寒假時把喜宴補辦了,中途,還讓她将親家約了,兩家長輩先聚聚。
在溫父溫母看來,兩個小輩自說自話地登了記、結了婚,兩家的長輩還是需要将儀式補齊了的。否則,難免丢面子,也不好向家族裏的長輩交待。
“行了,我有數。爸媽你們先回去吧,關滕明兒還有課,下午還要趕回北京去呢。”溫婉笙随便找了個借口打發走了溫父溫母,随後招來服務員埋單。和關滕面對面在包廂裏又小坐了片刻,喝了杯熱茶,這才起身拉着他出了酒樓。
“怎麽?後悔了?”待兩人坐上小車,溫婉笙也不急着發動車子,而是偏着頭笑盈盈地看着關滕問道。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家裏……條件很好……為何……”關滕瞥了她一眼,被她眼底的笑意羞得有些臉紅脖子粗,随即立即調轉視線,盯着車窗外的秋景喃喃問道。
“條件好和結婚有關系嗎?”溫婉笙不以為意地笑笑。“你一頓飯從頭吃到尾,聽哪個人問及你家裏的條件了?我爸媽?還是大哥二哥?”
“呃……沒有。”關滕細細回想了下,搖搖頭。真的沒有人問及他家的狀況。至多,坐在他另一另一邊的溫母,夾了好幾筷子的菜肴給他時,問了幾句有關他家庭成員的狀況,得知他家裏,除了他,還有一對兄姐,一個小妹,只是欣慰地笑笑,說了句:“兄弟姐妹多是好事,以後過年過節地熱鬧。”僅此而已。
“那不就結了。”溫婉笙笑着說了一句,随即輕輕拍拍他正襟危坐擱在雙腿上的大掌,安撫道:“只要你不嫌我大你五歲就好,其他,都不是問題。”
“怎麽會……”關滕急忙搖頭。他怎可能嫌棄她年歲比自己大,大五歲也好,十歲也罷,年齡都不是問題,更何況,她肌膚柔嫩白皙、容顏嬌柔妩媚,完全不像個即将跨入三十大檻的女子。
他擔憂的只是,憑自己一介尚無落實工作、毫無積蓄傍身的窮學生,如何将養得起适合精致生活的她……
“我說了,其他都不是問題。還是說,我把資産全劃到你名下,你才放心?”溫婉笙笑睨着他,随口問道。當初槿玺她老公為了安撫她,就是這麽做的。雖然,自己資産遠沒有應昊來得多,可為了安撫他,她潛意識似乎也不排斥。而她相信